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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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是一路大风大浪里淌出来的人,紫眮情绪失控的时间并不太久,在又一次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泪痕后,紫眮先是扭过头去看了眼车窗外,她就这样沉默了片刻这才说:
“换我开。”
这并非一个问句,苏萧焕长长叹了口气,解开了安全带的同时伸手去拉开车门说:
“好。”
没有问为什么,也不必去问为什么,苏萧焕知道妻是想通过开车这件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他不会拒绝妻,起码在此时此刻的这种状态下,他知道,妻需要的并非只是安慰。
人世间的一些言语安慰有时苍白无力到近乎令人发指。苏萧焕不会去安慰妻,因为不曾亲身经历,所以永远无法切身到刻骨铭心,苏萧焕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独独只说了一个“好”字,但这便已是够了——因为他总归是会陪在她身边的。
汽车又一次飞驰在了深夜中的高速公路间,这条回老家的路近一千公里,从沉沉黑夜到破晓时分,一路上除了拐去加油站加油外,紫眮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她不说,苏萧焕也便只是沉默陪着。即便知道妻的车技不俗,但他也没有什么睡意,就此直到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后座上的两个孩子相继醒来时声称要去休息区解手。
因为已经即将进城并离目的地似乎不太远了,男人也刚好需要停下来确定一下路,毕竟开了一夜的车,紫眮的神情间自是见了倦意,副驾驶上的男人便在两个孩子上卫生间的时候转过头说:
“七点多了,下去吃早餐。”
紫眮沉默了下,愣了愣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道:
“咱不是原本计划着早上赶到城里带着两孩子去吃当地特色吗?”
“计划归计划,总不能饿着肚子上路,大不了等进了城再吃一顿……”
说话间,副驾驶上的男人伸出手去一把拔掉了车钥匙淡淡道:
“下车。”
紫眮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分明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粗鲁,但男人已经扭过头去从车后抓起妻的大风衣塞入后者怀中说:
“天冷,我们去找点热乎的吃。”
男人拍上车门下车了。
……
帝国的西北地段稍显贫瘠,像休息区这种便民基础建设自然不能和帝都附近相媲美,&他们临时停靠的这处休息区尤甚,似乎因为正在大动土木,下了车后整个休息区一片凌乱。
紫妈妈乃关中大家族出身,虽少时也吃过些苦,但优雅和讲究却是融入了骨子里的。
所以小真和天儿还真少有机会坐在路边摊上吃饭,就莫说眼下还得就着许多来来往往大型车辆卷起的风尘土屑。
即便妻的眉头拧的仿佛像是麻花般,苏萧焕照旧还是迈开腿淡淡定定坐在了一只木头小板凳中,筷子伸出手从桌上的筷笼里自取,男人眼都不抬的说:
“老板,三笼肉包,三碗馄饨,再随便来几碟小菜……”
话说到这,刚刚去解手而归的兄弟俩见男人此刻坐在了不远外的路边摊上几乎是眼睛发亮了一般,小真当先飞一般的冲了过来揪过一只小木凳直接坐在了男人旁边笑说:
“师父,咱早餐在这吃啊?”
男人淡淡点头,给小真取了双筷子的同时问他:
“馄饨要大碗小碗?”
“我想吃那个裹做月芽状黄黄的东西唉!”
因为身份的原因,小真从小到大还真没出过帝都,此刻他双眼直勾勾盯在一锅刚刚炸出来,泛着金黄金黄的油饼间仿佛下半刻就要留下哈喇子了般。
苏萧焕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唇角勾笑的同时摇了摇头说:
“那叫油果子,外面那层酥皮是炸出来的,里面还得裹上些像八宝饭类的东西……”
说话间,他又一次冲着老板招了招手说:
“老板,把那油果子给这两孩子各来一份,馄饨两小一大。”
街边摊老板很爽快的应了一声。
站在一旁拧着眉头的紫眮看到这儿知道这顿不干不净的饭如何都拦不住了,摇了摇头的同时最终只得无奈的同样坐了下来说:
“给我只上一碗豆浆就好……”
话还没能说完,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已是一抬头看着老板那边说:
“我夫人不吃肉包,把刚刚那三笼肉包换一笼素的来。”
紫眮还没来得及拒绝,苏萧焕已经倒了一碟醋汁摆在她眼前问:
“来点辣椒?”
