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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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赶路,自然要挑人少的地方。
饭摊里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样蔬菜,端上桌的并且都是缺盐少油的。
但是他们这半日来的奔波,从昨天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腹中早已空空如也,饥饿难忍,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一个要忙着逃命的人,就算是将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全都搬来放在他身边,那对于他来说;也和啃一根木头绝没有太大的分别。
幸好这饭铺的人不多,厨师的手脚也很便利,还不到片刻功夫,饭菜就已经端上了桌。
沈双飞一向性急,这些饭菜虽然未必多有滋味,但他还是急急忙忙捧起了饭碗,夹了一口菜,就待扒饭。
谁知就在这时,孟轻寒忽然反手一掌,将他手上的筷子打得飞出老远,沈双飞被打得呆住了,失声道:“你在发酒疯么?”
女人比较文雅,吃饭自然是细嚼慢咽,柳青青才夹起一块红烧豆腐,也被这一巴掌唬得怔住了,心里却也很不以为然。
孟轻寒也不生气,却道:“你看看这盘红烧豆腐。”
沈双飞摸着被打得通红的手,苦笑道:“我当然看见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
孟轻寒道:“你再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沈双飞笑道:“你今天怎么了,莫非这才刚成亲,就开始疑神疑鬼了?为什么要叫我盯着豆腐看,难道这盘豆腐忽然会变成熊掌不成?”
孟轻寒板着脸,一笑也不笑,道:“这盘豆腐的颜色不对,气味也有些怪异。”
柳青青忍不住插嘴道:“颜色怎么不对?我看这就很正常,家常豆腐不都是这样么。”
孟轻寒沉声道:“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这盘豆腐的颜色,白里透着黄,黄里透着青,气味也很是刺鼻。”
柳青青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这家店里在豆腐坊买来的豆腐本就是如此。”
沈双飞忍不住道:“世上绝没有哪种豆子,做出来的豆腐会是青色的。”
柳青青眼珠子一转,道:“还未成熟的豆子,做出来的豆腐会是青色的。”
沈双飞失声笑了起来,道:“绝非如此,就算是未成熟的豆子,磨出来的豆浆也应该是白色的。”
柳青青的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根本就没下过乡下,那里懂得这个?
她涨红着一张脸,却在小声嘀咕着:“说不定是这家店里用的油,和别的店有些不同。”
沈双飞又忍不住笑了,孟轻寒却板着脸,道:“开什么玩笑?油会有什么不同?就算是用豆油炒的,也只会白里带着些黄色,怎么可能会是青色?家常豆腐你总吃过,可曾见过颜色发青的红烧豆腐?”
柳青青的脸红得更厉害,吃吃道:“这个这个”
她惭愧得只恨不得找个墙洞钻进去,但幸好沈双飞替她解了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菜肴的确有些古怪。”
孟轻寒板着脸,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不是在发酒疯了。”
沈双飞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盘豆腐被人下过毒?”
