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风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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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可也是家资颇厚,他又是个独子,为什么要贪污这一千九百万钱?我担心他背地里有什么事,万一被这个朱安世知道了,只怕会生出更多是非啊。如果当时卫风一箭射死了他,岂不是一了百了?现在把他送廷尉狱中,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
“四公子想得确实也简单了些。”石德拍着案上的竹简,遗憾不已:“四公子身手是好的,就是不喜欢动脑子,在长安城里还能有太子殿下指点着他,这一出了长安城,可就靠他自己了。别再跟上次去赵国一样,闹出事来。”
太子停住了他的脚步,他被石德的话提醒了,而且想得更多。卫风的身份特殊,太子总对他有些不放心,最好有个人能在他身边,帮着出主意顺带监视着他。他想了想:“卫风起程几天了?”
“三天。”张光有些不解的看着忽然有了精神的太子。
“让司马玄操来。”太子大步走到门口,对门口当值的中庶子命令道。中庶子匆匆的去了,不大一会儿,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太子殿下。”
“玄操。”太子转着司马玄操转了两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面带微笑:“玄操,这几个月一直呆在博望苑,是不是有些闷得慌?”
司马玄操是司马迁的族人,好读书击剑,颇有侠气,自视甚高,别人都来博望苑的时候,他不来,别人走了,他反而来了,虽然在博望苑没什么事,可是他自己天天读书习武不辍,太子觉得这个人不错,跟他深谈过几次,觉得这个年轻人思路开阔,看事情颇有见地,是个可用之才。
“还好。”司马玄操淡淡的笑了,他静静的看着太子,等着太子下面的话。
“你知道卫风吧?”太子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不骄不燥,聪明而又沉稳。
“知道。”司马玄操微微的点头,卫风谁不知道,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博望苑暂时没有什么事,卫风身边缺一个能出出主意的人,我在博望苑里看了看,也就你能胜任,不知你意下如何?”太子的眼睛盯着司马玄操的眼睛,将他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
司马玄操犹豫了一下:“殿下,卫公子知道吗?”
太子笑了,他知道司马玄操看出了他的本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卫风如果跟他一条心,司马玄操就是他的助手,卫风如果有异变,司马玄操可以提供一点供他缓冲的时间。他拍拍司马玄操的肩膀:“你想哪儿去了,博望苑和卫家就是一体,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他一把而已。你也知道的,他刚进入仕途不久,有些事情想得不够周全也在所难免,有你这样的人在旁边提醒着,自然会好一些。”
司马玄操低下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一切听殿下吩咐。”
“那好,你就辛苦一下,尽快追上他。他有大批的物资,速度不会很快,你快马加鞭一两天就能赶上。”太子想了想,又说:“你到了他那儿,就说是我建议的,他如果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立刻回来。”
“喏。”司马玄操一听太子这么说,心里的一些疑问总算解除了。他接受了任务之后,立刻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就离开了博望苑,向北追卫风去了。
太子安排走了司马玄操,又对张光说:“打探情况的人回来了没有?长安城里对朱安世的被捕有什么反应?那几家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张光摇了摇头:“长安城里自然有些议论,不过是市井的一些闲言碎语,并无太大的作用。杜家一直很安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杜家的老三杜延年最近入了霍光府,听说和冯子都、王子方等人很受霍光信任。江充那边和韩说走得比较近,可能在谋求复官——他也闲了快两年了。诸王邸很安静,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贰师将军闭门谢客,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那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朱安世真是发了疯?就他一个游侠,怎么会想起来去刺驾?”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象个川字:“他又是哪儿弄来的地图?”
石德安慰道:“殿下也不必想得太多,博望苑来往的宾客很多,最近走了不少,想知道博望苑的地形也不是难事,至于建章宫,那些郎官们疏于管教,与匪人结交也不可避免,未必就有什么阴谋在其中。如果说朱安世真是有人指使,那么他被捕之后,必然会去探视,只要卫登把廷尉大狱守住了就不会有事。”
太子无可奈何,只得点头:“但愿如此。”
卫登和一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匆匆的走进了廷尉府诏狱大门,他刚跨上台阶,忽然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怪异,回头看了一下,却又看不出哪儿有不什么不对的,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上了车,慢慢远去,回头问看门的老头说:“这人进大狱是看谁的?”
那老头想了想,脸色有些微变:“不知道。”
“不知道?”卫登顿时火了,“这诏狱也是什么人都能来看的?不知道看谁,你就让他进去了?”
“这是上官的事情,我一个看门的,哪里知道。”那个老头强辩道,脸色有些难看。卫登一看,更是心惊不已,转身去了廷尉王常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只有一个书佐在整理资料,一看到卫登他就笑了:“卫公子,又来了?”
卫登经常来这里,早就用好处把他们喂熟了,见面都很客气,不过,他现在没空跟他说这些,急急的问:“啊,你们王大人呢?”
