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疆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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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岚道:“哪李筠将军呢?”
陈士道:“李筠将军深受太祖和世宗信任,如果我们去投奔他,相信他看在世宗面上,会善待小姐。”皱了皱眉头:“不过……”
陈士沉吟着说不下去。
云岚着急地问道:“不过什么?叔叔你快说呀。”
陈士:“不过李筠这个人,骄狂无谋,只怕他难成大事,难以收复大周江山。”
云岚也皱了皱眉头,忽然又说道:“叔叔,如果李筠真有忠义之心,正需要像叔叔这样的人才来辅助他。”
陈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这样说虽然有些道理,不过,我只不过是一个逃亡投奔他的小小士官,人微言轻,陈筠是封疆大吏,怎么会听我的?”
云岚道:“总要试试才知道,您说是不是,叔叔?”
陈士望着云岚期待的目光,知道这孩子急要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于是点点头:“对,我们明天就去投奔李筠,今晚上,先好好睡个觉。”
云岚一笑,闭上眼睛。这两天来,她一直担惊受怕,此时心中有了投奔的目的地,心中稍安,精神放松,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士可不敢像孩子一样沉睡,他都不敢让云岚自己睡一个房间,本来身份有别,他岂能与将军之女同卧一室,可现在事急从权,他要保护小姐安全,只能如此,幸好小姐年龄幼小,也不怕别人闲话。
这一夜陈士一直手握钢刀,半睡半醒,提心吊胆。
第十九章:追兵再出()
赵匡义府邸。书房。
赵匡义皱着眉头,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今日兄长赵匡胤得登大宝,天下姓赵,这不但是赵匡胤最得意的一天,也是目前为止赵匡义最得意的一天,从后他就是皇帝的弟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他心中也有根刺,那就是柴氏兄弟。只要大周柴家的子孙还在世上,对大宋江山总是一个隐患。虽说柴家几兄弟都是小孩子,翻不起什么风浪,但不能不顾虑有些忠于大周的臣子,或者心怀不轨的大臣,打着柴家子孙的名义,举着反宋复周的旗号造反。
皇帝哥哥要顾及仁君的名义,这个恶人就由他这个当弟弟的来做,为赵宋江山扫平障碍,所以他才派步鹫带走两个小皇子以绝后患。
可是,步鹫去了许久,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有些反常。步鹫做事精明干练,一向深得他的信任,对付两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应该不成问题,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匡义想到这里,越来越不安,对着门外喊道:“杜清!”
杜清是他的贴身卫士,是亲兵卫队中最得他信任的三人之一,其他两人就是步氏兄弟,步莨已死,步鹫下落不明,只有派遣杜清了。
杜清在外边应道:“小人在,请将军吩咐。”
赵匡义道:“你进来。”
杜清得了允许,方才推门进来,向赵匡义拱手行礼:“将军!”
杜清只有二十四五岁,身形消瘦,行动沉稳矫健,两目炯炯,眼神中带着一股凛凛正气,不似步莨步鹫兄弟的阴沉。
赵匡义最喜杜清。他也知道杜清为人正派,不喜欢干一些不光彩的勾当,所以只要是见不得光的事,他都是派遣步氏兄弟,只有紧急情况下,才派遣杜清,但只要他有所命,杜清就算不愿做也干得漂漂亮亮,因为他对杜清有救命之恩,杜清对他赵匡义忠心耿耿。
奸雄也喜欢忠臣。
赵匡义盯着杜清的眼睛:“杜清,步鹫今天去做什么,你知道吗?”
杜清微一沉吟,抱拳道:“小人有些明白。”
赵匡义道:“那你应该知道,本将军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宋江山永固,免天下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杜清道:“小人明白。”
赵匡义点点头:“那就好。本来本将军行事,无须向你解释,但我视你如心腹,不想你有所误解。”
杜清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抱拳道:“谢将军信任,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将军。”
赵匡义道:“步鹫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去找他。如果他把事处理好了,你们一同回来,如果他还没处理好,你来处理。”
杜清道:“明白。小人这就去。”
杜清行礼之后,转身走出去。
赵匡义此时才放松地坐在椅子上,长长地松了口气。
杜清一袭便衣,带着两个同样身着便装的卫士兄弟,骑马向城门行来。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但杜清有赵匡义的令符,守城将士哪敢不放?
