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江湖那个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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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格眼神很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道:“本王听说他是个读书人,有着一身傲骨,知道要死,还敢来找死,男儿当如此啊,既然这样,那本王就成全他,让他去死,为了我北漠勇士的仇,本王要血洗长岭县,鸡犬不留!”
第53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旗岭驿的城墙,在经过一夜修复,勉勉强强已经看得出来是个城墙了,或者说是一个垛口,顾青辞很早就醒了,和第一批执勤的县兵一起来到了垛口上。
这一夜都没有下雪,却比昨天更冷了。
秦可卿在顾青辞起身的时候也跟着起来了,几乎是寸步不离,不论顾青辞干什么都跟着一起,让顾青辞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真是个傻姑娘!
站在冬日冷风中,顾青辞一袭白衣与天地融合,他心里颇为烦躁不安,站了一会儿,突然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用足力气,狠狠地向远处扔了出去,没有用内力,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脚下被巡逻士兵踩得冻结的路面很滑,他几乎差点摔倒。
“顾大人好心性,这时候还能够如此放松。”
这时候,宁清那臭老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顾青辞立马回过头,就看到宁清佝偻着身躯,慢慢地走上了垛口,背上依旧还背着那把刀。
秦可卿也看了宁清一眼,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青辞拍了拍手,走到宁清身旁,淡淡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生与死。”
宁清微微一怔,说道:“大人好文采,随口一说,便是传世经典,更是一言道尽人生百态。”
顾青辞也怔住了,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什么诗仙李白的,他这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是李太白的诗,若是再来几首前世学过的诗词,岂不是要让这老头儿惊为天人。
“不过拾人牙慧罢了,”顾青辞望了望漫山遍野,说道:“宁老不多休息休息?”
宁清叹了口气,道:“如何睡得着,也不知道北漠贼子何时会来,对了,顾大人,您派出去的斥候可有回信?”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我昨日动静闹得太大,北漠那边已经察觉,今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派人来打草谷,反而是连夜紧急回营,怕是,今天就有恶战!”
“来得好!”宁清冷哼一声,道:“就怕他们不来,老头子这把刀,几十年没动过了,正想要热络热络。”
顾青辞摸了摸背上的玉骨剑,说道:“对啊,我以我血荐轩辕,我顾青辞,也等着他们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宁清脸上的皱褶更多了,说道:“顾大人,您可要多注意,我们谁都可以死,唯独您现在不能出差错,否则,这长岭县,谁来保护?”
“我”
就在这时,顾青辞突然看到一缕浓烟在远处慢慢升起,那是狼烟,滚滚狼烟腾空而起,宁清此时也惊骇地瞪大了双眼,转头直望过去,愣愣地注视着远方。
顾青辞立马往前走了两步,霍然望去,他昨日就已经安排了人在旗岭驿十里外准备了两个个烽火台,选的地方是一个丘陵,正好与旗岭驿的墙头遥遥相望,此时,那座烽火台烈火熊熊,远远的,蜿蜒的城墙延伸到草原深处,还有几点星火闪耀。
他再向另一边看去,便在此时,那一座烽火台烽火台也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猛烈,紧接着向西更远处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点燃了,向着更远方传递过去。
顾青辞眼睛微微眯住,缓缓的将头扭过来,正好看到了秦可卿,此时的秦可卿淡漠的望着他,两双眸子里非常平淡,却也开口道:“北漠人来了。”
顾青辞吞了吞口水,他现在有一些激动,因为他从未见过烽火,但是却已无数次听说过,自然知道点燃烽火台意味着什么。北漠人的凶残和野蛮对他来说,便是昨天那尸横遍野的观感,那是一群嗜血的野兽。
他缓缓的将玉骨剑从背上解下,握在手里,朗声吼道:“所有人,都给我准备迎敌!”
城墙上的县兵全都浑身一震,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长枪,在寒风凛冽里泛着光泽,很冷很冷。
有一个老人提着一柄刀,伫立在城墙上,萧索的背影却显得那么执着,荒凉的积雪,倒映着他翻滚的恨意,那是对北漠人的很,那是一个大修行者几十年的恨——他叫宁清!
