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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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话语间,乾天令行禁止,此刻游小真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小裤衩了。
乾天弯腰还要去扒游小真的裤衩,游小真吓了一跳哇哇大叫着要躲,却听男人冷冷道:
“那件留给他,就当临别践行之礼了!”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裤衩的游小真:
“……”
就在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
“丢出去!少让杵在这碍眼!”
男人蹙眉冷喝。
乾天转头透过走廊窗户向外看了眼继而皱眉颔首小声道:
“主子,外面飘着雪呢。”
苏萧焕冷哼,刷的一挥衣袖道:
“那不是正好吗?更衬的人家游少爷骨气非凡了,丢出去!”
男人说完这话,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
男人亲口下的命令,乾天是如何也不敢违逆的,他转过头来刚想跟游小真说句什么,后者却是冷哼一声竟当真穿着裤衩向门外走去了!
乾天:
“……”
他突然觉得,这孩子往日里再怎么插科打诨,实则也是个驴一样倔的脾气。
游小真原本在气头上,更何况暗狱室内到处都有地暖,所以适才即使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裤衩也不觉得冷,然而他穿着裤衩这一出门,叫屋外这寒冬腊月的小风这么轻轻一吹,再加上几朵小雪花轻飘飘落上他赤着的小肩膀……
游小真瞬间肠子都悔青了,就在他特别识时务的缩回光着的小脚来打算回去的时候——身后通往室内的大门却闭得严严实实任他怎么拍都不见开的踪迹。
游小真:
“……”
一时打着颤缩着小身子站在走廊的屋檐下试图躲躲漫天的飞雪,然而躲的过飞雪却躲不过那仿佛直往骨子里渗的寒冷。
游小真挨过冻,但再凄惨的情况下也没挨过这么悲凉的冻,是真他妈的冷,毫无抵挡往骨子里渗的冷。
屋内,一脸冷漠的男人沉着眸子向外面那渐渐缩成一团试图暖和点的小身影看去,冷哼一声的同时他招呼了下乾天,乾天赶忙凑上前来附耳在男人身前。
男人似乎是同乾天吩咐了句什么的,乾天听罢赶忙应是退下了。
安排好了一切,男人这才锁着眉向那边一直小心翼翼看他的团子看去。
“你过来。”
男人唤小团子。
团子犹豫了一下,同时向门口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男人会不会突然叫坤地叔叔来,团子是真的有点害怕男人会把他再送回训练营去。
苏萧焕见自己唤完孩子后者好一会都没动静,一时眉头蹙的更深抬头向后者看去,团子叫男人再一瞧,这才蹭着小步子有些不情不愿的过去了。
天儿靠近桌边站定在苏萧焕身边,刚巧这个处于二楼的位置能把窗外大雪里的游小真一览无余,团子有些担心的又往外看了几眼,这回忘掉了原本自己担心的事下意识道:
“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罚哥哥?”
苏萧焕闻言同样顺着孩子的目光向雪里的小真看了一眼,轻轻一声冷哼,男人道:
“错就是错,不罚怎么长记性。”
“可是……”
小脸担忧的看着外面道:
“外面好冷的,而且哥哥也是因为我才……”
“他心里有心结。”
苏萧焕淡淡打断了孩子的话音道:
“今日罚他,起因是你,为的却不是你。”
团子眨着小眼睛转头向男人看去,男人最后说的这句话他没听懂。
然而苏萧焕并不打算再向孩子解释这个问题,他只是站起身来“刷拉”一把拉上了窗帘,男人静静看着眼前的孩子慢慢道:
“不说他了,我们来说说你。”
孩子眨着无辜的小眼睛看男人,却听男人慢慢道:
“你喜欢哥哥吗?”
团子自然狠狠点头。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孩子继续说:
“爸爸可以让哥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我们要提前约法三章,从今往后,但凡在这暗狱之中……将再无父子。”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脸慢慢想——因为这无论于你,还是于我,都将是我们必须跨过的一道坎。
团子低着小脑袋好久好久的沉默着,继而,他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问父亲:
“那样的话,你就会同意让哥哥进来吗?”
……
……
【十六】()
小真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冻死了。
院子里入目皆是一片浮白,他不可能光着小脚丫几乎赤着身子在一片大雪中淌过这大片的浮白。于是他窝在走廊的廊檐之下,起初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去敲敲身后那紧闭不开的大门,到了后来,铺天盖地的寒冷让他渐渐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知觉。
小真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他靠在冰冷十足的房门上,努力的,往两只麻木的小手中哈着气。
身子渐渐开始丧失知觉,小真又将身子缩紧了几分喝了一声突然唱道: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
尚有些童稚的话音一转,带着五分沧桑五分稚嫩又唱: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小真这抑扬顿挫的唱腔初听颇为滑稽,但若细细听来倒还真别有那么番滋味: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保定乾坤!”
十一二岁的孩子唱到这,许是吸了口冷风,小真一时“咳咳咳”的连声咳嗽了起来,怒道:
“苏萧焕!你要把小爷冻死了!小爷可是终有一天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你这么把小爷冻死在这儿不怕遭天谴吗?”
回答他的,是悠悠一片大雪,雪花下的更加汹涌了。
冷和热是人的两种不同感官体验,这种感觉来自于人的末梢神经元受到刺激后释放出不同频率的微电子信号,再传入中枢神经做出判断,从而形成冷和热的感受。
游小真在此刻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仿佛开始发热了,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小真此刻已经快将寒冷的身子缩成球状了。
他觉得难过,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死了,会有人为他难过吗?
