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疆图-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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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让闻听此言,心中极为震动,也来不及多问,当下快步向茶楼赶去,但他上了楼后,转头四顾,并没看到与他相貌相似之人。
这时店伙计和两个士兵也匆匆赶到。
熙让一把抓住店伙计的胸口,喝道:“人呢?”
店伙计惊讶地说道:“刚,刚才还在这里,就坐在那个座位,咦,怎么不见了……”
店伙计向熙谨刚才坐的座位一指,但那座位此时已经坐了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高谈阔论。
这时,旁边的一位茶客看了熙让两眼,忽然说道:“小兄弟,你是要找你的兄弟吧?他已经走了?”
熙让心中震动,上前问那茶客:“你说什么?”
那茶客吃惊地看着熙让的表情,讷讷说道:“你不是要找你的兄弟吗?那人和你长的很像,脸上有一道疤……”
熙让道:“他去哪里了?”
茶客道:“他下楼去了,刚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熙让不再理会茶客,快步来到窗前,探头向窗外左右一望,此时华灯初上,街上熙熙攘攘,又哪里能分辨得出?
熙让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又转身快步下楼,来到茶楼门前,四处张望,但并没发现他要找之人。
他站在茶楼门前,心中不由一阵慌乱,诺大一个燕京城,不知要到哪里寻找。
这时,那两个士兵也匆匆从楼上下来,看到熙让的表情,他们都有些吃惊,一个士兵问道:“隆运兄弟,你是不是认识那人?”
熙让虽然在留守府并没有官职,但人人皆知他深受留守大人的喜爱,所以都对他很是恭敬。
熙让阴沉着脸,摇摇头:“我不认识。”
士兵道:“要不要我带些兄弟,全城搜索?”
熙让微一沉吟,说道:“不必了,你们加强防卫,保护好府内的安全即可。”
熙让说完,不再理会士兵,转身向左行去。
熙让不能肯定那人是不是他的弟弟熙谨,但能肯定那人已经进入燕京。那人是个宋兵,混进燕京之后,就在留守府门外监视,应该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伺机刺杀留守大人,一个目的是那人在等待他的出现。
若那人的目的是等待他,那说明那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弟弟熙谨,熙谨也听说留守府有人与他相似,所以混入燕京是为了找他。若那人的目的是刺杀韩大人,不管是不是他的弟弟,他都绝不能让那人成功。至于士兵说要全城搜捕此人,若那人真是他的弟弟,被士兵抓到之时拒捕,很可能会被当场杀死,那他就愧恨莫及了,所以他不能让士兵搜捕此人,只是吩咐加强府内的护卫,保护好韩大人的安全即可。
熙让心乱如麻,一直在街上到处搜寻着。
但直到子夜时分,街上再无行人,店铺纷纷关闭,灯光渐渐熄灭,仍没找到那人。
熙让怀着失望而复杂的心情回到了留守府,躺在床上,双手枕臂,心潮起伏,辗转难眠。
熙谨看到的那人是胡特鲁,正是杀害他奶奶,焚烧他家园,掳走他妹妹的那个辽兵。
那一天,熙谨虽然杀死了杀害奶奶的那个辽国正军,但妹妹阿罗却被一个辽兵掳走,从此下落不明,他一直深以为恨,几次想到辽国寻找妹妹,但一来辽国缰图广大,他不知到哪里寻找,二来纪通劝他,要他在兵营历练一番,待经验成熟之后,再到辽国去寻找妹妹,所以这一事就暂时搁下了,但熙谨从来没有放弃要寻找妹妹的念头,更不会忘记掳走妹妹的那个辽兵的嘴脸,此次他本来寻找哥哥,却突然发现了掳走妹妹的那个辽兵,当下就抛开了一切,连忙下楼,向辽兵追赶过去。
胡特鲁虽然没穿着辽兵的服装,只是一身普通辽服,但熙谨恨他入骨,仍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熙谨快步从茶楼出来,此时华灯初上,街上行人车辆往来不绝,熙谨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侯,他强自压抑着心底的仇恨,悄悄跟随在胡特鲁的背后。
胡特鲁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脚步摇晃,哼唱着小调向前行走。
熙谨在悄悄跟着,两人相距二十多步远的距离。
这时,胡特鲁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酒楼,也不进包厢,就在大厅中寻了个座位,点了些饭菜,要了二斤酒,自己吃喝起来。
