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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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张昭没心思听他讲废话,他轻轻咳嗽一声儿,声音不大,众人却是一震。
张老二的嘴开合了两下,便不再出声。张昭也没有说话。屋里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掉地下都能听见。
张昭面沉如水,也不理旁人,就冲着张老二说话,他也没有提高声音,还是象平常说话一样。
“二哥,你是年过耳顺的人了,是族中的长辈,说话要注意些儿,没有道理的话,怎么能讲出来?”
几位长老不觉地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张昭,听到此话,脸色全变了。
这不是一家人的事,也不是件小事,虽然不清楚确切数字,但传闻中最少的,也要增产三四成,就算是一样交租,自己平白多收三分之一粮食,也是相当不得了的――可以吃饱饭,少吃些糠菜;可以给家人做件新衣服;可以给儿子娶房媳妇,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期望。
因此,明知道没什么道理,众人却也腆着脸来了,实在是利益太过诱人,让人眼热心跳、不由自主。
张昭看的清清楚楚,却丝毫没有理会,只当没有看见。
汤是早晚要给族人喝的,但是,那要让族人领张家的情,念张家的好。若是此时此刻应允下来,只怕众人还以为,张家怕了他们人多势众。
也不待别人插话,张昭断然拒绝。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讲了,说出去,平白叫人笑话。”
接下来,张昭便不再说这个,只是令人上了许多小点心,热情地招呼七叔等品尝美食。七叔几次开口,都被他把话引到别处去,闲话了好一阵儿,话终究没能讲出来。
张涵与母亲张王氏端坐在张昭身后,看的是那个解气。
在这种情况下,气氛始终热烈不起来,食物再精致美味,几人也吃不下去。又坐了一会儿,只好讪讪的告辞。
一直将张杰送到门外,张昭又命人套车,送他回家,另外还送了些儿点心和礼物。
“这事没完!”张老二在回家的路上,恨恨地叫道。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望着四人离开,张昭牵着孙子的小手,微笑着告诉他。
没过两天,张坞忽然流传起一个流言。流言的版本很多,但大致意思是一致的,都是说:
“族长(指张昭)人很好,向来护着自己人……(具体事例若干)
族长熟读农书,终于融会贯通,集诸家之大成,写成了一部新农书。便在家中进行了尝试,效果果然显著,一亩地都多打不少粮食。
没想到,就有人眼红了,(大反派张老二隆重登场),竟逼上门来讨要。族长就生气了。张家愿意帮助同族,教大家种地,那是人情;不愿意教,那是本份,断然没有上门讨要的道理。跟谁学手艺,磕头拜师,那还都得看人家愿不愿意,xxx凭什么上门讨要,也太过分了!
族长是什么脾气,能吃这亏吗?一气之下,愤而拒绝。
张老二走后,族长越想越气,终于病倒”云云。
张老二一听这流言,只气个半死,很快便也‘生病’了,听说病的很重,都卧床不起了。
张王氏闻此消息,亲自带人前去探望,又是请大夫,又是送药,又是送滋补品,好似全无半点儿芥蒂。
张涵心中有数,唯一担心的,却是孙‘蒙古大夫’,别没有把人治好,反而给治死,那就糟了。
没想到,吃了孙大夫的几副药,张老二过完年不长时间,竟痊愈了。但张涵没有改变他的看法,他觉得,张老二十有**是在装病。
流言归流言,张昭一直病着,到了年跟前才好一点儿。他是因此气病的,这事也就没法在他跟前提。而他没有明确态度,这事就没人能做主,事情就拖延了下去。
年末,又有几户人家拖欠了租子。今年比往年还多了几户,都是素来跟张老二关系较为密切的。张王氏没有深究,一视同仁,只是要每人都打了欠条。
“铛、铛、铛……”
永康元年(耶元167年)五月初的一个下午,一阵儿铜锣声回荡在张坞的上空。这铜锣声音独特,一听便知是悬在祠堂前的那口铜锣,被敲响了。
所有的成年男人闻声而出,快步奔向祠堂。这是张氏召集全族的重要信号。遇匪遇盗,或者有重大事情,才能敲响的。铜锣一响,族中的成年男子必须在一刻钟内迅速赶往祠堂,等候差谴。不然的话,祠堂的板子可不会看是谁的屁股。
在路上,张氏族人汇成了一条人流,都奔祠堂涌去。人们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边快步急走边说着闲话,互相打听。
对于张家农书的事,人们早已不报期望了,张昭一病半年,至今也没有完全好利索。再热的心,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凉透了,早就不指望了。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的。
在祠堂里,众位长老面前,张昭从一开始,便摆出了很高的姿态,表示愿意教大家种地。他不经意的表示,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身体一直不好,也没心情想这些,结果耽误了大家一年的收成。在张老二铁青的脸色中,张昭向众人表示了诚挚的歉意。
很快,长老们一致同意了张昭的提议――张家愿意教导张氏族人种地,但所有人都要对此保密,不能教给外人,否则,收回佃地,逐出张氏,生不得入驺县,死不得入祖坟。是否对外传授,只能由张家说了算。
这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一般说来,是不会有人违反的。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在随后向全族宣布这个消息时,张昭娴熟地操纵着会场的气氛,他不断的用语言用声音用动作用表情,令众人沉醉于他所描绘的一切,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其实,张昭提供的,也并非是天书上的内容,而是根据天书改良的区田法。张涵提供的技术与代田法相仿佛,对农具和牛力的要求比较高,适于大规模的经营。现代农业就是那个样子。而此时一般人家根本就做不到的。
按家中的试生产来看,小亩亩产量,农书法目前是四~五石间,区田法为三~四石间,而张昭的改良区田法亩产也在四~五石间。区田法需要花费更多的人力,产量历来要比代田法高不少。反正,只要收成好,多打粮食,就不会有问题的。大家都得了好处,没人会在乎是什么法。
