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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最高潜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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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反应稍慢的那个家伙也因时间的误差而抓住了一个还手的机会。他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伸手拔出刚才那把手枪,枪口朝上,胡乱射击一通。

    看到对方两枪脱靶之后,张大民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猛扑。对方乱飞的子弹击中他的肩膀。他强忍剧痛,紧紧勒住那家伙的脖子,拼命地飞脚狠踹,对方被扑落马下。

    两人滚落在地,扭成一团,双方不停地相互撕扯,挣扎殴打。那家伙死命地楸住张大民肩上中弹的伤口,他那只血淋淋的右手仿佛铁爪一般,狠狠勾住对方的肩胛骨。

    即便如此,张大民依然挥舞沙包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击打他的臭脸,直打得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刘占元只顾着寻找充足的理由和借口,如何名正言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赵建国,并没料到这边有情况。他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立在马上静观事态的发展。

    张大民一边挥拳重击,一边高声呐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开枪,他就是三号目标,军统的奸细。”

    刘占元望着指认自己的副手张大民,奸诈地仰天大笑:“哈哈,真是贼喊捉贼,做贼心虚!雕虫小技,多此一举,你这鬼把戏也该玩到头了!”

    张大民神情漠然,目光呆滞。被压在地上的那名军统土匪虽然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但是抠住他肩膀的血手并没放开。

    刘占元冷笑一声,他挪动身子,调整坐姿,抬起枪口对准张大民的脑袋,偏向肩膀左侧的位置,其实他并不想直接打死眼前这个叛徒。他想让对方受尽痛苦的折磨,然后慢慢死去。

    就在刘占元即将扣动扳机之际,赵建国犹如一只发怒的猛虎,突然弹跳而起,飞身扑上马背,头部撞击对方的肩膀。刘占元下意识地开枪射击,子弹偏移既定方向,堪堪掠过张大民的头顶。

    刘占元满脸错愕地望着赵建国,他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形同乞丐,弱不禁风的目标,竟然还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赵建国的双手狠狠夹住他的后腰,企图控制他的身体。他抡起枪托,击打对方的后背,仿佛打在一堆毫无知觉的烂肉上。

    赵建国奋力挣扎中,借力打力,拼命拉扯刘占元,最终两人摔落马背。受惊的战马嘶鸣,马蹄惊踏,两人滚在马下厮打拼命。

    赵建国苦于体力不支,很快就被对方牢牢控制。刘占元伸出一只胳膊勒紧他的脖子,持枪的另一只手对准仍未挣脱那名土匪纠缠的张大民。

    张大民一边捶打那名垂死挣扎的土匪,一边伸手去捡那把扔在地上,离他仅有一臂之遥的手枪。

    略胜一筹的刘占元抬起枪口的准星套住对方的脑袋,面对手下的背叛,他想赶尽杀绝,已不打算留下活口。

    只是赵建国的不断扭打与挣扎,使他握枪瞄准的那只手不停地抖动。偏偏他之前使用的那把毛瑟手枪早已被对方打落在地,这会儿也不知道被马儿踢飞到哪去了。现在他手上临时拿出的这把马枪属于单动,打完一枪,必须使用双手才能拉栓上膛。

    赵建国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撕扯刘占元的身体,双腿胡乱蹬地踩踏。随着体力的消耗,反抗的力度也越来越弱。即便如此,神智还有些清醒,他狂乱地摸索着刘占元的腰间与背部。

    刘占元也明显感觉到赵建国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看来对方已失去反抗的能力。他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把对方当做一个频临死亡的敌人,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张大民身上,心里想着怎样干掉这个该死的叛徒。

    砰。。。。。。一声枪响。张大民的身体微微颤动,刘占元射出的子弹打到他身旁的泥土里。枪响过后,张大民终于抓到了地上那把枪。

    很显然,刘占元不忍心出手打死陪伴自己多年的部下。他抬起的枪口低垂,勒紧赵建国的那只胳膊慢慢地松开,原本仇视的眼神也在一点点涣散。

    赵建国伸出右手掰开对方勒住自己脖子的那只胳膊,左手握住刘占元别在腰间的勃朗宁。不过,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力气开枪射击。他像个死人躺在对方身上。

