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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西域大都护-第59部分

小说: 西域大都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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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夏听了,见是敏感事件,不敢随便议论。躺了一会儿,半天睡不着,想起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催眠法,就爬起来吻丈夫的脖子。她才二十七八岁,精力十分旺盛,生了班勇后一直没怀上,也是她的心病。她去雷音寺的左偏殿求子,主持说菩萨体恤黔首,求子必给,那是不计血统,但公主乃大贵眷属,血统珍贵,却是不能『乱』给。她看了好多医生,都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就是雨『露』滋润的问题了,她就一心想多找点机会,争取再生个女儿,也好儿女双全,在人前有面子。班超也是奇怪,夫妻间的事情,虽没达到徐干所说的标准,也不差多少,竟然没有种子再发芽,所以也是来者不拒。。。。『妇』人已经趴上身去,演了一出龙凤颠倒的游戏。毕竟五十有四了,一阵惬意之后,班超便呼呼大睡。梦里碰见周公,正领着一群衣袂飘飘的仙子,踏云而来,说汉军远征西域辛苦了,老天爷给每人配一个美女,以为奖励。

第66章 宴变() 
周公一生辅佐武王伐纣,制定天下礼制规矩,乃井田制和嫡长子继承大统的创始人,是黄帝之后、孔子之前,于中国有大关系的唯一之人,集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贾谊)。“周公吐哺”,“惩前毖后”,都是他的故事。他还规定男女在结婚前不能随便发生『性』关系,除非到了结婚当天,这才有了以后各式各样的婚礼。后来人们管这个叫“周公之礼”,有时也指夫妻之外的男女****。可是今天这老爷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坚持他那些老规矩了,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就将大手一扬,美女便像花瓣雨一样飘落下来。一时间云鬓花颜,金步轻摇,一人挽上一个士兵,统统进到芙蓉帐里,喜度春宵。日月苦短,春宵漫长,十天十夜不出来。班超急了,担心男人阳气耗尽,成了虚弱绵软的躯壳,难以纵马杀敌,他这支队伍就废了。谁知那些石榴裙下钻出来的士兵,竟然像是汲取了天地日月之精华,一个个变得高大健硕,力能拔山,气能盖世,更重要的是额头都长了两个大包,左边主速度,右边主高度,里头蕴藏了无穷的能量,跳则几丈之高,行则千里之遥,把那千里马都比得逊『色』。有一个士兵抓一把石子儿蹦到云端,撒下来就砸死一片敌人,看得他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心想如此神兵,焉能战无不胜?

    看着被周公老爷再造的汉军雄师,班超感到不可思议,四下里下寻找徐干,想把这天降的新鲜事物同他分享。倏忽间一顶圆形的纱帐被祥云缓缓托起,在天地之间从容飞行,似大鹏一样,忽而与鸟群为伍,忽而与彩虹为伴,忽而与桂花树下的嫦娥擦肩而过,忽而又去问候苍穹里闪光的星星。透过薄薄的纱幔,隐约看见徐干青春焕发,与一霓裳羽衣的曼妙仙子,盘腿对坐,谈笑风生,眉梢脉脉,眼角含情,举杯邀月,笑饮成双,一副天人一体的超凡。把他家的,徐老弟怎能如此逍遥呢!

    坐在炕边的徐干,听见班超说他,也不知是梦话还是真话,就使劲拉起师兄,问他如何逍遥了。他本来有紧急军情,看师兄破天荒迟迟未起,打发李兖探了两次,最后干脆自己来找。班超『揉』『揉』惺忪的睡眼,说兄弟你太厉害了,刚才和仙女在一起喝酒,眉来眼去,羡煞老兄了!徐干知道他刚出梦境,赶紧拿块湿『毛』巾给他擦脸,说你老夫少妻一夜缱绻,却拿干靠的兄弟开涮,太不厚道了。回头看米夏并未进来,还在外面陪班勇练拳,又附耳低语,说成大留在尉头的部队来报,龟兹骑兵三千人,正向黑白山附近移动。班超这下彻底告别周公,盯了徐干一眼,让他通知将领开会,自己喝口水就到。

    根据种种情况分析,龟兹军队显然是配合榆勒行动,而榆勒是假投降,完全是玩阴的。但是对榆勒的处置,将领们还有顾虑。班超理解大家投鼠忌器,但不能因私废公。他突然拍案而起,严正指出:榆勒不同于兜题,他是咱们拥立的国王,一开始也真心附汉,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自从上了齐黎的贼船,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公然反叛割据,两次借康居兵与我们为敌,恶果昭彰,影响极大,一遭能饶,二遭可饶,三遭还能饶他么?就是人想饶他,天都不容了,这是底线。不如咱们就顺着他的计策,设个“鸿门宴”,将计就计,坚决除了这个毒瘤。

