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斗有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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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尤利的身边时,他听见青年轻轻的说:“野狗就该在地上捡食。”
“……”
曙光破晓而出,阿瑟低着头,沉默的戴好头盔,遮掩住被打得青紫的脸。他忽略掉同僚轻轻的讥笑,大步跨出了卫舍,思考起值勤任务来。
殿下的任命还没下达,他就必须履行职责……不过,夏宫……
即便是忍受力强如阿瑟,也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
他怀揣着心事,一路沉默着,等到看见夏宫那尖尖的宫顶时,初升的旭日也刚好将金光洒落在地。
喧闹声从夏宫那半敞的宫门传出:
“快点!”
“笨手笨脚。”
“哈哈……您可小心点,这群从附属学院上来的家伙最皮糙肉厚了。”
阿瑟停下脚步,不出意外的,他看见围绕在夏宫附近值勤的,都是如他这般,从皇家卫队附属学院毕业的武卫。
宫廷武卫的荣耀,一半来自于皇室,另一半,却源自武卫们大多是勋贵子弟,而像他这样,被皇室培养训练的孤儿,在这些人眼中,只不过是可以随意践踏使唤的奴仆。
就如现在,夏宫那敞开的宫门中,一名武卫半跪在地上,头盔被扔在一边,一名贵族男子正在往他口中灌酒——看样子已经灌了不少,周围的地上都是空瓶;
每灌空一瓶,围绕在男子身边的年轻女『性』们便发出一阵窃笑,紧接着,又有人递来一瓶。
一门之隔,值勤的武卫沉默如雕塑,沉默的看着发生在同僚身上的暴行。
无能为力。
也习以为常。
不知为何,阿瑟突然回想起公主殿下曾经轻轻抚『摸』着他的那时……
轻柔、温和,没有任何对他的鄙夷,抚『摸』着他的发丝。直到现在,闭上眼睛,阿瑟都还能回忆起,少女那柔软的指尖。
同样是出生就与他们不同的高贵之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他有些走神,便听门中忽然传出一阵嘘声。
“这就不行了?”
灌酒的贵族男子丢下空瓶,有些失望的用看着倒伏在地上的武卫:“没意思。才二十瓶呢。”
地上的武卫抽搐着,突然‘哇’一声,喷出一口混杂着大量酒『液』的白沫,飞溅到男子的鞋面上。
“好脏!”
男子发出一声惊呼,他周围的女『性』们也分分尖叫着退后。
“下贱胚子,”男子的脸上浮现怒容,手中的空瓶猛然砸下去,“居然敢弄脏我的鞋!”
眼看那名男子顺手抄起了桌上的花瓶,阿瑟左右环顾一圈,没看见比自己更高官衔的武卫,便上前一步,在夏宫的门前单膝跪下:“大人。”
“很抱歉,”他对那名男子道,“但请原谅,我的同僚无意冒犯您。”
“什么玩意,”男子转过头,“也敢来……哦,你是士官?”
他的愤怒仿佛流动的水,倏然间便平复。转而是另一种古怪情绪:“士官怎么会来值勤……等等,你的名字,该不会叫阿瑟?”
阿瑟心中一凛。
“是,”他硬着头皮道,“属下名阿瑟。”
紧接着,他便看见男子脸上绽开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原来你就是那个阿瑟,尤……咳。”
虽然他立刻便停住了话,但阿瑟还是分辨出了他差点吐出口中的那个音节——尤利。
尤利·韦斯利。
即便再愚蠢,阿瑟也觉察出,他被调换到夏宫值勤,恐怕是被设计好了的。
果然,随后便见那名贵族男子张开双臂,用一种略显夸张的口吻道:“嘿,女士们——”
他指着阿瑟:“我们来玩个更有趣的游戏如何?”
“请等等,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几双手臂伸来,不由分说的,拽住了阿瑟的胳膊,将他往门内一扯。
他的头盔在挣扎间掉落,如一颗球,从台阶上咕噜滚下,一直落在夏宫门前的枯叶堆里。
一点红光在护目镜上微闪着,一道来自皇廷的通讯,通过宫廷武卫内置的传讯系统,接入了头盔内置的终端。
‘你在哪里?’
