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羽衣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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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心里一颤,该来的终于来了!尽管她一开始就明白月狐掳走自己的真是目的,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是真的来了,她还是很惊诧。
“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洛阳的约定?!我放了那些所谓的江胡正道之人,并给他们解了毒,现在你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吧?”
羽衣喏喏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月狐将追风刀翻了个身,刀身映照着火光,显出奇异的色彩来,只见此时的不是乌黑的,像是浸透了鲜血又干透了,通体流淌着紫色的暗光。火光早就暗下去了,只有一些火星子时不时窜起来,映出一些暗淡的光芒,羽衣看见月狐将一个巨大的身影投在身后的洞壁上,再加上手里的紫刀,给人说不出的恐怖感。似乎她不是那个俏丽万分的女人,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恶魔,正张牙舞爪地向着羽衣逼近。
羽衣心念急速转动,月狐已经不耐烦了,鼻子里呼出的气急促起来,显示着她内心已经忍无可忍了。
羽衣忽然心头一亮:“洛阳,望江楼,对啊,怎么把这个忘了?”不容月狐再做逼问便说:“我是望江楼主江少云从青梁山下带到洛阳的,我们一路上一起赶路,他给我提供食宿,对我有收留之恩,我的追风刀就是在望江楼内被他掉包换去的,娘娘您说我的刀谱现在会在哪里?”
“什么?”月狐追问一句便沉默了,像在思考,但是很快就冷笑一声:“小丫头想耍什么花招?江少云当初从长城古道上带走你确实是为了追风刀,可是你一路伪装成什么都不知晓的乡下野丫头,还说并不知道什么追风侠,至于手里的刀也是在山上的死人身边捡来的。江少云试了几回,你确实不会一丝一毫的内功,所以就把江少云这个老江湖给骗过去了。再说,江少云要真的拿到了追风刀谱,他还会跟着我们上昆仑顶峰吗?就算全江湖人知道他和我神教有来往,他也肯定不会跟上我们走啊,只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习练追风刀法便是了,有朝一日练会了追风刀法还惧怕那些狗屁豪杰英雄吗?嗨嗨嗨,小丫头,想跟我玩心眼,没门儿!”说着,抬起刀来举到羽衣头顶,“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用你爹的刀劈开你的脑袋瓜子,哈哈哈,妄称英豪的梅长河啊,你想得到有一天你心爱的宝刀会落在你女儿头上么?哈哈哈……”
羽衣一看利用江少云做挡箭牌的意图行不通,便慌了,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难道真要将刀法告诉她?不,那就太对不住爹爹了!那就让她劈开脑袋算了,可是,可是,被刀锋切开头皮肯定很疼的,依月狐这毒婆娘的性子,一定不会给自己来个痛快,肯定是慢慢地往下切,一点一点往死疼……
绝望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她干脆闭上眼,任由月狐处置。
忽听得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娘娘何苦和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较真,等明天交给教主,娘娘便立了大功一桩,如果她到时候还这么不懂事,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声音从洞口传来,羽衣忙睁眼看,一个胖大的身影横在门口,正是胖子张一年。dd》
第八章 昆仑之巅 2()
月狐抬头目光扫向洞口,张一年站着,并没有下属对她一贯具有的畏惧。再看蜷缩在洞口睡觉的一帮人,一个个蜷着身子,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但是月狐从他们的呼吸声中听出来他们并没有沉睡,早就醒来了,在她抓住羽衣的脖子逼问的时候他们就醒来了,但是他们都很油滑,知道这时候不能出声,不能打搅她。
只有这个张一年站起来提醒她。