杜清三人骑马出城,沿着步鹫行驶过的路线奔行。
杜清和步鹫共事多年,虽然暗中不齿步鹫的为人,但他对步鹫的做事风格了如指掌,知道步鹫杀人之后,喜欢把尸首埋在城外的紫玉林一带,所以他才带人赶往紫玉林。
今日白天在宫中,柴家两个小皇子要刺杀赵匡胤之时,杜清也在旁边,所以赵匡义吩咐步鹫做什么,杜清也已猜到。
杜清心中对柴家两位小皇子是同情的,对赵匡义所为,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他也知道,为了大宋江山,赵匡义做的没错,更何况,就算赵匡义做错了,他也只能照办,因为赵匡义对他有救命之恩。
几年前,他年轻气盛,与家乡一个大财主发生争执,大财主带人杀了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他一怒之下,闯进财主家杀了财主全家,被官府捉进大牢,定为死罪。时赵匡义正带兵驻守此地,听闻他的事迹,以为孝子烈士,不但免他死罪,还把他收为亲兵士卫,这份恩德,他永世不忘,唯有以死相报。
杜清很快就找到了步鹫和尚军的尸体。
看着步鹫二人冰冷的尸体,杜清的两个手下十分震惊,以为是被高手杀死,只有杜清一言不发,冷静地查看着尸体的伤口。
一手下说道:“杜哥,步鹫的身手了得,都被人杀死了,对方一定人手众多,我们还是回去多叫些兄弟过来帮手吧。”
杜清摇摇头:“对方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什么高手,只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而已。”
另一手下十分惊诧:“不会吧?步鹫对付十个八个成年人都不成问题,怎会被两个小孩杀死?”
杜清道:“你们看现场的脚印,只有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的脚印,两个大人当然是步鹫和尚军,没有别的成年人了。再从步鹫的伤口来看,也不像是成年人所为,分明是被小孩子乱刃戳杀。”
手下震惊地:“可两个小孩子怎么能杀得了步鹫?”
杜清道:“也许就因为是两个小孩子,步鹫没有防备,才着了道儿,但也可以想像,这两个小孩子很不简单,小小年龄,就能杀死一个武艺高强的成年人。”
另一手下有些好奇地问道:“杜哥,这两个小孩子是什么人?他们不但杀了步鹫,赵将军还派你亲自来处理。”
这两个手下职位低下,当时没有跟着赵匡义进宫,所以不知内情。杜清当然也不会对他们明言。
杜清的脸色一沉,叱道:“你跟着赵将军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吗?”
手下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杜清分辨着两个小脚印的方向,指着西北方:“那两个孩子向那边逃了,我们快追。”
杜清步行,寻着脚印快步追赶,两个手下牵着三匹马,紧紧跟随在后。
第二十章:古寺贫僧()
熙让熙谨在荒野中走了大半夜。
此时残月早已隐去,星光也已暗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最寒冷的时刻。
熙让熙谨在积雪反衬的微光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相扶相携行走着,累得气喘吁吁。贴身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几次,但冷风吹来,又把湿透的汗水吹干,时热时寒,湿腻腻地沾在身上,极不舒服。但兄弟二人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想尽快逃远一些。
终于,他们累得再也走不动了,只好站下来歇息一会,同时四下观望。
周围黑沉沉地,他们身处荒野,距离村庄很远,此时又是凌晨时分,村庄也没有灯火亮起。
兄弟二人身上又冷又累,肚子又空又饿,这时只感到天地茫茫,身无所依。
正在兄弟二人极度绝望之时,熙让的眼角忽然觑见一点亮光,他连忙凝目望去,见到不远处有一处灯光摇晃不定。
熙让大喜,身上又生出了力气,连忙拉着熙谨快步向灯光行去。
那灯光看似很近,走来却是极远。
二人累得满身大汗,好不容易走近灯光,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处破庙。
那破庙十分颓败,院墙早已倒塌,大雄宝殿也已经倒塌了一半,尚有一半支撑着,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灯光就是从没倒的大殿窗口传出来的。
熙让熙谨相携着,走向大殿,隐隐听到大殿中传来唱颂佛经的声音。
殿门虚掩,熙让熙谨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大殿的一边已经倒塌,露出上面暗淡的星光,只有一边仍然还在支撑,但也已经垂危,随时都有倒塌下来的可能。
大殿中供奉着一尊佛像,佛像前点着几枝香烛,一位枯瘦老僧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微闭双目,宝相尊严,正在念颂佛经。原来是一位老和尚在做早课。
二人从寒冷的野外走进大殿,虽然大殿也是同样寒冷,但二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小小的心灵也仿佛受到净化,站在殿门口听着佛经,不忍上前打扰。
枯瘦老僧听到动静,缓缓张开眼睛,看到两个小孩子,略有些惊诧,停止颂经,问道:“两位小施主,从何方而来?”
