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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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记住了!”陈再荣很是兴奋。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马家店前。马家店相当于我们现代的百货商店,吃穿用、锅碗瓢盆、胭脂水粉都有。生意很不错,购物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店里的伙计忙着招呼主顾,账房先生忙着收钱找零,一派热闹景象。
陈晚荣进了店,伙计冲他友善的一笑,说声:“客官,您请随意。需要帮忙,您请吩咐。”
听了他的话,陈晚荣心想别的不说就你这态度都比现代超市的服务员好得多,友善的道:“谢谢!需要帮忙时我一定找你。”在店里转悠起来。
按照陈再荣的想法,他们是来找铺位的,应该直接找掌柜的谈事才对,陈晚荣好象忘了这事,尽在店里转悠,不由得很是心急,轻声道:“哥,怎么不去谈呢?”
陈晚荣一笑道:“孙子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马家店一点也不了解,现在就去怎么说呢?我这是在了解情况,等我大致了解下再去谈也不迟。”
这是必要的举措,陈再荣很是佩服:“哥,你看得真远!”
这店规模不小,各种货物摆放得整齐,任由主顾选购。浏览一阵陈晚荣已经有数了,这才对适才那个伙计道:“我有一笔买卖要和你们掌柜的商量下,能带我去见你们的掌柜吗?”
伙计迟疑一下,道:“客官,您要是买的话,我们店的东西都在这里。若是不够,您言语一声,我去库房给您搬。”
他是在打探陈晚荣的用意,陈晚荣脸微微一沉道:“你能代掌柜的作主吗?”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语气略微有点严厉。
这话很平淡,却有多种理解,可以理解为伙计瞒着掌柜,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没有哪个掌柜能够容忍给手下瞒着。伙计只得道:“客官,您请跟我来。”在头里带路。
来到店子最里面,一扇门半掩着,伙计在门上轻轻敲了敲,道:“掌柜的,有主顾找您。”
“请他进来。”屋里传出一个男子声音。
伙计把门推开,礼节周到的道:“客官,请进。”等陈晚荣他们进了屋,这才轻轻掩上门,又去忙活。
陈晚荣一瞧,这屋子不算太大,几张椅子,两张桌子,火炉上面放着瓦罐,正坐着水,冒着热气,发出咕咕的响声。
一个跟自己高矮差不多的男子站起身,脸上略显惺松,应是在打瞌睡,冲陈晚荣笑道:“请坐。”话说得很有礼貌,其实并不热忱,与路人打招呼差不多。
陈再荣听得心头一跳,心想就凭他这态度能谈成么?不由得有点紧张,向陈晚荣看去,只见陈晚荣不紧不慢,道声谢,坐了下来。陈晚荣如此镇定,应该是智珠在握了,陈再荣心下大定,跟着坐了下来。
“二位找我何事?若是要买东西,可以去店里选。要是不够,还可以去库房里搬。”他叫马致中,是马家店的大掌柜。话说得很客气,意思已经很明白,那就是陈晚荣最好能给出一个能让他接受的理由。
作为大掌柜,一般的事情不可能弄到自己这里来,对他的心情陈晚荣能理解,笑道:“马掌柜的,这事除了您,还真没人能做得了主。”
这话很笃定,马掌柜心中的不悦稍解,有点兴趣的问道:“何事?”
陈晚荣有点怀念李清泉了,尽管自己第一次和李清泉打交道时他瞧不起自己,还是给自己杯粗茶润喉,而这个马掌屋里明明有水有茶就是不给自己倒一杯。话还说得如此简洁,明显不耐烦,巴不得自己早点走。
“马掌柜的,我没有别的事情,我瞧您这里的地段好,是做买卖的好去处,我想请您租一个地方给我,我有一批货要卖。”陈晚荣没打算绕圈子,直入主题。
“你要卖东西?”马掌柜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到眼里泛出泪花才作罢,指着陈晚荣:“笑死我了!你说我会租给你么?这么好的地段,要是租给你,我不就是白活这些年了?更别说,你的东西越好,对我越是不利,主顾都照顾你去了,谁来买我的东西?”