熙谨知道胡特鲁认识自己,若是他跟随进去被胡特鲁发现,免不了一番搏斗,就算他能杀死胡特鲁,只怕也会惊动燕京的官府,他若是被辽国官府捉到,就会影响这次的行动,更何况他不只是要杀死胡特鲁,而是要从胡特鲁口中问出妹妹的下落。
第一百零二章:酷刑审讯()
熙谨并没进入酒楼,而是酒楼外边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边吃边盯着胡特鲁。他看到夜色一点点深下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因为他今晚已和程度约好了在客栈会面,但他又绝不能现在走开,因为一旦这次放过胡特鲁,只怕这一生一世都找不到妹妹阿罗了。
胡特鲁的饭量甚大,酒量也大,这一顿饭只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胡特鲁才酒足饭饱,醉薰薰从酒楼出来,脚步虚浮地走在街上,嘴里哼唱着小调。
熙谨又悄悄跟随过去,在胡特鲁背后,保持着二十步距离。
走了不过一柱香时间,胡特鲁摇摇晃晃地拐进一条小巷子,在昏暗的小巷中走着。
熙谨跟随进小巷。
小巷中光线并不昏暗,巷中有几家住户,看来都生活的甚是富足,几乎家家户户的院门前都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看来这里住的虽然不是宦官名族,至少也是小康之家。
胡特鲁进入小巷之中,只走了不过二三十步,就在左边一家庭院门前停下来。后面跟随而来的熙谨连忙向旁边一侧身子,躲藏在一家院门的暗影之中。胡特鲁并没向后回头,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门上的锁孔,推开院门,摇晃着走了进去,又回身关上大院,把门闩插上,又摇晃着哼唱着小调向卧室走去。
胡特鲁打开卧室的门,摇晃着走进室内,室内昏暗,并无灯光。胡特鲁从怀里摸出火石,点燃了桌上的一盏灯,准备回身去闩房门,他一回身,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不由机伶一股寒意,酒意被吓跑大半。
昏暗的灯下,这人面带杀机,正是熙谨!
熙谨迅速掏出短刀,抵在胡特鲁的脖子上,冷厉地说道:“不要动!”
胡特鲁冒出一身冷汗,举起双手,不敢动弹,哆嗦着说道:“你是什么人?”
熙谨冷声道:“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胡特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熙谨,他那夜虽然与熙谨只是匆匆一见,但也想了起来,他以为熙谨还是那个农家少年,登时胆子大了许多,心中起了反抗之意,但现在脖子上抵着一把刀,他还是不敢乱动。
胡特鲁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小伙子,你的命挺大的……”
熙谨喝道:“少废话,我妹妹呢?”
胡特鲁道:“噢,你是来找你妹妹的呀?你怎么不早说,你妹妹就在旁边屋里睡着呢。”
熙谨心中惊喜,却又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胡特鲁道:“当然是真的,你妹妹很是乖巧,我不舍得伤害她,就带回家中,认她做了女儿,你放心,我待她很好,她没吃什么苦头。”
熙谨道:“是吗,带我去见她。”
胡特鲁忽然用手向后一指,说道:“那不是她来了?阿罗,你怎么过来了?”
熙谨关心妹妹,不由扭头去看,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妹妹的身影,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胡特鲁趁熙谨回头去望的时侯,忽然用双手握住熙谨握刀的右手腕,想夺下熙谨手中的短刀。胡特鲁自恃自己是身强力壮,欺侮熙谨年少无力,却不知道现在的熙谨已经今非昔比。
熙谨知道自己的力量比不过胡特鲁,若是与胡特鲁硬夺短刀,只会吃亏,他沉着冷静,右手腕虽然被胡特鲁握住,他却并不慌乱,忽然一松手,右手中的短刀忽然向下掉落,他的左手已迅快把短刀接住,手腕一反,用力一刺,就刺入胡特鲁的右肋之中。
胡特鲁疼痛难忍,更加用力扭住熙谨的右手,想把他的右手扭断。熙谨毫不迟疑,左手握刀,迅快如电,连捅了胡特鲁七八刀,鲜血狂涌,胡特鲁的力气也随着鲜血流出,再也无力反抗,踉跄着跌倒在地,双手捂住胸腹间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仍然向外泌出。
胡特鲁大口的喘息着,鲜血从他嘴里不断的流出来,他颤抖着哀求道:“饶命,饶命……”
熙谨上前一步,一脚踏住胡特鲁的胸膛,蹲下身子,用短刀对准胡特鲁的脖子,冷酷地说道:“我妹妹呢?”