‘过来吧。’
许久,似乎是因为得不到回应:‘……阿瑟?’
通讯的红光熄灭了。
光芒从繁茂的缠藤间洒入明珠宫白玉铺成的内室,镶嵌满宝珠的卧榻之上,银发黑瞳的少女,手指点着毫无回应的通讯界面,轻声念出了那个坐标的名字:
“……夏宫?”
第16章 莎拉()
夏宫?
叶游放下双腿,思索片刻,从软榻上起身。
她当然知道夏宫是什么地方——她的父亲招待心腹重臣的场所。
只不过阿瑟今天的值勤区域,也应该是在明珠宫附近,为什么会出现在夏宫?
算了……
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特意躲避在明珠宫内。
光芒如沐,少女只穿着一件薄透的真丝长裙,浑身没有任何装饰,她想了想,拿起一件小坎肩披上,推门而出。
“殿下。”
久候于回廊中的侍女立刻朝她问好:“您醒了吗?早餐已经温好,准备了您喜爱的椰『奶』小方……殿下,您去哪里?”
“早安,蜜拉。”
叶游温和的道:“早餐麻烦你先撤下,另外……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仍在宫中。”
她对着有些傻眼的侍女眨眨眼,轻快的:“一会见。”
便从容的绕出宫门。
阳光甚好,叶游放慢了脚步,熟门熟路的避开岗哨,久违的漫步于宫廷之中,和煦的轻风拂面而来,令她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踏出中宫之时,叶游看见一道银亮的光——那是游梭飞驰的能量波。
这波痕在距离外宫尚有一段距离时便停下,过了片刻,叶游远远的看见宫道上逶迤而来一名女子。
她盛装打扮,但表情看起来却有些不悦,只顾低着头走路,将身后的侍从甩开老远。
虽然从未亲眼见过这位女子,叶游还是立刻认出了她:“内尔家族……爱丽丝?”
她的声音很轻,但女子却倏然抬起头,隔着遥远的距离,视线准确的捕捉到了他。
——很敏锐。
叶游在内心赞叹一声。
她迎着女子的注目慢慢走近,便听见爱丽丝有些疑『惑』的:“贵安……您认识我?”
女子停下了脚步,莫名的,爱丽丝觉得这名少女有些眼熟……但直到少女脚步轻快的走到她身边,她也没有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光芒之中,少女的身姿越发纤细,银发似乎在微微的发光一般。
她的眼眸纯净如黑『色』的星钻,温和的注视着她,语调轻柔的:“是的,我在科教板块的快讯中见过你,爱丽丝。”
科教板块?
爱丽丝有些茫然,便听那少女继续道:“你还不满二十,但异能即将突破中级,与此同时,每项课程,你都获得了优秀的评价。”
少女的眼眸中流『露』出赞赏:“你很出『色』呢,爱丽丝。”
这番话语,被这名少女轻声细语的说来,如酥润的雨,浇熄了从出门时便燃烧在爱丽丝心头的怒意。
冷静下来之后,她顿时才惊觉自己一直甚是无礼的盯着人家。
爱丽丝轻咳一声,有些僵硬的学着其他贵女的样子,打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掩住小半张脸:“您谬赞了……”
一边说着,她打量着少女,试图在她身上找出任何能够表明身份的标志,但仔细看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发现。
“请问……”
爱丽丝有些迟疑:“您是哪家的贵女?”
接着,她便看见少女微微的勾起唇角:“我不是贵族。”
不是贵族?
爱丽丝有些惊讶,同时有些小小的不快——她原本以为,这名气质出众的少女,定然是哪家培养的贵女,谁知却听她亲口表明了身份。
既然不是贵族,那就是平民了……但平民怎么会出现在宫廷中,难道是哪一宫的侍女吗。
爱丽丝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纵然内尔一族已经没落,但她却依然以自己传世贵族的身份自傲,若这名少女只是普通平民,有何资格与她相对交谈?
她到底涵养甚好,并没有出言呵斥,但眼神却冷淡了下来。
“你看不起平民?”