    刘占元低垂的枪口撑地,欲摆脱赵建国身体的重压,十分费劲地站起。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大民看到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他一脚踢开那个已经昏厥的土匪,抬手举枪瞄准对方,快速打出一发子弹。

    中弹的刘占元顿时仰面朝天,翻倒在地。他手握那把撑地的马枪因为脱力触动扳机引发走火而怦然炸响。

    淡淡的月光照射沉寂的荒野,地上平躺六个或死或伤的人员。张大民是唯独一个还没躺倒的伤员,刚才激烈而短暂的搏杀几乎耗尽他所有的体力,他气喘吁吁地坐着。

第86章 主仆情深() 
张大民坐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待到呼吸平缓之后,他霍然站起,十分警觉地持枪准备迎敌,以防万一。毕竟地上躺倒的那些马匪很有可能装死或者还没死绝,他们往往趁人不备,出其不意,反杀敌人。

    他仔细地检查地上那几具尸体,确认对方已了无声息,周边安全无疑,他才举枪跨过赵建国的身体,枪口对准刘占元的脑袋。假装晕倒的赵建国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小声地问道:“这家伙死了吗?”

    “那可不一定,他的忍耐力非常惊人,能耐远在你我之上。”

    张大民一脚踢开对方脱手掉落地上的马枪,只见刘占元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毫无生命迹象。赵建国颤巍巍地爬地而起,轻声地问道:“为什么出手相救?请问你是。。。。。。”

    张大民摇头苦笑,沉默不语。他抬起枪口顶住刘占元的额头,五指并拢,食指扣住扳机,准备再补打一枪,以防对方起死回生。赵建国侧过脸,他不忍心看到眼前子弹爆头的血腥场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躺在地上假死的刘占元突然一跃而起,挥起右手猛然打掉张大民的那把勃朗宁,左手奋力甩出隐藏在袖子里的一把小型手枪,枪口射出的子弹瞬间穿入张大民的腹部。张大民始料未及,当即栽倒在地。

    刘占元立即暴走飞身上马,忽然反应过来的赵建国回头举枪速射,射出的子弹打中对方右腿的腘窝,腿弯处血花飞溅。剧痛导致刘占元浑身颤抖,他咬紧牙关,当即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马背,疼痛使战马惊踏,它仰头长啸,四蹄蹬地,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赵建国冲着对方渐去渐远的背影连开两枪,可惜一枪都没击中。他无可奈何地回头转身扶起地上的张大民。张大民吃力地爬起来,惊叫道:“赶快追上去杀了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赵建国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张大民在赵建国的搀扶下,弯腰捡起被打落地上的那把勃朗宁,挣扎着走到战马跟前紧鞍束马,准备上马追踪敌人。他身上的枪伤并无大碍,除了肢体动作有所不便之外,伤口也不影响他下地行走。他拴上多余的两匹战马,全部带走,以便接力备用。

    暗淡的夜色之下,两人分别骑着一匹战马,还各自牵着备用的马匹,一边向前挺进,一边寻找刘占元的下落。

    赵建国摇摇晃晃地骑在马上,仿佛就要摔落马下。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负伤的张大民,马背上摇摇欲坠的张大民也好不到哪去。

    路上一直骑马默默行走的赵建国最先打破彼此的沉默,他关切地问道:“嘿,你还好吗?刚才打到腹部的那一枪没事吧?要不要先下来处理伤口?”

    “呵呵,不碍事!微型手枪射出的短发子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人。等干掉那家伙以后,咱们再找个对方把子弹挖出来!”

    张大民苦笑着摇摇头,“那家伙非常阴险又狡猾,他上过我的当,我也上过他的当。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相互猜疑,相互打击。他煞费苦心地打掉子弹装死,放弃还手的机会,就是为了偷听咱们的谈话,想摸清咱们的底细。”

    “怪不得我刚开始问你,你都不回答,原来你早就看出那家伙使诈。”赵建国恍然大悟,侧头看着张大民,似乎要看穿对方的老底,“嘿,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张大民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诚恳地说道:“我在党组织里的代号是南波天。”

    “南波天?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十号?可是他们从没跟我说过关于十号的情况。”赵建国半信半疑。

    “呵呵,这也难怪,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刚入行的时候,你还是一个街头愤青!”

