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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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着特殊的能力,这种感觉其实直到现在也是一样,我常常会觉得我这种能力也许压根就不是什么特殊能力,毕竟……这种能力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保留了原始生物的本能。”
奕天突然一愣,他讷讷看着眼前的父亲傻傻道:
“所以说您也看得到对吗?那些不同东西之间散发着像是不同颜色一样的感觉。”
苏萧焕点了点头,他静静看着眼前的孩子慢慢道:
“对,我也看得到,这种有点像是保留了生物原始本能一样的能力其实并不出彩,但它确确实实好几次救过我的命,并且……”
苏萧焕话说到这里,他慢慢低下了头,须臾,又轻轻抬起头来道:
“也救下了第一次见到老师时……他的命。”
片刻沉默:
“所以老师将这样的我带在了身边更收为了义子,他称此为缘分。”
……
【四十三、我就是个小鬼没错了!】()
奕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父亲的这样的话语发表评论,他只是静静低下了头来,好一会后,他还是忍不住的扭头朝着床头柜上那盛满白开水的水杯瞧了一眼轻声道:
“您……怪他吗?”
苏萧焕好一会的没说话,就在奕天以为父亲也许不会对这句话做出响应时——
“怪……过。”
一字一句,男人将这样两个字轻轻吐出口来,话语中是奕天从未听到过的黯然,男人看着眼前的孩子慢慢说道:
“人非圣贤,老师虽于我同秀文有几如恩同再造之情,可他利用了少不更事的我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我这条命是老师从大山之中救出来的,所以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之中,我要求自己只做老师手中的剑,我希望自己能为他开疆扩土,斩断一切拦在他眼前的阻碍。”
奕天静静的看着父亲,便见父亲同样看着他继续一字一句慢慢道:
“老师是帝国的将领,我也好秀文也罢,亦或是寒二哥,我们深知我们是老师手中的剑。即使他不同我们说,我们也知道,作为他的义子,很多事情我们义不容辞,只要在国家大义的面前,多少的儿女情长都可以之置于不顾,我们的个人感情或是想法都不重要,老师没有逼我们发过誓,但我们都虔诚与他无声做下了约定,我们的命属于他所追崇的信仰,属于帝国这个大家与那灯火之下千千万万的小家,却唯独……并不属于我们自己。”
少年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看着眼前这样的父亲,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他含着泪有些哽咽道: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萧焕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轻笑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所以当老师下令,他要十一二岁的师哥秀文去做一支特殊隐匿部队的首领,师哥秀文虽天天都在抱怨如此统领一群特殊的人群实在是辛苦,但他依然会微笑着给这支部队中的同伴们打气;他会和寒二哥在议会中斗嘴斗的不可开交,他常说寒二哥就是个大神棍,但他也会手段冷厉给后来质疑寒二哥身份的人一个下马威;他会在老师提出要求之后,毅然决然组建贪狼军,他带领着这支军队和寒二哥的猎豹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他甚至……”
奕天傻傻的看着父亲,他有些难以想象,他难以想象如今的秀文和父亲描述中的恰是一人,便见父亲目中含殇静静看着他轻声道:
“甚至在帝国建国初期内部渐渐稳定之时,帝国的其余高层因恐惧老师的这支势力实在是大到吓人,于是提出了明里看似是重新整顿军备,实则是在刻意削减老师这支集团势力之时,师兄则第一个提出了以献出他一手培养而出的贪狼军为代价,以此安抚其余的高层来换取我们……一众人的平安。”
奕天愣住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傻傻的看着父亲愕然道:
“难道说……”
“对。”
苏萧焕冲着眼前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奕天几乎已在父亲那双素来犀利的眼眸中看到了泠泠波光,苏萧焕慢慢道:
“飞鹰军便是针对此事,高层们决策而出的一笔……变相补偿。高层们愧对于战功累累的老师和师哥,但他们忌惮一家独大,因此以飞鹰的成立作为剥夺贪狼军的补偿,在这个不见血的战场中,师哥用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给我争来了一个……能与他们并肩而立的机会。”
奕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明白父亲话音里的意思——没有错,剥夺一个已成气候成熟将领的实权并象征意义上给予一个新人一官半职作为补偿,这样的手腕古往今来于上位者们来说的确早已见怪不怪。
可假使换一种说法……
父亲的飞鹰军……根本上就是建立在了秀文贪狼军的尸骨之间啊!
少年一时黯了神色,他就这样沉默好一会好一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小小声开口了:
“可即便是您不接受这场委任……秀文……秀文的贪狼军也一定是回不来的。”
苏萧焕就这样静静看了眼前低垂着头的孩子好一会,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
“根据你适才所说,想必秀文后来也是以这个由头劝服了我接受飞鹰军罢。”
奕天没说话,片刻:
“那再后来呢……秀文他……有告诉您失去的……再后来记忆中的事吗?”
男人似乎无声思考了一会,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从失忆中苏醒过来的时间并不太长,秀文只大概总结性的说了说老师已经去世,寒二哥被扣上叛国的帽子裁决,燕大哥被帝国军部高层陷害,而我……似乎也是因为帝国研发出的一个奇怪药剂而失去了中间的这段记忆。”
奕天一时窒住,他突然觉得难以呼吸,因为事实上,秀文说给父亲的每一个字其实都没有错,秀文没有骗过父亲,对!唯独除了关乎自己身份的这件事以外……
于是——
“那……”
少年慢慢抬起头去,他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
“细节之处呢?您一点都不好奇细节之处吗?您就一点都不好奇您这些年来又是怎样生活过来的,您又相遇了什么人,您的身上还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您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奇异的是,在少年说完这样一段话后,男人先是兀自沉默了好一会,突然:
“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
奕天愣住,便听男人目光如炬看着他慢慢道:
“我且问你,除了老师的去世是善始善终以外,寒二哥和燕大哥的死如不如实?”
