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疆图-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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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匡嗣对周刚是又爱又恨,只因为了追回周刚,他差点把命交在宋国,但周刚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他儿子韩德让报仇。
韩匡嗣在熙让的扶持下,来到府衙大厅,只见大厅之中,齐刷刷跪了十多个铁骑营的将士,为首的正是周刚。周刚等人仍然穿戴盔甲,衣袍之上犹有干涸的血迹斑斑,还有几人受了或重或轻的伤,显然他们也是刚刚从宋国回来,还没来得回营换衣,就赶来负荆请罪。
周刚等人见到韩匡嗣在熙让的扶持下走了进来,连忙叩头。熙让把韩匡嗣扶到虎皮椅上坐下,他侍立在侧。
周刚大声道:“卑职违抗军令,擅自带人进入宋国,又连累大人虎躯受伤,卑职实在是罪该万死,甘受任何惩罚,但这一切都是卑职自己所为,与一帮兄弟们无关,请大人明查,只降罪卑职一个人罢。”
周刚的一帮部下纷纷说道:“大人,周将军是受我等胁迫,大人要降罪就降罪于我们吧,请大人不要责罚周将军。”
韩匡嗣沉着脸喝道:“这个时侯,你们还在相互包庇,真是胆大妄为,真以为我不敢冶你们的罪吗?”
周刚与众部下齐声说道:“卑职不敢,请大人降罪我等。”
熙让平时虽与周刚不谐,但对于周刚此举却甚为敬佩,当下在旁拱手说道:“大人,请恕小的多言,周将军虽然没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带人进入宋国,但周将军此举,一来是为亡故的韩指挥使报仇,二来也是为大辽出了一口恶气,宋人屡屡欺我大辽,又杀害了韩公子,如不还以颜色,大辽的颜面何存,还请大人开恩,饶恕周将军。”
周刚跪在地上,听熙让为他求情,不由感激地望了熙让一眼。
韩匡嗣本来也不想重罚周刚,但周刚违搞军纪侵略宋国,说不定会引起宋辽两国之战的大型战争,按罪当诛,如果不罚以后难以立威,但周刚又是为了报韩德让之仇,如果真的重罚,不但自己心中过意不去,只怕众多将士也心中不服。
这时又有几个部将从外边赶来大厅,纷纷为周刚求情开脱。
韩匡嗣本来有些为难,见部将都为周刚求情,他正好顺势下坡,微一沉吟之后,说道:“虽然诸位都为周刚求情,但周刚违抗我的命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现把周刚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在大牢关押一个月,暂时免去一切职务,职务暂由副将代理。其他人等虽然参与行动,但周刚才是罪魁祸首,与你等无干,回去好生养伤吧。”
韩匡嗣有心为周刚开脱,所以不说周刚违搞圣命,只说违抗他的命令,而且只处罚周刚一人,免去众人的惩罚。
周刚和部将大喜过望,他们以为周刚就算不被处以死刑,至少也要重判几年赶出军营,甚至会被送到上京重重处罚,但没想到只是责打一百军棍,关押一个月,而且不处罚众将士,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当下众人纷纷向韩匡嗣道谢。
自有士兵把周刚拖了下去,轻轻打上一百军棍,送入大牢,好生侍候着。周刚为韩德让报仇雪耻,辽营上下人人敬佩,而且知道留守大人有心为周刚开脱,一个月刑满之后还会官复原职,所以周刚虽是坐牢,却只不过是走个过程,在牢里不但没受一点苦,反而天天大鱼大肉的侍候着,他的部下为了献媚,还不时送些唱小曲的歌妓送入牢中,聊以娱乐。
韩匡嗣把周刚的副将留下来,询问此次袭击宋国的情况与辽国的伤亡人数。
那副将兴奋地说道:“禀大人,我等跟随周将军向宋国出发,一路急进,突袭宋军的牛头集军营,当时已是深夜,我等悄悄潜近军营,先派了几个兄弟前去杀掉守夜的宋兵,然后百骑齐出,一起杀进宋营,快刀斩乱麻,不过半个时辰,就把这一个都的一百多个宋兵全部杀死,把那个都头绑上树上,乱箭射死,然后放火烧了他们的大营,终于为韩公子报仇雪恨,真是痛快之极!”
韩匡嗣听闻竟然灭亡了宋军一个都的人马,这是近几年都没有过的惨烈战斗了,不由心中暗惊,担扰事情会闹得更大,又问道:“我军伤亡了多少兄弟?”
