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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部分

同行-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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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矩大不大师娘不知道,不过师娘小时候从没跟你姥爷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

    “啧啧!”小真啧了啧舌,听到这忍不住看了一眼开车中的男人小声嘀咕说:“我一直觉得师父就够古董的了,没想到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是长见识了。”

    这兔崽子没事干在后面消遣了自己一句,苏萧焕隔着倒车镜狠狠瞪了游小真一眼,继而不冷不淡的说:

    “你那小玩具的账为师还没跟你算呢,你紧着皮,别让为师大过年的就收拾你。”

    小真被说得吐了吐舌头,脸上表情虽有些不屑,却到底还是乖乖环抱着两只小胳膊老老实实坐回了椅子上。不过俗话说安静不过三秒就是指他这种人了,屁股都还没坐热座椅,小真又想起什么来再一次扒拉到副驾驶的椅背上叫紫眮:

    “师娘师娘,一般像你们这种好多代的大家族,不都是会有一个信物的吗?就像游家就有啊,游家有一只龙头权杖,只有游家代代的家主才可以拿呢!”

    紫眮沉默了一下,她的眼神中划过一道异色光芒,片刻她才说:

    “是有,紫家有块玉,是紫家代代家主以当世名贵中草药温养而出的宝玉。据说佩戴这块玉能驱邪避毒,更有甚者,还传说倘若食之玉粉一连七七四十九日,便能白骨生肌,压制世间一切剧毒,从而从阎王爷的手中抢命。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哪个百年大家族又没一两个传说呢。”

    苏萧焕听到这,突然忍不住的转过头来向妻看了一眼,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小真兴致勃勃的又追问:

    “那不管真假总该是有这个东西的吧,这块宝玉后来现在在哪里啊?”

    “谁知道呢。”

    紫眮笑了笑,她转过头来拍拍小真因为好奇而凑过来的小脑袋说:

    “传说中的东西怎么能当的了真,再说即便是有,想必也早已消失在紫家早年那场天灾之中了吧。”

    游小真撇了撇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好奇的模样继续追问着紫眮其它问题。

    开车中的苏萧焕接下来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神游,他没有太听清小真和妻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了下自己那曾有一块飞鹰胎记的伤疤处。

    他念起妻曾说,“绝杀的副作用现在已经被压制在了你的体内,因为生肌的效果,所以这块胎记也一并也不见了。可你切记,倘若哪天胎记开始浮现,你一定要告诉我。”

    白骨生肌,压制世间一切剧毒吗?

    ……

(新年番外)【十九、得到,与给予】() 
紫眮又做了那个梦,那个萦绕在她脑海中足有数年之久,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深宅,大院,母亲呜声的低泣,父亲垂落的眼眸,堂叔推推搡搡的举动……以及年幼的她蓦然回眸间,看到父亲的身边,此刻正有那并肩而立的女人,环抱着双臂,冷漠向她母女二人看来。

    年幼的她伸出手去想抓抓那垂着眼眸的父亲,伸手间小小的手掌碰到的却是堂叔油腻的大手,堂叔那双仿佛耗子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年幼的她看不懂的光芒,她只见堂叔冲着母亲微笑了一下,继而堂叔凑近母亲耳边,以一种几乎快要贴上去的距离对着哭泣中的母亲笑说:

    “嫂子,我送你们二人出去,别怕,以后啊,你们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紫眮蓦然惊醒,她缓缓,缓缓睁开了眼来。

    车窗外,一边是陡峭而蜿蜒的山岭,一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沟壑,汽车正稳稳行驶在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间。

    许是感觉到妻打了个冷颤,正在聚精会神开车中的男人转过头来轻轻向妻瞥了一眼,旋即便再一次将目光收回到曲折的山路间去了。

    苏萧焕问道:“怎么?”