很快,欠租的人家就不好意思的,将租子主动送到了张家,往往还要多交些许。
来者是客,张王氏都是笑脸相迎,热情接待,租子收下了,却坚决不肯多收。让来人来时不好意思,走时却高高兴兴的。
近年来,张昭在处理事务,应酬往来时,常让张涵随同服侍。这些是他要学习的另一门重要功课。
张涵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处理,并第一次站在张昭身后,旁观了族中的重要会议。看着张昭把这一众人等搓扁揉圆、随心所欲,深有感触的同时,却也把悬了半年的心放了下来。
张涵担心的,当然不是此事,这不过是区区小事。用张昭的话讲,“张老二有点儿小聪明,但胆子小、性子急,翻不出三尺浪来。”
利之所在,必有纷争。况且,天书涉及到的,是天下大利,由不得张涵不担心。眼见得,张昭从容不迫,深谋远虑,张涵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一年的经历,却令张涵警觉起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
于是,张涵重新振作精神,奋发苦学,又恢复了鸡鸣而起,手不释卷的习惯。他仍然时常与众人一起打猎、嬉戏,但他的身边永远准备着一本将要阅读的书,以便能抓紧每一刻时间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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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了,要让大家晚看两天了。
第十八章 二事'上'()
延熹九年(166年)年末,大汉国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与所有的大事一样,这件大事也是从一件小事开始的。
雒阳城里,有一方士名唤张成,他向来与宦官们有着往来。当他得知,桓帝即将大赦天下的时候,便指使自己的儿子去杀人。一来可以除去一个仇人,二来也可以炫耀自己的先知之明。
不成想,司隶校尉李膺执法严厉,竟将张子督促收捕,并不顾赦令,将张子正法。此事大快人心,轰动了整个雒阳,却也给了早已虎视眈眈的宦官们一个借口。
坏人买卖有如杀人父母,宦官们对党人们的仇恨大抵如此。
宦官们没受过什么教育,他们在宫廷斗争中脱颖而出,从而熟悉了政治斗争。但他们不清楚如何治理天下,也不关心这些。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精神,宦官们大肆收刮。而且,宦官们的很多徒党都做了官,这就侵占了士人们的利益。在本质上,两者就有着根本矛盾。
经学世家是士大夫们的领袖,但这些人的首要利益是家族利益,是不会出头的。于是,一直站在第一线的“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等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知名人士和三万太学生便成了宦官们的眼中钉。
尤其是司隶校尉李膺,他曾在大宦官张让家的柱子里,把犯罪的张朔(大宦官张让的亲弟弟)搜出,审问后即行处死。宦官们怕死他了,也恨死他了。
得此机会,宦官们就唆使张成弟子牢修,诬告李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
桓帝震怒,“班下郡国,逮捕党人”,下令逮捕李膺、林密、陈?等二百多人,并且“布告天下,使同忿疾”。
这就是震动天下的“党锢”,其中这些人便被称之为“党人”。
本来,这事与张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前面曾经说过,南阳岑?岑公孝是张昭的好友――就是写信说“落地以后迎风便长……”的那位。
岑?学问好,名气大,名列“八及”第二。岑氏也是南阳姓族,岑?便被南阳太守成?请为功曹,郡事都委托给他。
当时,南阳郡宛县有一富商名唤张?。张?是桓帝的一个美人的亲戚,他善于制做一些精巧的东西,用来贿赂宦官,并恃此横行。
岑?劝太守成?,将张?抓捕归案,等候审理。就在这个时候(延熹九年初),桓帝大赦天下,事情就不好办了。缚虎容易纵虎难,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张?给干掉了。不光如此,岑?连同张?家人宾客,一气杀掉二百多。
然后……岑?便成了党人,还是桓帝亲自下令抓捕的那种。岑?是非常聪明的人,杀人的时候,便知事情不妙,但骑虎难下,先杀了再说。这下一看不好,就跑路了。
这一跑,就跑到了张昭这里。
这是个难办的事,但没有出卖朋友的道理。好在张家田地广大,仅完全使用奴隶的农庄就有好些儿个,年初又收了一批奴隶,藏匿几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张昭便悄悄把岑?藏匿了下来。
等到第二年,桓帝身体不好,在尚书霍?、城门校尉窦武的劝说下,便赦免了这些运气好、腿脚快的党人,准许他们返回乡里。但党人之名,犹书王府。
不管怎么说,岑?没事了,他可以回家了。经过此事,岑?才知道宦海险恶。后来,州郡察举,三府交辟,岑?都不肯去做官,想平安度日了。
常言说得好,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岑?想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宦官们还不干呢!
永康元年(167年),桓帝刘志病死。解渎亭侯刘宏继位,是为灵帝,改元建宁,即建宁元年(168年)。
灵帝是大将军窦武所立。大将军窦武就是要求赦免党人的城门校尉窦武,他是桓帝皇后的父亲。桓帝一死,窦皇后成为窦太后,窦武也就成了大将军。窦武素来与太学生、士人结交,他把持权柄后,任用了很多正直的士人。
至此,士大夫们的势力大涨。
士大夫与宦官矛盾重重,已结下大仇,此消彼涨。李膺等人获释之后,声望更高,士大夫们的势力大涨,宦官们的形势就不妙了,他们自不会坐以待毙。
建宁元年九月,中常侍曹节矫诏,诛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及尚书令尹勋、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这些人都是掌握实权的士大夫中坚力量,他们全被干掉了,双方的力量对比,立刻发生了根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