月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干什么,如果没有张一年的及时阻拦,她将会怎么办,将追风刀劈下去,真的劈进这小丫头的脑袋里?不,这不是她的本意。那么她想干什么?仅仅是追索刀谱吗?好像并不完全是。她只是觉得心头空得难受,尤其这样的夜晚,在冰雪天地里,置身这样一个山洞,怀里抱着追风刀,身边陪伴着一个据说是追风侠亲生骨肉的孩子,叫她想起许多的旧事来……
梅长河啊梅长河,二十六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山洞,你和我也生起了这样的一堆野火,我们围着火堆说笑,你也曾将你的宝刀交给我让我掂起来试试,你抓了雪鸡我们烤来吃,你知道我最爱吃鸡翅,就把翅膀都留给我,那种美味啊,我终身都忘不了,可是,可是你最终还是辜负了我……梅长河啊,你真是狠得下心啊……
月狐的身子慢慢地颤抖起来,怕冷似的,“当啷”她丢了大刀,蹲下身子,抱住膝盖,蹲在火堆旁边了。
当年也是这样的情形,后半夜的时候她觉得冷,梅长河脱下自己的衫子给她披上,又趴在灰烬上吹火,吹啊吹啊,直到火苗重新燃烧起来,把山洞映得亮堂堂的。
月狐忽然悄悄落下泪来。她猛然站起身,一把将羽衣揽进怀里抱住。羽衣吓坏了,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又要干什么。奇怪的是她没有进一步折磨羽衣,而是紧紧地抱着。羽衣能感到月狐身子的颤抖。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啦,一路上冷漠寡言也就罢了,现在又这样闹腾,一会儿想杀她一会儿又抱住不放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月狐嘴唇抖索着,喃喃道:“梅长河啊,我冷,冷啊,梅长河,你抱紧我,抱紧我……啊你为什么不抱紧我,你答应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怎么说过的话不算数呢,我难道生得不够美么?不够温柔么?武功不够高强么?本来我们好好地相守在一起,为什么一遇上唐袂你就不理我了,你的眼里只有唐袂,没有我,再也没有我了……
长河,长河,为什么这辈子要负我?你可知道我孤苦一人有多伤心么?我一个人躲在这昆仑山上的山洞里,我不想活了,我想在我们共同待过的山洞里静静地死去,可是为什么,上天既然绝了我的路,要我死,但是我想死的时候,又不叫我死,偏偏叫师父雪夜路过此地,将我重新救起……
长河你、你这烂了心肝坏了五脏的没良心的冤家呀,临死都不肯将刀谱留给我,你就真的忍心一世一生害我伤心?你真的忍心啊?”
月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浅浅的呓语。
羽衣在她怀里乖乖伏着,一动也不敢动。透过衫子,月狐的体温传过来了,羽衣觉得身上暖烘烘的。月狐的一番自言自语她听到了,听得她浑身冰凉,冷汗直冒,原来这个女人和爹爹梅长河认识,听她的口气,似乎早年间还有过恋情,两个人可能已经很好了,后来遇上了一个叫唐袂的女人,梅长河看上了唐袂,扔下月狐走了。
羽衣这么细细一想,心里惊叫道:“照这样说来,我爹爹的女人不止是我娘和唐袂,还有这个月狐。那么爹爹成什么人了?花心的纨绔子弟?风流浪子?这、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隐隐觉得这可能是真的,这个叫月狐的女人并没有说谎,她蓦然觉得自己过去可能想得简单了,不敢把爹爹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一个扔下老家的结发妻子不理,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男人,现在又冒出另一个和他有瓜葛的女人来,他是个好人吗?凭什么一开始就把他想得那么高大,那么光明磊落?可是,在望江楼里的所见所闻,无不证实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这究竟怎么回事呢?”
羽衣心头一片迷茫,“要是那个叫汤无用的结义哥哥在就好了,凭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帮她解开这许多疑问的,可是汤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啊?”
月狐的身子越来越软,慢慢地溜倒在兽皮上,蜷缩着入睡了。羽衣轻轻搬开她的手,脱身而出。然后紧挨着月狐也睡了。外面张一年听到洞内没了动静,这才摇晃着胖大的身躯慢慢坐倒闭眼歇息了。
第二天竟是一个晴天,太阳光照耀进山洞来,灰褐色的洞壁上闪耀着亮亮的光芒,月狐爬起来看看羽衣,羽衣默默地起身来,也不理踩她,坐在那里看几个侍从进来生火烤雪鸡。
等大家吃完,月狐站起身,冷冷地挥一挥手,一干人随即踩灭余火,迅速准备结束重新上路。
这时月狐忽然伸出右手,向着羽衣腰间一点,竟是点中了羽衣的昏睡穴,但见羽衣顿时喝醉酒般不能支撑身子慢慢倒向地面。张一年及时冲上前伸臂抱住了她。月狐不看张一年,快速交待:“把她背上,我们上光明顶总坛去!”
