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潜伏-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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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无话可说,因为他压根就不会经商,他只能苦笑面对父亲的数落。赵月娥连忙解释道:“爸,目不识丁是形容不认字的文盲好吗?二哥可是会写信哦?再说我也不会赚钱啊?”
赵天顺终于忍无可忍地训斥道:“你跟他不一样,你一个姑娘家,迟早会嫁人。只要你肯嫁出去,我就会连本带利地赚回彩礼钱,而他只是个催命鬼!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他这么个孬种。”
赵月娥嗔怪道:“爸,你舍得我嫁人么?我嫁出去了,谁伺候你?”
赵天顺瞪着满桌的饭菜,非常气馁地拿起筷子扒拉两口饭进嘴里。女儿说得没错,他不舍得把一个养了二十几的女儿拱手送给别人。
他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赵建国,阴阳怪气地说道:“老二,老大的房间就暂时给你住吧!可是你总不能待在家里白吃白喝呀?”
赵建国夹起两根青菜放进嘴里,无可奈何地看着父亲咄咄逼人的眼神。看样子恨不得咬他几口才肯善罢甘休。
赵月娥嬉皮笑脸地为赵建国加油鼓劲,“二哥,你别泄气!好歹打个哈哈,老爸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家,现在他总算可以欺负你了。”
赵建国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他十分勉强地打了个哈哈。
“你笑什么笑?离家出走十几年了,还有脸笑?”赵天顺气恼地轻拍了两下儿子的脑门,“我劝你赶紧去上班,找点事儿做吧。”
赵建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父亲那张皱巴巴的老脸。
赵月娥也惊讶地抬头问道:“爸,你打算把家业传给二哥吗?”
“你嫌我败得还不够惨吗?随便找份工作,让他把饭钱赚回来。”
赵天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气呼呼地吃完了自己那份午餐,随手把筷子扔到桌上,冷静地吩咐道:“老二,等下吃完饭后,你跟管家坐车出去一趟。”
赵建国点了点头,茫然地呆坐了一会儿,悻悻地跟着妹妹赵月娥吃了这顿难以下咽的午饭。
两人吃完饭,新招进来的司机陈丁把赵天顺停在库房的车子开出大门。管家赵得钱行色匆匆地进门扯了扯赵建国的胳膊,催促道:“二少爷,吃完赶紧换件像样的衣服,咱们出去找份工作吧。”
赵月娥连忙拉起发呆的赵建国,回到二楼的卧室,找出大哥赵建民的一套西装,一双皮鞋给他穿上,才匆匆忙忙地上车走人。
司机陈丁驾车缓慢地行驶在申城的街道上,赵建国望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军统,哪些人是中统,哪些人是走狗或者汉奸,哪些人是敌伪特务。
管家赵得钱就坐在旁边,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二少爷,老爷吩咐我带你去找份工作养家糊口。他顾及身份,碍于情面,不便出入。当然,如果是他帮你找,肯定是美差。而我只能找这些苦差事,你别看那边,是这边。”
第189章 阔少当差()
司机陈丁驾车缓缓停在一栋陈旧古朴的洋楼面前,大门口悬挂一块牌匾,上面镌刻四个烫金大字:申城商会。
望着眼前这栋气派非凡的建筑,赵建国神色淡然,无所适从。因为他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也知道父亲准备叫他干什么事儿。
管家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赵建国,立即催促道:“二少爷,别发呆了。看样子你已经迟到了。”
“我迟到了?几点上班?”
赵建国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虽然父亲不出面,但是这份工作人家早就给他安排好了。
管家答非所问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六点下班,不过一般都会超过六点。二少爷,这苦差事晚点下班没关系,但是必须早点来。因为人家已经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赶紧下去吧!”
