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传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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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黄杜贤还清晰的记得，那张高高再上的脸上，高傲而又轻蔑的眼神：“你要是真的是大侠，要救万民于水火，那就去打蒙古人，打西域人！”
和他比起来，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年轻气盛的自己就这样被一个眼神激的出关，远赴草原，做下了自己想都不敢想，却又是这辈子唯一不后悔，唯一自豪的事情。
最后一次见那个锦衣卫千户，还是在将军冢，他前来履行约定。
“你不用躲了，找个地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但是，你记住，在整个国家的力量面前，个人的力量永远弱的可怜，如果你再犯事，我必拧下你的脑袋。”
这句话让自己一辈子都弯下了腰，安安分分的做个小民。
可是如今，自己又被卷进了风波，而且面对的是数股代表国家的力量，自己改如何抉择？
思考半晌后，黄杜贤走进自己的房间，对老伴说：“去叫孙全和莲儿来。”
不一会，孙全和黄莲儿来道黄杜贤房内，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黄杜贤听完，沉默着。。
孙全看着有些着急，低声叫道：“师傅。。”
黄杜贤抬手打断了孙全的话，道：“你们先回去睡吧，我得想想。。”
孙全还要开口，被黄莲儿拽了一把，两口子起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孙全似乎下定了决定，猛的转身，大声对师傅说：“师傅，徒弟这次去京城，见了很多世面，却只碰到了一个好人，就是陆大人。那个东厂的俺也见了，就是些过河拆桥的龟儿子！御马监的也是阴不阴阳不阳的！只有陆大人，虽然脾气厉害点，但是说话爷们儿！一个吐沫一个钉，他对手下人好，俺和莲儿都看见好多回了！那个石头跟傻子一样，可是陆大人照样对他好，给他嬷嬷看病，还请的是御医！东厂的人那么厉害，要拿俺和莲儿，可是陆大人照样护着，说俺们是他的人！俺觉得，跟着陆大人没错！”
孙全越说越激动，连官话都忘了说，只是一口气说完了心里想的。
黄杜贤曲着腰缩在椅子里，没有搭话，黄莲儿看着激动的丈夫，也下来决心开口道：“爹，俺觉得。。陆大人不会骗咱们。俺们俩还年轻，也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耗在这小山窝窝里，俺们这次出去，见了很多大地方，俺们也想出去闯闯，别让手艺白瞎了。陆大人说过，能给官儿当呐！”
黄杜贤还是不说话，半晌，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俺还是再想想。”
孙全和黄莲儿对望了一眼，孙全道：“师傅，东厂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这是我亲耳听到的，那两个东厂的官儿要杀我们！不管怎么说，俺都跟定了陆大人，去京城！”
听到这里，黄杜贤终于抑制不住愤怒！一拍桌子道：“这个秘密说了出来，跟着谁都是死！给我滚出去！愿意跟谁跟谁！”
孙全夫妇不敢再开口，面面相觑，只好出了门。
黄杜贤呆呆的坐在桌旁，一夜无眠。
。。
清晨，陆炳醒来，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刚好看到石头和杨森蹲在那里玩蚂蚁。
石头手里捏着一点干粮，在那里洒给蚂蚁吃，看着他们搬回窝，杨森则在满院子找不同的蚂蚁，扔到这个蚂蚁窝看他们打架。
迎这四月温暖的阳光，陆炳无语，这俩人有多无聊啊！
这时，只见朱六贼笑着从厨房出来，提着一大桶热水，先浇了半桶在蚂蚁窝里，然后邪笑着掂着桶满院子追杀“残兵败勇”。
这下可好，杨森和石头不同意了！三个人大吵起来，吵架方面，杨森和石头加一起也抵不过朱六一个无赖，没办法，争吵不可避免的升级了！
