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风云-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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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场静默之战开始了。
双方都不动,就那么站着。
又站了一会儿,铁桶终于动了。
铁桶的手向胯下一伸,吱的一声轻响,胯下竖起了两个铁棒,铁棒的下端还带着两个小铁脚,铁桶的身体微微下蹲………………他坐下了!
钱子长气的几乎倒仰。
这可倒好,自己站着,人家坐着,要真比长久,他还真比不过这铁桶!
钱子长活动了一下腿脚,慢慢绕着铁桶转起圈来。
他的本意,是想看看这铁桶背后有没有什么罩门,但转了两圈,他就发现了问题:铁桶的背后没有罩门,这罩门就在铁桶的全身!
要知道这人全身是铁板,不但移动缓慢,转动也缓慢,如果转到他的身后去,自这人身后将他推倒,这一战也就胜了。
想到此处,钱子长嘿嘿一笑,绕着铁桶忽左忽右的快速转了起来。
铁桶初时还随着钱子长慢慢打转,待见钱子长转的飞快,自知跟不上,干脆立在那里不动,也不再转了。
钱子长见计已得施,大喝一声,向铁桶背后直扑过去。
眼看钱子长堪堪扑到铁桶身后,突然吱的一声响,铁桶的头已经转了过来!
这可不是铁桶整个转过来了,而是他的身体转过来了,但他胸背部最厚重的铁板却没有转。
原来这铁板并不是贴在他的身上的,而是架在一个架子上,钱子长转的飞快,铁桶跟不上,干脆等到钱子长自身后扑击时,突然转身,那最厚重的铁板仍架在架子上,不必行动,如此一来,他转的可就快多了。
其实,这个架子就是为了这办法打造的。既然人人都能发现这个弱点,铁桶自己又如何发现不了?这个弱点,其实正是他有意设计的一个陷阱。
钱子长才扑到铁桶身前,铁桶已经转过身来,手里竹筒一扬,啪的一声,一片渔网弹出,已将钱子长罩在网中。
钱子长大惊,急忙挣扎,但这物事是西域人发明的捕兽之物,任你什么猛兽都无法挣脱,钱子长哪里挣得开,而且这东西越挣越紧,不一会儿功夫钱子长已经被裹的象粽子一般。
铁桶在一边站着,见钱子长已挣脱不开,自腰间取了一支又尖又细的铁刺出来,铁刺上闪着青光,一看就是淬了毒的,慢慢来到钱子长身前,将刺自网眼处伸入,在钱子长身上比划着。
钱子长叹息了一声,只好停止了挣扎。
铁桶却没有刺下去,而是比划了两下,见钱子长不再挣扎,于是伸手将渔网解开,吃力的向钱子长抱了下拳,嘴里说着什么。
钱子长自地上站起,见铁桶手臂上都是铁板,难以打弯,手上也是铁板,只能做一个抱拳的病样子,模样很是可笑,但人家的意思可是够明白的,如果铁桶会汉语,现在说的肯定是“承让、承让。”
钱子长也只得拱手为礼,脸直红到脖子根,垂着头回阵。
欧阳自远见铁桶也没有伤钱子长,心知是对方才于振飞手下留情的报答,如此看来,对方的确是没什么战心。他见钱子长满面愧色,安慰道:“这个不怪你,就算孙将军柳将军来了,面对这怪物也无计可施。”
钱子长知道欧阳将军是在安慰自己,不敢答言,只低着头进了阵,才走几步,却转过身来,将自己的连弩递给欧阳自远,低声道:“欧阳将军小心,这个你先拿着”。
欧阳自远心想大敌当前,有这东西的确是更好一些,当下点头称谢,将连弩背在身后。
欧阳自远见前两阵一胜一败,关键就在自己这一阵了,他紧一紧衣带,正要下马,却见对方一人骑着马出了阵。
那人身上没有盔甲,只披着斜半幅兽皮,坦露着半个肩膀,看年纪这人应当不过四十岁左右,但满脸的风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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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单挑(四)()
他的头发眉毛全都染成绿色,手里持着一截三尺长短乌黑的木头,那木头上有一个小分叉,在小分叉与木棍中间拉着一缕白丝,他那马居然连马蹬都没有,就那么光背的骑着。
欧阳自远见这人形状诡异,手里的武器更是奇怪,他看着这人,问巴卓道:“这人是谁?”
