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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大宋疆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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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城使周刚大惊,吩咐打开城门,护送韩德让进城,同时派人挟持熙让,一同送往留守府,并派人飞马先报留守府。

第四十九章:南京留守() 
南京留守府,座落在南京城正中,座北朝南,庭院宽阔广大,不但府外有重兵巡逻,府内也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

    此时,府中已经华灯初上,府内的大厅中,更是灯光通明。

    辽国南京留守韩匡嗣,正面带忧虑,在厅中来回走动,显得心神不宁。

    宋兵侵袭边境的消息,早报到留守府,韩匡嗣认为只是一小股宋兵,并不在意,因为这些年来,宋辽两国之间时常会有这种小股骑兵相互侵袭的行为,根本动摇不了本国的根基。随即又接到消息,儿子韩德让带兵追击宋兵,韩匡嗣也没在意,儿子韩德让英勇果敢,智计过人,尤在他之上,由德让出击追袭宋兵,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这些年来儿子从没出过差错。

    韩匡嗣现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韩德源性格轻浮,不受他所喜,只有次子韩德让少年英武,深得他心,更兼妻子在生产德让之时死去,他对德让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好像从德让身上能看到亡妻的影子。

    可是这次儿子去追击宋兵,为何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儿子生性谨慎,与宋兵作战,无论胜败,都会有奏报不断传来,这次只是追击一小股宋兵,应该是速战速决,捷报早就应该传到,就算没有追到宋兵,也该回来了。

    韩匡嗣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只感到心惊肉跳,坐卧不安,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难道是儿子出了什么事的不祥之兆?

    正在韩匡嗣心绪不宁之时,忽然有兵士快马来报:“韩指挥使身受重伤,现正送来府中。”

    韩德让时任神武营指挥使,兵士皆称韩德让为韩指挥使,以区别韩匡嗣的韩将军或韩大人。

    韩匡嗣大惊失色,连忙吩咐快请军医前来,同时快步出厅,向府外赶去。

    韩匡嗣带着众部将快步走出留守府,数百名兵士正护送着一辆无篷马车前来,马车上躺着重伤的韩德让,守城使周刚和两个兵士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韩德让,不敢移动他。赶马车的也是一位士兵。

    熙让被几个士兵挟持着,押在马车后面行来。

    韩匡嗣连忙速步来到马车前,看到儿子韩德让的脖颈中犹插着一支断箭,气如游丝,神智不清,不由心中大痛,目中落下泪来,几乎难以自持,长长吸了口气,才冷静了一些,连忙吩咐把儿子送到府中静室,速唤军医前去救治。

    众人不敢轻易移动韩德让,连忙打开府中的偏门,把马车直驱进府,一直行到一处庭院,院门狭窄,马车再不能进,这才停下马车,众人携手,小心翼翼用软架把韩德让抬下马车,送进一间静室。

    几名军医匆匆而来,连忙为韩德让救治。

    韩匡嗣待军医在静室中为韩德让救治之时,才稍微松了口气,转头问身边的守城使周刚:“德让出了什么事?”

    周刚说道:“末将不知,指挥使是由一个汉人小子送来的,据那小子说,指挥使是被宋兵所伤。”

    韩匡嗣道:“那个人呢?”

    韩府一士兵禀报:“那人现正关押在柴房,等侯大人发落。”

    韩匡嗣道:“把他带到大厅,我有事问他。”

    士兵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韩匡嗣带着周刚和几个部将,来到大厅。

    很快,熙让在几个士兵的挟持下,来到大厅。他虽然没有被绑缚,但被众兵士挟持而来,明显没有自由。

    熙让进了大厅,看着韩匡嗣问道:“您是留守大人吗?”

    韩匡嗣点点头:“你是什么人?”

    熙让拱了拱手:“拜见韩大人。回禀大人,我名叫隆运。”

    韩匡嗣道:“我儿子出了什么事?”

    熙让道:“宋兵侵袭边境,韩将军带兵追击宋兵,在困龙谷中了宋兵的埋伏,我大辽部队全军覆灭,只有韩将军一人幸存。”

    韩匡嗣一皱眉头:“全军覆灭?你不是我大辽军人吗?”

