大宋金手指-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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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亲信知道他是史弥远心腹,虽说最近二人走得少了些,可毕竟未曾反目,见他自园中出来,手中拿的纸上又有史弥远印章,也不疑有他,纷纷领命而去,薛极要了条凳子,便坐在门口等着。
第一个到的是李知孝,他是骑马来的,见着薛极,也是颇为惊讶。薛极低声道:“史相公与官家商议要事,夏震在旁侍卫,你先过去。”
李知孝虽是满腹狐疑,却不疑有他,闻言便进了园子。又过了会儿,史弥远一党要人,几乎都先后赶到,见人都差不多了,薛极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又走回了那屋子。
此时不过是上午十一时二十分,前后一个小时,史弥远一党在临安城中亲信,尽数落入罗网之中。
十一时二十五分,一口巨大的箱子,自那不断放着鞭炮的酒楼里搬了出来,搬上一辆马车,马车迅速扬鞭远去。在这箱子之中,当朝权相史弥远,被捆得如同一个粽子一般,嘴也被堵着,人也被打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宣缯、薛极,执着天子御批与史弥远手令,将殿前司与侍卫司的头领一个个召来,而一个个被他们认为可以信任的人手,则被提拔为权知事,即暂代之职。这些被提拔者也可算史党一员,只不过远不及原先之人忠诚,宣缯与薛极都以为能为所用。
赵与莒对此无所谓,这只不过是多一分保障罢了。事实上,史弥远一党,向来以史弥远为核心,他们对史弥远的依赖,甚至胜过真德秀、魏了翁等人对杨太后的依赖。抓住史弥远,这些人在反应过来之前,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原因无它,史弥远揽权太过,便是他的亲信之中,也再无人可以将之整合起来,更何况李知孝、王愈等,都尽数落网。
擒贼须擒王,直接控制住史弥远以及几亲信头目,史党便会树倒猢狲散了。
而且,赵与莒手中尚有两张牌未打出去。
“请郑清之。”他淡淡地说道,现在,要解决的是杨太后与真德秀他们了。
(修改加入:史弥远终于就擒了,加更已至,加票至否?另外,敬请未曾定阅VIP第一章也就是全文第四十六章的读者,包括看盗贴却有起点VIP帐号的读者,将VIP第一章定阅一下,争取把本书最高定阅推上去,好达到能够申请起点封推的标准,多谢。)
注1:薛极所说的史弥远罪状,采自史弥远矫诏杀韩侂胄罪状,作者稍稍改动,实为讽刺史弥远也。
注2:本章标题又是作者的恶趣味……呃,解释一下,黄微是一种菊花名字。
第189章 一四六、献土下拜真吾主()
大宋宝庆元年四月十五日,正午一点。
杨太后在慈明殿内,一脸阴沉。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吃午饭,几个来询问的内侍和宫女,都被她赶了出去。
今天上午,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被权臣生生赶出了朝堂,却无计可施。
她是知道史弥远手段的,甚至可以说,正是她,将史弥远一步步推到今天这一地步。如今的她,根本无力对抗史弥远,虽然她不愿意远离权力中心,不愿意长期以来掌握的权力消失,可是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认,随着先帝的故去,她确实已经失去了依靠。
全部原因,就在于她没有一个当天子的儿子,或者说,当今天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无论她如何揽权凶狠,这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子。
“太后,官家请见。”一宫女在帘外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太后迅速抹掉眼泪,怒声道:“不见,就说哀家病了。”
“太后,官家不肯走,还说……”片刻之后,那宫女又回来,她面色极害怕,夹在太后与皇帝之间,这却不是个好的差事。
“他说什么?”杨太后问道。
“官这说,今日朝堂之上,太后受辱之仇,他已经替太后报了。”宫女极是迟疑,显然,要传达的话语将她吓住了:“官家说,史相……史弥远已经被夺去丞相之职,贬窜海岛了。”
“什么?”杨太后一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又说了一遍,虽然杨太后如今恨史弥远入骨,却仍是不相信这个消息,只道是天子诓她,但转念一想,天子又为何要诓她?
