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情长-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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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还在小女孩的身上放下了她自己的金花簪。我带着小女孩便瞬步下山,但是后面又有很多人追来,都是夕阳教的顶尖高手,我没有办法,就将小女孩放在我平时装酒坛子用的竹篮子里,然后又把竹篮子放入了夕阳山山脚下的河流之中。”
“这……”金恬儿总算是了然了,她急忙下床:“老谷主便是在河流旁边发现了顺流而下的我……”
殷无淡淡一笑,道:“恬儿,我便是那个木庄的大女儿,而你,正是我的妹妹,被燕回带走的木庄小女儿。”
“这……”金恬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与家人相见了,此时竟然悲从中来,她曾经幻想了那么多次,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幅情景,她甚至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话。
“恬儿,你是我妹妹啊!”殷无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现在,她竟然又流下了眼泪,这些年从来不敢幻想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妹妹,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找到妹妹了。
一旁的燕回也老泪纵横,总算是找到了故人之女,他现在即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也能去见故人了。他淡淡一笑,又道:“要不是夏小哥跟我说你的事情,我们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你。”
金恬儿恍惚,想找到自己那日与夏云洛说过的话,他还记在心里,而且还真的帮她找到了家人。“姐……”金恬儿扑到殷无怀中痛哭起来,这些年独自流浪在外,现在总算知道自己有一个家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金恬儿才缓缓抬起头,问道:“姐,我们爹娘呢?”
说到这个,殷无就满脸悲痛,道:“当时候,整个木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爹娘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金恬儿又退开一步,目光也有些悲伤。
殷无深吸一口气,顿了顿,道:“我们娘不会武功,没有躲过……爹是与那群人追打到死亡之渊才……如今爹的尸骨还在死亡之渊底下。”
金恬儿没有忍住,又哭了出来,好不容易与家人相认,竟然无缘见到自己的爹娘:“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们家赶尽杀绝?”
“是潘荣武,诱骗夕阳教使者周染远,周染远对木随行,也就是我们的叔叔忠心耿耿,也听信了潘荣武的谎话,以为我们爹要夺教主之位,所以就带着人杀进了我们家。”
说起潘荣武,殷无就满心愤恨,至今她也没有能杀了仇人,替爹娘报仇。
金恬儿缓缓地闭上双眼,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忍受这种仇恨的感觉,她又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道:“姐,我想去看看我们爹娘,我回家了,想去拜见他们,告诉他们一声。”
“好,我带你去。”殷无欣慰一笑。
死亡之渊,深埋思念。任何人都触及不到深渊底部,它正如人心一样,走进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此时,死亡之渊的悬崖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块冰冷坚硬的石碑在清风中纹丝不动。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祭拜()
金恬儿与殷无、燕回走到死亡之渊之上的时候,顿时感觉无比凄凉,现在明明是初夏,却有一种无尽的悲伤。金恬儿看了看山石旁边生长出来的野草,在风中不停摇曳着,肆意横生着,却拦不住永恒。
她当然记得前两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差一点,就又要失去一个最重要的人。金恬儿的脚步缓缓向前,她同时也看到了伫立在悬崖边缘的墓碑。也不知道为何,脚步突然就移不开了,愣愣地看着木以凝的墓碑,心中满是悲痛。
“恬儿,我们先去祭拜爹娘吧!”一旁的殷无小声提醒道。
