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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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蒙蒙的影子如烟似尘一般的飘了进来,端得是如鬼似魅,自然是老太监德全。
“嘿嘿,”德全尖锐的笑了一声:“见过驸马爷爷。”
不待李二说话,老德全已经是急不可待的说道:“和尚,总是躲了咱家,害的我好找,你若是走了,还有哪个能与咱家过手的?”
“老施主的功夫已是登峰造极……”
“莫弄那些个虚的,千招以内我也败你不得,咱们再来比……”
“老衲还有些个事情……”
“甚的事情有比武重要?咱家来了……”说话间老德全身形一虚,便如白日的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佛普身侧,尖利的指甲也不袭击老国师的要害,却是要拉佛普的手掌。
这变态地德全最是嗜武如命,然天下间被他瞧在眼里的高手还真没有几个。早在几日之前便琢磨出了新的招数,老德全这般的人物一旦有了新的招数。便是半刻也等待不得,不辞辛苦的寻觅佛普来比试。
佛普还有许多的事情,也晓得和老德全地比试短时难有胜负,自然不肯和德全在武术这个“旁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缠,于是刻意的躲了德全,不想今日却被德全寻到。
小暴龙看德全“袭击”师傅,大吼一声抄起条板凳忽的便砸。
小暴龙是何等的力道!那那等带了金戈之气猛然砸到。比那长枪大斧还要威猛地多。
德全等那板凳堪堪到了顶门之际,探手在小暴龙腕上轻轻一划,也不见如何出手,板凳已经到了德全手上。
小暴龙尖锐的喊叫一声斜斜的退开,手握了腕子面上俱是惊恐之色。
本就晓得德全出手快如闪电。却没有想到已经快到了这个地步,急急的查看手腕是否受伤。
佛普微微一笑:“娇儿,不必惊慌,老施主只是想激为师的出售罢了,不会伤你。”
“丫头。你地力道虽是威猛刚烈,和你师傅却是差的远了,总是再练百年也达不到老和尚的地步。”老德全是何等地人物!自然不会伤害小暴龙。只不过是做做要不利小暴龙的架势好激的佛普出手,不想却被佛普和尚洞悉了心思:“老和尚,你……你这老和尚忒也无趣,便比试一场又有何妨?”
“老施主快如闪电,迅即如雷,老衲不是你的对手。”佛普老和尚本就不是那逞强好胜的,何况德的功能功夫本就和己在伯仲之间,今日忽然功力大增。晓得他已经远胜于己的,更加不会和他比试。
“咱家便是不信了,和尚真不出手的么?”话音未落,老德全身形暴展,伸指急探佛普地面门。
佛普只是不动。老德全那尖利的指甲堪堪的触及佛普的眼皮便停滞,气的哇哇大叫:“好和尚。好定力,真个是气煞咱家……”
小暴龙和李二都惊骇,俱为德全地伸手所震慑,这等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人力之极限,便是人的目力和反应也不及他地出手。
老德全看佛普实在不会出手,亦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驸马爷爷的呐,你实在不该教授与我这个的。便是老和尚也不肯与老奴比试的了,真……真的是无趣……若早知如此,我便不进这一曾,省的连个对手也没有的。”
高处从来不胜寒!老德全已经达到李二所言的那“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武学境界,真个是无敌于天下了。
其实老德全并不是挣求那天下的第一的虚名,而是要体味那武学的快感,若是有人能够击败他,才是老德全最喜之事。
老德全哀叹之时,忽然闻得一虚弱的声音:“贪、嗔、痴、妄不戒,终难有大成……”
贪、嗔、痴、妄乃是佛门四大忌讳,犯此四戒者难见真佛!这声音不仅虚弱,还很是模糊,仿佛说话之人口中漏风一般。
众人询声而望,说话的正是方才那破烂的年迈老僧!
国师佛普朗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个个劳什子的佛理也就是说说罢了,”老德全嘿嘿一笑:“还是钻研武学才有些个味道。”
那无名老僧起身进来,迈进门槛时候一只脚上的破烂鞋子终于掉落下来,弯腰捡起重新套在脚上:“施主差矣,施主之所为乃是强为,人力终有穷时,岂可强力破之?旁人不晓得这个道理,施主自家还不能领会的么?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虽是极高,施主强力突破无限有限之大道,却是得不偿失,每日子午两刻三焦经脉冰火双重,命不久矣!”
