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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七月是神的时间-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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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更漫长的斗争() 
“那个谁谁谁;传朕的圣旨。”胡一一厉声道。

    “烧毁所有孔子庙宇;烧毁所有儒家书籍,朕要焚书坑儒!”

    周皇后差点晕倒。

    水美纪阻止,反儒可不是杀辫子;随便造谣就搞定,和天下文人作对;步子跨太大,小心要摔跤。

    周皇后死命点头,把所有问题都怪到儒家身上;未免有些偏激;毕竟儒教一统江湖;朱熹的东西要归到孔学,王阳明的东西也要只能挂到孔学之下,一刀砍很容易把杂草和秧苗一起砍掉的。

    胡一一冷笑:“那朕就用更阴狠的手段。”

    周皇后快哭了。

    小真真兴奋的点头:“好啊好啊;我不用背论语了。”

    南京。

    柳如是与几个书生吟诗作画;其乐融融;众人忍不住一起夸奖柳如是,好一个才女。

    柳如是微笑。

    有书生走了进来;脸色难看。

    “教谕得了消息,今年的科举;恐有大变。”

    几个书生立刻没了吟诗的兴致:“怎么变?”

    “京城今年百官考核;圣上加试一题,‘法令者,民之命也’。圣上亲自审卷;不合格者,当即降职。”

    一群人茫然,四书五经中有这句‘法令者,民之命也’?

    柳如是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句啊。

    书生们惊恐不安,连考题出处都不知道,怎么破题?

    “这是商鞅字分中的话。”报信的书生道,“听说教谕都查了好久,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一群书生更茫然,商鞅?那颗葱?和朝廷的商公是什么关系?

    报信的书生无奈道:“这是秦以前的法家。”

    法家又是什么东西?

    自问四书五经翻得烂熟的书生们,完全不知道法家是什么,哪里还有营私作对的雅兴,急忙去找教谕。

    教谕叹气,问我也没用,我和你们一样,读孔圣的书长大的,诸子百家我倒是听说过名字,但也就听说而已,具体的学说观点,那是丝毫都不知道。

    书生们大惊,难道以后科举要考法家?这下抓瞎了!

    有书生当即质疑:“本朝科举,历来是以四书五经为主,朝廷怎么可以随意更改?”

    这个愤怒,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点。明明说好了教学大纲考试大纲,忽然在大纲外面出题,你丫的耍我啊!

    “用法家的词句出题,这恐怕有辱圣人吧。”更有人皱着眉头道。

    教谕冷笑不语,读书读傻了的人,绝对毫无前途,没有必要再搭理他。

    “张兄所言甚是。”有人认真的点头,转身就去买法家书籍去了。

    十年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真这么想的人,极少极少极少。

    真要这么想,考毛个科举啊,在乡下做个教书先生,才是最好的为往圣继绝学吧?单纯少年郎,很快会被社会教做人。

    绝大多数人读书,是为了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为了出人头地衣锦还乡,是为了披上官袍,成为人上人。

    那还有什么疑问?

    谁管考题是法家还是墨家的,只要完美答出了考题,能够考中秀才考中举人考中状元,什么都行!

    柳如是记挂着科举的事情,干脆带了几个丫鬟,去了衙门。

    衙门前早已挤满了人,不时有人大声的咒骂。

    “女人考什么科举?女人怎么能当官?”

    大骂的人,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女人当官,最少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反对,更多的是对朝廷修改科举内容的愤慨,又不敢直接表示,只好拐弯抹角的找个由头大骂。

    至于各朝其实一直都是有内宫女官的,这些当中破口大骂的,其实都是一些屡次考不中科举的穷秀才,那是真的不知道。

    柳如是使人悄悄抄了榜文,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不限身份,不限年龄,不限性别,唯才是举。”

    这是代表她也可以考科举了?

    或许该试试,这是一种新的活法。

    收养她的名妓叫了柳如是过去:“我知道你历来以为自己才华盖世,诗才敏捷,这次朝廷开科举,你是定要去的,我也不来阻你的前程,只是我有一言定要告诉你。”

    柳如是恭敬的等待教诲。

    “诗词之道,从来和真正的才华无关,你几时听见朝中阁老以诗文着称?李白是什么官位?唐宋八大家有几人诗词传世?张若虚孤篇镇全唐,为何只是孤篇?

