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掠情:暴君别来无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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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容冷冷瞧了眼张海,这个老阉奴,三番两次的糊弄她,阻拦她见皇上。
“本宫知道皇上已经用过晚膳,所以本宫亲手为皇上煲了汤做宵夜。”彭安容目光扫了眼一旁小宫女手中捧着的羹汤上,自从安文夕那个女人被赐死后,众妃都以为得宠的日子近了,谁知皇上自那时起再也不来后宫了,她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了,她怎能不急?
“皇上素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还是劳烦彭婕妤拿回去吧。”
“皇上让奴才转告彭婕妤,若是彭婕妤觉得素芳阁离琼华殿太近才让彭婕妤每日都来送宵夜,皇上说清幽宫挺适合彭婕妤。”
清幽宫……
彭安容闻言浑身一震,难道皇上是想让她……
她顿时眼圈一红,拼命的咬着下唇,袖子中的手狠狠的绞着丝帕。
她只是想关心他罢了,这有错么,更令她难以启齿的是,她入宫已经三月有余,皇上却还没有碰过她,皇上统共就来素芳阁几次,每次都是她睡在里间,他睡在外间。甚至,她都没有和皇上独处过。
“多谢张公公提醒,本宫知晓了。”彭安容来时的嚣张气焰敛尽,泛着水光的眼眶有些狼狈。
张海看着彭安容萧寂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管在家里再怎么得宠,既然来了这宫里,就得靠着皇上的恩宠过日子,若是认不清自己的道路,耍些小姐脾气,只会令皇上越来越厌烦。
第一百零四章 有你真好()
枫月谷入口处停着一辆布置简洁的青蓬马车,夜影横坐在车辕上。
欢凉为安文夕系了披风,眼圈有些发红,不舍得看着安文夕道:“公主,欢凉想和你一起去西楚。”
“你现在伤还没好,先待在枫月谷养身体。”
“可是,欢凉舍不得你。”她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要和公主分别。
“待你伤好了,再来盛京找我也不迟。”安文夕接过欢凉手中递来的手炉。
“欢凉知道,公主,玉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欢凉希望以后有人对公主好,保护公主。”比起报仇、复国,她更希望公主可以过得幸福謦。
“袭匀,你好好照顾欢凉。”安文夕嘱咐道。
“你就放心吧小师妹,师兄一定会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好了好了,都别不舍了,跟生离死别似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
“喂,你这臭丫头就知道说师兄,不分尊卑,该打!”
楚君昱看着朝他走来的安文夕,淡笑道:“走吧。”然后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带上马车。
青墨色的帷幔缓缓垂下,掩去了众人的视线,马车轻摇,哒哒的马蹄声渐起。
月无痕揽着风飘雪,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微叹了一句,这安文夕跟楚君昱去了西楚,不知是对还是错。
上了马车,安文夕扫了眼马车内的摆设,一方红木软榻,一张紫檀小几,青瓷盏正袅袅的升腾着茶烟,旁边的炉子上烧着的热水正呲呲的冒着热气。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却让人觉得十分美好惬意,就如楚君昱一般,邪魅润泽,每每和他在一起时,都有一种总说不出的舒服来。
楚君昱握着她的手道:“胭脂,有你真好。”
安文夕有些不自然的松开了他的手,眼角瞥向四周,发现马车一角的两个酒坛,惊道:“你那日将摘到的梅花酿了酒?”
楚君昱点点头,“三个月后,胭脂就可以尝尝我亲手酿的梅花酒了。”
“好啊,我到时候看看你的手艺比起箐姑姑如何?”
“箐姑姑?”
“箐姑姑是我的奶娘,厨艺精湛,常常令父皇的御厨自叹不如,尤其酿了一手好酒。记得小时候,母后最爱喝箐姑姑酿的果酒,我也偷偷地沾一点……”
楚君昱嘴角微勾,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弯弯,讲述着以前的旧事,一种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从没有听到她主动的讲述过去的事情,国仇家恨让她对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也从来不问,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今日她能主动说出来已经不易,看来她的心境已经释然很多,开始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安文夕想到月清绝手中的千年龙魄,话锋一转,“如今千年龙魄和引魂丹都在枫月谷,你父皇的病该怎么办?”