管家说完,伸手推开车门,赵建国表情木讷地走下车,犹如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呆呆地站在车旁,
“二少爷,出门之前,老爷就特别交代,今天是你第一次上班。以后不会再有专车接送,你好自为之吧。”
管家重重地关上车门,司机驾车扬长而去。车子喷出的尾气熏得赵建国头晕目眩,他望着车子离去的背影,下定决心迈步前行。
申城商会低矮阴暗的库房里,堆满大大小小的包装纸箱。在里面干活的人们忙得不可开交,进进出出的手推车让人眼花缭乱,喝五吆六的派送员满头大汗。
看到赵建国姗姗来迟,他的顶头上司李拜武大为恼火。李拜武看了看他光鲜亮丽的穿着打扮,大声训斥道:“你以为是来相亲吗?你到底是刘会长的干儿子还是倒插门的好女婿?你就是个拎包的苦力工!”
李拜武训斥完毕,随手将一个半新不旧的皮包塞进赵建国的手上。偌大的缝隙里露出几封不知从哪来,又要送到哪去的信件。
“拎包就是专门送信,跑腿打杂!你明白吗?干苦力的小厮为什么穿得像个赶场的老手?别以为刘会长的宝贝女儿会看上你这身帅气的打扮。”
赵建国摊开手,耸耸肩,有些无辜地自我解嘲,“我也不想穿成这样,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衣服穿。”
李拜武一把揪住赵建国的衣服领子,质问道:“就这身时髦的装扮,也叫没有衣服穿吗?昨天,你家开的裁缝店是不是破产倒闭啦?”
赵建国只好低头沉默不语,李拜武随即把他推开,叮嘱道:“你不要哭丧着脸好吗?这里没人迁就你!刘会长正在叫人,你赶紧过去吧。笑得好看一点,不要给我丢面子。”
赵建国唯唯诺诺地按照顶头上司的指引,来到一间装修别致的办公室门前。他有意待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不是害怕见人,而是偷偷地练习怎样笑得好看,以便让人看起来舒服些。稍作演示两遍后,他的脸上终于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走进会长的办公室,
“会长,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赵建国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当他抬头看时,立即愣住了。因为眼前仪态端庄的那个人竟然是在延河时跟他对过台词,有过肌肤之亲的刘映霞。
此时,刘映霞打扮得花枝招展,正靠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化妆,眼睛一直盯着放在面前的一片镜子,不打算抬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赵建国愕然地站在门口,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以前跟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脑海里转瞬即逝地闪过他们两人曾经在山坡上吻别的情景。
一个路过的同事一把推开挡道的赵建国,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轻声质问道:“小子,你也找副会长吗?”
刘映霞仍然专注地化妆,并不抬头看人。
赵建国悄悄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那个女人,疑惑不解地问:“她就是副会长?”
“是啊!这很奇怪吗?人家可是刘会长的千金,为了继承父业而被迫担任申城商会的副会长,我想你是不是来找她?”
两人说话间,又一个同事从另一间办公室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大声叫道:“会长大人过问,那个拎包的家伙到底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人在这呢!想必就是这个家伙。”
先前那个同事恍然大悟地推搡赵建国走了过去。赵建国战战兢兢地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前,另一个同事毫不犹豫地把一个信封硬塞到赵建国的手里,小声吩咐道:“你马上把这封急件送到副会长的手里。”
赵建国疑惑不解地看着刘映霞的房门,如果送达的信件距离这么短,一步之遥,举手之劳,专程叫一个人送信,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那同事拍了拍赵建国的肩膀,善解人意而又嫌贫爱富地大声怒吼道:“就是专门管事的那个赵副会长,不是这个刘副会长。”
赵建国听得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皮,傻傻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副会长。那个同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推出大门,热情地给他指路。
“眼前这条街一直走到头,左拐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个路口右拐,看到149号的门牌就送进去。你赶快去吧!”
