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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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将军所言极是!”众人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后将军袁术的使者阎象,阎象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凡是能够是袁绍丢脸的事儿,他是非常愿意乐观其成的。“汝南袁家四世三公不假,可是后将军袁公路才是嫡子,袁本初虽然年长,却是庶子,这嫡庶之分,可是关乎儒门、家门的礼仪呀!再者说来,前次讨董,袁本初的表现极差,完全不能担当盟主的重任!以我之见,还是应该推选后将军袁公路来做盟主!定会比袁本初强上百倍!”
阎象的这一番话,顿时便惹恼了一个人,他蓬地一拍案几,长身而起戟指大骂道:“天子尚在此地,你们竟然还要推举盟主,你们的眼里还有天子吗?你们这些目无君父的小人!我刘和羞于你们为伍!天子是大汉的象征,自然而然便应该是讨吕联盟的盟主!”
“此言大善!”刘焉的使者张松立刻闻声附和了。张松字永年,益州蜀郡人,生得其貌不扬,瘦小枯干,放荡不治节操,可是却心雄万夫,腹有良谋,才大如海。他还有一样长处,便是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如今张松官居益州别驾,此次作为刘焉的使者出使平舆。
张松其人口才极好,言语便给,擅长滔滔雄辩,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走到正中间,大声说道。“诸君!不必再辩了,请暂息怒火,听我张松一言!”一看张松如此模样,在座的使者们都忍俊不禁笑了,心说这刘君郎也忒是古怪,竟然派个这样一个人出使,此人瘦小枯干,尖嘴猴腮,看上去就和猴子一般,难道不怕坠了益州王刘焉的名头吗?
张松是何等聪明,众人的反应他岂能看不出来?他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徐徐开口了。“诸君,我们先要弄清楚,召开诸侯大会为的是什么?若是像许子远说得那样,只是为了‘尊奉天子,中兴汉室,还于旧都’,那自然是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盟主的,天子便是盟主!”
“若是除了‘尊奉天子,中兴汉室,还于旧都’以外,还要有什么军事行动的话,那自然就需要一个节制诸君的重臣了,毕竟天子年纪还小嘛。但是,这位重臣只能是天子任命的大将军而已,天子手诏一出,是可以随时撤换的,并不是什么盟主。不知诸君以为如何呀?”
“此言大善!”“极好!”“永年之意甚好!”徐州牧陶谦的使者陈登、北海相孔融的使者王修、荆州牧刘表的使者蔡瑁纷纷出言赞同了。张松的提议正和他们的心意,第一次关东军联盟讨董,使他们深刻认识到了二袁和曹孟德的狠辣,这次他们是绝对不会上当了!
郑泰端坐在上首儿,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房间内的一幕幕悲喜剧。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平静如昔,没有一丝波澜,自从上次大彻大悟之后,他已经全然明了了政治的真意。你们就随便折腾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还是要请示天子的!那是我再施加影响好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郑泰的双眼立刻就亮了。“哦?还有此事?传我的命令,大礼迎候!请马太常前来太守府议事!”“诺!”小吏应了一声儿拱手下去了。正逢着瞌睡,正好来了一个枕头,这下才够热闹呀!
“诸君!请安静!请安静!我有新消息要宣布!”郑泰站起身来,双手向下虚按,是极各路诸侯的使者们安静下来。或许是因为天子的声威,或许是因为郑侍中齿德俱尊,各路诸侯的使者刹那之间便安静下来了,他们紧盯着郑泰的脸,生怕漏过了一个字儿。
郑泰轻咳一声儿,拉长了声音说道:“诸君,我刚刚得到消息,唐皇后和大司马派出的全权使臣,太常马日磾已经到达了平舆城西门儿,一会儿就可以和大家一起议事了!”一听这话,房间内立刻便人声鼎沸了!使者们挥舞着手臂,大声的争论着,恰似市肆买菜一般。
“他这是来搅局儿的!”一声怒吼在人群中响起来了,袁绍的使者许攸拍案而起了!
