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把刀-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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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光着……”
“报告!”李全上了甲板。
遗憾的咂咂嘴,杨天又回到二郎神的状态,沉声问他:“什么事?”
“老爷,有一名重伤员……怕是不行了。”
“去看看。”杨天心头有些沉重,九名死去家丁的尸首已经装敛好,待在旅顺口多日,一是看看后金会不会疯狂反扑,毕竟是他去杀的,张盘他们没必要背这个锅,二就是先让这八名重伤的家丁养伤,这十几日伤势稳定,后金后撤,杨天这才放心带人回返,可没想到……
下了甲板,杨天弯腰快步走到那名重伤员跟前,他身边几名班排的战友眼圈已经红了。
大腿内侧大动脉被割断,当时好险奇迹般的救过来,养了十几日,看似稳定了才上的船,没想到只过了大半日,这人眼看就不行了,面色苍白如纸,几无呼吸声了。
“赵田,你要挺住,”杨天握着他的手,冰凉,使劲搓,嘴上沉声道:“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一定要挺住!”
看见杨天来了,赵田苍白的脸上蓦地有了几丝红润,杨天心中一沉,回光返照。
他吃力的开口:“老,老爷,我不行了,我……俺来了杨家军两年多,老爷对俺好,战……友们就像,就像俺的亲兄弟一样,”
喘了口气,他续道:“俺真的……很快活,老爷,俺有一个愿望。”
“你说。”杨天有些忍不住了,眼眶泛起泪光。
“俺……老家就是金州卫的,俺爹娘,妹子都死那了,就剩俺了,老爷,俺的骨灰,将来能不能葬在金州卫……城南八里那边那颗歪脖子树下,那,那是俺的家……”
愿望讲出,赵田再没力气说话,双眼开始涣散,旁边战友们再忍不住,低声在那啜泣着。
抹了把泪光,杨天握紧他的手,沉声道:“赵田你放心,你的骨灰先安放在我杨家军灵堂,将来,我一定带你的这些兄弟们打回辽东!那颗歪脖子树,我记住了,我会在那给你立座坟,石碑上会写着先父赵田的生辰年月。”
“…………”赵田涣散的眼神倏得有了几分光彩,定定看着杨天。
杨天一字一顿的说给他听:“你没听错,是先父,我会找个孩子过继给你赵家,让他继承你的香火,你的月钱会发满三十年,我会把孩子替你养大。”
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被杨天握住的双手颤了一丝,他,安详的闭上眼睛。
杨天替他捋捋衣服上的褶皱,双手放在两侧,擦拭下他的脸面。
“敬礼!”
杨天啪!
周边的战友啪!热泪滚滚。
船舱狭小,敬礼的姿势弯着,可却莫名的庄严,肃穆。
“兄弟,走好。”
。。。。。。。。。。
“敬礼!”
啪!
五日杨家军营操场上,送战友仪式走完,最后,十个名字刻在军营大门口后,正中的纪念碑上,几千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它,看着他,看着,他们。
注:沈有容天启三年是满六十六,抱歉,前面有一章多写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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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梆!我草()
“混账,朕是傻子么?朕是!傻!子!么!”