胡特鲁道:“她不在我这里,我,我把她卖掉了……”
熙谨大怒,刀尖再向前一分,刺入胡特鲁的肌肉之内,喝道:“你说什么?”
胡特鲁喘息着:“这,这不能怪我,那小丫头性子倔的很,不听话,我只能把她卖掉……”
熙谨心中又慌又乱,他听说过很多小女孩被卖到妓院,如果妹妹真被卖到妓院……他心乱如麻,不敢再想下去,颤抖着问道:“你把她卖到哪里去了?”
胡特鲁道:“你放心,我没把她卖给妓院,我把她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当丫环……”
熙谨道:“那户人家住在哪里,主人叫什么名字?”
胡特鲁道:“我,我不知道……”
熙谨怒道:“人是你是卖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胡特鲁哀求道:“我,我真不知道,是一个家丁来买的,我没过问人家的名字。你放心,你妹妹跟着那户人家受不了苦,人家是买去做陪读丫环的,不是做小老婆和童养媳的,不然舍不得花那么多银子,他们看你妹妹聪明伶俐,花了大价钱买走的,我用换来的钱,脱离了军户,在这里买了这处宅子……”
熙谨又惊又怒:“今天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熙谨说着,恨上心头,又在胡特鲁肩胛上捅了一刀。
胡特鲁疼痛难忍,又惨叫一声,连忙说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在街上又遇到了那个来买你妹妹的家丁,聊了几句,那家丁说他的主人很快就要离开燕京,前往上京去了,你妹妹应该也跟着去了上京……”
熙谨心中一阵惶恐失落,寻找妹妹的线索又断了,别说上京远在数千里之外,就算他到了上京,没有那家主人的姓名,他又能到哪里去寻找妹妹?他心中只希望胡特鲁所言属实,妹妹若是真的跟随一大户人家做陪读丫环,至少不用再漂波受苦。
第一百零三章:再谋行动()
熙谨望着刀下的胡特鲁,此时胡特鲁满身鲜血,表情又是悲惧又是疼痛,完全没有了凶悍残暴之色,显得又是可怜又是卑微,但家园的焚烧,奶奶的惨死,妹妹的下落不明,都是拜这人所赐,不杀此人,难消他心头之恨,想到这里,他双手高举起短刀,对准胡特鲁的咽喉,就要一刀刺下去。
胡特鲁脸露恐怖之色,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熙谨正要向下刺去,忽然室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颤巍巍地说道:“胡特鲁,是你回来了吗?”
熙谨没想到这个院子里还有别人,不由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刀,盯着敞开的房门外。
胡特鲁刚才还在求饶,听到那妇人的声音之后,忽然脸色大变,低声对熙谨哀求道:“好汉,你杀了吧,我罪该万死,只求你不要再杀别人了,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熙谨道:“她是什么人?”
胡特鲁道:“她是我娘,已经八十多岁了,好汉,我娘又瞎又聋,她看不到你的,你杀了就赶紧走吧,求求你放过她……我家苦,我娘拉扯我长大,受了很多苦,都是我不争气,没让我娘过上好日子,我原本想着卖了这处宅子,好好孝敬她几年,唉,不说了,你要动手就动手吧……”
熙谨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惨然,这个罪孽深重的人,这个在宋国烧杀抢掠视别人生命为草芥的人,原来也有一丝人性,但他的人性却只是对自己的亲人,对别人的生命却任意践踏,这个人当然该死,可他死了之后,谁来照顾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又聋又哑,没人照顾很快就会过世。
熙谨想到这里,一时犹豫不决,举着的短刀,再也刺不下去。
这时,一个苍老的女人,拄着拐杖,摸索着走了过来,摸索站在门口,又问道:“胡特鲁,是你吗?怎么这么大动静?胡特鲁,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