第658章:马日磾三气诸侯使者()
当马日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儿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有大麻烦了!这倔老头儿真的是来挑事儿的!马日磾手持假黄钺的节仗,长须随风飘扬,略显驼背的身板儿挺得笔直,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来。一步,一步,又一步,好似一支硕大的鼓槌儿,一声声儿敲在地面儿这一面巨鼓之上。老头儿面带讥讽,目不斜视,一副国之柱石的模样儿。
马日磾的身后,是十一个全副武装的背嵬军士卒,他们顶盔掼甲,手按着腰间的百炼精钢环首刀,高昂着下巴,静静地跟在马日磾的身后。几个负责守卫的郡兵见状连忙上前拦阻,带队的什长瞪起双目,直勾勾地看过去,一股漫天的杀气勃然而起,几个郡兵立刻就吓得瘫软在地了。哎呀呀!好浓重的杀气!身上没有数百条人命,绝对不可能有这般惊天的杀气。
刹那之间,诸侯的使者们全都惊呆了,马太常的名头儿在大汉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他是马融的族孙,在天下的读书人中有着崇高的威望,要知道本朝最富盛名的两个宗师便是马融和郑玄,那是让天下人高山仰止的泰山北斗!作为马融的族孙,马日磾便是士林的翘楚。
马日磾的经学师承马融,有极深的造诣,先帝在世之时,他就曾与蔡大家和卢子干一起,在东观――本朝的皇家图书馆――校书。对于士林来说,马日磾是天下闻名的经学大师,家学渊博。不但如此,这老家伙生性耿直,脾气倔强,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儿,便是十二头牛也拉不回!这样的一个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打不得也骂不得。
一见马日磾到来,郑泰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好戏终于开场了!教你们糊弄天子和我,这下让尔等晓得一下厉害!这个马太常可不是寻常人,让他好生修理你们一番,也出一出我郑泰心中的恶气!四两拨千斤,借刀杀人,这可是官场的最高手段。
“马太常别来无恙乎?郑泰这厢有礼了!马太常请上座!”郑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见过郑侍中!郑侍中请稍候!老夫要先向陛下的御座行礼!”马日磾将手中的节仗交给背后的什长,自己整顿衣冠,俯下身子对着御座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这才缓缓起身,坐到了上首儿的座位之上。只听得一阵甲叶子响,背嵬军士卒手捧节仗,傲然侍立在他身后。
马日磾右手端起茶盏,咕咚咚地将三盏凉茶灌进肚去,这才右手一捋长须,抬起双眼扫视了一番众人,大声说道:“太常马日磾在此!诸位有什么话就尽请直言吧!老夫见惯了大世面,何惧你等宵小?”他的声音洪亮,又是特意加大了声音,便如雷鸣一般轰然作响。
马日磾话音儿刚落,立刻便有一人站起身来,戟指大骂道:“马日磾老匹夫!腌臜泼才!你这不忠不义之徒!竟然敢来此地,莫非是不知死吗?”众人抬眼一看,正是后将军袁术的使者阎象。只见阎象双眼喷火,脸上青筋暴露,涨得和紫茄子一般,看样子气得实在不轻。
“哦?原来是袁公路的使者!难怪会出此狂悖之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公,便有什么样的臣子!袁公路品行不端,气死了老太傅袁隗,是为不孝!天子在此,不思中兴汉室,反倒玩了个乾坤大挪移,一溜烟儿跑到了扬州躲清闲去了,是为不忠!若说不忠不孝,放眼整个天下,非袁公路莫属喽!他把各路诸侯都耍喽,自个儿却跑到远处看热闹而去了!”
“再者说来,你说老夫是腌臜泼才,那么,老夫的祖父马融和他老人家的学生郑康成,自然也就是腌臜泼才喽?我说后生啊,你这一棍子可是把天下的士人都得罪喽,这个篓子可是捅得不小呀!恐怕是你主公袁公路都无法善后,我看你还是立刻自刎谢罪好了,生得牵连你的主子袁公路!似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面目苟活于天地之间?”
马日磾的一番话,站住了理儿,揪住了阎象的小辫子一顿穷追猛打,亦庄亦谐,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尤其是那一句‘他把各路诸侯都耍喽。自个儿却跑到远处看热闹而去了!’,径直说到了各路诸侯的心坎儿里了。这次诸侯大会,大家都各怀心思,最怕的就是这一出儿!
