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江湖那个人-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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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生转身离开,凉亭里浮现一个朦胧人影,一条鱼线垂落在地上,一根鱼竿仿佛垂钓着整条圻江。
苏北生踏入江中,撑着竹竿向着远处而去,入下川河时,突然回头向齐林郡望了一眼,如果……如果,那时候她没有离开,自己能够狠下心么?
或许是不会了,或许自己就真的是天下盟少盟主苏北生,那个浪荡江湖的苏北生,那个为了兄弟背对背厮杀,那个一怒红颜放火烧青楼的苏北生。
…………
龙渊之内,下川河的小村子里,一个挑着箩筐的中年人借着最后一抹夕阳红色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村头,那一个小院子里,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小孩子拖着一根铁链子,链子端头是一块隐隐能够看出剑模样的巨大黑铁,那一块黑铁,比这个小孩儿块头都要大,却被这小孩儿拖着奔跑如风。
那黑小子突然停下来,抬起头打量那中年人,好一会儿,他眼睛突然放光,说道:“咦,悲风叔叔,你怎么来了?”
箩筐放在地上,那中年人撩开那蓬头垢面的头发,扯下那粗糙的胡须,露出一张颇为清秀的脸,扁担破开,一把长剑露出来,他伸手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说道:“小石头,你娘亲呢?”
小石头歪着脑袋,说道:“娘亲正在教仙女姐姐认菜呢,仙女姐姐好笨哦,菜都认不到,还没我……”说到这里,小石头余光突然瞥到门口那一抹白影,急忙拖着黑铁块就跑,大喊道:“别跑,鸡腿别跑……”然后就溜到院子后面去了。
悲风看着小石头微微一笑,转头望向门口那仿佛独立而遗世的女子,拱手道:“秦姑娘,我是悲风,奉命而来,顾大人本来是想要我送剑给你,只是……”
悲风面露苦涩,抬起头,手腕之上一道深深地剑痕,说道:“只是,你的剑反应太剧烈了。”
秦可卿没有说话,她知道,无垢剑,只被两个人握在手中过,一个是她,一个是顾青辞,其他人,碰之则伤或死!
苏锦娘从屋里出来,看到悲风,面露惊喜,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悲风一脸无奈,说道:“锦娘姐,能别这样叫吗?”
龙渊之中,天下盟里,正闭眼运功的陈通玄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身形一晃,出现在一块湖泊旁边,拍了拍那正在垂掉的陆神君,缓缓开口道:“老陆,我俩好多年没有喝过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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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大儒说,机缘无常()
夏国尊儒,盖因百年前建国时,儒家高人无缺先生冠绝天下,先后挫败佛道两教,最后于长安城外战败那旷古绝今的霸刀,一举稳定江湖,江湖称天下第二,夏国建国成功,从此,夏国进入儒治时代,百年来,儒家欣欣向荣,三家书院传天下,三位大儒震文运。
其中以长安郊外鹿鸣书院为首,其院长蔡熹自废天命境修为,于七十年前拜入无缺先生门下,跟随无缺先生周游列国二十年,回夏国,于长安西郊鹿鸣山以有教无类思想立天誓,立地宗师,创立鹿鸣书院,五十年来,桃李天下,十七年前,夏国新皇登基,册封大儒。
三十年前,大儒蔡熹最后著书立世,离开鹿鸣书院,三十年未曾现世,曾有人说在长江尽头见到蔡熹与书仙论道,后又有人说蔡熹已经感应天地,归隐于世,众说纷纭,但都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天策十七年夏,山海关外,十万大山里,一个小山村里,有一个乘凉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睛,伸出那一只枯槁的右手,破开空气,空间折叠,天地间气息骤然变化,方圆数十里的人都仿佛隐约听到圣人言说。
一道千里传讯符符光漂浮在树下,老人闭目一会儿,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埃,整理了那皱巴巴的长衫,躬身向南方深深鞠躬,双手执礼,灰白的头发被风吹起,他躬身,道:“弟子蔡熹,谨遵先生令!”