孟轻寒道:“想来必是如此,只怕不止是这盘豆腐,这几盘菜,很有可能都被人动过手脚。”
柳青青哪里肯信,但也知道他绝非是在开玩笑,端起一只盘子,使劲嗅了嗅,又从头上拔下一支纯银打造,镶着颗手指头大小明珠的发簪,从盘子里挑起一块红烧豆腐。
她眼睛一直盯着这银簪,要证明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还不到杯酒的时间,只见那纯银打造的发簪,已经变得漆黑。
她这才真的吃了一惊,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毒物千百般,各有各的药性,自然不能而论,银制物品虽然不能辨出世上所有毒物,但至少也能分辨出绝大部分。
这银簪只不过才眨眼功夫,就变得通体漆黑,显见得这毒下的分量极重,发作的也是极快。
沈双飞摸着鼻子苦笑,道:“看来我这条命,又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孟轻寒还未说话,柳青青脸色已变得发白,道:“会是谁要害我们,难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算到我们要在”
她语声发颤,显然害怕以极。
这句话她也并没有说下去,只因她正看着旁边的一桌客人。
这一桌坐着两个人,穿着打扮也并不出众,只是这两人的脸赫然已经变成惨碧色。
这正是中毒的迹象。
但这两个人还是一无所觉,也似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仍然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
沈双飞只看了一眼,就悚然失色,长身而起,大声道:“你们的菜中有毒,吃不得。”
这两个人穿着很是朴素,都是家用织布机织出来的,显然并非出身大户。
大户人家也绝不会来此小店吃饭。
他们身上也绝没有带什么兵刃之类的,显然也不是走江湖卖艺的,只是朋友间偶尔相见,相约出来下顿馆子。
有家有口子的人,难得有机会骗开老婆的眼睛,出来偷下嘴,这下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你一箸,我一筷,正在大快朵颐,吃喝得正香。
他们显然还不知道死神已经逼近。
其中一人抬头笑道:“小哥可是在和我们说话么?”
沈双飞急道:“自然是和你们说话,你们已经中了毒,难道还是连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么?”
另外一人笑道:“中了毒?谁中了毒?”
他虽然在笑,但是也还看得出沈双飞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两人回头对望一眼,同时失声惊呼起来,道:“你的脸怎么变成”
才说了七个字,这两人的声音就突然停顿,就像是突然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手一把扼住了咽喉。
两人面上肌肉一阵抽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同时倒了下去。
等孟轻寒抢到他们身边,再看他们时,两张脸都已经变了型,嘴巴鼻子都已经抽搐到了一起,眼睛都瞪出了眼眶。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回天乏术。
这酒菜中的毒虽然是有色有味的,但是变化极小,普通人还是不能辨认得出,他们中毒的人也毫无觉察,等到发觉时,已经毒发无救了。
这两人只不过先比他们多来片刻,桌上的酒菜也只不过才吃了几口。
但这几口酒菜就已经送了他们的命。
这毒实在厉害,发作得也是快极。
柳青青看了看面前的酒菜,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人,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
如果刚才不是孟轻寒打落沈双飞的筷子,她是不是也会这样?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手足冰冷。
想到自己差一点也就和这两个人一样,变成两具有毒的尸体,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冷汗就湿透了背心,嘎声道:“这是什么毒?怎的如此厉害?”
孟轻寒淡淡道:“据我所知,世上的毒大致可分为三类。其一是花草树木以及各种矿石中提炼出来的,这种毒易于提炼,有色无味,下在食物中,颜色变化较大,发作也较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一种是蛇虫之毒,这种毒提炼较难,有色有味,却不易分辨,但发作得极快。第三种毒的本身并无毒性,吃在肚子里也不妨事,但和另外一种东西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毒素极强的毒物,这种毒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但发作的极慢。前面两种下毒方法比较常见,后面一种,普天之下,也只有昔年的毒手药王而已,但他晚年已改过向善,是以并未有什么秘笈之类的留下。”
第96章()
柳青青怔了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原来下毒也还有这许多讲究。”
沈双飞虽然身上有伤,此刻也不禁大怒,一步窜到了门外,一把抓住站在店外揽客的店伙,老鹰抓小鸡似的提了过来,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和你有什么仇,为何要在菜里下毒害我们?”
那店小二胆子本来就小,这时被他铁钳似的手抓住,哪里还能挣扎得开?
又一眼瞧见地上的两个死人,早已吓得上下巴的牙齿“咯咯”作响,若不是沈双飞提着,只怕早已溜到了地上,又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孟轻寒叹道:“你不必问他,他不会知道的。”
沈双飞道:“这店就是他们开的;饭菜也是他端上来的,当然就是他下的毒,不找他找谁?他不知道谁知道?”
孟轻寒淡淡道:“若是他下的毒,早已远远的逃开了,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还会傻乎乎的等到你来问他?”