顾青辞和宁清对视了一眼,提着剑下了城墙。
旗岭驿,此时城门紧闭,附近的居民早已经被安排离开,或者就是被屠村灭口,除了县兵,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秩序并没有混乱。
北漠小王子蒙格率部在夏国北部盘桓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没有大动静,直到最近这几天才开始打草谷,他也并没有决定好什么时候开始直接长驱直入,直到昨天,顾青辞来了旗岭驿。
其实,这些年来,北漠军队也经常会在夏国边境出现,偶尔也会杀人,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不敢直接攻击象旗岭驿这样的关隘的,对于城池,他们并没有远程携带各种攻城器械的能力,仅仅为了劫掠,是不会冒着巨大伤亡攻城的。
但这一次,本就不一样,这是北漠预谋已久的打算,小王子蒙格亲自带着先锋部队来了,顾青辞也知道事情很大,必须尽快做出反应,所以,他提着剑下了城墙。
当然不可能是临阵脱逃,只是来指挥而已,他需要布置。
庞世龙虽然当县丞做得虽然浑浑噩噩,后来又一直毕竟是军人出身,一听到北漠军队来了的消息连饭都没有吃完就急匆匆地从帐篷里奔了出来。
他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出现在了顾青辞面前。
顾青辞不会打仗,毕竟,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参与过这种战斗,他只能把指挥权交给庞世龙,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不太相信庞世龙,但,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然而,顾青辞不知道,庞世龙干这个可是老本行,当下一面派探马同斥候取得联系,打听进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开始调兵,周时又着人通知马世联,带着弓弩队上了城墙,随时准备上城支援。
顾青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处理大小事务,庞世龙一直都听他的命令,除了武功,仿佛一无是处,顾青辞虽然在用庞世龙,但是心底里是瞧不起庞世龙的,想不到此时他处理起战事来却是有条不紊。
一切都安排好了,顾青辞站在雪地里,长剑出鞘,冷冷的望着已经显现出身影的北漠军队,淡淡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第54章 我本清规,奈何疯狂()
于旗岭驿上眺望而去,三十里外走着延绵不绝的北漠军队以骑兵领头向着旗岭驿席卷而来,而旗岭驿城墙上,同样是呜哇哇的县兵,刀枪凛冽。
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氛围,非常压抑,即便昨日出发,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与北漠军队作战的准备,但当真的烽火将至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去掉儒衫,换上甲胃的马世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修长瘦弱的身材,和这一身甲胃非常不搭配,但他还是提着刀出现在最前线。
“大人!”马世联持刀拱手。
顾青辞非常诧异的打量着马世联,在他的印象中,马世联是那种标准的读书人,即便是来到战场,也应该是羽扇纶巾的模样,可这会儿,他居然完全换了装扮,温润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丝刚毅。
顾青辞摆了摆手,一袭白衣,在冷风中飘荡,他皱了皱眉头,道:“世联,你还是坐镇后方吧,如若本县有什么意外,你必须”
“大人!”
顾青辞话没说完,就被马世联打断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打断顾青辞的话,从未有过的。
马世联的眼神里带着坚毅,说道:“下官有自知之明,论武艺,我一窍不通,别说大人您,就连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县兵我都不是对手,论军事谋略,我也比不了庞县尉,论军心,我更比不了庞县尉,但我也有一腔热血,我读了一辈子书,我知道什么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我马世联,也有男儿该有的热血,所以,希望大人能够让我有机会也驰骋沙场,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
寒风依旧,雪地里很安静,顾青辞与马世联面对面注视着,好半晌,顾青辞才叹了口气,道:“世联,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答应过许你一世荣华的,我不食言,你也一定要活着,别让我食言。”
马世联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上了城墙。
顾青辞注视着他的背影,手里的剑抖了一下。
站在顾青辞不远处的秦可卿眉头跳动了一下,往前轻踏了一步,跨过三五仗距离,落在顾青辞身旁,语气微微波动,说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顾青辞问道。
“他。”秦可卿指着上了城墙的马世联,说道:“他不会武功,若是开战,他必死无疑,他明明可以不去的,为什么非要去?”