他微微抬头,轻声道:“佛教入我大夏,儒家也该动一动了。”
就在这时候,村外有一红衣女子牵着马缓缓进来,那女子一袭琉璃群,仿佛天边那一泻千里的艳阳,灼热的燃烧着,也如同鲜血一般流淌,唯有那美到极致的脸上却有着异常的严峻,将马栓在树边,那红衣女子走到蔡熹面前,执礼道:“夫子,离仙来听课了。”
蔡熹看了看面前这年轻女子,摇了摇头,他在这村里待了好多年,这村子的名字也也归属过好几伙山寨土匪,一直到多年前有个叫罗莎的女子创建了流吟寨,这村子才算是难得平静了下来。
这个女子,是不久前突然出现的,一身武功不凡,带着流吟寨四处征战,很快就将流吟寨扩大了数倍,好在流吟寨那个新寨主是个有能力的读书,上上下下打理得非常好,将一群乌合之众混合的马贼训练的仅仅有条。
蔡熹曾观察过那个寨主,对那个年轻人很欣赏,只是可惜,那个年轻人一直都没有来他这里听过他给那些小孩儿讲课,倒是这个叫做穆离仙的女子因为一次偶然路过私塾,此后只要有空,就一定来听课。
蔡熹本就是提倡有教无类,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愿意听,他就愿意讲,只是,他想到今天就要离开,那个马姓年轻人却一直没来,微微有些遗憾,道:“我不讲课了。”
穆离仙微惊,道:“夫子,可是有什么困难之处?”
自从三个月之前,无意间听到老夫子讲了一次诸子学说,木离仙深有感触,就几乎每天都来,后来,又听到老夫子讲了一次阴阳家的阴阳说,让她刚突破先天还没稳定的境界很快稳定,她便认定了这个老人是一个高人,即便是不通武道,也绝对是儒家高人,她听这老夫子讲课,受益颇深,突然听老夫子不讲课了,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穆离仙修武以来,一直都是在自己摸索,一直到后来遇到顾青辞,受到不少指点,还得到了顾青辞所赠送的葵花宝典,破先天,彻底阴阳化生,转换成女儿身,但是,这阴阳大道,她只是学到皮毛,就前路迷茫,机缘巧合遇到老夫子,在老夫子言论之中,她才渐渐摸索到了明路。
蔡熹看着木离仙,眼中有些欣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道:“这记载了我几十年的天地感悟,本来是准备那个姓马的小子,只是可惜,无缘也无份,强求不得,本以为还会放很久,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碰到了你,这合该是你的机缘,只是,我俩没有师徒缘分,倒是有一份缘法在这里,这书就送给你了,你好好拿去研读,定然能够找到你需要的阴阳大道。”
穆离仙瞪大了眼睛,收下书册,半跪在地上,叩首道“学生穆离仙,拜见先生。”
蔡熹锊了锊胡须,点头道:“你叫我一声先生不太合适,不过也无妨,既然应了这一声先生,临别之际,我再送你几句话。”
穆离仙诚恳道:“恳请先生赐教!”
“第一,”蔡熹说道:“你得了本该是那马姓小子的机缘,如果我没猜错,那一日下山的人本该是他,但是,阴阳化生转变了你的命运,导致了那一日下山的人是你,也就夺取了别人机缘,所以,你欠了那小子一个因果,你得想办法还了,不然,大道难悟!”
穆离仙说道:“学生明白,虽然马之白没说过,但我知道他想要肃清十万大山,为夏国建立一道天然防线,学生一定助他,了却这一份因果。”
“善,合该这小子是个福源深厚之人,”蔡熹背着手,说道:“第二,我知你是阴阳化生,这是机缘,却也容易葬送你的前途,既然由阳转阴,那你当放弃前身,从此之后,只有这阴,是女子身,便得是女子心,方能真正悟得大道。”
穆离仙疑惑道:“学生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明示便是如此,如此便是明示,你只需要问问如今是你,还是当初是你,你是如今,还是当初,缘法自在,混沌多变。”蔡熹说着,慢慢往村口走去,淡淡道:“今日我离开之后,便不会再回来,若是有缘,你还能见到我,那便是师徒缘分到了,那时,你可拜我为师!”
