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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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乍听自家老爷要备礼送给一个举人,这让管家十分的惊讶。
“你懂个屁。”
建昌伯张延龄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一双不大的眼珠乱转,透漏着精明之色:“这可不是一般的举人。”
“这可是我那太子外甥的伴读。”
“懂什么是伴读么?”
“而且还是我那太子外甥亲自点名的伴读。”
“你说,老爷那太子外甥和这伴读的关系能不好么?”
建昌伯张延龄满脸精明之色,嘴角更是轻微上扬,露出得色:“你看着是老爷在给这举人送礼,可只要知情的,都知道老爷这是看在我那外甥的面上,才重视这个举人的。”
“这事我那外甥若是知道了,岂能不念我这个做舅舅的情分?”
“而且,这个举人也该念老爷我几分好,最起码也该在我那外甥跟前替老爷我多美言几句。”
张延龄府上的管家也跟随他多年了,所以他也不用瞒着他什么,毕竟他太子外甥烦他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的。
这在张延龄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他那外甥在怎么烦他,可这嫡亲的关系却是实打实的。
只要有这嫡亲的血缘关系在,他那外甥如何的烦他,都无所谓的。
“老爷,还是您想的周到。”
管家嘿嘿笑着,满脸都是献媚之色:“只不过既然是举人,咱们送礼物总不能太过直白了。”
管家仔细琢磨着,张延龄行事也是喜欢胡闹,尤其有一个皇帝姐夫,平日里行事也是不喜欢动脑子的。
可是他这个管家却不同,凡事都会替张延龄考虑周到的,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一直坐稳伯府管家这个位置。
“文人含蓄,且喜好风雅,既然老爷您有有意结交于他,不妨送些上佳的砚台或者好墨,亦或者是一些孤本之类的。”
“也可以送些字画。”
“如此一来,对方也好收下,且肯定还要承老爷您的情。”
管家很是聪明,自家老爷送礼物,这到了他口中就成了看对方是青年才俊,所以想要屈尊折交。
而且他所想的礼物,也算是费了心里的,比直接送些黄白之物要好的多,也更容易让对方接受。
“恩。”
张延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看向管家的眼神更加满意了,不愧是他府上的管家,也不愧是他当年看重的人,果然足够聪明,办事也够机灵。
“就按你说的办吧。”
张延龄点头,道:“你自己看着琢磨,礼物不能太贵重了,不然以为老爷我紧巴巴的往上凑呢,有失了老爷的身份。”
“也不能太过寒酸,若不然掉了老爷的身价,而且还容易弄巧成拙。”
张延龄虽然没送过礼,可却收过不少的礼物,所以对这上面也是有研究的。
“老爷您放心吧,小的肯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管家满脸谄媚之色,只不过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到底要给曾毅送什么礼物了,而且,什么时候送,这都是关键。
这管家在伯府这些年,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在京城里,只要报出伯府的名号,旁人都要让他三分的。
伯府管家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毕竟都知道,当今皇后有两个兄弟,都是不成器,只会吃喝玩乐。
而张延龄的兄长要比他强上一些,张延龄才是真正的只会吃喝玩乐,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反正出了事情,有他的皇后姐姐替他撑腰。
所以,成为伯府管家,只要平日里把伯府的事情打理好了,黄白之物是绝对不少的,而且在京城还能横着走。
也正因为此,府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管家这个位置呢,全都希望他出些差错,然后挪一挪屁股的。
越是如此,管家行事就越发的小心谨慎,这不仅仅是在为伯府办事,更是为了他自己的好日子。
满脸谄笑的把张延龄送出府门,不知道去何处风流去了。
关上府门,管家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大声吼着:“赶紧的,一个个都干嘛呢?”
“是不是平日里想着老爷好说话了?”
也不怪管家这么说,别看张延龄平日里喜欢在外面惹事,可对府上的仆人丫鬟等可是不怎么管的,而且动不动就是各种赏赐。
当然,这也和府里的仆人丫鬟们知道张延龄的喜好有关,不管碰到什么情况,只要猛夸张延龄就行。
夸他人好,心善,夸他风流倜傥,等等,只要是夸他的,张延龄一概通收。
“你,出去打听打听,那位曾毅有什么喜好么?”
