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间仙闻杂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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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结束,此后的某一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一年,献祭的童女轮到了一个叫做张二古的人家。张二古妻子早逝,家中只留下一个女儿,和张二古相依为命,父女相亲相爱,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也是有滋有味。现如今,女儿却要被作为孽龙的祭品献祭死了。这张二古也是一个义烈汉子,讲情讲义,他知道不怪村里的乡亲们,毕竟他们也付出了,有些人也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怪只能怪那条要人献祭的孽龙。
张二古知道自己斗不过孽龙,在女儿被献祭一个月后,张二古抛弃了自己的所有家产,在一个月黑天高的夜晚,悄悄的走出门去。
一年以后,衣服破碎、胡子拉碴的张二古回来了。不仅是张二古回来了,张二古身后,还跟了一个身穿太极服,脚穿登云履,头戴冲天冠,腰上系着花色的香袋的年轻道士。来到官屯以后,张二古和这个年轻道士二话没说,就直奔孽龙所居的山崖而去。
有几个大胆的村民跟了过去,远远的看着。只见张二古来到了孽龙的山崖下,戕指大骂,不过没骂了几句,崖洞之中突然冒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黑气包裹着一个长着长角的黑龙从山崖的洞府之中飞腾而出,然后就只见从黑云中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向下一拍,伸手戕骂的张二古化成了一堆肉屑,飞溅的到处都是,而那个道士却趁这个机会,猛地窜入孽龙的巢穴,然后就见孽龙长吼一声,晴天登时起了一个霹雳,吓得众人转身就跑。
当天夜晚,村里的长老又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龙首人身的怪物又来了,来了以后,这个怪物说道:“你们的人冒犯了我,以后将每年的献祭提升为每年两对童男女,否则,全部所有人等,杀无赦。”族长惊醒,召集族人来商量。
商量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众人群情激奋的大骂了张二古胡作非为的同时,默默的承认这个结果。
在这里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有的乡民心想,斗不过你我还能躲不过你?于是,心思活络的几户人家趁天高月黑的时候,携家带口,想偷偷逃离。可是,让人悲哀的是,第二天一早,在村口的洋槐树上,村民们看到了这些逃离的几户人家的所有尸体,尸体全部被挖心剖腹,倒悬在树枝上。
此后再没有人动过小心思,连想外出的人也就打消了外出的打算,邻近的村寨里也发现了问题,过往的人们都是绕路而过,再也没有外人到来打扰官屯人们的被监禁一般的生活。自此,官屯就和外地在没有往来,成了实实在在的封闭之地。
如此过了不数年,某个初夏的上午,阳光明媚,慵懒的撒散在官屯村的每一个角落。田野里、山地上,官屯的人们拖家带口,携儿带女,正在田间地头辛苦的劳作。深林中的布谷鸟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散漫的叫唤。在一片嘈杂喧闹的漫天知了声中,一个身穿黑色道袍,怀抱一个拂尘的道士缓缓的走进了官屯。
这个道士身形瘦削,身上穿一件补丁摞补丁的黑旧道袍,左手的拇指上戴着一个浅绿斑纹的白玉扳指,脚上穿着一双黄褐的草鞋,草鞋看起来有些破烂了,头上松松散散的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黄木的簪子插住。道士的脸上堆满皱巴巴的皱纹,两条黑白相间的眉毛下垂,双眼耷拉,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道士慢慢的走进村子,走到了田垄间,和正在耕种的村民攀谈,攀谈的内容就是关于一个小道士的事宜。当他听到了当年好事的村民说起了那个关于张二古和一个年轻道士和一个黑色的龙的故事以后,道士眼中才闪过一丝寒芒不见,然后问起了官屯孽龙崖的位置。但是,遗憾的是谁也没有告诉他。
