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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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金玉满堂十三席
整栋楼给人一种浑厚的气势，但是“泰和楼”三个灿金大字却显得极其瘦弱，娟细的笔触虽然看着让人心里舒坦，可与泰和楼的气势实在是不相衬。小四仰着头一阵发愣，“刘兄，这酒楼是谁家的，怎么会找个女人题字？这字看着虽然舒心，可与泰和楼雄伟浑厚的气质着实差的远了一些。”
刘希夷神秘地一笑，道：“顾兄当真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这是出自女人的手笔。先不论气质是否相衬，你便说这字本身，怎么样？”
要单说这字么？还真是无可挑剔。小四道：“这三个小篆，笔到意随，润峭相同，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虽然错综复杂，但是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虽出自女子手笔，可是却也能看出其在书法上的造诣，没有十年八年是下不来的。好字！”
刘希夷哈哈一笑，道：“能得到顾兄如此之高的评价，我想题字的这个佳人若是知道了，定会喜心悦目的”
这厮笑的有够神秘，小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问道：“刘兄，还没说此间主人是谁呢？”
刘希夷道：“这间酒楼的主人便是题字的这位佳人。”
“女人开的？”小四骤然惊到，来的路上小四已经从刘希夷知道了泰和楼在夔州城的影响力，此时虽然只是见了冰山一角，但是其规模和繁华程度已经尽在眼底，只是没有想到，它的经营者居然是女人。从刘希夷的反应来看，这个女子似乎还是一个才貌双佳的才女。有才有钱，古时候这样的女子可还真不多见。
被刘希夷这么一说，小四心里的好奇心却是被激起来了，当即随着他快步迈进泰和楼。
这泰和楼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精致的梨木桌椅涂了粉色油彩，楼上楼下的布置相差无几，几乎是一桌一帘，桌与桌之间是难以相见。楼梯间布满了精致地小盆栽，却是以兰花居多，所以整个楼里都充斥着淡淡地兰香，闻着让人心醉。
无数身着窄袖小夹袄和淡青荷叶裙的少女来回穿梭，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酒瓶菜肴。看得出来，此时的客人不少，可是整栋楼却安静的很。这便是一种氛围，一种吃的文化。此时，小四对于此间酒楼的东家更是添了一些好奇，当即脚步也急促了一些。
泰和楼一共三层，一楼二楼格局完全一样，三楼却是有了少许的变化。桌与桌之间的隔物由帘子换成了屏风，每一面屏风上都挂着细帛画，工笔画和水墨淡彩均有，当然，以工笔画居多。而工笔画却又以人物居多，每一幅画的用笔都很纤细，但又不失弹性，无论设色还是对质感的描绘都把握的贴切到位。小四前世里学习食雕，对于工笔画也算是有些造诣，可是见到屏风上的这些挂画却还是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从每一幅画上的题字落章来看，这些显然都不是名人所作，可即便如此，古时候造就出来的一个文化台阶依旧不是现代人能够逾越的。虽然现代人在古人的艺术基础上做了无数的创新，但是说到原汁原味的古代文化，后人即便是模仿，也做不到神似。
见到这些诗画，小四无比感慨，果真是一个朝代有一个朝代的骄傲，无论如何也是取代不了的。
刘希夷带着小四径直走到最后的一个屏风处，还没有转入屏风，里面击节高歌的唱和声却已经传了出来。
这里面定然就是刘希夷口中所言的那些才子佳人了。相比之下，这些人却是张扬了很多，唱诗击节，胸中豪迈之意尽显。
刘希夷转入屏风，高声道：“各位同窗，请安静，我已经将顾兄请来了。”
也不知道真是心仪还是就为了见个稀奇，这些人果然便静了下来。说实话，小四还真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屏风后面有太多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的脸竟然有些微微地发烫。
屏风后一张巨大地梨木圆桌，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或立或坐，皆打量着进来的这个身形硕长的男子。
