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秦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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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耶律休菱并没有反感,和她成亲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之前也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会留在辽国,会陪在她的身边。
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杨荣都不会轻易许下承诺,许下了承诺,他就一定要做到。
在答应耶律休菱之前,他还答应过杨业,一定要到麟州去,要把陈家谷的事告诉杨光,请杨光向天波府转达,上达大宋朝廷,为杨家将士洗雪沉冤。
自从来到大同,大宋朝发生的事情,杨荣几乎没有得到过半点讯息。
其实他在大同城的这些日子里,宋太宗已经了解了在陈家谷发生的事情,潘美作为主将,没有阻止杨业孤军深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官降三级。
至于王侁和刘文裕,则是作为事件直接责任人,削去官爵,发配充军。
陈家谷死难的将士们如果在天有灵,想来也该满意了!
并不知道这些的杨荣,还在想着如何赶去麟州,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盘算,如果他去不了麟州,以后就找个信过的人帮他跑上一趟。
返回大同城的第三天,正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距离耶律齐云动身赶往南京也没多少日子了。
想要看到耶律休菱出嫁,耶律齐云就不可能再等下一个黄道吉日。
林牙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座府宅都是一派喜庆景象。
耶律齐云已经做好打算,这次赶往南京,他会将他留在大同的两位妾室带到南京,这座府宅则留给杨荣和耶律休菱,算作他给他们新婚的贺礼。
杨荣没有住处,刚穿越到这个时代不久,他并没有积累下来什么家业,严格的算来,像这次的婚礼,他顶多只能算是个入赘。
耶律齐云的父母不在大同,作为长兄,他一手包办了耶律休菱的婚事,至于父母那边,只有等到了南京,再向他们禀报。
主宅已经腾出来做了新房,耶律齐云也做好了打算,婚事一办完,他就提前离开大同。
由于嫁娶都在同一座宅子里,花轿到时会从府上把耶律休菱接出,在大同城几条主要的街道上绕一圈,然后再返回林牙府。
一大清早,杨荣就被一群家仆簇拥着,不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家仆们就七手八脚的给他套上了一身大红的新郎行头。
每个围着杨荣的家仆都格外热情,即将成为新郎的杨荣甚至还没有这些家仆兴奋。
家仆们巴结杨荣,也有他们的道理,这座宅子即将成为耶律休菱和杨荣的产业,没有哪个做下人的会笨到不巴结好他们的新主子。
耶律齐云考虑到杨荣是汉人,所以把婚礼的程序全部按照汉人的习俗来办。
穿着一身汉人的新娘装,耶律休菱坐在花轿里,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一脸羞赧的低着头,两只手轻轻的搅弄着新衣的衣角。
坐上了花轿,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个姑娘,而是杨荣的妻子。
从相识到结婚,只不过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可正是这段很短的时间,让她对杨荣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
他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从反感到感恩,最后再到倾心相许,不过是一段极短的时间而已,如果不是命中注定,一切又怎会如此戏剧?
街边的一家客栈二层客房里,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窗口,默默的看着从楼下经过的花轿。
“耶律齐云嫁妹妹,这个热闹公子要不要去凑一下?”这两个人正是杨荣和耶律休菱前往马家庄之前看着他们背影的人,当耶律休菱的花轿消失在街道拐角之后,站在后面的人小声向站前面的人问了一句。
“我俩来大同,是为了探听辽**队的动向!萧燕燕把辽国重臣全都召唤到南京,想来是准备对大宋发起反攻了!”站在前面的人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身后的人说道:“其实我俩任务已经完成,不过这次耶律齐云嫁妹,他定会请耶律休哥参加婚宴,如果到时能把耶律休哥给趁乱杀了,倒也是大功一件!”
“耶律休哥恐怕没那么好杀!”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微微摇了摇头,对他前面站着的青年说道:“如果要杀耶律齐云,想来会简单许多!”