游不凡大概会吧,去难过少了一个任他摆布名义上的儿子,但游不凡的难过大概只会和管家以一个‘哦’字做终结,然后游不凡会以自己的死亡为噱头向苏萧焕索要赔偿,或者,游不凡干脆装的大度些卖苏萧焕个面子,来换取家族更大的利益。
还有谁会难过呢?
不知道苏萧焕那家伙会不会难过,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可能了,那是暗狱的王是杀人都不眨眼的恶魔,不就是他把自己丢在这样的地方了吗?
团子大概会真的难过吧,但他年龄还小,人生对他来讲连个开头都算不上,终有一天他一定会忘记自己这个被父亲生生冻死的小哥哥。
还有……
师娘紫眮……
这个身遭充斥着令小真有些惶恐却又下意识想要接近的感的女子,这个……
“真儿?”
“呵……”
小真觉得好笑,自己真的是要被冻死了,竟然在这种状况下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了,不知道如果去了那个世界的话会不会见到母亲呢?如果能够见到的话,好想看看她和师娘有什么不一样啊,因为自己真的已经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真儿!!”
然而那仿佛幻听一般焦急中的声音却是越加的近了,那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仿佛还在雪地里绊了一下,游小真有些发僵的傻傻抬头看去,在游小真的记忆中,这个女子即使在听到丈夫枪伤之时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小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
紫眮是乾天找来的。
当她听到小真被丈夫扒光丢到雪中一事后,紫眮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苏萧焕这个人虽然御下极严,但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何况是像这种……听起来简直堪称疯狂的事!
所以当紫眮穿着大衣半怀疑半思索进了院中确实的看到游小真时,紫眮是真的被吓到并且绊了一跤的。
乾天跟在夫人身侧,见夫人大惊失措下向那孩子一边跑去一边狠狠摔倒在了雪地中吓坏了,乾天赶忙上前去扶紫眮道:
“夫人,您慢……”
话都没说完,紫眮已是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面上少有的怒色十足道: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是疯了?”
乾天哪敢答话。
紫眮不在管他,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赶紧脱掉了身上的大衣扑上前去裹在小真身上。
小真被冻得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看着她说不出的愤怒和几乎快要气哭发红的眼睛。
小真觉得自己有点稀罕这种眼神,但他莫名的又有些心疼,于是他努力的想伸出冻僵的小手去擦擦那眼睛中的泪色,刚抬起到一半却被紫眮温暖的秀手一把裹在了手心中。
“嘶……”
这突如其来裹住他小手的秀手太暖了,小真觉得疼。
紫眮吓了一跳,想起什么来赶紧放开小真冰冷到几乎有些骇人的小手,她将孩子抱了起来,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有些吃力的转过身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握在手心中。
她抱着孩子,这回先握住的是小真的小脚丫,她慢慢用手中握着的这把雪,一点又一点,将雪揉化在了小真的小脚丫上。
如法炮制,孩子的四肢渐渐开始有温度了。
小真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软绵绵的滩在她的怀里任女子摆布,用雪揉过四肢做罢简单的处理,紫眮这才抱着这十一二岁的孩子跑到门前怒道:
“开门!”
一直跟在紫眮身侧的乾天闻言赶紧上前伸手去按指纹锁。
“屋子里地暖开着吗?”
紫眮抱着孩子问他。
乾天赶紧回答:
“开着,夫……”
“关了!”
话都没说完,紫眮已经抱着孩子走入门中道:
“给我端几盆外面的雪进来。”
乾天在后傻傻看着隐入门中的女子,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一句大约六年之前,那顶着大肚子的女子笑着对他说:
“乾天大尉,我要做妈妈了。”
乾天这一刻觉得,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人。
……
……
【十七】()
“四少爷叫夫人抱到房中去了。”
乾天颔首向那负手立于窗边的身影回禀着,他见男人一言不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
“四少爷在雪地里的时候,唱了一首《空城计》。”
“空城计?”
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皱了皱眉,继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
“这臭小子年龄不大,脾气心气却都不小,他倒还把真把自己当卧龙诸葛了?”
乾天低着头没敢答话。
男人没好气道:
“那忠武侯师从水镜先生司马徽,前后八年茅庐之中韬光养晦,才隆中献策成就汉家业鼎足三分之势。他小小年纪,倒是狂傲的很!”
乾天沉默了一会,看了眼负手立在窗前的主子叹道:
“属下以为,您有五成,也正是看上了四少爷这打娘胎里带来的傲气。”
窗前的男人冷哼一声不曾答话,乾天继续说道:
“主子当年在军中就慧眼如炬,识人辨人独具一格,这点……属下愧之不如。”
“你少拍我马屁。”
苏萧焕闻言转过身来冷冷瞪了他一眼道:
“夫人叫你告诉我什么,你说就是。”
乾天一时苦笑,低着头道:
“夫人说您要是脑子进了水就去看医生,把两位少爷继续交还于她带。”
苏萧焕:
“……”
片刻,苏萧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这女人呐,大多数时候就是坏在了这副心肠上面!”
乾天低着头没敢接这句话,却听男人继续说:
“老四身世显赫,那游不凡即使待他再冷漠他也是游家独一无二的游大少爷,底下天天阿谀奉承想要巴结这孩子的人排出去能绕游家足足三百圈。孩子心气高是好事,但可悲就可悲在——他这样的高傲,没有底。”
乾天愣了一愣,一时抬头向男人看去,苏萧焕悠悠说着: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责任平白无故的对别人好,走吧,叫着老五一起去看看。”
乾天懵了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口中这个“老五”是……
男人见他半天还愣在原地,不由蹙眉向他瞪去。
乾天“啊”了一声,这句“老五”,却不是那此刻被罚倒立在房间门口的小少爷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