这时，其他人也都醒了，除了当值守卫的，都聚了过来，看到陆炳也在旁边看戏，并不阻拦，其他人更加兴奋，火上浇油，就此，一个安宁的清晨变成了一个场锦衣卫的内部对决，还是一打二。。
第45章 大和小（）
清晨，阳光弥漫进小村庄，前后左右是层层叠叠的黄土高坡，混合着清扬的炊烟，小院被笼罩进光晕。
陆炳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
小院里或蹲或站的围着一圈儿人，鼓掌的，起哄的皆有之。
中心的空地上站着三个人。
一边站着的，一个高大强壮，一个瘦弱灵活，正是蒋石头和站在他身后的杨森。
还有一个，手里提着一把出鞘的绣春刀，面上挂着轻蔑的邪邪笑容，眼睛里却露出一丝嗜血光芒。
朱六对着石头和杨森扬了扬刀，面露凶狠道：“怎么？想打架？”
杨森看着朱六略有些疯狂的目光，有些畏惧的往石头的背后躲了躲，道：“我们玩的好好的，你干嘛把我们的蚂蚁都烫死？”
朱六不屑的笑了笑道：“看看你们那个样子，有点锦衣卫的样子吗？那傻大个本来就傻也就算啦，你也跟着傻啊？真是丢你姐夫的脸！”
杨森有些生气了，跳到石头身旁道，大声道：“不许你这样说石头！他一点都不傻！。”石头听到这话，挠挠头，开心的笑了，朱六扬起刀作势要扑过来，吓得杨森缩了缩脑袋，咽了下口水，气势不足的小声道：“反正比你聪明！你就知道欺负人！”
“嘿嘿”朱六转动手腕，耍了个漂亮的刀花，邪笑道：“你拿着这个窝的蚂蚁扔到那个窝里不是欺负人？你只欺负一边才是不公平，我帮你把他们都弄死，这样就公平了！”
“你。。。”杨森被朱六反驳的有些手足无措。
朱六不耐烦的将手中的刀花挽的越来越快：“好了，废话真多，唧唧歪歪的，打了再说！你们亮兵器吧！”
杨森听到这话，求助的望着陆炳，陆炳面不改色，并不开口阻止。
朱六看陆炳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一边挽着刀花，一边迈步向杨森和石头走去，口中奚落道：“看你那怂样，什么都靠你姐夫？既然这样就呆在京城好了，这点胆子还非要跟来？到真打起来，那就是个累赘！窝囊废！”
杨森听到这话，胀的面红耳赤，想张嘴回骂，但是看着朱六手中转成一片冷光的绣春刀，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陆炳有些失望，他其实可以在事件的开始就叫停，朱六一定不会变本加厉的挑衅。
这个小舅子，在家最小，爹娘宠爱着，哥哥姐姐爱护着，性格有些软弱胆小。因此陆炳希望杨森能够在朱六的压力下，成长起来，所以并没有阻拦。
而深知陆炳心意的朱六，也明了的配合陆炳，不断的给杨森增加压力，可是杨森却并没有在压力下爆发，反而更加畏缩。
看着憋屈的小舅子，畏缩的姿态和躲闪的目光，听到周围围观的锦衣卫里发出几声嘘声，陆炳同时留意到黄杜贤有些失望的摇头。陆炳叹了口气，失望之余，就准备叫停朱六。他也不希望小舅子跟着自己出来一趟，被打的鼻青脸肿。
杨森被朱六略有些疯狂的气势逼迫的步步后退，他内心愕然：“他不会真的想杀我吧！”他求助的望了望姐夫，但陆炳并没有回应。慌乱之际，杨森甚至忘记了拔刀应敌。
就在这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了他，他看到一个宽厚的脊梁将他遮掩的严严实实，同时听到一个浑厚的低吼声。
“俺来跟你打！”
陆炳等人举目望去，正看到石头跨步，张开双臂挡在杨森身前。
石头半哈着腰，微微颔首，一双平时混混沌沌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戒备的盯着朱六。
朱六停住脚步，快速的瞄了一眼陆炳，看陆炳还是面目表情，心里已经明了：“怎么？傻大个？要帮这个废物出头？”
石头一字一顿道：“他不是废物。”
朱六蔑视的扫了石头一眼：“强出头，那就先砍了你！”说着朱六又开始迈步上前：“出兵器吧！”
因为石头的身材太高，手掌也比平常人大的多，锦衣卫配发的绣春刀并没有适合他的，离京又很仓促，所以陆炳并也没有来得及给石头找一个合适的兵器。
石头在周围扫视了一遍，对朱六道：“你等等俺啊！”说着向院门口跑去，刚跑到门口又回头指着杨森，憨声对朱六嘱咐道：“你别欺负他啊！”