“要杀就杀耶律休哥!”站在窗口的青年眉头微微皱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杀了耶律齐云,外人顶多说我们潘家派了杀手到辽国捣乱。若是杀了耶律休哥,父亲官复原职也是有了希望,至于潘香妹子,更是大仇得报,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站后面的青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
对他家这位公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
战场上,这位公子是公认的勇将,像极了他的亲生父亲,只是在平日里却少了几分他亲生父亲和养父的沉稳,做事稍显冲动了一些。
他很想劝阻自家这位公子,可又深知公子的脾性,也只得作罢,不过他的心里却多少还有些担忧。
来大同以前,他就已经有了会死的觉悟,公子决定要刺杀耶律休哥,那就去做,大不了刺杀失败,把小命给填进去。
令他感到担忧的只是公子若出了事,将来在宋辽发生战争的时候,大宋又会少了一员勇将!
第53章 累到蛋抽筋()
在一群家仆的簇拥下,杨荣站在林牙府所在街道的街口,有些焦急的等待着耶律休菱的花轿。
做新郎的感觉有些奇怪,告别单身生活,内心深处有些害怕,害怕婚后的生活会破坏单身时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可同时又有些期待,期待婚姻能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穿上新郎装,等待着迎娶他的新婚妻子,从这一天开始,他就不再是独自一个人,而是成了一个家庭的主人,成了耶律休菱的支柱。
身为男人,大多数时间可以说是很悲催的。
家庭的重担压在肩上,有的时候甚至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打拼、奋斗,为的不过是让全家人过的更好!
虽然杨荣从来没有结果婚,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个好丈夫,可他过去的朋友中,有一些却是已经成了家的。
那些朋友的疲惫,让他在内心深处多少对成家有了些许的惧怕。
婚姻,看来并不只是一男一女为了传宗接代而获取合法交配的途径,它还是禁锢着男人自由,把男人变成一个悲催傀儡虫的牢笼。
过去杨荣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是个牢笼,还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往里面钻!
直到今天,他穿上了新郎装,即将迎娶他的妻子,他才明白,婚姻是爱情最终的归宿。
他也听说过,相爱再深的男女,成天睡在一张床上,爱情终究也会变淡,婚姻早晚都会成为爱情的坟墓,可有坟墓埋葬,终究要比死无葬身之地要好上许多。
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的鼓乐声越来越清晰,杨荣踮起脚尖,朝着传来鼓乐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队足有百人之多的送亲队伍,耶律齐云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后面跟着一队身穿红色比甲,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辽军武士。
辽军武士的后面,走着的是一顶大红的花轿。
耶律齐云的官职虽然不是很高,可他毕竟也是大辽国政权中枢的官员,嫁妹的礼仪自然要比寻常的富人和百姓奢华一些。
抬着花轿的轿夫总共有四个人,轿夫的人数是根据新娘或新郎家族地位来决定的,如果是南北院大王或枢密使嫁娶,轿夫的人数将会增加到八个人,而寻常百姓在迎娶新娘的时候,抬轿的轿夫只有两个。
新婚三天无大小,四个轿夫平日里见到耶律休菱都会低下头,连多一眼都不敢看,可这会却完全不是那样。
他们走上几步,就会故意的稍稍屈下双膝,然后用力的将轿子向上顶一顶,让轿子颤动的幅度大些,以此吓一吓坐在轿子里的耶律休菱。
轿子边上,左右两侧分别跟着个使女。
官员嫁女,都会有使女陪嫁。
这两个使女到了新主家,将来是做姨娘还是继续做使女,完全是由新主家来决定。
也就是说,杨荣如果稍稍的色心大一些,他这次娶的就不只是耶律休菱一个,而是连同两个使女在内总共三个女人。
当然,这些规矩杨荣并不清楚。
他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朝渐渐走近的迎亲队伍张望着。
“姑爷,您的马!”正张望着,一个家仆牵了匹马走到杨荣身后,微微躬着身子,小声对他说了一声。
杨荣回过头,朝身后的健马看了一眼。
这匹马是纯正的北方血统,身架高大,枣红色的皮毛油光铮亮,颈子上还挂着一条系着大红花的红色绸带。
伸手接过缰绳,杨荣牵着马,带着一群家仆朝送亲的队伍迎了上去。
“兄弟,今日我可是把妹子交给你了!你要好生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刚到送亲队伍前,杨荣还没来及说话,耶律齐云止住队伍,脸上带着几分喜庆的笑容,向他交代起要善待耶律休菱。
“大哥交代,小弟必定遵从!”杨荣微微躬着身子,双手抱拳应了一声。
“上马吧!”见他应了,耶律齐云朝他虚抬了一下手,笑着说道:“从今日起,你不仅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亲妹夫,这关系可是又近了一层!”
