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野史-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火焰已经熄灭,他的眼神已渐渐的恢复冷漠,冷漠得就像是寒冬河里的冰。
但是他手上的刀却握得更紧。
因为这声音正是他所期待的。
作者题外话:本书已写完,全书字数不多,五十多万字。看惯了那些玄幻穿越网游文学,
是不是也有些淡然无味呢?希望本书能给各位朋友带来一点全新的感受。
第3章正文()
马车已停下,三辆驷马大车,宽阔舒适,貂皮做成的车帘低垂着,一前一后就停在这家酒家外面。
虽然是黑夜,可是在月光下,依然看的出这三辆马车都是崭新的,漆得油光铮亮。
十二匹马也都是千中选一的好马,全身上下都是雪白的,就连马蹄也都是雪一样白,居然没有一根杂毛,更难得的这十二匹同样雪一样白的马。
第一辆马车的车门推开,然后,从车上下来八个黑衣劲装的大汉,他们一走下马车就冲进这小小的酒家。
这些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强健壮硕,腰上悬挂着大刀,看来有若凶神恶煞,可是他们手中居然拿着各种稀奇古怪、你意想不到的东西,有扫帚、蜡烛、桌布,甚至有的人还拿着毛毡、地毯。
他们轻车熟路,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一瓶一罐莫不乱记在心,一冲进来就找到了桌台,点上了蜡烛。
火光亮起。
风,还在吹,火光在风中晃动,忽明忽暗。
于是,这死一般的小镇死一样酒家总算有点酒家的样子,也总算有了点生机。
屋子里三个靠墙的方向都点上了蜡烛,每个角落都是一排,屋子里明亮有若白昼。
烛火在风中摇曳,人却在灯光中晃动。
但却没有一个人去看一眼孟轻寒,孟轻寒居然也没有去看他们一眼。
他们就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呆在两间相距很遥远,彼此完全不相干的屋子里。
等灯燃起,等火焰照亮这间屋子。
然后,这八个黑衣大汉就开始打扫这家酒家。抹桌的抹桌、扫地的扫地,挂窗帘的挂窗帘,手拿墙纸的也贴起了墙纸。
这些大汉虽然高头大马,看来粗狂,可是他们的动作快速迅捷,效率极高。
于是这地方像是发生了奇迹,就像是来了位神仙,用他那根点石成金的手指点过一样,这地方顷刻间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本来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桌椅已经被修订完好,桌面上也贴起来桌布,满地的灰尘、破旧的锅碗瓢盆也忽然间的就消失不见了。除了孟轻寒坐着的那个角落之外,墙上贴起了淡红的墙纸,窗上还挂起了珠帘,甚至地上都已经铺满了红色的地毡,。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都很仔细很认真,就好像一个贤惠的妇人在擦拭碗碟一样,只要这地方有一只要这地方有一点多余的异物,他们就见不得人似的。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等到他们自己又检查一遍,也觉得满意了以后,他们就都弓着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这时,远处传来几不可闻的更鼓声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死寂的小镇上,这更鼓声听得真切。
已是初更。
更鼓声刚落,黑衣大汉们已经回到了车上,关上了车门,这时,忽然又从另外一辆车里走出八个身穿彩衣的少女。
这些脸上带着笑,就像已经将这里看作了是帝王的后花园,她们也就是来后花园里追逐嬉闹、捕蜂捉碟一样。
在这么个见鬼的地方,忽然出现这许多美丽的少女,就算不是一只好奇的猫,也难免会去看她们一眼,要是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实在不是件很容易做到的事。
可是孟轻寒偏偏就是一根毫无知觉的木头,连眼光都没有转向她们。
这八个莺莺燕燕也走了进来。