    轻轻捋过耳际的碎发,紫眮似乎感觉有些冷,扯了扯衣裳的同时摇了摇头淡淡说:“没事。”

    苏萧焕听妻这么一说,忍不住拧起眉的同时又一次转过头来向妻看了一眼,汽车以均匀的速度在山路间又行驶了一会儿,男人突然道:

    “你还没和我讲过,那些年你和……你和妈离开紫家还没回到娘家的那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紫眮仿佛没有听到丈夫的问话,她扯着衣裳沉默着在座椅中坐了一会,许久,当行驶中的汽车又绕过一个巨大的弯道时,她才微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

    “那时候被休是一件挺丢人的事,妈妈……妈妈那时候没脸回娘家,我们便在外面叫亲戚们接济了半年。”

    苏萧焕在妻子这样平静的对答后陷入了简短的沉默,他似发问,又似肯定一般淡淡说:

    “既然告诉娘家丢人,那接济你们的,肯定是爸那边的亲戚了。可为什么只接济了半年呢?是经济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紫眮好久没有说话,直到苏萧焕忍不住扭过头来看她,她才轻轻叹了口气示意了下路面说:

    “这边路况咱们不熟,山路又危险,你好好开车。”

    这显然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了。

    苏萧焕一时无言,转过头去聚精会神开车的同时突地想起什么道:

    “老宅那边路通了吗?车开的进去吗?”

    “怕是不行。”

    紫眮合衣静静靠在座椅上轻声说:

    “那年遭遇了一场天灾后,老宅家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就这么荒了好几年,直到小叔叔的病情基本稳定,才由他带着外边的几支旁系一起回去。这几年外边虽修了大路,可老宅附近有好些名贵的药田,小叔叔便让封了山,所以若想回本家,车怕是还得停在山口处,我们得步行进去才行。”

    苏萧焕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紫眮见丈夫突如其来的不说话,忍不住的转过头去向他看了一眼,须臾她笑道:

    “怎么?苏大爷开车开惯了,不想走路?”

    “倒也不是这事。”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说话间叩了叩方向盘淡淡道: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咱这一路走来,越往山里走就越没什么人烟。你有十多年都没回到这地方来了,再加上你幼时离家又早,自是跟你口中提到的那小叔叔没什么感情的。虽说老爷子当年白纸黑字的立了遗嘱,确实予你这紫家的大半财产,可你这次千里迢迢的认祖归宗,却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

    紫眮怎能不懂丈夫话音里的意思——她转眼十数年未归紫家,而今无论紫家是穷是富,无论昔年老爷子白纸黑字是否立了遗嘱,更无论那些东西是不是写着她的名字。她这次的千里迢迢认祖归宗之行,想必是会引得许多人不高兴的。

    想到这,紫眮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突然轻声唤道:

    “萧焕。”

    “恩。”

    男人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紫眮沉默了一下,转过头来静静看向丈夫仿佛询问一般轻声:

    “老宅的那些东西咱们一个都不要,好吗?”

    她似乎有些怕丈夫不高兴,敛了敛眼睑补充:

    “父亲当年在城里还有些财产,那些东西早年就已经转在我的名下了。我琢磨着等欢欢那事了结后分给舅舅他们点,剩下的,就都给真儿吧。”

    苏萧焕听得大皱眉头,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后座中陷入沉睡中的小脸瞧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

    “那都是你的东西,自该由你做主。不过有个话要说在前头,老四如今还小,这些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数目可不算少。你怕不能一股脑全给了这小子,总该是得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得来不易的。”

    紫眮闻言微笑了一下,她同样透过倒车镜向后座中沉睡中的小脸看了一眼,许久,她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

    “萧焕,我小时候的家庭一点都不幸福,你也打小就没了父母。那年我刚刚见到真儿的时候,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和……和曾经的那个我很像的东西。”

    苏萧焕没有说话,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下意识的攥紧了些,便听妻轻轻又说着:

    “那种冷漠,那种毫不在乎,那种仿佛做好了每分每秒都可以撒手而去的决然,与那种……对整个世界丧失了希望的不信任……”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在做一个静静的聆听者:

    “萧焕,我一直都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曾无数次的想为什么偏偏在经历这些的人一定是我,即便是现在,我也依然没有找到答案,可……”