“让官家进来,哀家要见他。”心思电转之间,杨太后决定,先见赵与莒一面再说。
赵与莒进殿之后,先是行跪礼,杨太后虽未避开,嘴中还是淡淡地说了句:“哀家受不得你这番大礼。”
“母后何出此言,昔日母后抚儿之辈,说儿今为母后之子,儿如何敢忘!”赵与莒沉声道:“今日早朝之时,史弥远辱及母后,儿怒发冲冠,只是因史弥远权倾朝野,内外尽其腹心,儿虽为天子,却不得不虚以委蛇。散朝之后,儿为母后复仇,起雷霆之击,如今已诛杀夏震,削夺史弥远官职,将他发配荒岛了!”
杨太后再闻此言,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这天子竟然有如此手段,喜的是史弥远一除,再无人堪惧了。
“快起来,官家快起来,与哀家细说,如何处置了那老贼?”
赵与莒依言起身,立刻有机灵的使女搬来座椅,赵与莒坐下后,不慌不忙地将如何诱史弥远至聚景园,如何分其羽翼,如何令埋伏的亲信击杀夏震,如何捉了史弥远,甚至将史弥远送走。他说得七真三假,有些地方便有意忽略过去,但杨太后却是精明人,听得仔细,问了几句也都问到点上。待赵与莒说完之后,她先是放声大笑,但笑声嘎然而止。
“官家为何不杀了史贼以绝后患?”她盯着赵与莒问道。
“史弥远内外交通,党羽遍布天下,若仓促杀之,恐其党羽狗急跳墙。如今制于我手,令其投鼠忌器耳。”赵与莒平静地回答。
杨太后盯了他许久,脸上的欢色渐渐消失了,若是赵与莒别的回答,她便要怀疑赵与莒能击倒史弥远是不是幸运,可赵与莒的回答,分明老练之至,他哪里象是刚满二十的少年天子,分明是浑迹权场数十年的老奸巨滑之辈。
那史弥远留下来,与其说是令史党投鼠忌器,倒不如说是威胁她杨太后的利器。若是杨太后此时反悔,想要再行废立,不用说,史弥远立刻便得自由,天子要与她拼得鱼死网破。
“官家好权谋,好手段,难怪于潜邸之中,见者多赞官家沉凝大度,非常人所及……”好一会儿之后,杨太后慢慢说道:“只是官家亲莅哀家这里,只是为告之此事么?”
“一则是为向母后报喜,二则是请母后垂帘听政。”赵与莒微微一笑道:“朕已经传了旨意,下午三时正重开大朝,百官想必已经在大庆殿外等候了。”
杨太后心中一动,嘴上却道:“哀家已经撤帘,却不好再去……”
“母后此言却是差了,撤帘之事,不过是史弥远揽权之举,如今史弥远已罢,母后自然应继续垂帘。”赵与莒极真挚地道:“便是他日母后撤帘,儿年轻识短,也少不得向母后请益。”
“官家能一举罢了史弥远,哪里年轻识短了,便是你父皇,比起你来也远远不及。”杨太后下意识地说道。
无论赵与莒所言是发自肺腑,还是虚言搪塞,他这番话,都让杨太后心中觉得暖和。上午受史弥远之辱,这时似乎都因为这几句良言而烟消云散了。
赵与莒又道:“儿听说母后尚未进膳,恰好儿一直忙着,也未用食,已经传了御膳,便在此陪母后进餐吧。”
明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拉近二人关系,杨太后还是一喜,过了片刻,果然有内侍端了膳食来,赵与莒每样先尝了一口,然后指着其中清淡的劝食。杨太后知他心意,心中又是一阵欢喜,虽然这个天子儿子不是她亲生,却她却甚是恭谨。
她又想起自去年八月新帝登基起,赵与莒对她便一直极是亲近,心中越发的觉得,若是真有这般既有为且孝顺的儿子,那倒真不错了。
二人用食毕,便一起来到大庆殿,三时正,大朝继续开始。被召来的朝臣中,倒有大半还被蒙在鼓中,只是未在人群中见着史弥远,站在众人班头原先史弥远位置上的,却换了宣缯,而宣缯原先的位置,则是薛极。朝中史弥远一党亲信,大多都失了踪影,少数还在者,也都有忧色。
他们都是在朝堂之上混得成了精的人物,知道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便有了突变。
果然,上朝之后,原本已经撤帘的太后又坐了出来,这让众人又吃了一惊。
