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第2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眮连退三步,以一种半蹲下身防守的姿态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划过的脖颈处,手指拿到眼前一看——果不其然,摸过脖颈处的手指指肚上已是殷红一片,倘若自己刚刚后退的步伐慢上哪怕半步,那么此刻的自己……只怕就真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那黑衣的人儿见她离开了威胁圈,便丢下她理也不理的转过身去继续捏起那被鞭笞之人的下巴,又一次冷漠的问着:
“你的仇人是谁?”
不待回答,落定在空中的又是长长一声鞭响,紫眮眼见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之上此刻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事实上她有点搞不懂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因为……此刻被绑吊在空中的人儿……难道不该是这两个黑衣人的主人乃至整个修罗的少主人寒双吗?!!
但眼下的状态看来无论是搞得懂还是搞不懂……
“真是的……”
紫眮心里面其实有点生气,因为——她‘刺啦’一声一把从右侧扯开了自己昨日离开家前刻意穿上的黑色正装裙,一边将其它可能会影响到她行动的地方解决掉一边站起身来抱怨着: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说是要去见萧焕了我才特意翻出来带上的。”
说完这句话,紫眮一颗又一颗慢慢解开了正装小西服的纽扣,她似笑非笑看向不远外那两个站在寒双身前的黑衣人道:
“虽然我还有带其它的裙子,但这条的账,却必须要算在你俩的头上。”
两个黑衣人在她这样一句话后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她看了过去,因为他们感觉到——不远外此时此刻的这个女人,的确很危险。
……
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紫眮扯开了黑色正装裙后同样屏气凝神起来,他们这类人通常在交手之前就大致能够判断出对方的水平层次或是威胁力。
然而眼下,他们却全然无法评判这个站定在不远外正似笑非笑……却显然因为一条裙子而确确实实发了火的女人。
战斗,一触即发!
“紫婶婶……”
那个由始至终被绑吊在半空中的人儿终于发话了,紫眮当然知道寒双一直都是有意识的,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孩子,见寒双此刻终于开口说了话,紫眮心中的怒火不由消了大半,她将目光从两个黑衣人身上转到了寒双身上道:
“双儿,你怎么样了?你稍微撑一会等婶婶把这两个……”
“十九,把我放下来。”
寒双打断了紫眮的话音,冲着站在他眼前拿着长鞭的黑衣人儿说。
“是,主人。”
被称十八的黑衣人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血迹斑斑的长鞭赶忙去解寒双身上的四条铁链了。
寒双全身上下只穿着一只裤衩,此刻满身鞭痕站定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揉了揉被铁链吊出了淤青的手腕处,他冷漠的低头,向自己全身上下看起来扎眼无比的血痕扫了一眼,继而冲着那先前曾无数次在逼问他的黑衣人道:
“十八。”
十八本在有些警惕的和紫眮对峙,听寒双这一唤,这才扭过头来恭恭敬敬立在寒双身前低下头道:
“主……”
然而十八话都没能说罢,骤然“啪”的一声响,寒双扬起手来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耳光冷笑道:
“我有没有说过紫婶婶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好大的胆子,啊?!”