刘希夷将小四往前一牵，道：“这便是今日在战惊楼挫败宋兄的斗诗会头甲顾兄。顾兄，这些都是我的同窗以及一些好友。”
古时男女很少同窗攻读诗书，女子基本上都是在闺房中翻阅诗书。很显然，那数十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便是刘希夷的同窗，剩下的七八个女子便是所谓的佳人了，也便是刘希夷所说的好友。
“见过顾兄，在下xxx。”
“顾兄有理了，在下是xxx”
“顾兄一举赢得斗诗会头甲，可喜可贺呀！”
“顾公子果然英俊非凡，一表人才”
“就是”
“”
一干人等纷纷拱手朝小四问好，说小四英俊的当然是一干女子。弱弱地说一下，无论是前世今生，小四对于他的皮囊到一直都蛮自信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杀伤力。
面对众人问好，小四嘿嘿一笑，道：“各位言重了，不才侥幸赢得斗诗会头甲，说起来却也侥幸的很。今日能与夔州众位才子佳人共聚一堂饮酒作乐，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各位抬爱了！”
最靠里一个面色白净、身形均称的男子站起来一拱手道：“顾兄这话太过于自谦了。我夔州读书人在自己的地方失了头甲之名说起来却是惭愧的很。不过我辈读书人于名利一干俗事视若粪土，只要能闻得好的诗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幸事了。”
“哈哈哈，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一干人等尽皆出言附和，唐朝读书人不为名利所趋的大有人在，而这利聚集的诸多读书人却多少也具备了一些李白才有洒脱气质。
前世今生小四都不算是一个地道的读书人，夹在这一干人等之中，却总是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他的舌头似乎都有了一些打结的痕迹。
关键时候刘希夷却是解了这个围，将小四引至主客位上，对众人道：“客气话稍后再说便是，难得顾兄来泰和楼做客，我们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求得一席‘金玉满堂十三席’，顾兄在食味上造诣也是非凡，定要尝尝才是。”
几个女子似乎对于这“金玉满堂十三席”甚为推崇，目露痴状，连道：“正是如此，这‘金玉满堂十三席’定下来的时候，此间主人便有帖在前，若是有人能够挑得出这十三道菜的毛病，将有重彩相送。然而这道宴席摆下两年来却是从来没有一人赢得这重彩，今日顾公子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了才好。”
这话说的好听，可是看看她们眼里的神色，却是巴不得小四让他们失望才好。小四摇摇头，心道：女人啊，她们嘴里便是从来没有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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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小四唬人】（）
第088章小四唬人
等待上菜的间隙里，好几个才子起身击节即兴赋诗，一一让小四点评。这让小四的头都大了，前世里他学白话文，为了寻找祖先查阅典籍的时候也俱是看翻译过来的资料，何时真正地学过诗词？让他评诗，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倒是刘希夷兴致大发，一一将诸位才子的诗点评过后，道：“诸位同窗，你们也别为难顾兄了，以他的诗才来说，你们的诗着实引不起他的兴致。这并不是我夸奖顾兄，他的诗那才叫惊艳。想来上午斗诗会上的情形你们也听说过了吧。手种桃李非无主，野老墙低还是家。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单是这份洒脱的意境也足以让我们这些对当今朝廷失望透顶的读书人汗颜了，我们总是说不与世俗，你们读读顾兄诗中的意境？无主桃李、风折花枝，这才是真正的惋惜，真正地感叹，这才叫真正地洒脱啊！”
那几位起身吟诗的才子听完刘希夷的话，纷纷叹息一声，摇摇头坐了下来，“顾兄，班门面前弄大斧，我们这是自取其辱啊！”
小四心里却是笑喷了，杜老头的这首诗他压根儿不懂说的是啥，只因为诗圣的名头所以才搬了出来，不想刘希夷洋洋洒洒一大篇说下来愣是让几个胸中诗才横溢地才子们低下了高贵的头。