    眼睛一睁一闭,再一睁一闭,约定的日子就到了。榆勒带了三十六个人,一水的女人,身材高挑,长裙柳腰,一个个打扮齐整,头上还别着长长的羽『毛』。李兖拦在门口,只许榆勒一人进去。榆勒强调三十六个美女是献舞唱歌的,准备送给长史府,纪念班超当初率领三十六骑闯西域。李兖看到确实有人怀抱乐器,一时拿不准,就去请示班超。班超想了想,榆勒也是动了心思,竟然能想出三十六这个数字,恐怕都是项庄的角『色』,只是换成了牝马。就让李兖仔细布置,放人进来。榆勒见班超旁边只站个李兖,『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说与贤婿的过结,都是因为莎车王齐黎挑唆所致,今天就先道个歉,前事一风吹,咱们立个城下之盟,今后只希望安居一隅了。

    会见在新盖的会客大厅举行。这座建筑是根据高子陵的建议修建的,大厅足可容纳三百人聚会、餐饮,有『主席』台,有侧廊。在『主席』台的对面还有观摩台,高高在上,相当于戏园子的包厢。李兖事先在观摩台拉了围幔,布置了一百名弓弩手,又在大厅外潜伏了一百名刀剑手,等于布下了捉拿榆勒的天罗地网。所以班超看起来颇为从容,以礼与榆勒在『主席』台上坐定,说前王愿意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痛下决心,重新过回太平日子,本长史非常高兴。他一连说了三个“痛”字,实际上是自己心痛,痛的是人心叵测,痛的是人『性』多变,痛的是对方从友到敌、从亲到仇,整个过程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他竟无法改变现实。

    酒菜都摆置上来了,其中有一道芫荽拌葱头,是榆勒最喜欢吃的,说是能清肠利血,班超特意让前国王先尝尝,看看榆勒的花招如何玩。榆勒说好吃,然后击掌三下,便有十二个随女盘腿而坐,奏起康居的胡璇舞曲。音乐一起,二十四位宽袖长裙、佩戴高高羽『毛』头饰的康居女人,急速地舞蹈起来。这康居的胡璇舞美名在外,曾经在西汉的皇宫上演,当年『迷』倒了汉庭的王公大臣,据说在好长一段时间,人们津津乐道的,一直是胡璇的美,就连后宫的嫔妃,也争相模仿。胡璇舞的特点是不停地旋转,好像雪花在空中飘摇,又似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就是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舞女们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由于转的速度太快了,观众几乎不能看出舞者的脸和背。所以六百年后的唐代大文豪白居易,才大为感叹:“左旋右转不知疲”,“人间物类无可比”。

    班超在与榆勒对饮中,警惕之心一直没有放松,心想榆勒明明是想借献舞来刺杀他的,怎么还不动手,而这么长时间舞下去,怕是要他忘情。因为他发现这胡璇舞与莎车舞,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莎车舞伴歌,胡璇舞不伴,莎车舞也转,但转不了这么快,这么急,这么连环。正在这时,李兖叫停了舞蹈,说是光有女人舞太单调,不如让汉军的男子加入其中,男女对舞,岂不更有趣?班超当即赞同,榆勒也欣然同意,这是班超事先为料到的。李兖也击掌三下,就有二十四个士兵进来,与康居女对舞,节奏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急促,队形也显得『乱』七八糟。

    榆勒一看,如坐针毡,慌『乱』地端起一觚酒,招呼一个舞女上来敬班超,自己躲在一旁。那舞女跪着敬酒,眼巴巴望着西域长史,似乎一脸虔诚。而就在这时,音乐戛然骤停,那十二个乐手拉琴的弓突然都搭上箭,一起向台上的班超瞄准。说时迟,那时快,观摩台上的士兵迅速拉开帷幔,弩箭齐发,十二个扮成乐手的康居女刺客,瞬间倒下,似乎动作还很整齐,一律是右肩先着地,跟训练过似的。紧接着,那些跳舞的胡璇女,也统统被李兖安排的男舞伴给掐死了。明亮的会议大厅,一时间花颜陨落,罗钗仆地,成了屠宰康居美女的血腥之场。榆勒阴谋败『露』,大败亏输,大惊失『色』,知道大势已去,绝望地仰天长叹,为什么天不助己!