十八低头站在他的身前沉默了好一会,这才低头闷着声道:
“可是您也说过,无论什么人都不准惊扰了您每天的‘习惯’,否则杀无赦。”
寒双闻言挑挑眉,继续揉着手腕处‘呃’了一声道:
“这倒是我给忘了,总之紫婶婶是我请来的贵客,去传我命令,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准伤她性命。”
说话间,十九已经双手捧着一套新衣服走到了他身前,寒双一边从十九手中抓过了衣服一边很无所谓的直接套上了身盖住了他身上很多还在流血的伤口道:
“你俩把这清扫一下,我和紫婶婶先出去了。”
说完话,寒双已经穿戴整齐,他理着最后的衣袖走到了紫眮身边,轻轻冲着紫眮弯了一下嘴角歪歪头示意着房间外道:
“走吧,紫婶婶,这屋子里待着怪压抑,我们出去说,不知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
【八十二、复仇者】()
寒双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若非亲眼所见,紫眮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孩子此刻衣冠楚楚之下是一具早已遍体凌伤的躯体。
紫眮知道,这样云淡风轻的“伪装”绝非一日之寒可以做到,她隐隐已经猜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她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身旁这个像极了故人的孩子哪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寒双问完了先前的问题,见身侧的女子只是久久看着自己却不予作答,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笑意转过头来朝着紫眮深深看了一眼,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昨晚睡得并不太好,紫婶婶。”
紫眮本无心作答,更何况这并非是一个问句,闻言,她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许久的沉默后,她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紫眮说:
“你……”
话明明都到了嘴边,却不知到底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末了只得摇了摇头叹道:
“不疼吗,你这孩子。”
寒双听身侧的女子说完这般话语后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二人这说话之间已经走入了正常的机舱中,寒双半弯着腰非常绅士的转身向紫眮一示意身侧的座椅,待确实将紫眮安顿在了座椅之上后才直起身来笑眯眯道:
“婶婶说的是,婶婶先坐,稍等双儿片刻。”
这话说完,也不待紫眮作答,寒双一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寒双从机舱后的储备室慢慢又踱了回来,多了的是他手里出现了个药箱。紫眮只当他是要上药,便下意识站起身来想要搭把手,起料寒双在她站起身之前已伸出手来将她又一次轻轻按回了座位里,年轻人一边将药箱放在椅旁的玻璃茶几上,一边笑眯眯的半蹲下身子在她的身旁打开了药箱道:
“我小时候,父亲最见不得母亲受伤了,婶婶应该是知道的,我母亲身体不是太好。”
紫眮坐在椅中看着眼前这像极了故人的孩子,许久许久才点了点头道:
“嫂嫂学富五车,旁人不知,但我们却知道那时候寒二哥每次欲做大决定前一定会事先征求嫂嫂的意见,若非嫂嫂身体欠佳,只怕帝国如今的很多历史都要改写篇章了……”
话音一顿,她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摸了摸眼前这孩子硬邦邦的发丝,寒双显然是有些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进行如此亲昵的接触的,但他同样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继续从药箱之中拿出着药剂与棉棒,便听紫眮继续说:
“我这大半生走来服人不多,特别在女性之中,你母亲凝纤可称独此一人。”
“可惜了。”
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将适才蘸了药的棉棒轻轻蹭上了紫眮脖颈间的轻微划伤,寒双就这般一边轻轻护理着紫眮脖颈间的伤口一边浅笑道:
“母亲那时候对婶婶的评价也很高呢。”
“双儿?!”
紫眮没料到眼前这孩子末了竟是撂下他自己遍体的伤势不管不顾,专门拿了个药箱回来却是要帮她打理一下适才她脖颈间十足轻微的擦伤!
紫眮一时怔怔看着眼前的孩子下意识想要阻止这孩子的举动,寒双却已经在这片刻之前完成了整个伤势的护理,年轻人淡定自若的将一块肤色的药贴贴上了紫眮脖颈间的那条伤痕,轻车熟路的将一应药品收回药箱,这才微笑着坐定在了紫眮对面的座椅之上道:
“希望不会留下疤痕呢。”
“双儿……”
紫眮傻傻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被护理的很好的伤口,这回再也忍不住的看向眼前微笑中的青年道:
“可……可是,你……你自己呢?”
寒双依然含着浅浅的笑意坐定于她的对面,他的眸色在女子这一问后倒映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好一会后,他才懒洋洋向后躺靠在了座椅中摊了摊手道:
“婶婶的智慧大家有目共睹,有些事……我们还是不要说破比较好吧。”
紫眮叫这句话呛得一窒,她看着眼前这孩子对于己身遍体的伤痕这般不管不顾,心里一时又急又恼,她忍不住有些焦急的站起身来道:
“你这孩子……便是不说别的,你爸爸妈妈倘若还在这世上,看到你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他们不会心疼吗?”