老德全猛然后退半步,顿时收了那萎肩缩背的奴才嘴脸,山岳一般的站立于前,哈哈大笑:“命不得久便不得久吧,想不到还真个是有高人的,能在有声之年得见高手,也不枉了,大师小心,咱家要出手的。”
老德全对于武学的痴迷远胜于对自己生命的珍惜,领悟李二那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真理之后,强行修炼,终于大成,便是佛普和尚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然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修炼方法最是伤身,当年创此真理之人便是如此,因为强行修炼这个法则终于英年早逝,成千古憾事!(向第一个说出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人再次致敬)
这破烂的老和尚能够看出德全强大背后的虚弱,实在是了得,而且能够把自己的气息掩盖的如同寻常人,便是德全佛普之流亦是察觉不出,可见其功力身后。
见到这般的高手,德全自然是欣喜万分,忍不住的便要出手。德全早就收起了那装扮出的奴才模样,如大宗师一般站立,身上黑色衣衫便似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双目精光暴闪望定了那老和尚。
无名老僧还是方才的那般模样,仔细的把鞋子穿好:“施主之病已深入骨髓,贫僧来医治……”
说话间,德全已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已不再是那动辄拖拽一溜黑影的模样,便如整个人在瞬间转移一般,忽然就到了那破烂和尚的面前,手上指甲已经急探那和尚的咽喉!
然德全却仅仅是如此罢了,却不再动。
李二从未想到过德全能将速度演绎到如此的境地,不由的痴了,正诧异德全为何突然不动之时,才发现那老和尚已经将手探在德全的腰间,不紧不慢的犹自叨念:“好快的身法,若说出手迅捷,施主算是天下无双了,却不值得如此修炼,是不是这里痛……”
第256章 无有最高()
那衣着破烂鞋子也穿不住的老和尚,依旧是满嘴跑风的说道:“正午十分便是彻骨之寒,到子夜时候……”
变态的德全不惜自残身体,苦苦修炼那《葵花宝典》,不敢说功力天下无匹,其速度绝对是举世无双,足以掩盖功力上的稍许不足。
德全自认其速度已经是天下罕有,又参悟了“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武学至高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本还在为天下再无对手而苦恼,忽然之间就被这老和尚捏在腰间要害,冷汗登时淋漓而下,忽的往后退开,身后拖拽那一溜黑影全失,便如在一瞬间忽然移动开来那般。
老德全提气全身,运转周天,并没有发觉身体有异样之处,想来那邋遢和尚不曾对自己用些什么手段。
“哈哈,险些错过高人。”老变态见到如此的高手,便如花子捡到金元宝一般的兴奋:“此生此世,得见如此高手,便死无憾了。”
但见德全黑袍紧紧贴住身子,地面上微尘为其周身气旋所卷,形成一个以德全为中心的小小漩涡。
德全左腿前右腿后,摆个最常见的弓箭步,便是面上肌肤也深深的塌陷,恍如白日的骷髅一般:“大师小心,咱家来了。”
众人眼前一花,便如乍见闪电一般,原地已失德全的踪影。德全把毕生功力提的最高,毫不保留后续招数,也不用那些个花俏的式子,直扑而上,要的便是一个字…………快。
最简单才是最有效,删去所有不必要动作的德全,其速度早已超越了生物的极限,甚至超越了人目之所及。还不待众人眼睛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那邋遢老僧的面前……
“一到子夜,下三椎便是火灼一般,施主切莫再强提功力……”邋遢老僧竟然就在德全的身后,且是探手轻抚德全地腰椎……
那德全的身法本就如鬼似魅,全力施展之下整个屋子更是弥漫森森鬼气阵阵阴风,这邋遢老僧却比德全还要快的多了。小暴龙看的心惊肉跳:“师……傅,我……劈……我,这老和尚是……是鬼的吧?”