那副将道:“回大人,我军只死亡十三个兄弟,遗体已经带回,另外受伤的二十多兄弟,也已平安回来。大人,我们用十三个兄,换取宋兵一百多条性命,值了!”
韩匡嗣心中暗叹一声,说道:“好生抚恤牺牲兄弟们的家属,照顾好受伤的兄弟。行了,你们下去吧。”
那副将带领手下离开,另有一些部将继续留下来听命。
韩匡嗣望着众人,缓缓说道:“各位,周刚擅自行动,灭掉宋国一个都的人马,只怕宋国不会轻易罢休,你们回去之后,好生布署,在边防线加派兵力,严加防范宋国的袭击,一旦发现敌情,立即点燃烽火,各兄弟部队不得各自为战,要相互支援,要知道一荣皆荣,一辱皆辱。你们要记住,不得主动进攻宋国,没有我的命令,谁若敢再踏进宋国一步,可若怪我严惩不贷!”
众部将齐齐听令。
韩匡嗣叹了口气,又说道:“这次我的亲兵卫队,大半都在宋国牺牲了,你们回去之后,各自在军中挑选精壮超群之士,送到留守府来。”
韩匡嗣受伤之后,失血过多,安排了这些事之后,微微感到头晕,吩咐完之后,就在熙让的扶持下回到后府养伤。
众部将一起领命,各自散去,前去安排边防事务,以防宋国的报复。
第九十二章:埋葬战友()
天明时分,宋军大营的火势渐渐熄灭了。
附近村里的村民在半夜时分就赶了过来,帮着清理火场,救助伤兵,每个人都悲痛愤恨,咒骂着辽兵的残暴。
熙谨和部下又寻找出十多位幸存者,这些幸存者都受了很重的伤,有些只存活了没多久就死亡了,有些就算能救活也是残废了。
熙谨等人在百姓的帮助下,把幸存者都用马车送到距离最近的小马屯军营。小马屯军营的都头得到消息,带了一个大队的兵士前来支援。兄弟部队的宋兵一边清理着狼籍的现场,抬着战友的遗体,一边咒骂着辽兵。
到处是沉默悲痛的脸孔,低声的哭泣,恶毒的咒骂,犹在冒烟的焦木,烧焦的尸体。
军民一心,终于把现场清理完毕,受伤的宋兵已经送去小马屯救治,死亡的士兵的遗体排成两排,能分辨出脸目的摆放成一排,已经烧焦难以分辨的放在一排。
熙谨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指挥一下,他的胸臆已经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恨充满了。
现场刚清理完毕,易州巡检使郭进听闻消息,带了一队兵马匆匆赶到。郭进一眼看到狼籍的现场,顿时跳下马来,跺着脚大骂辽兵,询问伤亡情况。
侯小仙口齿伶俐,虽然在悲痛之中,仍然简明扼要的向郭进把事情述说一遍。
郭进一边听着,一边顿脚大骂辽兵,“直娘贼”“奶奶个熊”的大骂一通,随后又问道:“纪通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熙谨上前两步,沉痛地说道:“禀大人,纪都头阵亡了……”
郭进一阵惋惜,说道:“想不到小纪这么年轻就死了,你们放心,本将军一定为你们都头报仇!”
熙谨庄容说道:“大人,小的想亲手为纪都头和兄弟们报仇,手刃仇人!”
郭进一怔,看着熙谨,说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不愿意当官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熙谨道:“小的名叫章熙。”
郭进道:“小章,你的心情本将军可以理解,但这等事还是交给我吧。还有,你们牛头集兵营已经毁了,就把这里放弃了吧,你们改编到小马屯军营去……”
熙谨忽然单膝跪倒,双手抱拳,悲痛而诚恳地说道:“大人,牛头集兵营还有我们,不能解散,小的希望大人能收回成命,给我们一些时日,我们一定会重建牛头集兵营,恢复……不,会比以前更为强大,希望大人能给小的这个机会,如果把兄弟们改编别的兵营,时日一久,兄弟们的心难免就散了,不再想着报仇的事,但只要牛头集兵营还在,我们兄弟们的心就不会散,就会记着这个血海深仇!”