陈再荣没有陈晚荣精明的生意头脑,也知道这话虽是不敬,却很有道理,马掌柜要真这样做的话,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这种蠢事谁会作?不由得眼睛一耷拉,都没有信心了。
陈晚荣一点反应也没有,坐在椅子看着马掌柜,任由他取笑。直到马掌柜把话说完了,陈晚荣这才信心十足的道:“马掌柜,您可知道我卖的是什么东西吗?”
马掌柜也不当一回事:“曲江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方,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天下奇珍无不尽集于此。我这里的货品都是从各地买来的上品,我这里要是没有,其他地儿也不可能有。”想到自己买卖红火,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很是得意。
“有一样东西您就没有,别人也没有!这样东西只有我才有!”陈晚荣站起身,声调略为提高,斩钉截铁的道。从怀里取出香皂,在马掌柜面前晃动,动作不快不慢,能让马掌柜看清就是了。估计差不多了,把香皂收入怀中,道:“再荣,走,我们卖给高家店!”
陈再荣自然是唯陈晚荣之命是听,虽然很是惋惜没有谈成功,仍是二话不说跟着陈晚荣就朝外走。
正如陈晚荣所说,第二的人一心想成为龙头老大,一点机会也不会错过。一听要卖给高家店,马掌柜心里就开始打鼓了,他可是看清了包装上的说明,香皂真有说的这么好的话,高家店肯定会买。这无异于让高家店买到一只会下金蛋的金鸡,对自己更加不利了。
别的不说,就“马家店的品种不如高家店齐全”这一条就足以让他的生意大受影响。现代商家明知有些货物盈利甚微,仍是坚持卖,原因就在于为了保持品种齐全这一形象,这道理古今相同。
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弄个明白,马掌柜心意一决,道:“这年头的骗子不少,往往把鸡毛说成是令箭。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就怕你的东西入不了我的眼。”
明明是心动了,却拿话来激人,陈再荣的性子烈,不由得回头:“是好是坏,自有公道,不须你来饶舌!”
陈晚荣的举动可比陈再荣冷静多了,头也没有回,径走不停道:“马掌柜的眼光高,看不上香皂,我去找几个眼光不够高的瞧瞧。这种眼光不高的人,高家店应该好找。”
依照马致中的想法,他如此相激陈晚荣一定会回过身,冲到桌前,怒气冲冲的把香皂往桌上一放,要他验明白,他就可以趁此机会辨个真伪了。没想到陈晚荣根本就不受激不说,反而还将他一军。
在这种情况下不急不躁,不怒不喜,是个难缠的精明人,马掌柜在买卖场上打滚了一辈子,还有几分识人之明,知道遇到这种人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说是好事,就是合作的话可以给自己增加好处,若是推到对手那里的话,会对处己造成很大的伤害。
即使不能合作,也不能让陈晚荣跑到高家店去,这事一定要阻止,马掌柜的语气一下子放缓了,道:“我现在正好没事,可以帮你看看,好用不好用。”
虽然没有说“等一下”“留下来”这些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他还拉不下面子,没忘了找借口,陈晚荣想起陈王氏数落陈老实的话“死鸭子德性,浑身都煮得烂,就一张嘴硬”,索性满足他的虚荣心,站住道:“那就有劳马掌柜了。”
“一点小事,不用谢。”马致中趁机下台:“验点东西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不用急,喝杯茶润润喉。”拿起茶杯,提起茶壶斟了两杯,一杯递给陈再荣,一杯递给陈晚荣。
陈再荣是读书人,对人有礼貌,马致中已经放下身段了,他也不会再计较马致中适才的傲慢,彬彬有礼的道:“谢谢!”
陈晚荣的表现让陈再荣大跌眼镜,一向有礼貌的陈晚荣在这一刻好象礼节和他不相干似的,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也没伸手去接,只说了句:“放这里吧!”