她们手上却都提着花篮,花篮里面装着的东西更是稀奇奇怪,不但有鲜花,还有美酒、佳肴。
她们人美,笑容可亲,脚下莲步姗姗,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
她们一走进来就将鲜花撒满除了孟轻寒坐着的那个角落外的每个角落,将酒肴放在桌上摆好,将装着美酒的酒坛封口轻轻拍开,再将摆在桌上的每只金樽都斟满美酒。
于是,深红黄色的花,淡紫色的葡萄美酒,在烛火下相映成趣。
于是,鲜花的花香,美酒的酒香立即飘荡在空气中,充塞满这屋子的每个角落。
这花香让人精神为止一振,这酒香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就猛吞口水。
天已经很冷,北方的天气本来就和南方不太一样,长年寒冷的时候比较多。这里本来就是比较靠北,虽然还没有入冬,却已经很是寒冷,被风一吹,就更是觉得冰寒彻骨。
有个少女捧着个香炉,香炉里放着的是大块的檀香,又有个少女捧着个火炉放在地上,另外一个少女则在火炉里添上木炭,再取出火折子、火镰、火石,点燃檀香、木炭。
火焰慢慢的升起,木炭发出火红的光亮,屋子里终于慢慢的温暖了起来。
但是,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她们低着头各做各的事,就像是嘴巴被人缝住了一样,在动的除了她们的手脚外,就只有一双双不算小,但却勾人魂魄的眼睛了。
等她们做好这一切,也弓着腰慢慢的退了出去。
然后,就是一行歌妓手挥五弦,莲步姗姗漫步而来。
她们腰肢纤细,柔软动人,丰满的臀配合着柔软纤细的腰,蛇一样的随时都可以向各个方向扭动。
她们正在扭动,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扭动。
如果有人在看,那肯定会担心她们那纤细、动人的腰肢会不会一不小心被扭断。
她们年纪也都并不算大,最大的也只不过十七八岁,却并不害羞,动人的地方当然也并不是只有腰肢,长得也算是美丽,也很大方,并不怕人偷看。
特别是那一双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转一转,抛个媚眼,估计就会有很多的男人心甘情愿的趴在地上。
她们的胸脯高耸,就像是两只馒头,到有一大半裸露在外面,却比馒头还要白,还要光滑,看来也比馒头要大上很多、软和得多。
那当然也比馒头有趣得多,也更有滋味得多。
相信就是挑了一担馒头,里面都是肉馅的,来换这么一只馒头,只怕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做这种生意。
只要有女人地方,男人本来就是宁可少吃几口饭,也一定不会舍得少看一眼的。
这么冷的天,屋子里虽然燃着火炉,可是温度还没有升高,还很是寒冷,呵一口气就是一圈水蒙蒙的白雾。
她们却只穿着翠绿的裙子,裙子里显然也并没有太多的遮挡。
可是她们却并没有一个人觉得寒冷。
她们简直压根儿就不知道冷。
女人本来就是宁可冻得哆哆嗦嗦的,暗地里多弹几次泪花,也绝不肯多穿上几件衣服的。
她们若是将自己包裹得严严的,动人的地方若是没有人去欣赏,那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种侮辱,那简直比狠狠的打她们几个耳光,还要让她们来得难受得多。
这些少女脸上带着笑,花一般的笑脸,却比花还要香,比蜜还要甜,简直迷得死人。
看到这许多少女的人当然会很开心,她们自己当然也就会更开心。
风在摇曳,自从她们走进来后,就连风也似乎轻柔了很多,她们走进来后就在风中随风舞动。
她们人美,歌声也美,十个少女,一个吹笛,一个抱着五弦琴,余下的摇摆着、互相穿梭着、轻舞着,抱琴的手抚琴弦。
‘挣’的一声,五弦响、歌声起!
清脆的弦声,多情的少女,这里仿佛已经从阴森的坟墓一跃成为了人间天上。
可是这歌声,这鲜花、这美酒,却更将这荒芜的小镇衬托得说不出的荒诞怪异。
花香还未曾淡,歌声也还未曾停歇,沈双飞就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就似已经醉了。
花香醉人,美酒人更醉,但是更醉人的却还是美人。
花香酒美,美人如玉,穿梭环绕在他身旁,他的人碰巧又还年少。
少年总是多情的,他怎能不酥?如何才能不醉?