金恬儿点点头,便移开了目光,跟着殷无走向死亡之渊悬崖边缘的另一边。
两个人跪在地上,前面便是无尽的深渊,低头俯视,只见黑暗的一片,盯着久了,还给人一股深深的绝望之感。金恬儿倒吸了一口气,想想那天她是怎么从这里跳下去的,当时候心里只想着夏云洛,也不知道下面其实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甚至还想过放弃要生存的信念,只为了那么一个人,为了与他共死。
而此时,天空之中,竟然是碧绿的一片,似乎夏日的天气就与这山上的树木一样,都是深深的绿色。金恬儿只觉得自己看到了错觉,天空应该是蓝色的,跟一个人的衣裳一样蓝,可望不可即的颜色。
燕回站在殷无金恬儿两姐妹的身后,不禁抬起头,淡淡一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那时候,木随缘才是个孩子,像极了当时的教主,每天燕回都要教他武功,慢慢的,木随缘便长成了一个大人,娶媳妇,有孩子。燕回都觉得自己像个父亲一样,看着他一步步成长,那种幸福感,好久没有了。燕回低下头,又看了看前面跪着的两个姐们,嘴角的微笑一点点越来越清晰。
“爹,娘,我带妹妹回来看你们了,感谢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终于然后我找到了妹妹。”殷无看着前面的深渊,幽幽地说着。
金恬儿此时神情有些凝重,她看了看殷无,又看向前面的深渊,顿时一种莫名的孤独突然从心里生出来:“爹,娘,女儿回来了。”
清风依旧轻抚着面颊,周围只听见叶子摇晃发出的“沙沙——”声音,除了这些,再无其他。殷无缓缓地起身,然后也扶起了金恬儿,道:“恬儿,你既然回来了,就要记住,我们爹姓木。这些年,为了躲避夕阳教的追踪,我也改了姓名,我本叫木以琴,是我们爹给我取的名字。”
“那我当时候有没有名字?”金恬儿此时有些激动,要是她爹娘也给她取了名字,那她身上就还有一点点印记,爹娘留给的印记。
殷无点点头,道:“晴,娘生你的那一天,天朗气清,爹便给你一个‘晴';字,木以晴。”
“木以晴……”金恬儿喜喜咀嚼着这三个字,突然又觉得离自己特别遥远,很陌生的名字,这个时候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木以凝,那个冷艳的女子,倔强地跪在蜻蜓谷前,那么坚决。金恬儿突然呼吸有些困难起来,急忙抬起右手,捂住胸口,道:“姐,这些年,我一直用恬儿这个名字,老谷主收养了我,还给我跟谷主夫人一个姓。以后我们跟爹一个姓,但是为了报恩,‘恬儿';这个名字,我还得留着。”
“我明白,恬儿这个名字很好听。”殷无点点头。
金恬儿也笑着点点头,她的目光又看了看另外一边,那伫立在悬崖边缘的石碑晓得非常孤独。金恬儿微微皱起眉头,便缓缓地像墓碑走去。
“爱女木以凝之墓”
很简单的七个字,就如此结束了一个痴痴等待的女子。
金恬儿缓缓地跪下来,抬起右手,轻轻地抚过石碑上的字,道:“木姑娘,还没能叫你一声妹妹……那个时候我为了自己的私心便将你赶出蜻蜓谷,让你跟夏公子分开,要是那个时候我不那么做,夏公子一定早就带着你离开了吧!也许就不会……”
“恬儿,都过去了,我们回去吧。”殷无站在金恬儿身后,目光同样看着木以凝的墓碑。她对木以凝是没有什么记忆的,那个时候,她偷偷离开夕阳教,木随行都还没有娶夕遥过门。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木随行娶了夕遥,生了一个女儿。
不过木以凝的事情,殷无倒是在梁天庆那里听到了不少,她也实在佩服木以凝这个女子,敢爱敢恨,勇敢执着。
金恬儿缓缓地起身,道:“夏公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玉素姐说他一直在这里,现在却不见他。”说着,金恬儿又回过头看了看殷无,又道:“姐,我想去找他。”
“嗯,也好。现在你醒过来了,我也该回醉心客栈了,不管有没有找到夏云洛,都要记得经常来醉心客栈找我。”殷无看着此时的金恬儿,心里莫名有些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她既然有自己的追求,那她也不好阻拦,只能由她去。
金恬儿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会经常去看姐姐。”
“嗯,我估计云洛应该是下山了,他那个脾气,不在这里了,那一定就是下山了。”殷无顿了顿,又道:“我们去跟叔叔道别,你再下山找他。”
“也好。”金恬儿微微点点头。
夕阳山后山的小路上,木随行悠悠地走在前面,他面容憔悴,神情也有些恍惚,这个时候也淡淡能够闻到身后传来的一丝丝淡淡的酒香。他平时是不喝酒的,年轻的时候不喝,老了也不喝。他记得每次他喝酒,夕遥都会咳嗽不停,也不知道为何,夕遥就是受不了酒的味道,有时候都让木随行觉得她是故意的。不过他宠爱着她,便什么都由着她。后来她不在了,他也没有再沾一点点酒了,他想这便是习惯吧。
张宏志跌跌撞撞地走在后来,手里拿着的酒坛子已经没有酒了,但是他还是拿着,还是向自己的嘴巴倾斜,可是一滴酒都不剩下了。他冷冷一笑,一个用力,将手中的酒坛子摔在石子小道旁边:“铛啷——”一声,那酒坛子被摔得粉碎。张宏志嘴里嘀咕道:“不管是什么?都有消失不见的时候!”