巴卓却没有回答。
欧阳自远心下奇怪,转过头才要再问,却吃了一惊:
身边,巴卓的脸色惨白,正抖的象风中的树叶一样!
欧阳自远吃了一惊,急问道:“怎么了?”
巴卓结巴着说了一句西域语,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恐惧,居然忘记应当说汉语了,急忙改用汉语说道:“这个人,人称藏南食人魔!人人都传说他那手里的树枝有魔力,可以让人动弹不得,他一旦和人对敌,只要挥一下树枝,敌人就动不了了,然后,他就生吃了他的敌人!”
欧阳自远听得暗自好笑,心想要是这人真有这本事,还用得着臣服于别人?他自己早就一统天下了。不过,传说当然会夸大变形,却不会空穴来风,既然这样传说,总还是有一些原因的,看来自己真要小心了。
他安慰了巴卓一句,提缰带马出阵。
对面,藏南食人魔见欧阳自远出阵,先在马上向欧阳自远深施了一礼。
欧阳自远拱手还礼,心中暗自奇怪。藏南食人魔的打扮整个就是一个蛮族之人,又听得巴卓说的他如此可怕,但举目间却如此的有礼,实在奇怪。
藏南食人魔见欧阳自远还礼已毕,手中树枝一举,吆喝一声,催马向前冲来。
欧阳自远见藏南食人魔骑在无鞍无蹬的马上居然顺畅自如,心中暗自佩服他骑术之精,手一反,寒光乍起,承影剑已经出鞘。
藏南食人魔此时已到欧阳自远近前,手一扬,忽的一声树枝兜头打来,欧阳自远长剑斜迎,打算着这一剑就将藏南食人魔的树枝削成两断。
剑枝相交,咚的一声轻响,那树枝居然连个皮都没有破!
欧阳自远吃了一惊,正待回剑,藏南食人魔另一只手一伸,直向欧阳自远的胁部抓来。
其时二马相交,相距虽然不远,但藏南食人魔右手在欧阳自远一侧以树枝击打,他的左手自另一侧抓出,如果按着常理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欧阳自远身上,但藏南食人魔的左臂居然比右臂长了好长一截,这一抓直向欧阳自远的胁部抓到,欧阳自远见藏南食人魔五指张开,指尖上套着明晃晃的铁片,尖锐如刀锋,上面还隐隐的带着血迹,这一下要是抓实了,只怕立马就会被开膛破肚,这才相信巴卓所言不虚。
此时他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干脆双腿一夹马肚,银龙向前一窜,嗖的一下掠过藏南食人魔身边,藏南食人魔的铁指甲几乎带着了欧阳自远的衣甲,却终于抓了个空。
这一下欧阳自远固然因藏南食人魔的可怖吃了一惊,但藏南食人魔也吃了一惊。
他这开膛手百不失一,今天却被欧阳自远轻轻巧巧的避开,看来这欧阳将军的名头果然不虚。他身体一扭,已经带过马来,向欧阳自远追去。
欧阳自远见藏南食人魔不用缰绳,只一扭腰就转了马,心中大是佩服,他带马回转,迎着藏南食人魔冲来。
二人你来我往,一口气斗了二十几个回合,马匹的跑动越来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大,逼的两边的人不断后退。
连斗了二十几回合,欧阳自远固然是没占到便宜,藏南食人魔可也没得到好处,眼见这样打下去双方只怕要打成平手,藏南食人魔动了心思。
二马再次相交,欧阳自远一剑砍去,藏南食人魔以手中的树枝相迎,只是这一回,他手里的树枝却不是如方才那样拿着了,剑枝相近,藏南食人魔的手一翻,带着白丝的一面已经翻上来。
承影剑砍在这白丝上,居然悄然无声,直如泥牛入海一般。
欧阳自远一剑砍下,感觉着手上一沉,跟着一弹,承影剑居然被那白丝沾住,拉之不动。他心中一惊,奋力回拉,藏南食人魔哪容得欧阳自远将剑拉回,手握树枝一端,也全力相抗,一时间二人停了马,就在马上较起力来。
藏南食人魔虽然不如黑山有力,但如果用力大无比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但他一拉之下,却感觉着承影剑纹丝不动,心中一惊,没想到欧阳将军不但谋略非常,剑利马疾,居然还力大无比。他手上加力,再次拉动。
欧阳自远感觉着对方的力道不断加大,他哪里肯轻放,也是双臂加力,与藏南食人魔全力争夺。那承影剑在那白丝上被拉的不断移动,一下子偏向欧阳自远,一下子偏向藏南食人魔。