    熙让说道:“我不是军人,因被韩将军救过一命,所以拼死救回韩将军,以报其恩。”

    旁边的周刚冷笑一声:“你小子是汉人?”

    熙让听出周刚语气不善,当下斜睨了周刚一眼,昂然说道:“不错,我是汉人又如何?”

    周刚哼了一声:“你是汉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宋国的细作,暗害了韩指挥使,又来这里充好人,想混进我方军中,打探消息。”

    韩匡嗣也早有怀疑,只是不便明言,现在这疑问由周刚问出,他也不阻拦,望着熙让,看熙让如何回答。

    熙让忽然抬起头来,仰天哈哈狂笑两声,又忽然低头,目光如剑,盯着周刚,冷冷说道:“是汉人,就是宋国的奸细吗?那我问你,韩大人是不是汉人?韩德让将军是不是汉人?你是不是汉人?你们都是汉人,难道说你们都是宋国的奸细吗?”

    周刚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熙让又望向韩匡嗣,不卑不亢地说道:“韩大人,我只是因令公子救过我一命,我一命还一命,才拼死把韩将军从战场救回来,如果大人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或是不杀我,请容我在府上再留些时间,只要知道将军平安无事,我会立即离开,不会乞求大人的任何赏赐……”

    话还没说完,熙让的身子忽然摇晃了两下,重重摔倒在地。原来他也受伤不轻,双臂和后背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只因担忧韩德让的伤势更为严重,才没顾及自己的伤势,全凭着一股血气把韩德让送到府上,现在韩德让已经到府,他这口气一松,又被周刚一激,心情气愤之下,气血翻涌,登时昏迷过去。

    韩匡嗣一惊,连忙趋身上前查看,只见熙让的双肩和后背都在流血,不由大怜,说道:“此子伤势不轻,不管如何,先为他救治再说,等我儿醒了之后,再做计较。”

    当下韩匡嗣令人把熙让抬进一间静室,吩咐军医前来为熙让救治。

第五十章:留守大人() 
与此同时,熙谨正在宋营之中,由两个宋国军医救治。

    熙谨伤势不轻,虽然没有伤到内腑,神智也已经清醒起来,但脸颊上伤口很深,已经伤及脸骨,只有缝合伤口,才能止血,有希望好转。

    两个军医脸色凝重,喂熙谨喝了一些“麻弗散”,先用药水清洗了伤口,又用消毒之后的针线小心翼翼地把熙谨脸颊上的伤口缝合起来。那道缝合的伤口,针线密集,如一条蚯蚓吸附在熙谨的脸颊,看起来十分骇人。两个军医缝合之后,又包扎上干净的纱布,这才罢手,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个军医一直忙了大半个时辰,累得冷流夹背,才结束手术,向纪通汇报。

    纪通和刘队头严队头,在另一个房间由另外几名军医医治,他们都受伤不轻,所幸都是些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纪通自被韩德让踢中心窝之后,一直心胸闷痛,虽然喝了一些草药缓解疼痛,但还是不时发作,没有更好的办法医治,索性不去理会,一边安排兵士前去困龙谷寻回牺牲的宋兵尸体,一边派人向上级汇报此事。

    这次行动虽然全歼了百名辽国的精兵,但己方也牺牲了一支三十人的骑兵,而且这次突袭敌营的行动,事前并没向上司请示,不知上司会如何怪责。

    纪通所统的这支都营,共有一百余人,骑兵只有三十余人,这次行动,三十余骑兵全军覆没,可以说伤亡惨重,精锐尽失,就算上司不责罚与他,他心头也感到悲痛难安。

    纪通正在烦闷不安之时,听说熙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正在静养,也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微微松了口气。

    熙让在留守府养伤,不过三五日就伤势好转很多。

    留守府中尽是珍贵药材,韩匡嗣暂时认为熙让对儿子有救命之恩,是以毫不吝啬,令军医尽为熙让所用,所以熙让在军医的精心医治下,很快伤势大好。

    这几日之中,一直有士兵看守着熙让,一来是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二来也是防备他逃跑或有所异动,毕竟韩德让没清醒之前,韩匡嗣还不能完全信任熙让。