道士堆满皱纹的脸微微一笑,然后找了一棵大树,怀抱拂尘,就依靠在树根打坐起来。中午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照射下来,斑斑点点的照在道士的身上,道士眯着双眼,静静的一动不动。过了许久,道士抬头看看太阳,施施然起身,然后慢慢的向孽龙崖走去。#####新人新书,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推荐,谢谢。
第13章且同曲水叙流觞()
官屯的村民大惊,长老叫了几个壮劳动力,就要上前去拉住道士。这几个青壮健步如飞的朝道士赶去,可是明明看见道士只是慢慢的走,但是几个青壮的劳动力无论如何努力迈步奔跑,就是和道士保持着不小的距离。
没有用多久,道士就来到了孽龙崖。天气有些闷热,万里晴空,如一块纯洁无暇的浑蓝的玉石,一点云彩都没有,火红的太阳高高悬挂,散发着窒息的光热。林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只有出奇的安静,连一只蚂蚁爬行的声音都听不到。
道士先是一步一步的走到水池前,伸头勾腰的向水池中看看,然后转个身,在崖下水池边慢吞吞的转了一圈,尾随而来到孽龙崖的村民已经赶到,但是,在距离崖洞水池五六百米的时候,就放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隔住了一样,就只能远远的站在远处,看见道士悠悠抬起左脚,轻轻的一脚放在水面上,点了一点,然后又悠悠的抬起右脚,又轻轻的放在了水面上,如此往复,一步一步的从水面上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孽龙崖崖脚。来到了崖脚以后,道士看看满眼蔓生的山藤,伸出双手,细心的将山藤的叶子扒拉开来,抓住藤茎,然后用手往下拉扯了一下。就这样一丝不苟的往复了几次,才选取其中的一股山藤,双手抓住,像猿猴爬树一样,双手缓缓的一换一换的,晃晃悠悠的向高高的崖洞口爬去。
大约过了十数分钟以后,道士来到了崖洞口。到了崖洞口以后,道士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在崖壁寻个突起的石墩坐下,脱下自己脚上的那双草鞋,将这双草鞋悬挂在了洞口顶上的正中间,然后,道士赤着双脚,一步一步的施施然的走进了崖洞。
刚开始的时候崖洞内什么声响都没有,过了不久,崖洞门口悬挂的草鞋突然无风自动起来,然后剧烈的碰撞,过了大约两个时辰,轰隆隆的响声传来,一股血红色的水流从崖洞之中喷涌而出,如怒龙出海,狠狠的飘飞在崖洞外的空中,然后重重的落下,狠狠的砸在了崖脚的水池之中。而与此同时,在周围的之前干涸了的小溪中,也流淌出的血红色的流水,干涸许久的井水中,也汩汩的冒出缕缕的红色的流水。
道士再也没有出现过。悬挂在崖洞正上方的草鞋在血红色的大水流中被冲走,三天三夜以后,崖洞里面流出的水变得清澈。
当时尾随道士前来的官屯的乡民一脸的灰黑,没精打采的、灰溜溜的返回村寨,和村中的父老述说了前因后果,大家不由得又是惊慌失措,担心张二古引起的惨痛灾难再次降临,于是,那一天,整个村子,再没有一家人家的灶房升起晚餐的炊烟。
第二天一早起来,什么也没有发生,长老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一些村民挨不住饥饿,恶补了头一天的饮食。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但是村民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渐渐的,官屯的人们恢复了正常的日子。同时,一些细心的官屯乡民们发现,崖洞周边的树林里有了鸟雀昆虫的踪迹。
隔年的献祭,官屯的村民一如既往的将一对童男童女送到了孽龙崖,那两对可怜的童男童女,被捆放在那里一天一夜,除了疲饿和惊惧,却没有被收走。渐渐的,这里的人们知道,这条孽龙一定是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死了。而那个道士,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总之,以后官屯的百姓,就再也不用将自己的亲生的儿女献祭了,再也不会担心出现溪流、井水干涸的干旱日子了,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个口耳相传、真实度已经不可考的在官屯村的民间传说,已经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代了,陈后儒和众士子心中充满着好奇和震撼,这个唐代传奇般的故事,原来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别样的翻版。但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家也就是姑妄说之,姑妄听之而已。听完故事以后,众人小聚了一会,便商量起异日同游官屯飞瀑的行程来。同行的士子中,连同孟成峰有三人已经去过,其中一人不欲前往,于是就安排这个士子在家,温书休憩的同时,顺便照看个人的行李包裹。议定以后,便各自散了。