沈双飞本待教训这店伙,突然又松开手,听孟轻寒这么一说,他也冷静了下来,也想到这店伙绝不会是下毒之人。
像他们这等开饭店的,店里毒死了人,谁会还敢来这里吃饭,那岂非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谁也不会干这等蠢事。
黑点也绝不会开在闹市。
但是毒总有人下,绝非是菜肴里凭空多出毒来。
这饭摊选的方位本来就不对,生意一向就不是很好。
厨房里只是在靠墙的上边开了一个窗户,空气流通缓慢,满屋子的油烟充塞不出,气味难闻以极。
此时吃饭的时刻也已经过去了,厨房也已空闲了下来。
厨师炒了两个菜,桌上一壶烧刀子,这厨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正在那里一个人慢慢享受。
这厨师也是满身油腻,胸前围着一块黑不溜秋的围裙,也分辨不出本来到底应该是白色还是灰色的。
他却坐在那里悠然自得,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他不得不习惯,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有很多地方都是身不由己。
他活着,也许只因为每天还有这片刻的时光是属于自己的。
沈双飞虽然是急怒交加,一见到他却也不禁呆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厨师满是油腻的脸,竟赫然也已经变成了惨碧色。
这厨师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早已累了,这时好不容易闲下来,那有精力去关注其他?也根本就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知道只怕早已吓得跳了起来,那里还有这份闲心在这里吃喝?
这时喝了几口酒,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胆子也不觉得大了起来,斜着眼睛笑道:“莫非小人炒的菜不合几位大爷的胃口么?这里”
他才说了一句话,第二句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说什么,只听“轰”的一声,他的人已经仰天翻到,死猪一样的倒在地上,脸也同样的扭曲得变了形,就像是麻花。
他一倒下就不动,从嘴里流出来的血已经紫黑色的了。
沈双飞不用去看,也知道他已经毒发无救。
但是毒究竟下在什么地方?
为何连一直呆在厨房的厨师也能毒死?
但是显然的不会是下在菜肴中,因为外面那一桌客人和这厨师桌上并非同一种菜。
一个人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当然不会每种菜肴中都下毒,因为就算他手脚便利,总也难免瞒不住别人的眼睛。
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下在油盐酱醋中。
灶膛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盐酱醋、瓶瓶罐罐。
沈双飞揭开其中一只装豆油的罐子,就发现发亮的油里居然有一条碧绿的色小蛇。
这条小蛇比筷子大不了多少,五寸来长,却早已经死了。
蛇虽然小,头却呈三角的,尖尖的,何况有些蛇类的身子本来就是长不大的,越小越毒。
大部分毒物的毒素都是藏在脑袋上毒囊中,还有一小部分的毒素是在血液中,但也有极其特殊的,毒素是在胆中,就像是孔雀。
还有些毒物的毒囊是在屁股上;譬喻蝎子之类的。
还有丹顶鹤,毒素却是在头上的冠子上但本草纲目却又推翻了这个说法,李时珍认为仙鹤的毒素是在胆中,丹顶鹤年老死时就会破胆,毒素蔓延至全身。这里只是,不用那么较真。
脑袋大的毒物,毒素自然也就更多。
这条怪蛇的脑袋却又尖又大,比身子大了一倍有余。
没有人喜欢蛇这种动物,因为‘蛇’这种动物,对于人来说,就是最恶毒的物种,软绵绵,粘而且潮湿,它给人的感觉不仅仅只是恐惧,还代表着冷血。
也不知有多少骂人的话是以蛇字为名的。
沈双飞当然也不会例外,事实上很少有人会例外。
沈双飞虽然对这些毒物没有什么研究,但只看了一眼,也就知道这是条剧毒的蛇类。
有些毒物的毒素虽然是咬破皮肤,注入到血液中,才能让人中毒,吃到嘴里,只要肠胃没破,也就不会中毒。
但这世上千万种毒物,自然是不能一概而论,有些毒物的毒素只要沾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