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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最高潜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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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哒咯哒。。。。。。前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心力交瘁的赵建国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他打起精神,挺直腰板,警觉地望着那一队由远及近的人马。

    对方靠近之后,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可怜巴巴地望着。

    为首的那厮是个独眼龙,他带一个黑色的眼罩,脸上有一道长约十厘米的刀疤,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身后的部下团团围住赵建国,一个个疑神疑鬼地提枪瞄准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陌生人。

    落魄不堪的赵建国眼神呆滞,定定地看着对方。独眼龙冷哼一声,盘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何干?”

    “我是个路人,路过此地回家。”赵建国平静地回答道。

第37章 谁提供的假情报() 
对于赵建国的回答,独眼龙很显然不是十分满意。他瞪着那只独眼,蛮横无理地问道:“你从哪来,要回哪去?”

    一直苦苦支撑的赵建国咽了咽口水,格外淡定地答道:“我从延河而来,回东北而去。”

    话刚说完,他只觉得头晕目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侧倾,他干脆直接坐到地上。看到眼前的陌生人这么不识抬举,骑在马上围堵的那些人,随即翻身下马,冲到他面前,持枪顶住他的后背。

    其中一个六尺高的汉子,气冲冲地骂道:“咦,他奶奶的!这小子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不知天高地厚。”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道上的规矩你不懂吗?”

    “你想找死吗?还不快站起来!”

    其他人七嘴八舌,纷纷随声附和。赵建国耷拉脑袋,有气无力地跟他们解释:“不是我不想站,而是我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站着跟你们说话。”

    围堵的人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个长着八字胡的汉子奇怪地问他:“难道你小子刚从蚂拐隘走到这里来的?”

    赵建国嗯了一声,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点点头。人群里立即幸灾乐祸地哄然大笑,每个人的脸上均露出鄙夷的神色。

    独眼龙走上前,野蛮而粗鲁地揪住赵建国的脑袋,狞笑道:“嘿,小子!一般从蚂拐隘走到蚂拐镇的人,不是找死,就是玩命。你属于哪一种?”

    “我属于很想睡觉的那种!”赵建国的整个身子颓然往前倾,不过对方抻住了他。

    独眼龙示意众人松开手,然后他拔出一把勃朗宁手枪,顶住赵建国的脑袋,厉声问:“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你还想睡吗?”

    赵建国沉默不语,耷拉的脑袋越来越低。独眼龙轻轻地扣动扳机,枪膛里只发出清脆的空响,里面并没装子弹。

    当然这只是对方吓唬人的习惯性伎俩。独眼龙立即收起空膛的枪口,埋怨道:“他奶奶的,这小子快要死了!喂,快醒醒!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是流浪汉,赵日天。”赵建国有气无力地胡诌一个假名。

    说完他直接躺倒在地,闭上沉重的双眼皮。围堵盘查他的那些人感到十分无奈。

    刚才那个八字胡的汉子,一个急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个皮制水袋,冲回赵建国的面前,扭开盖子,一股脑儿地往他脸上倒水。清醒过来的赵建国下意识地张嘴接住头顶流下的甘霖。

    他仿佛一棵久旱逢甘雨的树苗,大口大口地喝下对方施舍的泉水。可对方并不是可怜他,他刚喝下一小口,八字胡停止倒水,然后自己喝了一口,随手拧盖,别在腰上,狠狠踹了他一脚。

    独眼龙奸笑道:“你还没死啊!弟兄们,趁他还没死,赶紧搜他全身。”

    一声令下,众人你争我抢地夺过赵建国那个近乎散架的破箱子,你一脚,我一脚地把它踩得稀巴烂。

    每个人各自打开身上携带的军用手电筒,在耀眼的强光照射之下,他们一件件地扒开箱里存放的衣服,衣服上凡是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几乎全部撕开。

    乍一看,现场好比一群野狼刨开死者的坟墓,地上满是支离破碎,七零八落的遗物。

    就连箱里仅存的那几本书也被那些人大卸八块,他们撕开书上的每一张纸,细致认真地审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字眼。

    经过一番折腾,独眼龙的人马并没搜出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们扒光赵建国身上的衣服,一条条撕开;撬开他的嘴巴,仔细地检查每一颗牙齿;翻遍他的全身,认真地查看每一寸肌肤,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独眼龙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提供的虚假情报?还说这小子身上有地下党的密码本?现在你们都看到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废物!身上连一个虱子都没有!”