“是!”杨荣应了一声,翻身跳上马背,与耶律齐云并肩朝林牙府走去。
林牙府内外宅,分别备办了酒席。
外宅备办的酒席,用来接待一些民间宾朋,这些民间前来道贺的,多是当地士绅。
像官员嫁妹这种能与官员拉上关系的机会,士绅们自不会轻易放弃机会,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不请自来。
也正是因此,林牙府才会在外宅备办酒宴招待这些人,以免来往宾客过于复杂,会对重要的客人造成威胁。
至于耶律休哥、萧继先等朝廷大员的座次,自然是要安排在内宅的主厅。
送亲队伍返回林牙府,府内早满满的坐了一桌桌前来贺喜的宾客。
杨荣本以为接回新娘,他能有机会喘上口气,可没想到,整场婚礼,新郎要做的并不只是拜堂之后回洞房调戏新娘。
刚和耶律休菱拜完堂,才刚把她送回新房,屁股还没沾上床沿,就有个家仆奉了耶律齐云的指示来请他去招待宾客。
作为新郎,他自然不可能不去见来贺喜的宾客,虽然先赶来的这些宾客多是当地士绅,可以说杨荣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但景儿还是要应一个的。
在两个家仆的陪同下,杨荣在内院外院来回奔走,一双手抱在胸前不停的和宾客们打着招呼,
“我擦!还真累!”走到林牙府大宅门边,杨荣是真想就此溜出宅子,避开这繁琐的婚礼进程,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嘀咕着:“这么搞一天,腿都能走软了,晚上洞房,那玩意能不能硬起来都还两说!丫的,毛线小登科,简直是活受罪!”
心里正嘀咕着,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停在了宅子门外。
“恭贺杨公子新婚大喜!”这队人停下后,北府宰相萧继先翻身跳下马背,双手抱着拳,朝着杨荣拱了拱,脸上挂着笑容对他说道:“休菱可是大同城内绝美的女子,杨公子抱得美人归,惹得本相好生钦羡!若是我家绍宗将来也能迎娶到一位如此美貌聪慧的媳妇,本相也是心安了!”
看着萧继先那张顶多只有三十出头的脸,杨荣心内是一阵鄙视,暗想着:“丫的,你这货还是萧太后的堂弟,顶多三十出头,儿子都十七八岁了,那根播种工具用的还真是挺早。你成功播种的年岁,老子连撸管都还不会呢!这会倒来羡慕老子了,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宰相大人!”心内虽然鄙视,可杨荣还是很谦恭的朝萧继先拱了拱手,接着又向站在萧继先身后,脸色青灰,一脸死歪歪模样的萧绍宗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草民新婚,宰相大人协同公子亲自前来,草民真是惶恐之至!家兄已在后宅等候多时,大人请!”
萧继先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林牙府,父子俩人在一个家仆的引领下向后宅走去,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仆从则将贺礼卸下,在另一个家仆的引领下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往堆放贺礼的地方去了。
外宅的酒桌边,坐着的人是形形色色,几乎囊括了整个大同城各类嘴脸的士绅。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相互熟识的,见了面彼此打起招呼寒暄着,倒也不用杨荣多刻意安排人去陪他们。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边,先前花轿经过时,站在客栈二层厢房的两个青年正襟端坐着。
五公子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他的随从则不时的左右张望,神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