乾清宫暖阁内,天启皇帝朱由校脸色铁青,起身呼啦双手一推,书桌上的一大堆奏折,笔墨纸砚撒了一地,旁边跪着一众宫女宦官,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不敢做动作。
“咳,”跪在一旁的魏忠贤细声细气劝着:“万岁爷,切莫动了肝火,气大伤身啊。”
好一会,脸色转好,朱由校挥了挥手,魏忠贤给那些小喽啰使了个眼色,小喽啰们默默的收拾好这一地散乱,悄默声的退了下去,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的祖宗了。
“爱卿,起来吧。”
“谢陛下。”
朱由校坐到龙椅上,拿手揉着眉心,魏忠贤走到他身边,小心的看了眼脸色,想了想,默默不语,只垂手站在一旁。
暖阁异常安静,过了一会,朱由校嗓音有点沙哑着道:“爱卿,赵南星叶向高他们递上来的名单,竟,竟有三百多人,里面这些官员……他们难道以为朕是傻子不成……要照着这份名单批下去,这朝堂……这大明……怕不是朕的大明了。”
魏忠贤没接话,还是默默的站在那,朱由校拿手默默拍着桌面,今天是十二月十五日,将近一年的京察已经有了结果,四品以上官员,是由皇帝定夺,四品以下官员,由都察院连同吏部纠察完毕,上书名单请皇上过目,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朱由校看的这份名单,两京四品以下官员,竟有近四百人需要降职,夺职,查办,此种规模闻所未闻,他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人跟谁不对付,他知道,东林党。
“……需要管管了,……魏卿,朕授你提督东厂,给朕把荒废的东厂重新置办起来。”朱由校终于走出了他的第一步制裁东林党之路,排除异己,一心打击异己的东林党犯了大忌,朝廷,做决定的声音始终应该是皇帝。
“老臣,遵旨。”
东厂,监管锦衣卫,监管京师大小官员,又,到了他展露威风的时候了。
。。。。。。。。。。。。
“赵大人,那就,一切拜托了。”
“杨大人好说,好说,慢走。”
倏忽间,时间已是天启四年正月底,杨天的红花商会,正式进军东昌府,贿赂银子,干股分成,剿匪的交情,杨天背后的魏忠贤,使得东昌府知府赵器没怎么考虑,就初步跟杨天达成了利益关系。
从天启三年十月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杨家军共剿匪两万余人口,这还只是在四府与东昌济南两府,还有河南南直隶边界剿的,这两万多人口,朝鲜海州,仁川,济州岛分三地安置。
其中有两千名二十五岁以下的男丁被纳入杨家军的军营,这也算是安这些人口有些不安的心思,同时也是这些活不下去被逼做匪的人的一个念想,宣示着,在二郎神治下,可以吃饱,住好,只要好好干,他们,他们的孩子将来都会有出路。
同时,那些官兵落草,罪大恶极的那些响马,统统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一时间,东昌济南两府,河南与兖州府边界,南直隶徐州那边,这些地方的江湖道上,二郎神杨天的大名,如雷贯耳。
有个插曲,淮盐原先在兖州府南部府界,峄县(今属枣庄)郯城县(今属临沂)有些市场,闻香教被平叛完毕,红花商会扩张到此地,去年淮盐两百盐丁跟杨家军拼了一场,当场死伤近百,后来不知怎么,放弃了那两县的私盐市场。
正月二十八日,东昌府城东城区,槐花巷东口,红花商会开业,经营棉布,盐,羽绒服,这时代没有的各号成衣,噼里啪啦,一顿鞭炮,很是热闹,开业前,十户一家,操着辽地或者四府口音的姑娘们,进户推销,质地好,花样多,未见过却实用好看暖和的羽绒服,亲切的态度,周到的服务,开业仅仅三天,爆爆爆,而不远处松江棉布徐家店铺几无客流。
“哼,就让你们多得意几日,杨二郎……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徐家店里,传出一道有些怨毒的声音。
红花布店后院,马春娘正跟杨天闲谈。
“哥,为啥不上丝绸生意?”
“不急,丝绸咱们目前供应日笨李家那边都有些吃力,等养蚕规模扩展到四府再说,再说,棉布上就惹了个徐家出来,盐上面,去年跟那淮盐私盐贩子拼了一场,对方退了,不过,那些贩子的背后,扬州盐商能量可不小,还不知具体如何,咱要是再上了丝绸,苏州常州两府的豪门还不得跟咱们对上啊,且看吧。”
。。。。。。。。。。。
东昌府城红花商会开业的日子,三个行商打扮的汉子走在平度州城通往潍县的官道上。
来来往往,迎面而来的路人见了这三个走路的行商,脸上大多都有些轻视的神色,如今在登莱两府,只要有点身家的行商,谁还走路去做生意?有便宜实惠快捷的红花车行代步,多省事,这三人,要不是抠逼,要不就是挣不到什么钱。
“老贵,上面是要咱们查探那沈有容,你,你这带我跟小方去潍县看那什么二郎神做甚。”三人左边,右眼角有个大痦子的行商说的有些埋怨。
中间行商肤色有些黑,长相没什么出彩的,平平常常,右边行商脸皮白净,长的一团和气,三人看年纪都在三十许间。
中间老贵低声道:“在登州府城总兵府,咱们都看了一个多月了,看出什么来了?沈有容就一百精悍家丁,他那一千多家丁难道藏起来了?能藏哪去?”