要不怎么说圣人都有杀伤力呢？小四心里谑笑不止，道：“诸位言重了，我这诗也是一时兴起，上不得大台面的。”
刘希夷却道：“非也非也，读书人作诗讲的便是神来之笔、一蹴而就，要的便是这一瞬而发的灵感，也恰恰便是这一瞬而发，抒写的却就是心中流淌的热血和久积心中的情愫。若是一首诗要十年八年才做得，那却是少了韵味。”
满屋子的才子佳人纷纷点头称是。而对于刘希夷讲的这一点小四却也是认同的，作诗也算是艺术的一种，小四前世里主攻食雕，也算是与艺术搭上了边，往往一副好的作品若是没有灵感的促就，那也便成了庸品。
见小四也赞同自己的说法，刘希夷心中大悦，兴头一来，他举杯朝小四一点，道：“顾兄，读书人以诗会友、以酒待客，我便以这杯清酒略表对顾兄的仰慕之情。”说罢他饮尽杯中酒，再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顾兄即兴赋诗一首，也算是让我们开眼，如何？”
“好！”此话一出，满堂才子佳人却是兴致大劲，纷纷出言叫好。不过这却是为难了小四，古时候文人相聚吟诗作对俱都讲求一个对景，小四心中装着的诗词不少，可是翻遍了也找不出对这个景儿的诗句来。
这群疯子！小四在心里骂道，让我拿着刻刀将一根大萝卜雕成一个美女还行，让我吟诗，见鬼去吧！
即兴吟诗这万万是做不到的，不过也别以为这便能为难到小四。
只见他“无比苦闷”地摇摇头，然后缓缓地起身，再重重地叹息一声，这才弱弱地道：“诸位，我并不是想扫了大家的兴，也并不是看不起诸位。只是我们捧着四书五经在寒窗前苦读十载是为了什么，难道便为了这般三五成聚、饮酒作乐、吟诗作对么？不，我觉得不是”
说到这里，他面朝南面，将杯中的酒慢慢地洒在地上，再叹一声，“举头三尺有神明，那里，无数双眼睛正看着我们、看着这芸芸众生呐！如今国之不国、家将不家，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而我们，作为熟读诗书的年轻人，我们便就这么坐待胸中的血液慢慢地冷却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我们上不得庙堂纳不得谏，难道我们还不能为黎民苍生做点什么吗？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们自身修养足够了，那为什么不能为天下人想想呢？”
“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端着这琼浆玉露，我们如何才能下咽啊？仅以这一杯清酒祭奠那数以千万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吧！”
将杯中酒一滴一滴地洒在地上，小四这才“十分悲恸”地转身，“对不起诸位，我太过激了！”
座中那几位女子却是正用手绢拭着眼角清泪，一个女子起身，颤声道：“谁说顾公子百般洒脱，他这是无比苦闷在心中。虽无功名，可他一腔的热血却是为天下苍生而流的”
说到这里，她却是已经泣不成声，下面的话句不成句，只听见一声盖过一声的啼哭。
她这一开头，其他几名女子却也相继哭出声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悲恸的气息，便连那数十位七尺男儿的眼睛也都泛起了红丝。
刘希夷却是使劲地忍着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使劲地点头，嘴里不断地呢喃，“惭愧呀！惭愧呀！”
小四环视一周，却是心中大乐，我真是太他－妈的有才了，这样也能过关！
“说得好！”
小四正在兀自高兴，一个健硕的身影却是拍着手掌踱步进了屋子，“顾兄弟，想不到你胸中竟然藏着如此宏大志愿，佩服佩服！”
小四看到来人，猛烈地咳嗽几声掩过心中的笑意，拱手道：“李大哥，你怎地来了？”
来人正是李挽弓，他道：“我与人在此饮酒，听到顾兄弟的声音，这便过来瞧瞧，顺便也有点事情与你商量一下。”说罢他转身朝座中诸位才子拱手道：“不知在下不请自来是否叨扰了诸位的雅兴？”
这些才子佳人被小四勾起了眼泪，这当儿悲恸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再瞧李挽弓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质，便知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谁会说些叨扰的话？
小四朝李挽弓一展手，道：“既然李大哥有事要与我商量，那我们便出去说吧。刘兄，你们且稍待我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