熙谨刚要说话,熙让忽然抢着说道:“我们是附近村庄的孩子,老和尚,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我们饿了。”
熙让平时在皇宫受人奉承,并不懂什么谦逊有礼,这话就说的十分无礼,仿佛别人都欠他一样,就应该给他衣物供应。
老僧微微一笑。
熙谨喜欢读书,为人谨逊有礼,连忙上前行礼,双手合什,说道:“大师息怒,我和哥哥走路累了,腹中饥饿,请大师赏赐。”
老僧微笑道:“这位小施主好有礼貌,家教甚好。僧舍衣食本是四方施主施舍而来,两位小施主要吃便吃,哪敢赏赐。”
熙让不耐烦地说道:“有饭就快煮给我们吃,老和尚哪来那么多废话?”
熙谨阻止哥哥:“哥哥,佛门面前,不可无礼。”
熙让冷哼道:“佛门怎么了?父……亲在世之时,常说佛家妖言惑众,佛寺乃是藏污纳垢之地。”
原来周世宗柴荣在世之时,曾经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关闭了很多佛院,勒令还俗了很多僧侣。这家佛院也深受其害,当年曾经殿宇连栋,僧侣数百,被焚毁之后,只留下破殿两间,老僧一名。
老僧听到熙让的语言,再看到两个孩子虽然衣有血污,但衣裳华丽,知道二子非富即贵,不由深深打量了两个孩子一眼,心中若有所悟。
天下易色,赵宋登位,虽然波澜不惊,但此地距离京城只有三十五里路,佛寺虽然香火不盛,却还有些附近村落的善男信女前来供奉,言谈之中,老僧也有所闻。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情形,老僧已经隐隐猜到这两个孩子的来路了。
但老僧并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两位小施主请稍侯,贫僧这就去给二位施主煮饭。”
老僧说着,挺身站起,走到大殿一角,开始做饭。大殿破烂,是因为官府有令,不敢修筑,但有附近村民的暗中供奉,衣食却是无忧。
熙让在靠近灯火的地方坐下,脱下靴子,查看脚底被磨出的血泡,捏抒着酸痛的脚踝。
熙谨却走近老僧正在做饭的灶台,温声说道:“大师,我来帮您烧火吧?”
老僧一笑:“小施主你会烧火吗?”
熙谨在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烧火?当下脸色一红,老老实实地说道:“不会。不过我不忍大师亲自劳作,想帮一下手。”
老僧道:“帮手倒不用,不过,你坐在灶台前,倒是能暖和一些。”
熙谨坐在灶台前,灶下点燃着木柴,果然暖和了很多。
熙谨大喜,向哥哥招手喊道:“哥哥,你快过来,这里暖和。”
熙让一皱眉头:“我们是做大事的,怎能做这等烧火做饭的下贱之事?你快闪开!”
熙谨不敢不从,只好站起身,走到熙让身边,默默坐了下来。
老僧也不以为忤,自己煮着饭。
很快,大殿中充满了米粥的清香。熙让熙谨只感到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米饭,肚子里咕咕做响。
老僧端着两碗米粥送了过来,熙让端坐不动,伸手接过一碗,仰脸就喝。
熙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