“老容,”旁边白净小方接口道:“你没见乡间这些红花商会巡逻的护丁的穿着?统一青布棉衣,制式长矛,腰间挂刀,那领头的后背上背了个长布包袱,刀,矛都有了,你说他背上那个包袱包着什么?”
“你是说……”老容刚要说话。
老贵倏得低声道:“嘘,噤声。”
三人前方不远,迎面而来一排轮值的杨家军。
“二郎神的天,是明朗的天,预备唱。”
“二郎神的天,是明朗的天,家家户户百姓好喜欢,二郎神爱百姓呀……”
三人平常的擦肩而过,走了一段路,老容小声道:“你是说,刚才那领头的后背上,背着鸟铳?”
“你说呢?”老贵反问:“年关咱们经临清州(属东昌府)过济南府,经青州府到了登莱地界上,一开始咱们只是看个稀罕,这登莱两府历来比山咚西三府穷,可你看登莱两府的百姓,面色红润,身上大都穿着厚实棉衣,脸上那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在北直隶的百姓身上,在,在咱们大金那都没见过。”
说到后金,老贵下意识更加小声,顿了顿,接着道:“到了府城,观察了一个多月那沈有容,看出什么了?一切正常,倒是一路上偶尔听到的那红花二字,还有咱们逛府城看到的红花商会,引起了我的注意,打听下才知道,这红花商会做的好大生意,竟遍布四府,起初咱们不信,可从府城到莱州府的这一路上,棉布,盐,粮食,车行,还有那乡间的棉纺厂,养殖场,农庄,碰到的几拨跟资料大体吻合的红花商会护丁,你说,这会是巧合?”
老容不说话了,一开始他实在没想到这商家上去,听两个同伴一说,这红花商会几乎垄断了四府的商业,这真是泼天一样的大利,而这东家二郎神,民间传说他是二郎真君下凡,三人一路打听,没听说他有官身,可他要没官身,能做出这么大的买卖来?
“这二郎神,确实有嫌疑。”
三天后,三人已在杨堡来来回回逛了两天,前天初到杨堡,很是吓了一大跳,周边这密密麻麻的人流,跟这时代很是不融合的一排排崭新的砖瓦房,热闹非凡的各式买卖,直看的三人那个新鲜。
三人没在杨堡里住下,到了杨堡五里外的吴家村,找了户对外租赁的旧房子,交了月租一两银子,跟房东说是要在杨堡做生意。
二月一日晚,三人在房里碰头。
老贵看看同伴,沉声道:“各自看了两天了,都说说吧。”
小方先开口道:“杨堡那上千亩禁地我没敢过去,怕引起他们注意,不过在饭堂,我去吃了几次饭,跟当地人打听到,这杨天好像有个锦衣卫千户的名头,不过只是传说,当地人也没把那当回事……”
小方说完了,老容干咳一声,沉声道:“昨天我在杨堡那段官道上闲逛,过去两个有上百辆四马大车的车队,一个拉的是煤,车上蒙布蒙的不紧,另一个,运到那禁地的时候,有两辆车颠了两下子,掉下些黑灰渣子,我趁人不注意,过去捡了一点,你们看。”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破旧方桌上,老容从怀里掏出块包着的手帕,打开,是一些泛着光泽的黑灰色渣子。
拿手拈了凑近拿眼细看,是铁矿渣。
“鸟铳的根本就是铁……”老贵语速缓慢的分析道:“这二郎神,吃,穿,住,行,全让他占了,要只是为了当官发财,几千家丁,起码千多杆鸟铳,四府的地盘,制式长矛,精刀,不,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升官发财,金州卫城那一千多颗人头的功劳足够他升官的了,他没要,去年那一百多颗人头也没记在他的身上,这人,怕是所图不小。”
“嘶……”
虽已经是后金的奴才,老容跟小方还是站在朝廷的角度考虑,“老贵,这杨天……要造反?”
“八成,不,十成,”老贵说的斩钉截铁:“这二郎神,将来必定造反。”
“…………”两人虽已预想到,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