她最终还是没有将千年龙魄带给他。
“月公子给了我不少名贵药材,姑且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父皇大限将至,天命不可逆。”
“虽然父皇自幼待我不亲和,但是他始终是我父皇。”楚君昱眸光深邃,“自小他就冷眼旁观别的皇子对我的欺辱,不知他是有意锻炼栽培我,还是因为当年我母妃的事情而讨厌我,呵……如今我也不想去猜。”
安文夕默然,皇家的事情,又有多少是可以说得清的。
“胭脂,不如我们来下棋吧。”楚君昱看着安文夕脸色微变,立即转了话头。
“好。”
楚君昱指尖掠动,不出片刻,已经在棋盘上摆出那日的剩局来。
安文夕惊道:“你竟然还记得?”
“这是自然,该你了。”楚君昱翩然落下黑子。
这一局足足下了一个时辰,茶水都已经添了三次。
楚君昱勾唇道:“胭脂,你输了,想赢你一局真是不容易。”
“驭——”夜影勒住了缰绳,慢慢放缓了速度,他撩起车帘对楚君昱道:“殿下,前方有人拦住了去路,依稀可以认出是夏皇身边的羽卫。”
夏皇?
安文夕闻言,手里捧着的手炉蓦地一松,他追来了!
楚君昱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安心待在里边,我去外面瞧瞧。”
渐渐靠近前方的青蓬马车,左言勒住缰绳,停了下来。看着楚君昱掀开车帘,他利索的翻身下马,行至车前,突然单膝下跪道:“属下左言恭迎瑾淑妃。”
马车内的安文夕蓦地一惊,来人是左言?
楚君昱讥讽的笑道:“瑾淑妃早就死在了夏宫,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瑾淑妃了!”
左言起身道:“三殿下,敢问车内何人?”
“本宫车内何人,似乎没有必要向左大人报告吧。”楚君昱居高临下瞧着左言。
“三殿下如此遮掩,难道马车里藏了什么人不成?”
“放肆!”夜影一把抽
出腰间的剑指着左言。
左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来,“劳烦三殿下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车内之人。”
楚君昱淡淡扫了眼左言手里的东西,丝毫没有接的意思。
安文夕将车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左言来此,想必是北宫喆想将她带回去!
左言淡扫了眼手里的东西,对着马车道:“瑾淑妃,不知您是否认识这缀着璎珞的羊脂玉和紫玉玲珑簪。”
安文夕心中一惊,羊脂玉是箐姑姑的贴身之物,而紫玉玲珑簪则是她及笄之时赏给香茗的,那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一直佩戴着。她去枫月谷之前,只是将箐姑姑和香茗安排在了以前她在外面购置的一处别苑里,还没有来得及将她们接进凤青轩,难道北宫喆找到了她们?她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一把掀开车帘,对左言道:“给我!”
她慢慢握紧手里的东西,咬牙道:“北宫喆真是越来越让人恶心!”
他竟然三番五次拿箐姑姑和香茗来威胁她!
“瑾淑妃先不要动怒,请听我说……”
“左言,不要再叫我瑾淑妃,我不是!”
“好,公主,皇上让我转告您一句,西楚三殿下此次回京是要和西楚世族月小姐完婚的,您确定要跟着去?”
完婚……
安文夕听到这个字眼,紧紧抿了唇,好像这么多的天来,她一直都被人耍弄一般,再次想起他那日的承诺,只觉得好笑。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斥责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未婚妻,更何况,她曾是北宫喆的瑾淑妃,已非完璧之身。她知道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
静下心来,慢慢觉得释然,她和楚君昱之间,一直都是他在主动,他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她从来都没有去回应什么。
楚君昱立即慌了神,想要去拉她,却被她匆匆避开。
“胭脂,你听我说……”
安文夕嘴角攒出了一抹笑来,“玉公子,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她不怪他,她没有理由去怪他。
看着安文夕越加淡然的神态,楚君昱心里越加的凄苦,这么长的时间他难道一直不曾在她的心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么?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伤情……
楚君昱看着她苦笑道:“胭脂,回西楚好么?”他觉得现在他的爱情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安文夕咬了咬唇,最终摇了摇头,“玉公子,对不起……”
“胭脂,我不要对不起!”