国师佛普想不到世间真个是有如此的高人,想不到武学还能够到达如此的境界,忍不住地高诵佛号:“阿弥驼佛……”
中原武术至高无上。从来不曾也永远不会有什么至高境界!东洋忍术、南洋泰拳、高丽跆拳、天竺瑜伽偶得中原武学之皮毛,便大言不惭的自称第一,真个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也!
至于那以力大拳猛著称的西洋拳击之术,勉强算是得了些中原外门武术的基础,根本连武学的门径也不曾找到过!
那邋遢老僧踢踏了破草鞋转到德全面前:“施主。贫僧所言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晓得德全方才那一击已经突破了人力之极限,光是这样地速度便可当得“无坚不破唯快不克”的精髓,足以笑傲天下。在这牙齿掉落的差不多说话也跑风的邋遢和尚面前。却是全无作用。
若是邋遢和尚以至高至纯的佛家功夫击败德全也就罢了,偏偏和德全用地是一个路数…………速度。且明显比德全要快的多,德全如何能够不知?
德全面色灰白,冷汗顺了颌骨滴滴哒哒,晓得自家引以为傲的速度今日便是栽了。
世间原是还有这般地身法!还是有这般个快法!武学还有更高的境界!
众人俱是脑海翻腾,为那邋遢和尚的精湛高深武学所震慑。德全心中最是翻腾的厉害,却不为自己被击败而懊恼不甘,反而是暗自的欢喜。终究是找到了高过自己之人!
如德全这般沉醉于武学之人,早把那胜败输赢看的一钱不值,纯粹了为了达到武学更高之境界。
德全十分率真的问那邋遢和尚:“你这是甚的功夫?怎比我还快地哩?能不能教授于我?和尚你说的那些个寒灼之感确实是有的……”
和尚答的更是直率:“施主终究是犯了痴念,贪功冒进最是祸害自身,不除痴心。难有再进。”
“祸害自身?嘿嘿,若是功夫再能精进。些许的痛处又有何妨?”
邋遢和尚唱个喈语:“至高渺茫至快寂灭。清净灵通周流三转。千变万化统摄阴阳,体用真常,无穷无极,谓之万象。万色万象,终归本相,施主持否?”
这等佛家高深禅理说地便是不论混沌清净终归纯性的道理,老国师佛普隐约从这话里悟出些个道理:“动止无为,引归真路,纯净混沌,广运本性,来于佛之自在,往在极乐逍遥……”
“善哉,善哉,还是我佛门弟子明白,施主还不曾悟?”
德全晓得之邋遢和尚说地是至理,却不能领会,急的抓耳挠腮。
“不能悟便不悟,施主莫再强力破那人力之极限,身上伤痛自减……”说完那邋遢和尚径直在门口跌坐,参悟那枯燥苦禅!
老德全和佛普二人俱是在邋遢和尚身侧盘膝而坐,仔细的参详邋遢老僧话中之理。
好半晌,刘十三才合拢了嘴巴:“我的老天,真个是高人的,万不该怠慢……”
李二知晓如邋遢老僧这般的人物绝对不和和刘十三计较,趁机说道:“世间众生当中卧虎藏龙,也不晓得有多少高人隐士,兄弟以后行事切莫欺心,免得遭到果报!”刘十三嘿嘿的笑了:“兄弟说的是,以后有甚的事情俺也磊落些就是。这里头的饰品,但凡驸马兄弟瞧的上了。便拿几件儿回去送于诸位夫人……”
李二婉言而拒,径直回转。
“我儿终是回了的,”母亲正在后庭角上支架起一口小锅,锅上是水,锅下是火。
锅中水已沸,溢出千般香气。这味道李二却是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母亲卤肉时候的佐料味道。
果不其然,母亲探手从旁捞出个荷叶包子,解开荷叶,里头果然是大块的五花肉。
“想不到咱家居然还会去外头买肉来食,真个是稀罕地。厨房做的没有赞自做的地道,”母亲手脚利落的将那肉去皮切块儿:“今日为娘的做那卤锅肉。先把这肉去去骚腥。”
母亲熟练的将手是沸水中过了一过,去气腥气,这才开始做那卤肉。
李二便是这般的看着母亲操持,相帮了添柴烧火,心中大为暖意。
功夫不大。那卤锅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