赵建国冒着纷飞的雨丝,腋下夹着他的提包,深一脚浅一脚地缓慢行走。他按照那个同事的指引,七拐八弯地走进一条小巷子,然后站在巷子的尽头仔细地辨别方向。
如果他在这里多走两趟,就会认出此地离他家很近。可惜他刚回来不久,还不太熟悉周边的路段。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辨认门牌,寻找鬼知道是什么所在的一百四十九号。
此时,一个垂头丧气的洋鬼子正好从他身旁走过,只是他忙于寻找目的地,并未发现眼前经过的那个厮就是每天都在他家门外逗留的邻居安德烈。
赵建国终于站在一个大宅院的门前,门上插着一束郁金香。他看了看那张画得血腥而又凶残的求爱图,又看了看那个正在雨雾里蹒跚而行的洋人安德烈。
被父亲称为御花园的自家院子里,新来的司机陈丁正在看着枯萎的花圃和光秃秃的葡萄架怔怔出神。赵建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家的门牌号码,顿时惊得差点骂出声来。
他在心里暗暗地叫屈:“他妈的149号不就是我家吗?这些狗日的王八蛋竟然把我当猴耍。”
正当管家赵得钱拿个鸡毛掸子乱舞时,赵建国腋下夹着提包推门而进,由于两个小时前他们刚分开不久,突然看到赵建国回来,管家莫名惊诧地问道:“二少爷,你这么快就下班了?”
第190章 苦力邮差()
赵建国冷冷地答道:“这不是在上班嘛?我爸呢?他在哪?”
管家伸手往前一指,叫道:“老爷在静心庵。”
赵建国不再理会管家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大步流星,满怀怨恨,气势汹汹地往里直走,差点撞上睡眼惺忪的妹妹赵月娥。
赵月娥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会儿,随即高兴地叫道:“二哥,你下班这么早,真好!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啦!”
赵建国气得连连摆手,他昂首阔步地冲向父亲的书房。正如妹妹赵月娥之前所描述的那样,赵天顺的书房大门紧闭,门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静心庵”这三个烫金大字。
门把手上挂着一小块提示牌,牌上分别使用中英文书写有“非诚勿扰”一行小字。古老的字体跟富有现代感的牌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恨不得把它拆下来,然后烧个精光。
赵建国冷笑地看了看那个“非诚勿扰”的牌子,然后挥舞手臂使劲地砸门,砸得门上经年未扫的灰尘纷纷飘落下来。
他猛砸好几下之后,书房里终于传来父亲厉声地呵斥:“门外何人?你没看到门上的提示牌吗?请不要来打扰我的清静。”
赵建国知道老家伙明知故问,当下他抬高嗓门,大声地喊道:“我是拎包打杂,跑腿送信的邮递员。这里有一封信,请您过目。”
躲在书房里的赵天顺恶劣的态度立刻变得平和不少,赵建国隔着一道房门几乎都可以听到他幸灾乐祸地叫声:“哈哈,既然如此,你就赶快进来吧。”
赵建国气呼呼地推门而进,愤愤不平地把信封往桌上一扔,愤然地转头看着书架上堆得老高的典籍。有些书本崭新如初,几乎没人翻动,放在架上纯粹就是为了摆设和装饰门面。
赵天顺捡起桌上的信封,郑重其事地拆开,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那张巴掌大的信纸,打开一看,随即轻蔑地笑道:“呵呵,这老东西事儿真多!一天到晚就爱整这些没用的鬼把戏。”
笑过之后,赵天顺趾高气扬地对自己的儿子赵建国发号施令,他轻声吩咐道:“来人,文房四宝伺候。”
赵建国望着桌上近在咫尺的笔墨纸砚,没好气地反问道:“桌上不是还有钢笔吗?为什么你还用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来写?”
赵天顺非常着急地叫道:“你懂个屁!那老王八写的是毛笔字,我好歹也得用毛笔写回信。这是一种最起码的尊重,再说上等人写字都用毛笔,大老粗才用钢笔。”
赵建国捡起书架上的纸笔摊开抚平,然后一边熟练地磨墨,一边好生劝道:“爸,难道这辈子我没见过你写毛笔字吗?你也不看看人家的书法是什么水平,你就不要班门弄斧了好吗?”
刘业荣的来信字迹工整,入木三分,颇有章法。内行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老家伙书法老道,功力表现不俗。只不过上面书写的内容却让人大跌眼镜。
信中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楷体字:今晚的菜谱是什么?赵建国看过之后,顿时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辛辛苦苦地步行两三公里就是为了送这种鸡毛蒜皮的书信,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赵天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