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战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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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个30年后才揭开的小秘密。
在攻城的最后一天深夜,聂凤智的9纵和周志坚的13纵都碰到了强硬的钉子,部队伤亡惨重。当时,两位一线主将都不想再战了。两人商定,分头给前线总指挥许世友司令报告战况,婉转地说出再攻于我军不利的意思,争取许世友主动提出先撤后攻的考虑。
周志坚感到难以启齿,耍了个“小手腕”——推聂凤智出面。正这时候,许司令来电话询问战场情况和征求意见。聂凤智深谙许世友的脾气,他在战场上和下级指挥员通话多是督促部队“坚决打”、“继续攻”,很少有商量的余地。聂凤智将军感到此事非同小可,在攻城的关键时刻不能动摇首长的决心,于是他果断地回答:“我们正在组织力量,准备再次攻城,决心在天亮前突进城内!”
许世友遂下了最后攻城的决心,而聂凤智由此不得不把原准备的后撤计划改为攻城行动。
攻克济南的那天傍晚,残阳如血。聂凤智正察看突破口,一位通讯员满头大汗地跑来:“许司令到处打电话找你!”聂凤智以为又有什么战事,连忙赶回指挥所。
“嗯,这次打济南,你们干得不错!”许世友在电话里表扬道。
聂凤智手握话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许世友一向治军很严,轻易不表扬人。这是聂凤智跟许世友打了18年仗,第一次听到的表扬。
渡江战役——“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
电影《开国大典》中有这么一幕:长江北岸,春寒料峭,27军军长聂凤智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短裤,带领指战员跳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霎时,“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声震天动地。
“水上练兵,是我们渡江作战的前奏。”聂凤智将军说,“刚开始主要是分散隐蔽在内河港汊湖泊中进行。为了真正熟悉长江水情,我们还趁雨夜雾天把小船抬到长江里练兵。按照渡江登陆要求,以船为单位进行战斗编组,练习上船、划桨、掌舵、拉帆、抢占滩头阵地等实战动作。”
有一天,聂凤智到江边临江坝指挥所检查工作。吃饭时,炊事员端上一小碟炒青菜,一小碟韭菜炒鸡蛋。聂凤智心中一阵纳闷:三四月间,青菜韭菜遍地都是,怎么变得金贵了?
指挥所的同志告诉他,这是长江南岸的菜,是侦察兵过江侦察时没有抓住“舌头”,顺手捎带来的,请首长尝尝鲜。
这餐饭触动了聂凤智的心思:如果派一支侦察分队过江,与江南地下党取得联系,及时而周详地了解我军当面之敌的情况,岂不更有利于大军南下吗?
聂凤智的这一大胆设想很快得到了中央军委和总前委的赞誉与批准。人们熟知的电影《渡江侦察记》就是根据27军“先遣渡江大队”的精彩事迹为原型拍摄的。
1949年4月20日夜晚,27军先全军一步开始渡江,经过一场激烈战斗,先头部队顺利占领对岸滩头阵地,聂凤智乘着指挥船随二梯队渡江。
是夜,风扫薄云,现出一轮明月,水影山光,上下一碧,江面上万船争渡,壮观无比。
此情此景竟触发了聂凤智的灵感。登上南岸后,他当即口授一份电报,拍给党中央、『毛』『主席』。
电报全文只有13个字:“我们已胜利踏上了江南的土地!”