蔡熹的身影渐渐消失,越来越朦胧,不多时,便仿佛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视线里。
穆离仙看着远方,那群山绯红。
朝阳缓缓自东方升起,仿佛那一袭红衣,清风长存,唯有那一抹血红不败!
第四百三十章:他,远方的孤独()
长安皇城,大湖之中,氤氲着不散的浓雾,亭亭玉立的荷花犹如那披着轻纱的仙子在湖中沐浴,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还休,莹莹滴落,清香随风一阵阵,沁人心脾,红日出升,映衬着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微风溅起,当是一个好时节。
在大湖旁,夏皇负手,望着那盛开的荷花,眉头紧锁,缓缓而行,大内总管萧义躬身跟在后面,不多时,夏皇来到湖心亭中,静静而立,或许是赏花赏得赏心悦目,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突然转身望向萧义,说道:“萧义,朕记得,顾青辞那小子曾在他蓝田县写过一首诗,说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你说是他门前那片湖的荷花好,还是朕这荷花好。”
“当然是陛下这荷花,沾染了陛下的龙气,又岂是世俗凡尘能比。”萧义笑呵呵的不假思索道。
“你个老东西,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夏皇没好气道:“那小子,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次想到这两句词,朕就觉得我这皇宫的荷花,俗气的很,只是,他也不在长安,要不然,朕倒是想去蓝田县看一看他口中那不染荷花。”
萧义依旧还是笑意盈盈,说道:“陛下心念的不是荷花,而是喜欢荷花那个人啊!”
“唉,”夏皇长叹一声,道:“朕对他很愧疚,他不过二十来岁,从小就因为朕的原因,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却偏偏又为了夏国风风雨雨,他们一家人,朕都对不住。”
萧义躬着身,不说话。
他跟在夏皇身边几十年,深知这位陛下和其他皇帝不太一样,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却又多了几分情义,他也知道顾青辞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特别是年初那位只身入皇宫与夏皇畅谈了一夜的地藏王来了之后,夏皇对顾青辞愧疚之心更重了。
“前些日子,他又送来消息,青州那边不太平,有世家插手进来了,他也不让朕派兵去协助,可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安宁。”夏皇说道。
就在萧义为难之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陛下放心,青州之事,无忧!”
看到来人,夏皇急忙转身,执礼道:“学生见过先生。”
这世间,能够当得夏皇执礼叫一声先生的,也只有无缺先生。
“先生可是做了安排?”夏皇问道。
“嗯,”无缺先生点头道:“青州有青辞在那里,还带去了刑天府数千人,又有清河公主配合,另外,陈通玄此人,与我也有过几面之缘,也是说一不二的人,青州乱不了,佛门也起不了波澜,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通知了蔡熹前去青州。”
夏皇微微松了口气,说道:“蔡熹大儒亲自去了,当足以镇压一方世家。”
“不错,”无缺先生说道:“我让蔡熹前去青州,就是为了镇压世家。”
夏皇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说道:“果然是世家插手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敢问先生,是哪一家?”
“前朝皇室,沧州苏家!”
…………
扬州六月,虽是艳阳,却如春风过境,那瘦西湖旁山外山里,荷花漫漫,亭台阁楼里,有琴声潇潇,仿若暮雨将歇不歇,便是艳阳也清冷。
湖边荷花池塘边,长廊上,七秀坊七秀之一的公孙玲珑与素衣同行,远远的,听到那一声声琴音,素衣怀中的长琴没来由发出轻微嗡鸣,让人黯然。
“唉,”公孙玲珑叹道:“青衣这丫头啊,自前些日子去黑域一趟回来,居然短短几个月入了先天,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偏偏,她那模样,让我心疼,也不知道她到底碰到什么了,问她也不肯说。”
素衣轻轻抚摸怀中长琴,说道:“她以换琴入剑道,琴做情,悟了伤心剑意,这种剑意,除了那位顾公子,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让她如今伤心,顾公子白帝城一战斩宗师,世人都在传他与秦可卿二人城下心意相通,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一天,青衣也在那里。”
“顾青辞……”
公孙玲珑有些黯然,道:“世人都说七秀坊的人聪明,却不曾想,我们也做了一件错事,若非当初慈航剑斋来扬州,我们七秀坊的的决定……唉,若是那时候,七秀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