顾青辞看了一眼秦可卿,转而望向远方,说道:“这就是道,你有你的武道、剑道,而他也有属于他的道,这是本心。”
顾青辞没有继续说话,一步一步的提着剑走了,留下秦可卿一个人现在雪地里沉思,她看了看那些在她眼里如蝼蚁一般的人,看着他们明知会死,明知不可敌却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城墙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又仿佛抓住了。
顾青辞走在城墙上,看到了在冷风呼啸这,佝偻着身躯自然稳如磐石不动如山的宁清,听到宁清大吼:“我以武道之心在此立誓,有我在此,北漠贼子,别想踏入旗岭驿一步!”
宁清手里的刀,看上去并不厚重,但宁清手腕一抖,朴刀在手中滴溜溜一通乱转,然后嗵地往地上一墩,砸得青砖地面碎屑横飞,距离近一点的县兵,都霍然动容。
宁清是大修行者,这是所有县兵都知道的,大修行者,在普通人眼中,宛若仙神,他开口说话,在所有县兵心中,无异于一颗定心剂。
顾青辞知道,宁清之所以如此失态,是为了稳定军心,因为下面来势汹汹的北漠军队,气焰滔天,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军心。
顾青辞与宁清遥遥对望,点了点头。
站在城墙上,顾青辞的白衫,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站在指挥台上的庞世龙忙奔过来单膝点地,双手抱拳道:“卑职庞世龙参见县尊大人。”
顾青辞摆手道:“免了免了,准备战斗吧,别让我长岭县的百姓们失望!”
庞世龙启齿一笑,说道:“大人放心,我必定与北漠贼子死战到底!”
“报!”
就在这时,这个斥候跑了过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人,北漠的先锋部队到了,约有三百骑兵,距离旗岭驿不到五里!”
顾青辞眼神一冷,脚下轻点,腾空而起,跳下城墙,正好落在城下的一匹马上,而后有几百骑兵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顾青辞长剑一挥,向着城门外疾驰而去。
此时大雪漫天,顾青辞一袭白衫,骑着白马,与雪色浑然一体,大吼道:“全体听命,随本县,杀!”
长岭县的骑兵并不多,顾青辞带着的这几百骑兵已经差不多是全部了,之所以他要亲自带头,是因为现在与北漠对峙,他急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军心。
宁清是大修行者,他不方便出动,否则北漠那边必定大举进攻,当大修行者这么快参与进来,顾青辞真没把握坚持到援军到来。
马蹄虽疾,四下都是正在来势汹汹的北漠骑兵在纵马狂奔,他们都是北漠精英,都是马上民族,他们不会在意同等数量下任何国家的骑兵,即便是顾青辞已经与他们很近了,他们也依然不在意。
顾青辞冲至近前,单手擎剑,直杀进人群中来,玉骨剑,通体如人骨,顾青辞借着快马前冲的力道,带起一股飒然的风声,激荡得漫天白雪四下飞舞,马到剑落,面前的一个北漠骑兵已躲避不及,骇然之下双手抓住枪杆儿堪堪抬离马鞍,剑锋已经斜斜劈落,一腔鲜血飞溅,头颅不知滚向了何方。
这一剑从右颈上劈下,连着少半个身子从左肋划出,半拉肩膀也不见了,剩下无头的身躯在鲜血飞溅中摇晃了两下卟嗵栽到了马下。
顾青辞的剑与精良砍刀碰撞,屈膝一跳,一脚踢在马头,侧身粘刀下滑,削掉那冲锋卒子数根手指,不等那人哭爹喊娘,顺势一撩,便挑掉一颗头颅。
冲险入阵,顾青辞一口气砍杀十几人,两边军队交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