奕天被父亲这样一句话质问的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他只能垂着首轻轻点了点头很小声道:
“秀文没有骗您,寒伯伯……和大伯的死的确句句属实。”
苏萧焕无声点了点头,他就此慢慢站起身来淡淡道:
“那就好,这便就够了。”
他话说到这,竟是一转身欲向门外走去。
“可……可是!可是爸爸!”
少年一时攥紧了手中的被褥看着那头也不回就要离去的背影骤然道:
“您难道真的要一直为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活着吗?!”
奕天一时攥紧了手中的被褥双眼中充斥着盈盈泪光:
“无论寒伯伯也好,还是燕大伯也罢,他们都已经死了,您总不能一直一直都只活在那个时候吧?!您的身边明明还有我们,您应该跟我一起回家一起过寻常普通的……”
奕天话说到这,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一件事,他一时傻傻的,傻傻的看着父亲的背影,他连哭泣都忘记了。
须臾,苏萧焕慢慢转过了身来,男人那双清冷而犀利的双眸看似是在他的身上,但却又分明透过他看向着别的东西。
却听: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他们,可他们却竟都已死得不明不白,你告诉我不要活在过去,可对现在的我来说,过去……就是眼下。”
我的记忆里没有你,没有你所谓的那些寻常普通却幸福平凡的生活,你口口声声告诉我要我放下过去,可对于如今的我而言……那些所谓的过去……却是我的一切。
男人不再说话,他就这样一转头,他迈开步子继续向门口走去,突然——
“您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坐于床上的孩子一时含泪大吼着:
“凭什么只有您忘记了一切?!什么又叫做那些过去是您现在的一切?!那妈妈……四哥……大姐……我们所有人在您的心中又算做什么?!您怎么可以说忘记就忘记,那些日子明明都真实……”
少年一时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他狠狠咬了咬牙一甩头后这才继续含着哭腔一字一句道:
“明明都真实的存在着,您这样真的……真的太残忍了!”
“那就回去。”
轻轻冷冷的话音,男人肃然一转头,面无表情的对着那歇斯底里中的孩子淡淡说着:
“故事你听完了,孩子气般软弱的泪水不会换回我的同情,既然觉得残忍,你就该回到小鬼该待的地方去。”
奕天一时傻傻抬起头来,他看着不远之外那个近乎无情般的父亲,好一会好一会后……
少年轻轻,却坚定十足的慢慢摇了摇头,他就这样含泪咬牙切齿般的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一字一句道:
“您有的选择,我却没有选择,您可以毅然决然的割舍那段回忆,我……”
他低下头去,一时攥紧了小小的两只拳头,他又一次的狠狠摇了摇头道:
“无论您觉得我软弱也好亦或只是个小鬼也罢,我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些过往,所以说……所以说……”
少年话说到这,他骤然抬起头去,他看着那不远之外神情莫测的人儿一时攥着拳头咬紧牙关慢慢说着:
“我才不管呢,总之等您处理完了您口中所谓的什么一切后总会跟我回家吧!那我就在这里黏着您直到您处理完这些事为止,反正……反正我就是个小鬼没错了!”
苏萧焕听完他这番耍赖一般的言谈后,似乎真的有些被气到了,男人赫然转过头来怒视着床上那小小的孩子眼睛仿佛能喷出火一般。
奕天才不理他,照旧坐在床上梗着脖子和他对视。
片刻——
“随便你。”
男人“哗啦”一挥手,就此怒然离去了。
……
【四十四、我接受】()
“二爷。”
议会厅中,揽月立在上首间男人的身旁远远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时凑近苏萧焕的耳边低声道:
“那小子又来了。”
正在和下手间两三人吩咐事项的男人一时蹙眉,他抬起头来顺着揽月的目光也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亮着昏黄色灯的黑暗中,那儿正立着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的身影,少年站的不前也不后,就这样默默立在屋内画好的警戒线后,此刻环着双臂静静的向男人所坐的方向看来。
苏萧焕见状觉得有些心烦,他停下了话音的同时转头向身旁揽月沉声呵斥道:
“门口的侍卫是做什么吃的?!”
揽月啧啧舌,面色有些尴尬,他轻声回答着:
“二爷……您知道的,那小子的身手门口的侍卫又哪里能拦的住,要不……还是让我去……”
苏萧焕犀利的目光在揽月说话时一直落定在门口的少年身上,直到揽月的话说到此,他突然有些忍不住的“刷拉”一声站起了身来,这一举动把除了少年以外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男人就此迈开步子径直朝门口的少年那端走了过去。
奕天依旧是戴着白色棒球帽无声无息沉默看来的模样,直到父亲的身影走至身前,他才慢慢抬起头,他轻轻伸出手去缓缓摘下了头顶的那只白色棒球帽,他将帽子紧紧攥在了手中,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到底只是低垂着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这次又是怎么出来的?”
苏萧焕冷声问他。
“您这儿……禁闭室的门很好开。”
奕天轻轻捏了捏手中那只白色棒球帽的帽檐,他说话间轻轻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抬起头又补充了一句:
“我受过专业的训练,实话说别说您这的禁闭室,比这等级高上三阶的牢房也未必能锁的住我。”
只要我不愿意的话。
少年话说到这,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先伸出手去挠了挠头,好一会后他低着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道:
“您不知道也不怪您……反正这些您肯定也不记得了。”
苏萧焕叫少年这不冷不热的话狠呛了一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