陈后儒回到房中,又开始修行太清养气诀,自从离家出来以后,陈后儒就没有在进入圆球的空间内修习太清养气诀和癸水真诀,原因是陈后儒实在是不想因为什么偶然的原因让别人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修炼法诀的事情,相对于人前的炫耀显摆,陈后儒更喜欢低调的不让人知。
默默地放开自己的神识,陈后儒慢慢的感受着周边的一切,同行的士子中,已经有四人已经睡下休息了,另外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看着一本股文真解,一个人在抽韵制诗,却是“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得“礼”字韵,正在蹙眉苦思。客栈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掌柜和伙计都已经入睡。
陈后儒慢慢将神识向周边扩散开去。当陈后儒的神识运行到离客栈三四里远的时候,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入陈后儒的脑海,陈后儒下意识的一惊,然后控制着神识慢慢的探过去。
在一个高达两百丈、宽达百丈的巨大悬崖上面,距离崖顶约有六十丈长的地方,有一个宽约高约二十丈,宽约六十丈的巨大的黑洞,一条河流从一个山崖的黑洞中奔腾而出,水势姿张,宛如张牙舞爪的巨龙,飞泻而下,流水冲撞着高崖的岩石,飞珠溅玉,溅起大片大片的水雾,远远看去,如层层珠纹密布之织丝,片片有如缤纷绽放之花朵。又如无边落叶随风起舞,草树纷披、旋转鼓动而下,又如云蔼笼罩,散乱一片烟霞。
陈后儒心中一动,放佛受到某种指引,他趁着霭霭的月色,消消的走出门去。
晚上的清风迎面吹来,带着如水的夜色,劈头盖脸的扑在了陈后儒的身上,淡淡的月光下,树影婆娑,溶在夜色中的房屋,偶尔峥嵘的露出一只角,远山连绵起伏,如潜伏的野兽,守望着这一片宁静的天地。
陈后儒运起神识探路,太清灵气催动起水行术,在夜色中悄然向官屯飞瀑而去。
不一刻,陈后儒来到官屯飞瀑所在的地方,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带着浓郁的水灵气的气息,四野阒静,树影婆娑,偶尔间树林之中,传出一阵阵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后儒抬眼看去,此时的瀑布,在冷月清辉下,泛着一片微亮的白光,从高近两百丈的高崖巨口中奔涌而出,发出巨大的声响,如野兽发出的不甘于天地伟力、抗争的嘶吼。
陈后儒运起神识,慢慢向潭水中探去,水深千尺,除去一些常见的游鱼和藻类,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陈后儒神识向上,慢慢的向崖洞内探去,没有什么阻碍,于是陈后儒继续深入,在进入崖洞百尺的地方,突然,陈后儒感到眼前一亮。
一个宽达百丈的大厅里面,大厅的穹顶,全是倒悬的钟乳石,一些钟乳石上,镶嵌着上千颗的各色的荧光石,照的整个大厅五颜六色,光怪陆离。大厅的左边,有一个方圆十丈的水池,池水不停的泛滥而出,然后向山外奔流而去,形成了外面奔流的大瀑布。在水池的中,大大小小的钟乳石星罗棋布,其中中间有一个钟乳石,高高的冒出水面。这个钟乳石顶端呈碗状,方圆有十丈左右,里面铺满了巨大的莲叶,莲叶上长着一朵巨大的莲花和两个一大一小的花蕾。
石室的右边,是一大片空旷的实地,正对着水池中央,石室的四周,散布着大大小小的骨头。
奇怪的是,这个大厅里面,出去密布的苔藓和藻类,却是没有任何的蛇虫鼠蚁的踪迹,就是连往常无孔不入、四处肆虐结网的蜘蛛,也看不到一点存在的迹象。
陈后儒马上联系到了民间下午听到的孽龙的传说。现在陈后儒看到大厅的一切,正在隐隐的印证这个孽龙的传说,于是不由得怀疑,这个民间传说的故事,或者是真正的发生过的。于是陈后儒打点起精神,束紧裤带、挽起衣袖,拉住飞瀑两侧的藤条,努力的朝崖洞攀爬过去。
陈后儒紧紧抓住藤蔓,一步一步的往上面爬,瀑布的流水飞溅,如狂风暴雨般迎面而来,打湿了陈后儒的全身。渐渐的,淅淅沥沥的水滴从陈后儒身上汇集,然后落下来,汇入瀑布的洪流中去。但是,陈后儒非但没有觉得负担,反而是在这个充满着水的灵气的灵力环境中,水系灵力源源不断的被癸水真诀吸入到陈后儒的体内,然后通过陈后儒全身的经脉,供给陈后儒在攀爬中需要的力量,让陈后儒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