木随行不理会身后的人,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悠悠地走着。他的一缕缕白发还在风中轻扬着,一夜之间白了头,白发人送黑发人。想他木随行一世骄傲,却接二连三地失去一个个重要的人,老年只能独自一人,无依无靠。
张宏志突然大步地走向前,借着酒劲,冲到木随行身前,一双醉眼,与自己的年龄非常不相符,他愣愣地看着木随行,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木随行倒是也不恼,停下脚步,看着张宏志,道:“凝儿知道有这么多人为她伤心,为她流泪,她一定感到很幸福。”
张宏志不说话,只是用非常冷的眼神盯着木随行。
木随行顿了顿,苍老的脸一沉,又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白夜城的人要如此关心我的女儿,即使她不在了,也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张宏志冷冷地笑了起来,喊道:“以凝根本就没有死!”
第一百七十章 疑问()
听到张宏志的这句话,木随行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久久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两个人就如此对视着,各自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此时,周围突然刮起一阵暖风,两个人丝毫没有转移目光,但是衣裳却随风而起,木随行的银丝更是在风中变得格外的醒目。两个人之间,莫名地有一股诡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宏志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夕阳教的梁忠梁护法不见了,这两天都不在夕阳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跟在以凝身边了吧?我本来也完全相信以凝不在了,但是我今天看到以凝的墓碑,就完全明白了,她并没有死!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的女儿不在的这个事实呢?当年教主夫人过世,你也是过了八年后才接受她不在的事实,才给她立墓碑。而今以凝是你唯一的心头肉,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早早地给她立墓碑了呢?如果以凝真的不在了,我想你一定要派整个夕阳教的人下死亡之渊寻找吧?”
“你说话像个孩子!死亡之渊是凡人能够进得了的地方吗?凝儿既然已经不在了,我还能做什么?我活着,除了能够为她立墓碑让她安息,然后替她报仇,我还能做什么?难道要牺牲整个夕阳教的人吗?凝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除了报仇,我这一生也就如此而已。”木随行凄凄地笑着,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
张宏志缓缓地闭上双眼,也慢慢地让出了道,更是无奈地笑了笑,心里的一丝丝希望又瞬间崩落了。他悠悠地抬起头,看着天空,此时脑子竟然再也无法去思考。天空蔚蓝得有些压抑,太过广阔,让人感觉非常遥远,非常难受。
“你这样,给谁看?”木随行冷冷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了。
张宏志站在原地,悲痛地嚎嚎大哭起来,双脚也变得无力,他一个失去重力,便跪在了石子地上,右手握拳,一遍一遍的击打着地上的石子。锥心的疼,遍布全身。
木随行刚刚回到夕阳教大殿外,便看到了殷无与金恬儿坐在大殿内的椅子上,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们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走进去。
殷无最先看到了木随行,她急忙起身,笑容依旧有些大大咧咧:“叔叔……”
“琴儿啊……”木随行淡笑,脸上依旧带着深深的疲惫,他又看了看此时才刚刚起身的金恬儿,又道:“晴儿醒了?”
金恬儿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