这是聂凤智将军有生以来拍得最短的也是最有诗意的一封电报。
这是封掩饰不住喜悦和豪情的电报。
这是一封报告中国历史将翻天覆地的电报。
从这13个字的电文里,我们似乎又读到了聂凤智的微笑。
第39章 聂凤智:虎将笑微微(2)()
次日,『毛』泽东『主席』接到这份电报后,挥毫写下了我国新闻史上的名篇《我三十万大军胜利南渡长江》:英勇的人民解放军二十一日已有大约三十万人渡过长江。渡江战斗于二十日午夜开始,地点在芜湖、安庆之间。国民党反动派经营了三个半月的长江防线,遇着人民解放军好似摧枯拉朽,军无斗志,纷纷溃退。长江风平浪静,我军万船齐发,直取对岸,不到二十四小时,三十万人民解放军即已突破敌阵,占领南岸广大地区,现正向繁昌、铜陵、荻港、鲁港诸城进击中。
中国人民解放军正以自己的英雄式的战斗,坚决执行『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
解放上海——和刘昌义面对面谈判
如果说打仗真有运气的话,那么在众多同样资历的将军中,聂凤智是运气最好的一位。打孟良崮,是他率9纵从山下打到山上,最先把红旗『插』上山顶;打济南,是他的9纵第一个突进内城,把助攻变成了主攻;打淮海,是他指挥的9纵攻克碾庄,为淮海大战立了头功;渡江战役,是他率27军第一个突破长江天险,拉开了解放全中国的帷幕。
如今,解放大上海,又是这个聂凤智的部队最先攻进了市区。
1949年5月24日晚,27军79师师长肖镜海兴奋地打电话报告军长聂凤智:“冲进去了,我们已经到了南京路,马路上的电灯还给我们照着亮呢!”
27军打进上海后,遇到了一个让聂凤智头痛的难题:由于上面规定,在市区不准使用重武器,部队在强攻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四川路桥、西藏路桥时,被河北百老汇大厦(即现在的上海大厦)的蒋军用轻重机枪拦击,许多英勇士兵献出了宝贵生命。
指战员气红了眼,愤怒地责问领导:“是爱无产阶级战士的生命,还是爱官僚资产阶级的楼房?”有一个部队还把榴弹炮拉上来,炮口瞄准了百老汇大厦。
此时,只要允许开一炮,接着必然会有千炮万炮。苏州河北岸有上百万群众,一炮打过去将伤亡多少人?如果继续对峙,不但部队要遭受损失,苏州河北岸的大批工厂也难保不被撤退的国民党军队破坏。
聂凤智将军心急火燎赶到前沿,及时制止了准备开炮的部队,接着他又察看了地形,决定在军事上改变战术手段:一部分部队在苏州河正面佯攻,另一部分主力从两侧涉河迂回,包抄敌人的后路。
真是天助斯人。正在这个时候,我上海地下党与国民党51军军长兼淞沪警备副司令刘昌义取得了联系。聂凤智将军接通了刘昌义的电话,简明地阐述了局势和我军的政策,希望他深明大义,为减少上海的损失,选择一条自新之路。
5月25日,这是上海解放的一个转折关头。南市新河27军军部,刘昌义过河来与聂凤智将军谈判,明确表示愿意率部队放下武器。当夜,刘昌义率领51军撤出阵地,苏州河北岸顺利解放。
刘昌义后来回忆那天谈判情景时说:“聂凤智将军貌不惊人,言语简明,尤其是他那微微的笑容,给人的印象极深,使我感受到力量和真诚。”
1949年5月27日上午9时,全上海宣告解放,聂凤智率领的27军获得了陈毅同志“军政全胜”的高度奖誉。
指挥空战——“歪打正着”的“口袋战术”
1932年4月的一天,在湖北孝感县的一个草坪上,停着中国工农红军缴获的第一架飞机。一群年轻的红军士兵正围着它指指点点,观看新奇,其中有一位个小、身矮、精瘦精瘦的红军战士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好奇地想:这怪物怎么飞上天的呢?
这位红军战士做梦也没有想到,20年后自己竟当上了空军司令员。
1952年7月,聂凤智北上丹东,任中朝空军代司令员,开始了他一生中漂亮的空战生涯。
朝鲜空战,无论飞机数量、装备质量和技术水平,中朝空军明显处于劣势。从飞行员队伍来看,美国空军号称“空中霸主”,而我空军则是“嫩芽芽”
队伍。然而,聂凤智司令员以其独特的打法,取得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优胜,扭转了朝鲜战场我被美空军压在头上欺凌的局面,把空中战线推移到青川江一线以及其南空域。美国空军参谋长不得不承认:“『共产』党中国几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世界上主要的空军强国之一。”
1955年1月18日,以一江山岛为目标的大陈列岛的解放战役正式发起。这是我军历史上第一次陆海空协同作战,聂凤智负责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统一指挥。三军联合作战,空军首当其冲。蒋介石经营多年的大陈岛坚固工事在空军稳、准、狠的打击下顷刻土崩瓦解。这一仗打得异常紧张激烈而又精彩纷呈。陆军、海军称赞空军道:“空军打得太出『色』了!”