    紫眮的眼眸中,不知何时已有了莹莹泪色,她微笑着,透过倒车镜看着后座上的两个小脸继续说道:

    “可当你来到了我身边,当我看到他们。我就突然又觉得,答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们虽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啊。”

    因为在山路行驶的缘故,苏萧焕不能停下车,但他知道,他的手已经攥的生疼生疼,他的眼中,不知何时似乎也同样有了泪色,他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只是在片刻的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他说:

    “好。”

    ……

(新年番外)【二十、阎王渡】() 
山路九曲十八弯,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疾驰的车窗之外。紫眮的心绪,一如此刻这拍打着车窗的寒风般,是杂乱而无法言喻的。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历经数十年无人得知,即便后来她遇到了丈夫,即便后来她与丈夫走过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风风雨雨,又即便……

    紫眮轻轻抬起了下巴,她透过车内的后视倒车镜静静向后座中熟睡中的孩子看了一眼——天儿睡得很沉,他此刻脖颈之上的小脑袋仿佛小鸡啄米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掉落着。直到再又一次毫无节奏的掉落后,同样泛起困意的小真坐在天儿的身旁,打了个哈欠的他像个大哥哥般把天儿的小脑袋搂过来放在自己的肩头上。待做完这一切后,小真满足的拍了拍天儿的小脑袋,同样不忘勾勾弟弟的鼻头惹得后者小小打了个喷嚏。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紫眮忍不住的微笑了起来,她在沉默中收回了目光。

    回祖宅的这条路显得那么的漫长,漫长到紫眮觉着每当丈夫驱车绕过一道小弯时,他们的车仿佛穿越了时光,正甩开那喧嚣中的城市十万八千里;而每当这疾驰中的车驶离一道大弯时,紫眮又觉得前方这人烟稀少的景象此刻竟好似一只洪荒猛兽——它正张开着那血淋淋的血盆大口静静等待着自己一行人的到来。

    紫眮不愿也不敢诉说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常人只道她一十六岁孑然一身离开这故土,因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壮志,或因那才华横溢,一鸣朝凤的宛若天人……可唯有紫眮自己深知着,她只不过是在逃避,因为她是那么的畏惧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苏萧焕的车开得很稳,蜿蜒曲折的山路丝毫未曾影响到这个曾经鼎鼎大名的三栖特战兵,黑色的家用跑轿此刻像一只射离了长弓的箭,它穿梭在或急或缓的山路弯道间。男人直视车窗外的目光,沉稳而平静。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是可以诉说的,有些秘密却往往会藏在人心深处一辈子,藏在那心墙的层层高叠之后,直至死亡,将其带向烟消云散。

    约莫十多年前,当苏萧焕第一眼见到妻时,他就知道这嘴角无论何时都微微噙着一丝柔和笑意的女人远要比外表显现出的清冷孤寂,年轻时候紫眮的笑意一如今日般柔和,可那柔和中却揉着许多拒人于千里之外和……说不出的疲倦。

    到底要经过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变得这么疲惫不堪呢?

    苏萧焕就这样凌乱无章的瞎想了好一会儿,当汽车再次转过一个硕大的弯道时,眼前的景色,却惹的他忍不住的拧起了眉毛。

    “哇!”

    小真本睡得不熟,大约是察觉到行驶中的汽车有些异常,此刻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双手分别扶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靠背上,他惊奇的扬起脖颈瞧着车窗外的一切叫道:

    “师父师父,咱们原来是一路向下跑来这山崖下面啦!”

    虽然知道这一路行来的道路引着地势隐隐向下,但苏萧焕也没忍住降低了车速更抬起头来向眼前的怪石嶙峋看了一眼,众人此刻正是行走在这些怪石嶙峋之底,荒无人烟勉强允许一车通过的小路几乎要被野草覆盖。这惹的苏萧焕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他对着像猴子般此刻在车内乱窜到处瞧的小真道:

    “坐好了。”

    正在拼命仰起脖子看头顶上那一块块奇异造型石头的小真突然伸出手指一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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