紫眮:
“……”
在认清了自家除了自己外都是雄性动物的同时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你又能指望哪个雄性动物在吃上讲究呢?
一念至此,紫眮扭过头去同老板说:
“老板,再拿四个鸡蛋来。”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过来狠狠瞪丈夫一眼念叨着:
“大早上起来怎么能吃的这么不营养,这早餐可是三餐中最重要的一餐,你……”
于是,在一个弥漫着灰尘和汽车声的异乡早晨,紫氏唠叨又一次开启了。
……
(新年番外)【四、叫出对方的名字】()
待一顿合着风尘土屑不干不净的早餐吃完,紫妈妈已经短暂的忘记了自己心情不好事实,她翻了苏萧焕好几个白眼,期间更不忘进行“思想教育工作”,她念叨着: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点都不讲究,怎么能带孩子来这种地方吃……”
苏萧焕任妻在一旁抱怨,站起身来去小摊前结了账的同时突是又想起了什么朝此时不远外跟着的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这是此行出门前,狱司乾天一百个不放心,派来保护一行的暗狱外勤人员。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年龄不太大,约莫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暗狱的大多数外勤人员是没有亲族的,暗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唯一心之所系的家,所以但凡逢年关上,若非迫不得已,苏萧焕是很忌讳让这些自家兄弟大过年的去出外勤的。
虽然原本不在计划范围内,但既然出都出来了,暗狱之主苏萧焕此刻压了压手示意二人不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跟自己行礼,继而他转过身去一指街边摊问:
“今天早上的饭寒碜了点,凑合着垫吧垫吧,晚点了我们进城吃好的;想吃什么点……”
男人说话间打开钱包掏出张面额最大的票子给老板递了过去,对于两个年轻的小外勤来说,除了年关上年聚的时候,暗狱之主苏萧焕极少会亲自出现在他们这群人面前,他就像一个脱离在这些一线战员生活外的高高神明,这上来第一句话竟是要给他俩买早餐,二人自然双双怔愕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递出去了钱,小摊上的老板便在等二人点完餐好给他找零,可等来等去见两个人傻傻的也不说话,一时只好有些无奈的又向男人看了过来。
苏萧焕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的同时干脆直接吩咐了:
“等会还要赶路,那就豆浆打包两份,肉包子和油饼类的多给他俩装点。”
小摊点老板应了一下去打包了,苏萧焕便在这期间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说:
“这几天吃饭时候你们跟我们一起,不用站在那么远外警戒,大过年的还把你们俩人支出来是乾天考虑的不周到,回去我自会说他。但如今既然出都出来了,这出门在外的也不必那么拘谨,你二人称我苏大哥就好。”
两个外勤闻言吓了一跳,这暗狱之主的尊称以他俩的身份岂是能乱改的,就在二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萧焕已是一摆手间又说:
“我便也就称你二人小陈小影了,等会记得把找零的钱收了。”
说完话,男人已是一转身大步向停车场那头去了,留得身后两个小年轻面面相觑,也正在此时,小摊店老板拿着刚刚打包好的一大包早餐递给二人间笑眯眯的说:
“这是找零,您二位收好了。”
……
苏萧焕拿着车钥匙大步而来的时候,小真正双手搂在头后站在弟弟身旁若有所思的瞧他,苏萧焕看出他有话想说,拉开车门的同时踏进去问:
“怎么?”
两个孩子从后一左一右拉开车门分别上了车,期间小真一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一边说着:
“师父,随行的两个下人而已,要不要您这堂堂的暗狱之主屈尊去给他们买早餐啊……”
苏萧焕在游小真说话间透过倒车镜向孩子看了一眼,他知道老四出身不凡,打小身边会围着许许多多他所不认识的“影子们”伺候,所以如今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见怪。苏萧焕一时沉默,直到见众人安全带都已系好,这才发着了车打亮了转向灯淡淡道:
“你口中的这些下人们,哪个又不是娘生爹养的?”