“可是……”
“我这就出动所有暗卫将箐姑姑和香茗带回西楚好么?”
“殿下!”夜影痛心疾首道,殿下现在已经被这个妖女迷惑的失去自我了,难道他连一直筹谋的皇位也不要了么!
“公主,我们走吧。”左言催促道。
“我要先见到她们!”安文夕冷冷道,“还有,我不要回夏宫!”
“皇上已经吩咐,只要您肯回去,您提出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慢着,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带她回去!”楚君昱紧紧揽住安文夕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左言剑眉一拧,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三殿下,若是你执意如此,休怪左言无礼了!”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楚君昱脸上一向的温润被邪魅所代替,右手一翻,握紧了长剑,指向左言。
“都停下!”安文夕怒道。
“胭脂……”
“楚君昱,你放我走吧,我不值得你如此。”
腰间的手不禁没松,反而更紧了,楚君昱眼底掠过,他好不容易才让她和他一同去西楚,怎么会放手?
安文夕用力掰着他的手,“不要逼我好么,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就去西楚找你。”
楚君昱眼睑垂下,轻抿薄唇,圈着她腰肢的手蓦地一松,看向安文夕道:“胭脂,我等你一起喝梅花酒,不要让我失望。”
“好,一言为定。”安文夕撑着车辕,跳下马车,对左言淡漠道:“走吧。”
左言大手一挥,后方缓缓驶出一辆马车来,左言抱拳道:“公主,请上车。”说着伸出手来要扶她。
安文夕淡淡扫了一眼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话音刚落,安文夕已经轻盈的跃上马车,她回头看了眼楚君昱,只听他道:“胭脂我等你。”安文夕拂着帘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缓缓放下车帘,走进马车内。
左言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大声道:“出发!”
夜影看着前方的马车远处,心中暗想,也许这对殿下来说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零五章 自甘下贱()
在马车上颠簸了十余日后,再次来到了承安,左言果然没有将安文夕带回夏宫,而是一路辗转来到一处十分僻静的山庄。
此处隐在山林深处,了无人烟,四季常青的树木葱荣一片。
马车行了很久才缓缓停下,左言为安文夕掀开车帘道:“公主,到了,请下车。”
安文夕伸出玉手撩开马车一侧的帘子,打量了眼四周,整个山庄黛瓦白墙,浑厚中透出一股婉约,枝杈遮掩之间依稀可以辨出青末山庄四个模糊的字来凡。
安文夕放下侧帘,抱了手炉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右手一撑,翩然落下马车。
“公主,这边请。”左言为安文夕引路道。
进了门,景致又有些不同,青砖门罩,石雕漏窗,木雕楹柱,宛然一副江南小院之景。
“左言,这青末山庄……謦”
“回公主,这青末山庄是皇上两年前购置的别苑,原本是打算送给公主的……”说话这里,左言立即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眼安文夕脸上并无异色继续道,“公主,您注意脚下,从这里往前走,然后再第一个路口处左拐,最后直走就可以直达正房,左言就不陪您进去了。”
“你去忙吧。”安文夕淡道,握紧了手里的羊脂玉佩和紫玉玲珑簪往前方走去。
偌大的房间内温暖如春,知道她要来,北宫喆早就吩咐人将房内烧得暖烘烘的。整个房间因为没有任何下人而显得有些空旷,北宫喆负手而立,黑衣的绛袍上绣着五爪金龙,日月星辰落在两肩上熠熠闪光,白色貂裘衬得他脸若冠玉。墨发一丝不苟被冕冠束至头顶,尽显尊贵桀骜。
他听到房门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