寒双脸上原本风轻云淡的笑,在骤然之间仿若染上了彻骨的寒冰,他翘着二郎腿坐定在紫眮的对面,他用左手若有所思捏着自己的下巴,他就这般冷着眸子看向对面又急又恼站起了身来的女子。
须臾:
“哼……”
寒双冷笑间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他从先前懒洋洋坐定在座椅中的姿势慢慢坐了起来,伸出手去,从眼前的茶几上倒了一杯早已冰冷的白开水,继而拿起杯子来不声不响的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慢慢道:
“紫婶婶,你这话实在是不解风情的很。”
此刻站在他对面的紫眮愕然。
眼前的年轻人将那杯小喝了一口的水杯推到了茶几中间,低着头站起身来,寒双扯了扯有些发紧的衬衫领口,继而慢悠悠踱步到了机舱的另一侧无声看向了窗外厚厚的云层——黎明的天空,尚且笼着半壁的灰色。
机舱之中好一会的沉默着。
终于。
“距今二十年前,你丈夫先是带人来我家抓走我父亲,而后又于狱中亲手击毙了我父亲,更为甚者,还是他,领着大队人马到我家里,将我家翻了个底朝天的同时收监我全家上下几十口人不说……还生生……”
寒双说到这,他攥紧了拳头贴在了眼前的玻璃窗上,玻璃窗间不一会便见了雾气,却听:
“还于我家中生生逼死了我的母亲。”
寒双说到这,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紫眮冷笑一声道:
“婶婶……两条命,一个家族,原来这就是你夫妻二人用来表达敬佩之道的方法?!”
紫眮叫眼前的孩子这样一段话说的哑口无言,这孩子的话实则句句属实。
当年,一手承接了寒毅二哥泄密一案的人,的确是自己的丈夫苏萧焕没有错,所以,从起先的收集证据一直到中期的收监处决犯人,再到案件之后的一切通告或后续的处理……都是由丈夫一人来完成的没有错。
至于这孩子口中提到的丈夫最后甚至还逼死了凝纤嫂嫂一事……
紫眮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个孩子做出解释,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从整个事件的结果来看,当年亲手处决了寒二哥与间接性害死了凝纤嫂嫂的人,确确实实是自己的丈夫苏萧焕没有错。
紫眮看着眼前这正在冷笑中的孩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好一会后,她忍不住的低了低头,这才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眼前的孩子道:
“你苏叔叔从来没有祈求过能得到你的谅解,所以……婶婶今天也不会向你祈求谅解,但在这件事上,婶婶一定要和你说的是,仇恨的种子将永远结不出善意的果实。我相信,如果寒二哥和凝纤嫂嫂还活在世上的话,他们一定不希望见到一个……终日以仇恨作为目标活下去的你。”
“噗!哈哈哈哈……”
在紫眮说完这样一段话后,寒双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就这般放声大笑了好一会,直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才骤然之间一凛神色狠狠攥紧了拳头看向紫眮道:
“少拿这种高高在上像是长辈般的口吻跟我说话,苏萧焕杀死我父亲,继而逼死了我母亲是不争的事实。不错,我知道,他是把修罗赔给了我,可那又怎样呢?想必婶婶你也很清楚,修罗的前身正是昔日我父亲麾下的猎豹军没有错,这种打一棒子再赏个甜枣的手段,我寒双不稀罕。”
紫眮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
“收起你那满口的仁义道德或是一些用于耍弄小孩子的价值观吧。”
寒双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冲她决然一挥手道:
“你的父亲并没有死在他最信任兄弟的枪口之下,你的母亲也没有被人生生逼死眼前。我今日不动你,是因为首先你是个女人,也因为你曾是我母亲身边不太多见的好友,但我劝你,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考验我的耐心。”
“双儿……”
紫眮看着站定不远之外这俊朗同样宛若一头孤狼的身影,她张开口忍不住的想要同这个孩子再说那么几句话。
然而——
“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