游小真愣了下,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
“暗狱的大多数外勤们不都是暗狱养大的吗?就像游家也是啊,游家那老管家世世代代都在侍奉游氏之人,游不凡总说,人生来就有贵贱之分,很多东西不能僭越的。”
苏萧焕在游小真这句话后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车正在拐上大道,他先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路况,直到确实安全的又一次行驶上高速路时他才说:
“人的确是有贵贱之分,在为师看来,仅凭你刚刚的这番言论,就已是高下立判了。”
游小真没想到师父会回自己这样一句严厉之言,愣住的同时坐在副驾驶上的紫眮已是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等一眼瞪罢,她同样有些无奈的透过倒车镜向后方座椅上愣住的孩子看了一眼,她放缓语气,透过倒车镜柔柔看着后座上愣住的孩子说:
“真儿,你师父这话糟理不糟。你们这些孩子出身好,打小不用去忧虑吃穿用度问题,但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们一般幸运……”
紫眮说到这叹了口气,她突然移开了目光转头向车窗外瞧去,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中的景象慢慢说道:
“这些理师娘小的时候也不懂,等到后来懂了的时候,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小真从师娘这句话中听出了浓浓的哀伤,就在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紫眮突然间又是轻轻一叹微笑道:
“傻小子,你父亲游不凡有他自己分辨贵贱的方法,诸如这财富,金钱,权利……师娘不觉得这样的分类有错,但师娘同样不觉得这样是对的。就比方说对于师父师娘来讲,你们两个小家伙这辈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却比那大富大贵不知能强上多少。”
游小真听到这,一时沉默坐在后排间,他同样扭过头去,向车窗外飞速倒退中的风景看了一眼,他深思了片刻,似自问又似发问般突然轻轻呢喃着:
“那师娘您也叫的上吗?他们二人的名字?”
紫眮微微一愣,她下意识抬起头来向那后座上陷入沉思中的小脸看去,片刻,她忍不住的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
“那两个哥哥叫一位叫陈若,一位叫影武,这一路他们会一直陪着我们。”
小真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紫眮则笑着透过倒车镜向那沉默中的孩子看了一眼不由的想——傻小子,学会尊重人吧,先从叫得出对方的名字开始。
……
(新年番外)【五、娶老婆的老婆本】()
汽车继续行驶在距离帝都千里之外的异乡高速路上了。
一条大江将帝国分为南北,群山峻岭划出东西。
跨江隔山,帝国西北边的景致和帝都腹地大相径庭。一旦入了冬,西北之地的景色放眼望去一片荒凉,两个孩子打小成长在人海茫茫的繁华腹地,极少见这种人烟稀少一片旷野田园风景。虽时值寒冬,大地少了些五颜六色的点缀,但敛入眼睑之景却带着独有的豪迈和空旷。
建筑风格,也渐渐少了贵气繁华和拘谨罗布,多了些土里土气与不拘一格——关中腹地,是帝国西北郡的第一站,更是紫眮,孩提时期所有归思之往。
打从一十六岁离开故土军从千里,紫眮就知道,她后半生的归宿必将远离这故土,即便此时此刻刮来的风乃至吸入肺中的空气都是那样的令人熟悉而追忆,但……这帝国赫赫有名的第一位女性将官却再清楚不过了,这本该曾是乐园所在的故土,于她而言,也是一切梦魇的开端。
她是畏惧的。
畏惧于记忆中父亲的无奈,畏惧于追忆里母亲的泪水,畏惧于人性低劣的根本,更畏惧于……畏惧于那个小小,面对所有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的自己。
大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在哭泣着的笨小孩吧。
想到这,紫眮下意识的抽回了远望着车窗外的视线。
后座上,两个孩子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