    历来诗人闻名天下,但只是词臣,何为词臣?多言词臣翰林清贵,何为清贵?

    可有只会写诗歌舞,就能当上朝中肱骨大臣的人?”

    柳如是越听越是心惊,直觉舌干唇燥,一个她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慢慢被揭露出来。

    “诗词只是风雅玩物,于国于民又有何用?况且你误投风尘,结识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大才子?是状元,还是翰林?

    一群富贵公子和清贫秀才而已,来此无非是求个热闹开心,自然是会捧你几分,明明只有一二分才华,却被捧成了七八分。”

    柳如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只觉人生最后一丝尊严和自信,都被撕个粉碎。

    “但我知你心气高,又有些天赋,此刻却是你的一个机会。”

    柳如是听着名妓的话,心中苦笑,已经把我贬到了泥地,何必再来安慰我几句。

    “当今圣上,恐怕是一门心思要弃儒的。”名妓斩钉截铁的道。

    柳如是惊讶的差点下巴掉了,这笔她没有才华更让人惊讶。

    名妓微笑:“我一直在看这些年来,圣上做的事情,杀钱谦益,杀东林党,杀齐党楚党浙党,任用水美纪,重开西厂,重用魏忠贤田尔耕,迁移万民去东北和海外,这哪一件事情,是符合儒家圣人教诲的?只怕圣上心中,根本没有儒家地位。”

    柳如是忽然醒悟了:“你是说,这次的以法家言论考核京官,只怕是皇上抛弃儒家的开始?”

    名妓笑,身在风尘,早就对那些明里光芒万丈,暗里下流无耻的儒家大佬们鄙视万分,从来不曾认为儒家是至高无上毫无缺陷的,这才神奇的看清了皇帝的脉络。

    “不管圣上用什么理由,不管圣上做什么掩饰,圣上以法立国的思想,怕是不会变得,你只管忘记所有儒家圣人之言,攻读所有法家学说,总有一日,你能考上科举。”名妓道。

    柳如是想明白了,那些秀才举人或许在儒学上的真实造诣超过她无数倍,但在法学上,大家都是白纸一张,和她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是,我知道了。”柳如是点头,忽然泪如泉涌。

    “圣上这是胡闹!”北京城中,有官员低声对家人道,连秦淮河上的名妓都能从胡一一的行为上,判断出胡一一的真实想法,一直努力揣摩圣意的朝廷官员们,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胡一一的真意?

    胡一一竟然胆大包天的要弃儒,这回可能真是摊上大事了。

    家人大惊,忘记几年前京城的血案了,那是杀得人头滚滚啊,什么大儒,什么道德楷模,什么内阁大臣,敢和圣上唱反调的,圣上说杀就杀了。

    官员瞅瞅屋外,更低声的道:“我当然知道,我才不会和别人说呢。”

    家人继续提醒,要是有同僚这么说,立即举报,不然会被当同党一起干掉的。

    官员古怪的看着家人,到了现在,在京城当官的,有哪个不知道圣上从来不讲道理,动不动就砍人全家?我敢拿我的内裤打赌,整个京城,绝对没有一个官员会公开质疑圣上的。

    几个朝廷的尚书坐在一起,皱眉苦思。

    “圣上,是不是要弃儒?”礼部尚书道,都是明眼人,胡一一命令朝中大臣使用的表格,可不是儒家的东西,这次又用法家的东西考核官员,更以此进行科举,想想胡一一前头有杀了儒家的道德楷模东林党的恶迹,这弃儒,竟然是极有可能的。

    “依老夫看,这弃儒倒是未必。”户部尚书道,胡一一这烂脾气要弃儒,说不定就不顾后果的直接焚书坑儒了,哪有这么曲折的。

    礼部尚书笑:“那是圣上渐渐变得柔和了。”

    众人会意,礼部尚书想说的是,其实是胡一一变得阴险了,但怎么也不能当众用这词语。

    只要科举不考儒家,官员考核不考儒家,谁有空去看儒家的书?就如同以前科举考孔孟,有几个人去看墨子的书了?不考则不看,时日久了,自然没人再去看儒家的书了。

    胡一一完全可以不动刀兵的轻易废弃儒学。

    “圣上只怕对儒家有所误会。”礼部尚书道。

    众人不吭声,有没有误会,结果都一样,谁会拿着全家的脑袋,去和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比朱88还凶残88倍的胡一一解释儒家真意?