他已经醉倒在美人裙下、香花丛中。
有美人牵着他的手,他的手也牵着美人。
他牵着美人的手一走进来就坐下,坐在花丛中,坐在金樽美酒前,坐在美人膝旁。
现在,酒在杯中,杯在手中,手却不是他的手。
手是美人的手,春葱般柔嫩美丽的手却在他的嘴边,他的眼已朦胧,人也已微醉,美人也似已经醉了。
夜更深,屋外的天更寒,屋内却温暖如春,他们的酒意却更浓,欢乐也更浓。
黄莺般的笑声,嫣红的笑脸,他们的人更醉。
这时更鼓再响,已是二更。
但是在这歌声欢乐中,更鼓已经不能听得那么清晰,可还是隐隐可闻。
美酒入腹,少女在舞,歌声在耳,唱的是李商隐的诗词: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来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诗词虽优美,少女们的歌声却婉转多情,让人黯然销魂,仿佛在思量远方的情人。
烛火还在摇曳,火红的烛光映着他们火红的笑脸。
清歌曼舞、杯觥交错,美人如玉,剑,却未如虹,五弦声也脆,歌舞升平。
这是多么祥和的时光,这是多么欢愉的时刻!
他们狂欢乱醉,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人间的不平,他们也已经记不起人世间的哀伤痛苦,也似已经忘记所有的烦恼忧愁。
第4章正文()
少年本来就是不识愁滋味。
沈双飞的人还年少,少年英雄、少年英俊、少年多金,美人如玉围绕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本来就是千古名句,他本来就应当春风得意。
可他何处不能寻欢作乐?何处不能纵声高歌?那里不能满足他的花天酒地?他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死寂如坟墓的小镇上来享受?
难道他也是为孟轻寒而来?可是自他走进来就没有去看孟轻寒一眼,连一眼都没有,就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孟轻寒还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刀。
无论他们的欢乐有多浓,无论他们的歌声如何柔情百转,他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的面前没有鲜花,也没有美酒和美人。
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是一个人生活在黑暗潮湿的牢狱中,他的四周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高墙,将他隔绝在他们之外,隔绝在他们的欢乐以外。
他久已隔绝在欢乐之外!
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让人怀疑,他的生命中,是否也曾今有过欢乐?
也许有过,可惜的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得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
若是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那是不是还能算是曾经有过?
酒已三巡,人已微醉,沈双飞忽然起身,他站起来才能看到他身上腰畔间还挂着剑。
鲜红的剑鞘,鲜红的剑柄,红的就像血。
红色代表着热情和吉祥,人们本来多是用来装饰的,可是却绝对没有人喜欢用这种颜色来装饰自己的剑。
刀很普通,是平民化的,剑却是高贵的,是高高在上的,是统治的代表,只有贵族才配佩戴。但无论是刀是剑,却都是不祥之物,是戾器残忍的代表,人类的很多悲剧的发生都是因为有了这种戾器。
不祥的剑再配上不祥的血,岂非预示着更多的不幸?
有美人牵着他的手不依,问他:“你为什么喜欢红色?你为什么一定要用红色来装饰你的剑?”
沈双飞握着美人的手,美人的手柔软无骨,也刚好盈盈一握,却有些冰凉。
他淡淡的道:“因为鲜血也是红色的,我喜欢红色,我喜欢鲜血,我不光喜欢自己流血,我也同样喜欢看到别人流血。”
美人眉头皱了起来,她压根儿就不喜欢这个回答。
她那淡如弯月的眼眸,睫毛下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嘴儿也撅了起来,模样看起来要多娇有多娇,她娇声问道:“为什么?”
沈双飞道:“因为我的人,因为我的剑,我的剑喜欢刺人,不光刺人的咽喉,也刺人的心。”
他的声音还是很平淡,淡得就像是一杯白开水,这样一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也根本就不像是带有一丝一毫的邪恶。
血腥的事情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