    “不会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啊?”

    “大概十五年前吧。那时候,卓刚还是一个文艺青年,当时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延河。”

    张大民的脸上泛起一丝向往之情,赵建国还是无法打消心中的疑虑。他依然对眼前这个突然背叛刘占元的土匪心存芥蒂。

    当对方因伤乏力而一点点地趴到马背上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与惊讶。他冷静地问道:“张大民同志,你还好吗?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下地休息吧?”

    “你还是叫我南波天吧!因为张大民曾经是你的死敌,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卧底,最令人难忘的噩梦是我归队时,你们还亲切地叫我张大民,这实在让我感到很尴尬。请你相信我,南波万。”张大民从马背上微微抬起头苦笑。

    赵建国犹豫不决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对手。仅仅一夜之间,对方就从军统土匪的二当家摇身一变,成为自己革命道路上的小伙伴。他实在难以置信,短时间内也难以接受。

    “难道罗树林没跟你说过,面对叫出你代号的人绝不容置疑,绝对要信任吗?现在看来,咱们都非常幸运。我叫你南波万的时候,我是南波天。假如我叫出你代号的时候,我还是张大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张大民很多次都想杀了你。”张大民心有余悸地说道,他的脸色也由惊惧转为惊喜。

    赵建国拍了一下身旁的战马,“无论怎样,我还是非常感谢你,这次救了我的小命。”

    “那是因为时机成熟了,知道么?”张大民苦撑,他再次坐立马上,“如果时机未到,我真担心自己会杀了你。”

    赵建国把脸转过一边,不想看对方充满歉意的眼神。因为他知道张大民此言非虚,的确实话实说。

    荒野之上,一处悬崖断壑边沿,那匹驮着身负重伤的刘占元爱马一路狂奔到此,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地平落差,猛然紧急止步。伏在马上的刘占元由于惯性的作用,顿时从马背滚落而下。

    那匹战马陪伴他多年,跟他相依为命,感情甚笃。虽然靠近臀部的位置被狠插一刀,但是它仍然紧追不舍,低头嗅了嗅自己几乎昏迷不醒的主人。

    刘占元昏昏沉沉地平躺在黄土地上,战马舔舐他的脸颊,那畜生滚烫的舌头犹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印到皮肤。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奋力挣扎地站起,伸手使劲地拔出马背上那把军刀,然后猛拍马脖子,叫道:“快走!你赶紧逃命去吧,逃得越远越好!”

    伤口的鲜血也随着拔出的刀子汩汩外流,剧烈的疼痛导致战马嘶鸣,它撒腿跑开几步,转头又跑了回来,依依不舍地围着它的主人刘占元兜圈子。刘占元瞪着心爱的战马,眼里噙着泪花,心里感到非常地难受。

第87章 追踪马匪() 
刘占元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等兜圈子的战马再次靠近自己的身边时,操起匕首狠心在马背上又割了一刀。爱马受到惊吓,十分痛苦地嘶鸣,它扬起四蹄,愤然地跑远离去。

    刘占元痛定思痛,放眼观察周遭的环境。经过多年风吹日晒雨打,加上大自然鬼斧神工精雕细琢的沟壑之下,隐隐现出几个被风化的洞口。

    他看到这里,喜上心头,当即钻进一个稍微靠边的土洞。洞里干燥阴凉,适合屈身,可以暂时躲避追兵。他知道叛徒张大民和地下党赵建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追到这里,何况他身上还有枪伤。

    刘占元解开上衣,袒胸露腹,从衣服内衬暗藏的侧袋里抽出一个约有三根手指大小的长方形盒子,打开一看,盒子躺着一把解剖刀,一个镊子,一把小钳,少量针线,以及绷带纱布等东西。

    这是一套临时用来处理枪伤或者刀伤的小工具。他点燃一支火折,插到洞壁的缝隙固定,然后取出盒里的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割开腰间左肋伤口附近的肌肉,殷红的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他强忍伤痛,伸进手指慢慢摸索弹头所处的位置。此时伤口早已疼得近乎麻木。他咬牙切齿地找了许久,最后才摸到子弹微微凸起的圆头。

    于是,他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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