    独眼龙发狠地踹了赵建国几脚,愤愤不平转身上马。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施展拳脚,殴打赵建国解恨。赵建国双手护头,缩成一团,消极抵抗对方的疯狂攻击。

    “都特么地别打了,还是省点力气回去跟军统那些呆瓜们打听点消息吧!全部撤退,咱们走!”独眼龙大喝一声,众人停止围攻,各自翻身上马。一众人马扬长而去。

    咯哒咯哒。。。。。马蹄声渐行渐远。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赵建国望着敌人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他双手撑地坐立,分别捡起旁边那件被敌人撕成条状的衣物,忍着伤痛,套在身上。

    穿戴完毕,他艰难地爬起,开始收拾和整理散落一地的衣服和书本,然后一拐一瘸地走向前面不远的蚂拐镇。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深夜里随处飘荡的野鬼孤魂,看起来让人感到很可怕。

    蚂拐镇地处咽喉要塞,西通延河,北接申城,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国共联合抗战之后,该镇周边的防线表面上已经撤离。国军,军统和中统三大派系却背地里明争暗斗,各自抢占山头,各为其主,各自为政。

    一时间蚂拐镇成为他们争相抢夺的对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镇上的居民大部分都已跑出外面避难。

    如今的蚂拐镇风起云涌,暗流涌动,这里云集各种各样的特务,来路不明的土匪,他们相互倾扎,争权夺利。

    不过近几年都是西北的中统一家独大,西北站长独眼龙独霸一方。

    其实蚂拐镇并不大,严格来说也是个弹丸之地。从镇里最高的那座土坡向下俯瞰,整个蚂拐镇的布局尽收眼底。

    孤零零的荒郊野外,两排炮楼一样的房子夹着一条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宜居的城镇,倒是一座中世纪遗留下来的古城堡。

    小镇西面是一片荒漠的原野,北边的咽喉有一处哨卡,那是国军驻地所在。哨卡遍布铁丝网和防御工事,白天盘查过路的行人,晚上实施宵禁。

    蚂拐镇的夜晚,大半的房屋黑咕隆咚,从外面很难判断屋里有没有人居住。偶尔飘起的亮光,也不知是哪位好事者放飞的孔明灯。

    唯有西北驿站的窗户亮起昏黄的马灯,里面时不时传出那些远道而来的旅客放浪的笑声。而从国军驻地的哨所里射出的那一道刺眼的白光,仿佛恶魔的眼睛,照亮街头的每个角落。

    面容憔悴不堪的赵建国怀抱着箱子的木块,衣服的碎片,还有书本的纸张,一步一个脚印地靠近小镇西面的荒野。

    他小心翼翼地躲过探照灯的监视,弯腰潜伏到西北驿站的门前。当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撩开那道厚重的门帘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脚发软,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第38章 山顶赎人() 
刘占元带领西北马帮劫持小铁匠,来到红花会落脚的窝点。那是一处盘踞在小山头的老宅,这宅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用石头垒砌的房屋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

    众人骑马到山脚下时,大老远就听到山上的茅草屋里一片喧哗。有人喝酒行令;有人开怀大笑;有人打情骂俏;也有人怀里可能坐着青楼女子,搂搂抱抱地做出不可描述的动作,而发出那种让天下男人血脉喷张的呻吟。

    刘占元止住战马,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静候。他向副手张大民使了一个眼色,小声吩咐道:“副帮主,你先带小分队上山试探虚实!其他人等跟我在此等候,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

    张大民和他手下的几名土匪翻身下马,操起马刀,步枪,手雷等家伙,沿着山脚那条羊肠小路,偷偷地冲上山头。

    整座小山海拔大约两百米,远看更像一座小土坡。半山腰的树木稀疏,每隔两三百米才有几棵松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地上半人高的草丛在太阳暴晒之下早已干枯发黄。

    副帮主张大民带领西北马帮的小分队,悄悄摸到那间茅草屋的跟前。门前的岗哨似乎喝醉了酒,他恹恹欲睡地站立,时而单手捂嘴,哈欠连天,时而嘴角垂涎,浮想联翩,仿佛梦中见到了天仙。

    张大民直看得心里暗自发笑,他对手下轻声说道:“这帮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何必劳烦帮主兴师动众,你们看我脸色,随机应变!”