这时,朱大同侯小仙和几个宋兵,都齐齐跪了下去,请求保持牛头集兵营的编制。
郭进沉吟了一下,看着熙谨,说道:“小伙子,既然你有这份心,本将军就成全你。我会给你拨一笔银子,把这里重新建起来,也会派人帮你重盖房子,新兵方面……”
熙谨道:“新兵方面,由小的去征召,这个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郭进点点头:“好,只要你能召集够一个都的兵力,本将军就叫你当都头。”
熙谨道:“小的对能不能当都头并不放在心上,小的认为,目前当务之急,是为纪都头和兄弟们报仇,请大人下令,举兵讨伐辽国的侵略行为。”
郭进皱了皱眉头,说道:“报仇肯定是要报的,不过,若是大举进兵辽国,需要得到朝廷的准许,不然我擅长对辽宣战,朝廷会治我的罪。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立即上书,向朝廷请求对辽国发兵。但这需要些时日,你们好生等待。”
熙谨叩首道:“多谢大人!”
众人一起谢过之后,开始埋葬牺牲的士兵,就埋葬在兵营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岗。郭进令士兵去取了新的军服,把牺牲士兵的血衣换成新衣,并清洁容貌,然后开始下葬。
在换血衣的时侯,熙谨亲自为纪通脱下满是箭孔的血衣,庄重地用清水为纪通的遗体擦洗,又为纪通换上新军服。
熙谨的几个部下都默默的望着熙谨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眼中含着泪水。
熙谨清洁好纪通的遗体之后,把满是箭孔的血衣交给朱大同,脸色凝重地说:“把都头的血衣收好,以后用来缝制军中的大旗,我们要用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纪都头和兄弟们的血仇!”
朱大同珍而重之的双手接过血衣。
山岗上,挖好了无数的小坑,每个小坑埋葬一位士兵,最前面的位置的小坑,是埋葬纪通的。熙谨把纪通的遗体放在坑里,亲手把纪通埋葬。
众多士兵一起动手,开始掩埋战友的遗体。
郭进在旁边望着,心中也是一阵惨然,他身经百战,见惯生死,但每一次埋葬部下的心情还是很难接受。
夕阳如血,映照着山岗上一座座坟墓,这些坟墓多数是没有名字的墓碑。晚风吹来,虽然是春天,天地间却充满了冬的严酷和秋的萧索。
第九十三章:巡检府()
埋葬完牺牲的战士,郭进即带兵回到易州,连夜写好文书,派人快马加鞭送向京城,向朝廷请示对辽宣战。
熙谨等人留在兵营,在旁边扎起了帐篷,开始重建兵营。附近小马屯兵营时常送来衣服和食物,还派了几十个士兵帮着重建兵营。附近的村民都自发的送来食物和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物品,纷纷前来帮助建设兵营。
在军民一心共建兵营的决心下,不过十多天的时间,牛头集的兵营又屹立起二三十间房屋,周围围起了一圈栏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式和规模。
由于辽兵的残暴激起了周围百姓同仇敌忾的悲愤,百姓们纷纷报名参军,在兵营建成的时侯,已经有了百多名新兵,再加上熙谨等十人,不但恢复了一个都的兵力,而且犹有过之。
这些天,熙谨比任何人都忙都累,他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是现在官职最高的一个,而且他沉稳冷静,做什么事都好像早已经胸有成竹,别人都把他当成主心骨,有事就向他请示,而他所下的命令也都是最可行的方案,所以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无论是军人还是百姓,都对熙谨言听计从,熙谨渐渐树立了威信。
他自己虽然忙碌,但也调度有方,物尽其用,朱大同擅长书写,他就让朱大同做账房,管理物质和招收新兵报名等事务,侯小仙口齿伶俐,他就派侯小仙跑跑脚,处理军民关系和伙食问题。至于奔流儿和沈玫倒不用他调派,两人除了上战场杀敌,其他的都不擅长,但这时他们也都丢掉架子,加入到盖房的工作中来,累得满身大汗也毫无怨言。
熙谨不但指挥别人做事,他自己做事从来都是身先士卒,所以别人看到他又苦又累的样子,也就不觉得自己累了。
一切都在熙谨的指挥下,有条有理的进行着,眼看着房屋起来了,眼看着战友增多了,但熙谨的心情却更为焦虑着急,他让自己忙起来,就是为了不想让自己静下来,因为一旦静下来,那些牺牲战友的音容笑貌就在他眼前闪现,使他痛苦不堪。他一直盼望着郭进的请战书能得到回复,一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