刹那之间,使者们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了,显见得将马太常的这一番话听进心里去了。阎象被气得一阵晕眩,想开口辩驳,却无从说起,马日磾这厮太坏了,这一番话竟然严丝合缝儿,无懈可击。情急之下,阎象只觉得嗓子眼儿一甜,一大口鲜血便立刻喷薄而出了!
“来人!快传医匠!”荀彧正好在阎象的身边儿,他一把扶住阎象颓然倒下的身躯,站起身来一把背起阎象,大步就向屋外跑去。马日磾一出手,便气得阎象吐血晕倒,立刻便令各位使者们目瞪口呆了!这厮看上去瘦得和竹竿儿一般,没想到战力竟然如此强大!
虽然袁公路和袁本初兄弟俩素日里多有龌蹉,可是毕竟出于同门,同气连枝,一看阎象倒下了,许攸立刻便跳出来了。“马日磾!天子此次召开诸侯大会,你为何要前来?你难道不知道,天子已经下了手诏讨吕布檄文,昭告天下了吗?陛下手诏:吕布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此次聚会,便是要组建反吕同盟,叩关西向,讨伐吕布的!”
一听这话儿,马日磾立刻便勃然大怒了,他一把抢过节仗,大步走到许攸身边,抡起节仗劈头盖脸地向许攸打去,一边打还一边儿破口大骂。“许攸!你这个无耻小人!贪财纳贿不说,竟然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你这里举办的不是诸侯大会吗?难道大司马不是诸侯?”
“既然连大司马都不算诸侯,他袁本初又算个屁?天子年纪尚幼,受你们这些‘群小’所惑,托名天子写了那一篇狗屁檄文,岂能骗得了老夫?大司马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们计较。老夫却是气不过,一定要打折了你的两条腿,方才能出老夫心中一口恶气!”
这一顿棍子,来得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突然,直打得许攸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哭爹叫娘不止!负责许攸安全的郭援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拔出环首刀就向马日磾的头上砍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儿,郭援的环首刀竟然被背嵬军什长的环首刀一刀两断了。那什长大喝一声,已经把郭援壮硕的身躯扔出去了十几步远,只听得镗啷啷一声响儿,十一个背嵬军士卒一齐拔出百炼精钢环首刀,发出一股漫天的杀气,和许攸的数十护卫对峙起来了。
趁着这个功夫儿,众人已经把许攸抢了过来,只见许攸满头是包,鲜血染得到处都是,嘴里大叫一声儿:“气煞我也!”顿时一翻白眼儿,仰头便晕过去了。“给我上!杀了那个老匹夫!”一声大吼从门口儿传来,只见郭援状若疯虎,镗啷啷抽出部曲的环首刀就向马日磾扑来。他是袁本初手下的大将,何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过这么大的跟头儿?
“滚开!”十一个背嵬军士卒将右手的百炼精钢环首刀斜指左下方,一声断喝。“你们退下!给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对老夫下手!”马日磾大声喝道。“郭援!你是钟繇钟元常的外甥,你少年不肖,为乡人所恶,不得已才投奔了袁绍。今日老夫就在这里,有胆你便来杀!敢动老夫一根儿毫毛,大司马定然会派遣大军,将甘陵城夷为平地,寸草不留!”
此时此刻,郭援手中的环首刀已经到了马日磾的眼前,马日磾却丝毫不惧,伸长了脖颈,双目瞪着郭援,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恐惧。马日磾的一番话,就像洪钟大吕一般,咚咚咚正敲在了郭援的心上!主公袁本初的心思,他自然是晓得的,那就是积蓄力量,准备和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决战,自己若是真的砍下了这死老头儿的首级,定然会激怒大司马吕布。
大司马吕布的脾气秉性儿郭援还是清楚的,定然会出动大军,直奔袁本初最后的据点儿甘陵城而来,一路之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定要将甘陵城夷为平地,寸草不留!自己的主公袁本初的一番心血也将随之付诸东流了!可是若是不杀,他郭援心中的这一口闷气又如何发泄呢?还有,眼下的这一片狼藉、骑虎难下的局面又该如何收场呢?
就在这一瞬间,在座的使者们都睁大了双眼,各怀心思,紧紧地盯着郭援手中的那一口环首刀。最着急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了,他恨不得上前帮郭援一把,让他马上砍下马日磾的大好头颅。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