在此期间,美军先后出动了上千架飞机来“声援”,终未敢与蒋军“共同防御”,结果也灰溜溜地退到了台湾。
1958年7月24日,国防部发布命令,任命聂凤智将军为福州军区副司令员兼福州空军司令员。当时全国安定,唯有福建前线战事频繁。国民党飞机不停轰炸我沿海,海峡上空局势异常紧张,聂凤智将军组织指挥了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空战,直至1967年1月,他还以“黑司令”的身份指挥打下了一架u2飞机。
“有一次,”聂凤智将军在回忆入闽参战时,又一次微笑了,“三批敌机先后窜至我泉州上空『骚』扰。我命令汕头、连成、漳州、福州等机场的战斗机起飞迎战。
按规定的指挥方案,运用的是打时间差的战术。应该是这批飞机来,那批飞机走,以保持空中连续的力量。没想到,起飞的时间没有搞好,各个机场的飞机几乎同时到了泉州上空,一下子把敌机团团围住。敌地面指挥看上下左右都有我机,以为我军早有准备,布下了口袋,连忙命令撤退。我穷追猛打,击落敌机两架。”
过了几天,彭德怀从北京打来电话,问聂凤智将军:“搞了什么‘口袋战术’?美国、日本及香港地区的报纸都在哇哇叫,说这个战术不是中国人指挥,可能是某国将领打的。”
聂凤智将军老老实实地回答:“哪来什么‘口袋战术’,是我们自己起飞时间没有算好,歪打正着呀!”
彭老总哈哈大笑:“歪打正着也好嘛,我军打仗的许多经验不都是偶然之中发现、总结出来的吗?你们要认真总结一下这个‘口袋战术’,以后还可以用!”
面对癌症——虎将依然笑微微
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晚年碰上了令人谈虎『色』变的对手——癌症,他又是怎样想的呢?
聂凤智将军递给我一封信,这是他被确诊为癌症后给司令部党小组写的一封思想汇报:我在无锡参加中顾委华东组会议期间,因感冒发烧,身体不适,坚持到会议结束,回南京后,即去军区总医院检查身体。接下来就是紧张的会诊、治疗和转院。
在军区总医院体检时,发现我的右肺上尖处有阴影,经静脉注『射』抗菌素一周,未见变化,总院和上海专家会诊后,提出两点疑问:一是如果明影是炎症,必然会引起体温和白血球增高,而我都正常;二是静脉注『射』未见阴影变化,有可能病变,要我到北京301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
由于赶时间,我走得很仓促。6月25日离宁,26日上午抵京后即住院,当天就开始检查,28日上午医院组织专家会诊,下午就向我谈了诊断结果:右上肺尖可能癌变……从30日上午,我开始接受照光,自我感觉尚好,没有什么反应,身体状况也可以。
我得知病情后,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没有因病受到影响,思想上也没有什么负担。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对于生死问题并不看重。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时刻准备流血牺牲,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人民,献给党的事业。比起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我是幸福的。虽说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但我一定能够保持乐观镇定的情绪,积极配合医生,坚持把治疗做好,向疾病进行斗争。
聂凤智将军说:“人家都说我打仗运气好,好运气是成千上万革命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红军时期,同我一起报名参军的几十名伙伴,大多为革命捐躯,而我却幸存活下来了。打济南时,我们9纵阵亡人数1377人,济南第1团十几个连仅剩三个连的兵力。1949年解放上海时,也就是全国解放前夕,我们部队又有大批干部战士倒进了血泊,他们中有‘济南第一团’的幸存者,也有‘长江第一船’
的战斗骨干……那么多革命先烈先我而去,我这条命又何足惜!在战争年代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仍然这样想。”
“‘文化大革命’,造反派贴大字报,讲首长打仗怕死。”何鸣在一旁补充道,“许司令把我叫去,问我,你相信老聂怕死吗?”我说:“首长身上有11个弹洞,一生负了8次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