这很没礼貌,马致中眉头一轩,心头不禁火起,却见陈晚荣正打量着他,眼里颇有几分嘲笑,立时明白陈晚荣是对他适才傲慢的惩罚。真要论起来,还是自己不是在先,马致中只得忍了,把茶杯放在陈晚荣跟前,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
并不是陈晚荣不懂礼数,而是故意为之,为的是要给马致中留下不服输的印象。只要马致中有了这想法,就会想陈晚荣不服输的人,要是香皂真是好东西的话,自己不帮助他就会去对手高家店那里。为了不让陈晚荣去高家店,马致中只能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这事就好办多了。
不得不说陈晚荣的表演非常成功,这也是马致中宁愿隐忍也不愿发作的原因。在香皂的好坏没有分别出来之前,为了这点小事发作太不明智,这正是马致中的顾忌。
陈晚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不错,入口生津,满嘴蕴香。比起青城雪芽虽有不如,比起李清泉那里给寻常主顾喝的茶又好了许多。
马致中是大户人家,不是李清泉这样的土财主比得了的,在马致中面前要么成为他的座上宾,要么就给无视,根本就不可能象李清泉那样拿最差劲的茶来充面子,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行事准则。
这杯茶一斟,说明陈晚荣在马致中眼里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变化,香皂的好坏他还要验证,至少说明可以和陈晚荣打交道了,陈晚荣不由得暗中松口气。
马致中是精明人,打量着陈晚荣没有说话。他不说话陈晚荣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取出香皂放到马致中面前,道:“请马掌柜过目。”
拿起香皂,马致中略一打量赞道:“好字!这字必是出自一位大家之手呀!”吴兢的字只要不是眼神有问题都能辨出好来。
“马掌柜好眼力!这字出自一个位大家之手。”陈晚荣提振他的信心:“要是香皂不好,这位大家也不会乐意执笔题字了。”
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人也会爱惜自己的名声!象吴兢这样的大家肯定万分珍惜自己的名声,要是香皂不好断不会题字,马致中不由得信心大振,把包装纸撕开,露出里出淡黄色的香皂,鼻子一抽动,赞道:“好香!好纯的梅花香!是用花瓣做的吧?”
这块香皂是陈晚荣特意留出来的样品,只用包装纸包了下,并没有用盒子装。
“不是!”陈晚荣非常干脆的否决了他的猜测。
马致中也是机灵人,知道陈晚荣不会告诉他秘密,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问道:“真有这么神奇么?”
“好不好用,我先不说,你自个看。”陈晚荣本着事实胜于雄辩的意思提醒他道:“使用办法马掌柜已经知道了,可以试试嘛!我在你们店里看过了,有不少皂荚粉,可以拿来对比。”
马致中早就想试了,等的就是这话:“那倒不必,皂荚粉的效果我最清楚,只有胰子才能比得过。”屋里有清水,往盆子里倒了一些,再找来一块很脏的布片,扔到盆子里用水浸湿。按照使用说明的办法把香皂在布片上抹了几下,放到一边,双手把布片一阵揉搓。
柔滑的感觉让人倍儿舒爽,马致中心里希望香皂真是个好东西。把布片放到清水里洗净,凑到眼前一瞧,一脸的惊异,嘴巴张得老大,却听陈晚荣赞道:“马掌柜的,这茶不错,是好茶!”
陈晚荣兄弟俩压根就没有看一眼马致中洗布片,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陈晚荣放下茶杯看着马致中。
马致中明白陈晚荣的意思,点头道:“这是我见过洗衣衫最好的东西了,比皂荚粉还要好。不,就是比起胰子也要好许多呢。”
“胰子我也见过,做过对比,还是香皂略胜一筹。”香皂比胰子的效果好得多,岂止是略胜一筹,陈晚荣谦虚,才用了一个“略”字。
马致中知道胰子属于皇宫用品,等闲人不要说见到,就是听都没听过,陈晚荣居然见过,莫非他的背后有极大的势力?这事不可不弄清楚,忙问道:“马致中斗胆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马掌柜言重了!免贵姓陈,叫我陈晚荣好了。这是我弟,叫陈再荣。”陈晚荣这才自我介绍。
马致中一抱拳:“原来是陈先生,多有失敬。请问陈先生,您是在哪里见到胰子的?”胰子有关身份来历,不能不问。
陈晚荣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是我一个友人偶得之,我也是凑巧见到的,马掌柜不必多虑,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吴兢虽是史官,在长安的名气不小,要是报出他的名字的话,马致中说不定还真给几分面子。不过,那不是陈晚荣所希望的,陈晚荣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