    熙让对自己的伤势并不担心,他一直担心韩德让的伤势,他被士兵软禁,不能亲自前去探视韩德让,所以只能向士兵打听韩德让的伤势情状。

    那两个士兵脸有忧虑之色,说韩公子伤势太重,虽有军医全力抢救,但情况不容乐观。韩将军这两日忧愁的衣不解带,一直在担忧韩公子。

    熙让的心头沉甸甸地,期盼韩德让能好转过来,但他也知道韩德让伤势之重,只怕难以好转。

    这一天午后,熙让正在室中躺坐休息,忽然有士兵前来,叫熙让快跟他们走,说是韩公子今日忽然清醒过来,要见熙让。

    熙让大喜,以为韩德让伤势见好,连忙起身下床,跟随在士兵身后,快步去见韩德让。

    一路行来,只见遇到的院中之人,人人脸有忧虑之色,并不见喜悦之情。熙让的心头又沉下来,但很快又劝慰自己,这些脸有忧愁之人,也许并不知道韩公子已经好转了。

    熙让来到一处院子,只见院子中站满了辽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人人脸色悲痛沉重,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熙让的心头又沉了下来,脚步不由放慢了。

    守城使周刚站在阶下,看到熙让走过来,态度和蔼很多,对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将军和公子都在室内,你自己进去吧。”

    熙让心头隐隐预感到什么,心头沉重,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慢慢走到那间虚掩房门的静室,停下脚步,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长长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光线暗淡,但能见物。韩德让半躺半坐在床上,脖颈中缠着纱布,脸色十分红润,精神也很充足,正在低声与父亲韩匡嗣交谈着什么。

    韩匡嗣的脸色却很沉重,望着儿子,眼神中满是怜悯哀痛,不时点头赞同。

    这时,熙让走了进来。

    韩德让一转头,看到熙让,脸色一喜,笑着向熙让招招手,说道:“小兄弟,你来了,快过来坐下。”

    熙让看到韩德让精神充沛,不由大喜,以为韩德让伤势好转过来,却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熙让速步上前,来到床前,喜欢地说道:“将军,你醒过来啦,真是太好了!”

    韩德让笑了笑,说道:“小兄弟,谢谢你把我救回来,能让我见父亲大人最后一面。”

    熙让一怔:“你,你说什么?什么最后一面?”

    韩德让执着熙让的手,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大人,我走之后,请你好好待他。”

    韩匡嗣重重点了点头,望着儿子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哀伤。

    熙让心中隐隐想到什么,却又不愿承认,强颜笑道:“将军,你说什么呢?你要走吗?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韩德让笑道:“我去的地方,你暂时不能去,你还年轻,要好好活着。”重重握了一下熙让的手,展颜一笑:“小兄弟,咱们下辈子再做好兄弟!”

    熙让终于明白,只感到咽喉哽咽,如同堵了一团棉话,说不出话来,鼻子一酸,眼泪不由涌出眼眶。

    韩德让笑道:“不是说过你吗,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怎么又哭了?”

    韩德让说着,伸手轻轻为熙让抹去脸颊的泪水,转头凝望着父亲,慢慢说道:“爹,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您好好保重,孩儿走了……”

    韩德让说到这里,正在擦拭熙让泪水的那只手,忽然软软垂了下去。

    熙让看时,韩德让已经含笑闭目而逝。

    熙让心头大悲,只感到胸臆之间悲痛难忍,压抑之极,不由仰天悲啸一声,俯在韩德让遗体之上,放声大哭。

    三日之前,他的辽国父母离他而去,他在辽国已举目无亲,倍感孤单。自被韩德让所救,虽然只相处短短时间,但韩德让待他甚好,他心中隐隐把韩德让当成亲人,当成大哥一般,没想到现在韩德让也离他而去,他在辽国再也无亲人。他感念身世,心疼韩德让,这一哭之下,眼泪滔滔不绝,难以抑止,直欲把胸中的悲愤全部哭出来。

    韩匡嗣虎目含泪,脸色惨然,走上前来,默默地深深地看了儿子的遗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韩匡嗣走到室外,众部将都在院中等侯,看到留守大人脸色,再听到传出的熙让的悲哭,众人都知韩公子已经去世,不由心头悲痛,群情激愤汹涌。

    周刚大声道:“将军,指挥使大人被宋狗暗害,此仇不可不报,请将军速速下令,我等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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