    班超早已按耐不住,双目怒睁,迅速起身揪住榆勒,指着鼻子说:我立你为疏勒王,代你奏请,得受册封,浩『荡』天恩,不思图报,反敢受莎车煽『惑』,背叛****,擅离国土,罪一;你盗据乌即城,以嫁女换来康居大军,负险自固,我军临城声讨,汝不知愧谢,抗拒至半年有余,罪二;你复辟不成,既至康居,却又死灰复燃,竟敢借兵占据损中,罪三;今又诈称愿降,投书诳我,意图乘我不备,取我首级,然后与龟兹内外夹攻,罪四。有此四罪,杀有余辜,天网昭彰,自来送死,你也不用呼天喊地了!

    这一席审判,骂得榆勒哑口无言。这个一再出尔反尔的反动家伙,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脸上写满了惊骇。班超考虑到翁婿关系,想留点体面,就把手一松,示意李兖递给榆勒一把短剑,由其自行了断。谁知榆勒接了剑,竟『露』出一副凶相,突然跳起来,一步步向班超『逼』近,试图亲手劫持班超。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兖早招呼卫士围了上来,刀剑直指榆勒。班超示意他们退下,反而盘腿端坐,端起酒觚,目无旁物,待榆勒要来突刺,猛然将手中的酒觚摔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榆勒的脑门,瞬间脑浆喷涌而出。手一松,短剑已然落地,肥硕的身子趔趄几下,嘴唇抽了一阵,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便仰躺倒地,到九泉之下的温柔乡里,找齐黎送给他的大姑莉去了。

    就在班超与榆勒在胡旋舞的韵律中斗法之时,徐干率领的汉军和疏勒军提前布设,合并作战,等榆勒一出城就合龙水坝,水淹损中,『逼』得康居兵出城作战。汉军将战车列在城门外,步兵藏在战车里发弩『射』箭,康居兵一出城先被『射』倒一批,冲过去的骑兵被四千大军分割围剿,直杀得干干净净。杀红了眼的士兵,连裹挟在队伍里的一群女眷也砍了,只留下一个屡次领兵与汉军打交道的小部落王,跪地求饶。白狐念起以往的交情,有心饶其一命,让他回去告诉康居王,再敢助纣为虐,都是有来无回。但是不等白狐开口,董健手起刀落,那小部落王的人头已经滚在地上。白狐一声叹息,也只好让康居王自己算账,是榆勒的小女儿值钱,还是他这一千多骑兵值钱?这在这时,有士兵抓来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说是被一伙死女人压在身下,打扫战场搜出来的。白狐认得是大姑莉为榆勒生的儿子,名叫葛季,与徐干交换一下眼『色』,就带回来了。

    榆勒既死,已经运动到尉头边境的龟兹兵无功自撤。疏勒城里却为榆勒的下葬问题,迟迟做不出决议。一种意见是历史地看待榆勒,功绩归功绩,罪恶归罪恶,按退位国王礼葬,这样家属子女还可以得到一些利益;还有一种声音是榆勒再三反叛,死有余辜,应撤销王号,枭首悬城,然后交由家人自葬。双方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米夏父母双亡,姨娘也死了一群,心里悲痛万分,只急着让亡人入土为安,不等做出决议,就同兄弟家人速速埋葬了。后来成大支持惩罚从严,丧葬从宽,终于有了定论,却是为时已晚。班超其实赞成成大的观点,但有意回避,始终没有发话。等到三七之日,他觉得撇开自己的职务身份,还是应该尽一次人婿之礼,于是披着月『色』,自行去墓地祭奠。

    这是一片公墓,坐落在通往损中的大戈壁,距离城区较远,当地人称为麻扎,横里竖里堆起的坟头,与一簇簇红柳和骆驼刺相间为邻,在月光下竟朦胧成一片,几乎分不清哪些是有生命的植物,哪些是毫无生气的墓塚。榆勒的墓被四个妻妾的墓围着,墓前摆着不少贡品,有些水果还是新鲜的,看来当天有人祭奠过。班超点上蜡,烧燃香,洒奠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倒了两觚酒,一觚摆在墓前,一觚自己端着,饮了再斟,斟了再饮,把同这位前国王的恩怨情仇,从前到后细细想了一遍,仿佛那城墙上介绍《西域的月儿》的情景,如同刚刚发生。人活着的时候有好有坏,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就什么责任都不承载了。他在心里默默祝愿老丈人,在那边就好好当自己的医生吧,治病疗伤在哪里都是积德行善的义举。而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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