二人胯下,两匹马也是低着头喘着气,用力支撑着地面。
此时藏南食人魔虽然左手还空着,但他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在右手上,左手实在用不上力,更不敢如方才一般抓向欧阳自远,只怕一抓之下,欧阳将军的承影剑没有夺下,自己的乌木倒被欧阳将军夺走了。欧阳自远也是如此。二人都是屏着气,全力拉动。
藏南食人魔夺了几次都没有夺动,而且还有隐隐被反拉过去的迹象,心知不妙,他突然一翻嘴唇,一口咬在自己的唇上,血立刻流了出来。
藏南食人魔用力吸了两口,突然低声咆哮,手上加力。欧阳自远只感觉着藏南食人魔的力道突然大增,自己几乎拉之不住,心中暗叫不妙。
看来这藏南食人魔好象可以用饮血的办法增加自己的力气,方才咬破嘴唇,饮了他自己的血,就力道大增,这一手还真是无法想象。
眼见得承影剑已经被一寸寸的拉过去,欧阳自远心知再过片刻自己肯定把持不住了。他心念电转,手上加力,打算待藏南食人魔也加力时,手突然放开,然后以背后的连弩攻击藏南食人魔。
要知道此时二人面对面而立,藏南食人魔又不是铁桶,周身没有一寸的甲片相护,连弩一发,藏南食人魔有死无生。所以虽然要暂时放弃承影剑,却也是危中求安的妙法。
欧阳自远手上一加力,藏南食人魔先是下意识的加了一下力,随即脸色变幻了几下,突然侧脸看了在身后的格日路一眼,低声说了句什么,手上的劲道突然一松。
欧阳自远吃了一惊,不知道藏南食人魔突然松力意欲何为,他生怕藏南食人魔也和自己一样,想抛了那树枝以别的法宝相击,所以虽然明明的手上力道大减,他却没有将承影剑收回,而是承影剑一横,连着那树枝横向胸前。
藏南食人魔却突然怪笑了一下,手一扬,树枝居然直抛了出去!
这一下欧阳自远实在是大惑不解。
这树枝和承影剑粘在一起,藏南食人魔这一抛,根本无法让树枝击中欧阳自远,何况他方才抛的力气并不大,只能让欧阳自远更容易的将树枝夺到手,不知道藏南食人魔如此奇怪的举动有什么用意?
事出反常必为妖,欧阳自远见藏南食人魔举动怪异,不敢大意,剑身一斜,已将树枝带到一边,但剑却没有离胸,牢牢护定胸前,等待着藏南食人魔再有什么更怪的举动。
藏南食人魔接下来的举动的确更怪,怪的不可思义。
他也同样以生硬的方式双手抱拳,一字字的说道:“我、败、了。”
欧阳自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败了?方才就算没胜,也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啊,藏南食人魔当时的力道,再有片刻就能把欧阳自远的剑夺去,虽然欧阳自远有后招,但又怎知藏南食人魔没有后着?当时的情形,至少可以肯定,藏南食人魔还是占着优势的。但现在,藏南食人魔先是抛了树枝,然后以汉语说他自己败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阳自远不由得向格日路看去。却见格日路手在身下正做着一个动作,看起来居然是向自己做着“佩服”之意的手势。
欧阳自远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格日路这个手势不是做给自己的,是做给藏南食人魔的!
欧阳自远的脑中思绪如疾风掠过,心念一动,慢慢的向藏南食人魔说道:“承让,承让。”
藏南食人魔呆视着欧阳自远,明显不明白欧阳自远说的是什么。
欧阳自远却明白了这一切。
其实,这个部落联盟的人早就商量好了,不打算为西域卖命!
他们大军聚集在此与汉军对峙,真要是与汉军对敌,如果他们胜了,他们将不得不继续在此帮西域防守,如果他们败了,自然就不必再守了。所以他们先是设出了这个三局两胜的单挑之局,然后,告诉出战者,要想办法败给汉人,这样就可以以遵守诺言的名义退兵。
其实这些部落这样想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所谓树倒猢狲散,西域已经如此,大势已去,各部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