张一年顺从地背起羽衣,跟随在众人身后踏上了路途。
这昆仑山真是大得没有边际,月狐一行人攀援在茫茫白雪覆盖的世界中,便恍如一个个微小的蚁虫,大家一路向西,攀上一座峰,复又攀上更高的一座峰,这样持续不断地走,看看傍晚时候才到达主峰。神教的总坛便设在这深山之巅的光明顶上。
早有人将月妃等人归来的消息飞报给了教主。
月妃一行人刚刚踏上山门,便有人迎接出来,都是魔教的教众,见了月妃恭恭敬敬地行教中之礼。月妃并不十分理睬,随意摆摆手,也不停留,一路直直奔往光明顶议事大厅。
来到厅前,跟随月妃的侍从们自动停下脚步,不敢继续前行,按照教中规矩,他们这样的下等侍从只能到达这里,没有特别传召,擅自闯进厅内,必定会受到严厉惩治。
张一年背负羽衣,抬头看一眼挂在高大门洞前的一个巨大牌匾,那上面书写着几个巨型大字:“议事大厅”,便踟蹰着不敢迈前一步。
月狐转身微微一颔首,示意他背着羽衣继续前行无妨,张一年这才敢紧紧跟上月狐,踏上了通往议事大厅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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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昆仑之巅 3()
光明顶神教总坛的议事大厅,是教内日常聚会商议各类事务的地方,也是教众经常见到教主的地方。但是像张一年这样的下等侍从,一生中都很少有机会踏上这大厅的台阶一步,更不要说迈进门去,面见教主。
当右脚迈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张一年右腿禁不住软了一下,左腿跟着发软。他咬紧牙,强自硬撑起腰杆,心里说:“张一年呀张一年,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吓趴下,想当年你也是华山派堂堂一剑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都得壮起胆子来,你怕什么呢?”
张一年背上的羽衣依旧昏睡着,月妃的点穴功夫有独到之处,况且这女子没一丝内功,自然无法自行解穴。
议事大厅的门槛是用雪山上的百年老松木做成,张一年抬足迈过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背上的这个女子。这一进去,她悲惨的命运便会注定,再也不会有转圜的可能了。可是就算他内心负疚,又有什么办法呢?从她落入神教五明子之一的月妃手中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其他侍从一样,一心一意为月妃办事,在半途上当她身体虚弱难以骑马的时候,他背负她也仅仅是月妃的吩咐,他没法推辞。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他竟然有点喜欢背着她了,这个软乎乎热烘烘的身子其实一点也不重,和他胖大的身子比较起来,她实在是很娇小。一路翻山涉水,两个身躯紧紧贴着,走过了多少路程呀,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不背着她,背上便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就在上山的路上,他曾萌生过一个念头:帮她逃走!
但是那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地掐灭了,他十分清醒地明白,这想法不切合实际。
早在踏上昆仑山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其实已经进入了神教的控制范围,沿途不知有多少眼线在盯着呢,羽衣一个大活人,又没有高强的武功,一个人绝难逃出去,要是逃跑再次被抓住,后果将更可怕。
再说他是神教的人,对本教怀有二心的话,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惩治。
所以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尽心尽力地背好她,叫她少受些颠簸。
张一年不敢抬头看前方,埋下头盯着月妃的脚后跟,月妃走,他跟着走,月妃一脚迈上一个台阶,他也一脚一个台阶。他就像月妃的一个影子,紧紧贴在身后,无声,快速。
张一年觉得走了很久,也不知迈上了多少台阶,月妃的脚停下来了,双脚并拢,一个清亮的声音喊道:“神教五明子之一月妃见过区教主!教主一向安好?弟兄们安好!”
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但是张一年能感到有很多人,很多目光正看着大厅zhongyāng的他们,很多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在宽阔大厅的四下里交织。
“月妃,你终于回来了?听说追风刀和刀谱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