    “其实老夫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启用大诰。”刑部尚书忽然道。

    作为由动不动就扒皮抽经的朱88特意编制的,比大明律还要严格凶残的站在所有明朝官员和百姓对立面的大诰,大明官员历来是把它扔在故纸堆中,恨不得永远不见的。

    但比起胡一一的反复无常,刑部尚书认为,有恶法比无法好。

    至少大诰上砍死全家的法律不是那么多。

    “不如我们强烈推动法家思想吧。”其余几个尚书道,最好把皇帝本人忽悠成坚决的守法天子,那大家的身家性命,就有保障了。

    有大臣大惊,这是不是儒学真的要被弃了?

    其余大臣哈哈大笑,儒学宣传几千年,儒学早已和识字融合在一起,怎么可能被弃?天下读书人谁不是儒学的根子?以后写文章,写信件,要不要用儒学?法学为皮,儒学为骨,法学儒用,就是以后大明的文化特色。

    数日后,胡一一顺应群臣的坚持,严格推行法治。

    群臣争相庆贺,终于将皇帝关进了法治的笼子里,必须浮一大白。

    是日,醉倒在酒肆中的官员无数,一时京城酒贵。

    某个书院。

    一个老人坚定的道:“没有孔圣人,这华夏还是华夏吗?大明还是大明吗?

    儒学就是一个礼字,礼是什么,礼是秩序!

    以天子为贵,是礼,祭祀祖宗,也是礼;尊老爱幼,是礼,见了人打招呼,还是礼。

    儒学早已渗透华夏子孙的方方面面,儒学怎么可能废弃?”

    另一个老人比较偏激:“女人待在家里,三从四德,就是规矩!女人跑出去杀人,还是女人吗?让水美纪来杀我!让御林军的女兵来杀我,老夫不怕死!为了孔圣人而死,是老夫的荣耀!”

    其余老人摇头,就是这些言语偏激,动不动就人身攻击的人,导致了世人对儒学的误解,总以为儒学就是虚伪,就是目中无人。

    可其实一样米养百样人,学着儒学的人,也有以儒学为皮,以其他为骨的。

    王阳明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明明和儒学不搭界,却披着儒学的衣服,讲自己的道理。

    这在座的各位,有的是书院的山长,有的是有名的举人,有的更是朝廷的教谕。

    品学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不愿意看到朝廷弃儒。

    “不如清君侧!”那个偏激的老人还在出馊主意,其余人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多年的党争,大明的官员生怕卷入到不明真相的党争旋涡中,养成了各扫门前雪的习惯,连皇帝大肆杀戮朝廷官员,天下都没人反叛,如今皇帝开疆拓土,武功之盛,直追朱88,又有谁敢跳出来和皇帝作对?

    一群人已经开始后悔找这个脑子进水的老人与会了,真不知道这种脾气和见识,是怎么成为一家书院的山长的。

    “依老夫愚见,不如罢课罢工罢考和弃官。”有个老人慢悠悠的道,游(行)示威是绝对不行的,说不定被皇帝直接砍死,但是,非暴力不合作总行了吧?

    其余老人点头,所有书院罢课,所有书院相关的产业全部罢工,所有书院的学生全部放弃科举,所有在朝廷当官的儒家文人全部弃官。

    哇哈哈哈!好主意!皇帝看着没人上课没人开工没人考科举没人当官,一定怕得要死!

    大明朝廷飞快的上报各个信息。

    遍及全国的罢工罢课罢考弃官发生了!怎么办?

    胡一一果然大惊:“他不上课不考科举不开工赚钱不想当官,我为毛要害怕?”

    大明朝廷官员傻眼,民愤啊民愤,舆论啊舆论,民意啊民意。

    胡一一更惊讶:“敢骂朕敢殴打官员敢打砸抢的全部杀了,朕又不是没杀过人。”

    官员急忙解释,没了人上学,大明就没有未来;没有人考科举,大明就没有官员;没有人上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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