少女却敏锐的问。
她平静的道:“你有参军的意向,但军队之中,大部分将士却都是平民,将来要交托『性』命的战友们,你也要以这样高傲的态度,去面对吗。”
她的声音依然轻柔,但在爱丽丝听来,却仿佛在指责她一般。
“你倒是很了解我。”
“你是这一代贵族子弟中最为出众的几人之一。”
少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你被很多人关注着。”
这算是十分直白的赞美了,只是在了解了少女不过是个‘平民’之后,爱丽丝也没有了最初的喜悦。
——平民,见识短浅,为些蝇头小利而追逐不休,在贵族面前永远卑躬屈膝的……他们的话,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她没了应付少女的心思,矜持的颔首之后,便开口道:“我还要去夏宫赴宴,告辞了。”
她刚转过身,便听见身后少女那微微扬起的音调:“夏宫……赴宴?”
“夏宫现在……正在举办宴会?”
“你不知道?”
爱丽丝有些讶然。
——她已经认定了这名少女大约是哪一宫刚入职的侍女,虽然有些烦躁她的不识趣,但还是回答道:“自从黛儿·兰登入住夏宫,就日日开宴,你既然在宫廷中,怎么会不清楚呢。”
“……”
少女的眸光如平静的湖面,轻声重复着她的话:“……黛儿·兰登?”
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兰登家族?”
爱丽丝这次没顾得上回答了。
不知不觉,在她与少女交谈的时候,夏宫那尖尖的宫顶,已经远远的『露』出一角。
人群的嬉笑声音混杂着浓郁的酒气,顺风而来,还未走进,爱丽丝便皱起眉,『露』出不甚情愿的表情。
——若不是父亲的要求,她又怎么会来赴黛儿那个女人的宴会!
爱丽丝轻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闷,正欲走上前去,余光却看见那名少女,仍在她身侧。面沉如水,远远的注视着夏宫。
女子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但紧接着,她便顾不上这名少女了。
夏宫那半敞的门忽然洞开,一名武卫如麻袋一般,被人一脚踹出了门。
他的身躯沉重的摔倒在台阶上,又顺着台阶滚落,一路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等到他终于躺在台阶底端时,即便是见惯了贵族宴会那些肮脏事情的爱丽丝,也忍不住轻呼。
——因为实在是太凄惨了。
武卫的额头上淌着血,将他那头淡金『色』的发丝几乎都染成了红『色』,他的脸上『插』满了碎玻璃,鲜血将他的脸浸染得面目全非。
他的胸腹则似乎遭受了钝物的重击,不自然的瘪下去,只看一眼,爱丽丝便知道,这名武卫的胸骨已经碎了。
紧接着,一个女声从门内传出:“先生们、女士们,何必为了下等人生气呢。”
随后夏宫那大敞的门中,走出一名身材滚圆的中年『妇』女。
她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色』彩鲜艳的翠鸟羽『毛』,笑容虚伪又透着市侩。
这名中年『妇』女爱丽丝简直太熟悉了,或者说,现在首都的贵族圈,几乎没谁不认识她的——莎拉·巴莉莉,黛儿·兰登的保母。入住夏宫之后,便是这位莎拉夫人,替那位兰登家族的贵女主持大小事务。
此刻她端着腔调:“我们殿下是慈悲人,虽然这个武卫冒犯了殿下,但还不至于要他以死谢罪的。”
话音刚落,那名武卫便蓦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奄奄,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爱丽丝被血腥味熏得退后一步,她皱起眉,刚要开口,便听见身边的少女,轻轻的说着:
“阿瑟……”
阿瑟?
她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听中年『妇』女那蓦然拔高的音调:哦——看谁来了,爱丽丝小姐!您居然也大驾光临了吗?”
爱丽丝回过神,便看见莎拉夫人脸上堆起了有些洋洋自得的笑容:“实在抱歉,爱丽丝小姐,居然让您瞧见了这么一幕,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知道您会来,我们殿下一定……”
她听见轻轻的声音,如冰泉流淌,打断了中年女子的话:“殿下?”
这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在瞬间,压下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