“诸卿,史弥远已经罢相。”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当赵与莒这话语出来时,众人还是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史弥远一党心腹重臣,尽数被打尽拘禁,便是他的随侍护卫,也被接手殿前司的人调走,朝堂之中,虽说还有几个忠于史弥远之人,一来位卑职低,二来没有主心骨,故此无人作声。
“臣程珌有本上奏。”身为礼部尚书的程珌,他虽说不是史弥远最亲近之人,可也算是史党一员,如今面色便很不好看,若非郑清之来游说于他,只怕他如今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了。
“讲来。”杨太后说道。
包括杨党、真德秀等人,如今都是弄不清头脑,只觉得今日之事诡异无比,太后再度垂帘,却根本未曾与他们通过声气,而史弥远倒台,天子却若无其事一般,这也不符合他们心中天子为史弥远之傀儡的看法。
“流求使者有要事请求陛见,如今人已在朝门外等候。”程珌说道,唇角浮起了苦笑。
杨太后隔着帘子看了赵与莒一眼,见赵与莒微微点头,方才二人来时,赵与莒已经说了,今日要先见流求使者。她也不知赵与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如今情形之下,明显天子已经掌控了形势,而且天子待她又既敬且亲,她觉得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况且,史弥远能喝令她撤帘,那宣缯、薛极诸人,如今显然已为官家所用,孰知会不会再喝令她撤帘,上午之辱,一次便足,她再也不想受第二次。
“宣他们进殿。”杨太后道。
片刻之后,作为流求正使的耶律楚材阔步入内,他仪表堂堂,走路时昂首挺胸,颇有一番风范。大宋朝臣见了也不禁暗暗叫好,没想到海岛之国,也有如此人物。当耶律楚材远远望见高坐于御座之上的赵与莒时,心情突然极是激动。
他的身份,和他的使命,让他知道赵与莒的整个计划。他可以肯定,再镇定之人,也会为赵与莒的计划而惊呼,再多智之人,也要为赵与莒的计划而叹服。
他知道,坐在那御座之上的,是大宋天子,更是流求之主,是他耶律楚材的主君。虽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从孟希声、陈子诚等人身上,他已经看到了这位天子的博学,从赵子曰、李云睿等人的身上,他已经看到这位天子的睿智,从李邺、王启年等人的身上,他已经看到了这位天子的英武,从王钰、韩平等人身上,他已经看到了这位天子的胸怀。
即使是方有财那般人物,他也可以看出这位天子用人的眼光。
还有他自己,身为汉化极重的契丹人,他对自己的才华极为自负,可在金国时不受重用,被胡人捕获后也不受重视,这位天子当时还潜龙在渊,却已经不远万里遣人将他带来。
故此,才一进殿,他便跪倒在地:“臣耶律楚材,拜见吾皇万岁!”
满朝大宋卿相,都注意到,他自称时用的是“臣”而非“外臣”,敬称官家时用的是“吾皇”而非“大宋天子”。有些人不免暗笑,这流求正使,看上去仪表堂堂,有一副极好的胡须,却不通礼仪。
“晋卿此来辛苦了。”不等杨太后说话,赵与莒温声道:“请起,站着说话吧。”
他直接称呼了耶律楚材的字,耶律楚材心中又是一热,他如今也不过三十几许,正值壮年,又素有大志,想得自己追随的竟是这般了不起的人物,如何会不热血沸腾!
与自己追随的这位主君相比,那金国皇帝,不过如圈中猪豚一般,那胡人大汗,不过如山中野狼一般!
“臣耶律楚材,奉我流求国主之命,特向大宋天子上表。”耶律楚材定了定神,然后开口道。
“表章何在?”赵与莒问道。
耶律楚材呈上自己手中的纸轴,早有小黄门接过来,递给赵与莒,赵与莒挥了挥手,那小黄门乖巧,立刻将纸轴隔帘交与了杨太后身侧的宫女。杨太后接过纸轴,摊开一看,然后惊呼了一声。
众臣都是一愣,不知太后为何失态。
“流求国主,向来深受天子重恩,又闻知天子攘除奸凶,掌权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