朱六有些哭笑不得，便停住了手里转的像风车一样的绣春刀，抱着肩站在原地，示意不会趁石头找“兵器”的时候，趁机“欺负”杨森。
石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刚好看到院内长着一棵树干有碗口粗，一丈长的枣树，也不出院儿门了，迈步走了过去。
第46章 石头对朱六（）
杨森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正在围观的锦衣卫们，偷偷投来轻蔑目光，他知道这些锦衣卫们回去后，自己的窝囊就要传遍京城了。也许因为姐夫的关系，不会有人敢当面奚落自己，但是背后肯定会指指点点的说自己。自己不仅仅丢了自己的脸，还有父亲的，姐姐的，姐夫的。
想到这里，杨森无意识的，将手放进了腰间的鹿皮囊内。
这时石头已经走到枣树旁，打量了下，满意的点点头。
这棵枣树枝叶稀疏，半死不活的挂着几片树叶，树皮露出条条裂纹。
石头举起双手，抓住树干最上端，挨着枝杈的地方，闷哼一声，使力下坠。树干发出一阵惨叫，树皮不断迸裂，靠近地面的一段，被石头拉的弯曲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连陆炳都不禁大吃一惊，他知道石头天生神力，可是没想到居然能到这个地步。
石头扎马将树干拉到和胸齐平，然后爆喝一声，反手将树干下压，直接贴近地面。树干弯曲的地方，发出爆裂之声，崩断的地方露出不规则的雪白木齿，犬牙交错。断裂声越来越密集，断裂的地方也越来越深。
几息后，断裂的声音停止了，树根几乎被撅了出来，树干和树根的连接处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坚韧的相连。
石头并不罢休，将已经被压得贴近地面的树干抓起来，双手交替的拧转起来。树冠在地面来回狂扫，荡起阵阵黄土，黄土被风吹到几个站在下风的锦衣卫身上，和他们张大的嘴巴里，他们都没有发觉。
此时众人都被石头的神力惊呆了，这碗口粗的树干，一个壮汉撞一下，也不过颤一颤，竟然让石头用双手，像掰一个秸秆一样掰断了！
这时石头已经将树干最后一点相连的地方拧断，扛起树干，几步跑回朱六面前。
石头扛着树干，面对朱六的时候，差点用树冠扫到失神的杨森。
石头认真的对目瞪口呆的朱六道：“俺的兵器好了，来吧！”
朱六有点哭笑不得，这怎么打啊！这么大个树，还带着树冠，这就是兵器？
可是话已出口，朱六摇摇头，正要开打，就听见陆炳道：“等下。”
朱六和石头望向陆炳，陆炳顺手拔出身边一名锦衣卫的绣春刀，对石头道：“你过来，我给你的兵器休整休整。”
石头应了声，扛着“兵器”跑了过来。
陆炳示意他将树干放平，石头顺从的从肩膀上卸下树杆，双手把着树干，将树冠对着陆炳。
这时离陆炳比较近的锦衣卫才反应过来，纷纷躲开，免得被误伤。
陆炳掂着绣春刀，身法如行云流水般掠过，闲庭信步般将枝叉一一砍去。
黄杜贤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然收缩。
这棵枣树的枝干，虽然没有碗口粗，但是最粗的也有婴儿手臂粗细，却被陆炳顺着主干，如此轻松写意的一一削掉，这腕力，这技巧，这精准，如火纯青啊！
削去枝叶后，陆炳最后一刀将枣树最顶端砍掉，整个枣树就只剩下丈八的光杆。
陆炳将刀抛给那名锦衣卫，转身对石头笑道：“这样才公平嘛。”
朱六暗中嘘了口气，心道：“还是哥哥懂我。”石头也觉得这样顺手不少，感激的对陆炳傻笑。
陆炳回到台阶上，对朱六石头二人道：“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众锦衣卫纷纷避让退后，深怕被石头的超强兵器伤到。
这样的兵器，再加上石头的神力，那真是擦到必伤，挨着即死啊！
石头掂着他的“兵器”像掂着灯草般跑回场内，扎起马步，双手横端着树干。
朱六看到石头已经准备好，冷哼一声，突然加速，向石头攻来！
朱六倒拖着刀，快速跨出两步，向石头冲去，石头爆喝一声，树干横扫。朱六灵巧的向后倒去，一个铁板桥，从树干下躲过石头这一记横扫千军，脚下同时没有闲着，错步加滑步，身体后弯，平行与地面的平转，头已经出现在石头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