    话刚说完,他举起手枪,枪口朝上,果断打出第一发子弹。

    砰。。。。。。枪声在山间回响。茅草屋里顿时传出几声女人的尖叫,喧哗之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屋里大约静止了几秒种,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里面的人马,有的破门而出,有的跳窗而逃,也有的往外猛摔凳子。

    那些冲出来的人马手忙脚乱地举枪乱射一通,慌乱中有人甚至打到自己的同伴。有几个来不及穿衣服的光膀子大汉惊慌失措地站在屋檐底下,三五成群,挤作一团,哆哆嗦嗦地往他们身上套衣服。

    带队埋伏在草丛里的张大民并不着急进攻,因为他不想再为这帮散兵游勇浪费任何一颗子弹。对方草木皆兵地胡乱瞄准射击了两分钟,然后各自占据有利地形隐蔽。

    那个鹰钩鼻,满脸横肉的红花会首领刘中堂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把三八大盖,扯开嗓门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张大民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包围对方,好让他们乖乖缴枪投降。突然,身后再次响起五连发的枪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帮主刘占元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不慌不忙地将手里那把毛瑟军用手枪塞回腰间的枪套里,旁边站立的几个手下押着被蒙头的小铁匠。

    他看到这里,随即冲着刘中堂高喊:“西北马帮在此,你们还不赶快缴枪投降!”

    红花会首领刘中堂听到西北马帮,犹如晴天霹雳,他大吃一惊,连忙横枪在手,双膝跪地,俯首称臣,磕头求饶。他手下的弟兄也纷纷下跪,举枪过头。

    刘占元大手一挥,跟随副帮主张大民率领手下的人马,押上小铁匠,钻出草丛,来到刘中堂的跟前。

    刘中堂声音颤抖,低声下气地叫道:“刘帮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多包涵!”

    “嗯,你小子这话我爱听,只是我怎么觉得它有一股酸味?”

    刘占元一边捡起对方头领的武器,一边嘲讽。他看了那把枪几眼,随手扔给部下。

    刘中堂抬起头,满脸陪笑:“帮主,你我都姓刘,同姓本一家。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错,劳烦您大动干戈!”

    “既然都是一家人,咱们也就不说两家话。我且问你,最近有没有下山绑票?”刘占元瞟了对方一眼。

    刘中堂原本紧张的情绪缓和不少,他平静地答道:“禀报帮主,在下带着几十个弟兄,他们也都要吃饭呐?最近手头有点紧张,实在被逼无奈,不得不下山找活头!”

    “你特么地直接说重点,不要说那么废话!我没时间跟你客套!”刘占元冷不丁踹了对方一脚。

    刘中堂战战兢兢地缩回身子,老老实实交代:“前天,我们绑了一个延河的汉子,要价三百块大洋。”

    说完,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帮主,在下真不知道那汉子是您老的手下。。。。。。”

    “他不是我的手下!不过,你要的赎金我带来了,你点一下吧?待会儿,我马上要人下山。”

    刘占元转身从心腹的手里接过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哐啷一声,扔到刘中堂的膝盖旁。那是他们从小铁匠的马车上搜刮出来的银子。

    刘中堂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的死对头,怯生生地说道:“既然是您老亲自送来的赎金,在下怎么好意思,依我看就不用点了吧?”

    说完,他抬头瞪了一眼身旁的手下,那厮随即起身,连忙冲进屋里带人。

    刘占元指着地上的那包银子,质问道:“干嘛不点?当面点清!否则我们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出去,道上的朋友岂不笑话我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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