管家一把拉住了府里平时消息十分灵通,家就是在城内的仆人,把刚才从老爷那得到的曾毅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事情办的好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吩咐完了之后,管家拍了拍这个仆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出去打听。
送礼,这可不是旁人看着那么简单的事情,这里面也是有门路的。
比如对于那些贪财的官员而言,送他们最为简单的黄白之物就行,送的越多,他们越高兴。
可对于一些文人墨客而言,送他们黄白之物就是在侮辱他们了,指不定还会招惹到对方的厌恶,对于这类人,就要投其所好,送一些孤本典籍之类的,亦或者是上好的砚台等等。
投其所好,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第26章 烂好人()
唐寅,原本是士林当中公认的此次科举必定要金榜题名的人,可惜因为他太过自负,甚至还想借助科举来大肆扬名。
结果,如今被革除了功名,且不得在考,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在入朝为官了,不仅如此,连功名都被革除了,一系列有功名在身的好处自今日起,也不复存在了。
抬头看着曾府这两个大字,唐寅满脸青红之色。
之前,唐寅瞧不起曾毅,若非是看在同乡且曾毅年轻,有潜力,且对他也是恭敬有加的份上,他是根本就不会搭理曾毅的。
可如今,他却要站在曾毅的门外,要和曾毅拉关系了。
曾毅的际遇,没人知道具体的,可是能住进这么一个大的宅院里,肯定是遇到贵人了。
这事情,或许旁人没多少关注的,可是一些个同乡等,对此可都是知道了,尤其还有伦文叙也从客栈搬了过来,暂时借住在此。
虽然没人知道曾毅到底遇到什么贵人了,可总是比他们这些个一起进京赶考的举子要强的。
“伯虎兄。”
曾毅开门,看到站在门外满脸青红之色的唐寅,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之色,他从来没想到过唐寅竟然会主动来找他,毕竟之前唐寅算是和他绝交了的。
不过,曾毅反应的倒是够快,面上仅仅是露出了一丝的错愕之色,随即就笑着冲唐寅拱手,道:“伯虎兄今个怎么有空来了?快快请进。”
说完这话,曾毅就侧开了身子,示意唐寅进院。
其实,以唐寅现在的身份,若是去了别处,旁人肯定是要避嫌的,毕竟他被革除了功名,还永不准在考。
这种情况下,看似朝廷对他的处置已经结束了,可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此次会试作罢,不知道有多少士子要大骂他呢。
所以,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是和唐寅彻底的划清干系。
可偏偏,之前曾毅一直想要攀附唐寅,虽然后来唐寅和他断绝了干系,这事也被曾毅有意无意的传扬了出去。
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能和别人一样彻底的和唐寅划清干系。
“就不进去了。”
唐寅脸色涨红,他一向都是自负的大才子,何时落的如此落魄的境界,只是今个上门有事相求,又不能不说,可是让他进宅子,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若非是旁的往日好友对他避之不及,哪怕曾毅遇到何等的贵人,他也不会找来的,毕竟他之前对曾毅说过绝交的话。
现在想来,当时若是能听曾毅一句劝,或许此时他的结局就会完全的不同,此时指不定更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为兄这里有一副往日里收藏的上好砚台……。”
唐寅脸色涨红,声音低不可闻,不过曾毅还是明白他的意思,估摸着是原本他就没留下回程的路费。
而如今他又被隔了功名,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最起码在京城,在近几年,是没人敢用他做账房什么的。
所以他是打算卖了这砚台当做返程路费的。
这其实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若是在这之前,唐寅根本就不愁吃喝,若是没银子了,随意画一幅画,作一首诗,就能换来不少的银钱。
可现在,他的画根本就不会有人要的,而且之前买了他画的人,这个时候要么是给撕了,要么估计也是要藏起来,暂时不敢让旁人看到了。
所以唐寅也只能沦落到卖砚台的地步了。
而且就算是如此,在这阵风波过去之前,也没人敢要他的东西。
曾毅把事情看的很透,若非是真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唐寅也不会来找他卖砚台,毕竟是唐寅亲口说过的要绝交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接唐寅的砚台,而是笑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改之,即可。”
“虽日后伯虎兄不可在入科场,可以伯虎兄你的文采,只要能够悔悟,日后照样能够名扬四海。”
“陛下只是革除了伯虎兄你的功名,这其中怕就有惜才之意。”
“小弟可是不敢收你这砚台的。”
“不过,伯虎兄你画技无双,千金难求,小弟囊中羞涩,只能给伯虎兄一些润笔费,不知伯虎兄可愿否?”
曾毅这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不要砚台,不想趁人之危,但是,他佩服唐寅的才情。
不仅如此,在他理解当中,陛下的处置其实也是给了唐寅悔悟的机会的,所以,他只要唐寅一幅画就足够了。
至于后面的话,只不过是在给唐寅面色了,毕竟唐寅的画,虽然不少人要,可是却真不值千金的。
更何况是此时了。
而曾毅这话说出来,既体现出了他的仁慈,也杜绝了日后万一有人拿这事来毁他,到时候他大可以说理解错圣意了。
但是,他这是把圣意往仁慈之上去理解的,没人能指责他什么的。
“曾贤弟。”
唐寅原本在听到曾毅拒绝的话的时候,羞愤欲死,可曾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这个一直以来都眼高于顶的人眼眶发红。
“以往是为兄错了。”
唐寅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落魄之时方见真情。”
说完这话,唐寅道:“为兄这就入府,为贤弟作画。”
“且慢。”
曾毅一手拦住了唐寅,满脸凝重之色:“此时,小弟却是不能让伯虎兄入府了。”
“伯虎兄曾经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时的伯虎兄的画,才是小弟所喜的。”
说完这话,曾毅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他做了伴读以后,朱厚照让刘瑾给他的。
毕竟他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更何况还有这么个大宅子,若是只让他当伴读,不给银子,估计他是要饿死了。
将银票塞到唐寅手里,曾毅面色凝重,道:“经此一事,想来伯虎兄也明白了许多道理,也会改正的。”
“小弟希望,在过上几年,伯虎兄能够意气风发的归来,那个时候在为小弟作画。”
第27章 揶揄()
送走唐寅之后,曾毅浑身轻松,虽然送出去了一百两的银票,可是朱厚照可是让刘瑾给了他不少银子的。
所以这一百两银票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一旦传扬出去,他曾毅的好名声也会慢慢传开的。
而且,谁也不敢说他做的不对,圣上仁慈,他这个举人也是在体会圣意罢了。
至多,此事他会落一个烂好人的名声,但是,这在曾毅看来,已经是最好的处置方法了,最起码比和旁人一样将唐寅拒之门外的做法要强的多。
那样做虽然不会有人明面上说什么,但是,私下里肯定是要惹来一些不好的闲言碎语的,不利于名声。
而如今,哪怕是落个烂好人的名声,可终究是好人,对名声还是有好处的。
“你倒是心善啊。”
曾毅回了院子,关上府门之后,伦文叙方才从旁边走了过来,他其实刚才就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出去。
毕竟他和唐寅又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
刚才那种情况,让他出去了,反倒是麻烦。
“你不怕得罪人?”
伦文叙苦笑着,开口道:“若是唐寅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