“王大人?刚刚出去,可能去大狱里了。”书佐笑着说:“还不是为了朱安世的事儿,这些天可把我们王大人累坏了,都几夜没睡过安稳觉了。”
“问出点什么没有?”卫登稍微松了口气,接过书佐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没有,那家伙的嘴硬得很,象是有锁锁住了似的。”书佐摇了摇头,既有些苦恼,又有些佩服:“这朱安世真够硬气的,明知是死罪,居然还一个人硬扛。”
卫登笑了笑:“他替人死扛,无非是有人答应了照顾他的家人,了无牵挂罢了,这些游侠就是这样了,可惜,没用到正道上。”
“公子说得是呢,这朱安世那么好的身手,如果从了军,说不定真能挣个前途呢。”书佐陪着笑,请卫登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很安祥。只是卫登一想起那个年轻人,他就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他后来再回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早就走了。
“但愿与朱安世没有关系。”卫登自己安慰自己说,这诏狱里关的人当然都是重犯,能进来探望的,都要塞给看门的些好处,那个老头神色紧张,也在所难免。
他坐了一会,见王常还没有回来,便起身离开了廷尉府,准备回家去一趟。他刚出了门上了车,还没坐定,那个书佐气喘吁吁的赶了出来,一把拉住马车:“卫公子,王大人有请。”
“王大人忙完了?”卫登笑了。
“公子,快点下车。”书佐不由分说,拉着卫登的袖子就把他拽了下来,卫登一见,再看书佐的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甩开大步跟着书佐冲进了王常的办公室。
王常正在整理衣冠,看到卫登他匆匆的说了两句:“卫公子,朱安世招供了。”
“是吗?”卫风顿时露出了笑容,朱安世终于招了。
“不过,不是我们想要做的。”王常斥退了其他人,附在卫登耳边说了两句,随即大步出了门。卫登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弹,一颗颗汗珠从额头滚落,直到王常消失在门外,他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廷尉府门,一爬上车还没坐稳就嘶声大叫:“快,快,去博望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6章 巫蛊()
征和元年十二月,京师大侠朱安世在狱中上书,揭发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通奸,在通往甘泉宫的驰道上埋木偶,诅咒天子,巫蛊事发,立刻在长安城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天子接到廷尉王常的上报,极为震怒,这两个月繁忙的政务让他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压抑的心情也绷到了极点,他的脾气越发的暴燥起来,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忽然听说有人——特别还是他的亲生女儿——诅咒他,他顿时象被激怒的雄狮一样发出了怒吼。
回到家刚过了没几天安生日子的公孙敬声再次回到了廷尉大狱,同时进去的还有公孙贺夫妇、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廷尉王常正在上火怎么审案,有人在天子面前告了他一状,说他和博望苑的人来住甚密,以至于公孙敬声坐牢期间优待公孙敬声,有循私枉法的嫌疑。盛怒之下的天子将王常叫过来一问,二话没说,立刻将王常和卫家家主卫伉也投入了大狱。
负责审案的王常进了大狱,这件滔天大案的审理工作刚刚启动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天子指定太常丘信为廷尉,立刻审理此案,可怜丘信看着狱中的一个丞相,一个太仆,两个公主,直接就傻了眼,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新年过后,天子又问起这个案子,见丘信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怒之中将丘信贬为庶民。
廷尉再次空缺。
就在这时,光禄勋韩说向天子推荐了赋闲在家的江充。正上火的天子一听,立刻想起来江充的精明干练,不畏权贵,正是办理这等大案的最合适人选,随即下旨由江充任廷尉,着力处理此案。江充接到了圣旨,三叩九拜之后,对前来传旨的霍禹说:“霍大人请回,江充稍做收拾,即刻前往建章宫见驾。”
霍禹走了,闻讯赶来的江安兴奋莫名,他笑容满面的说:“大伯,这次可是大好机会,可以将博望苑太子一系一网打尽了。”
江充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白了江安一眼,淡淡的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件事有这么简单?”
“这还不简单?”江安有些不解:“巫蛊啊,这可是碰不得事情,当年连陈皇后都栽在了这件事上,那还不是谁碰谁死?”
江充摇摇头:“陈皇后没有巫蛊的事也要倒霉,巫蛊的事情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如果这件案子里只有公孙家和卫家,那事情也好办,这两家虽然都曾经是天子的宠臣,可是现在已经不比当初,巫蛊足以把他们打落尘埃,可是你别忘了,这里面还牵着两个公主,那可是陛下的亲骨肉。陛下这一辈子儿子并不多,这两个女儿又一直没有成亲,他心里未必没有歉意。如果抓不到切实的证据就匆忙定案,或许我们暂时能占上风,可是一旦陛下后悔了,这件案子就能把我们自己拖进去。”
他系好新送来的青色绶带,捏着那颗廷尉黑犀印看了一会,淡淡一笑:“你以为丘信那么真那么无能?他这是装孙子避祸呢。我们这个陛下,可不好侍候呢。”
江安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有些紧张起来:“那这不是反成了祸事?”
江充阴阴的笑了:“这就得看谁去办了,他丘信不能办的事,未必我就不能办。”
江安连忙点头奉承:“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大伯的手段。”
看着江充上了车,江安拱着手站在门口,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自在,本来想向江充讨一份差事的心也淡了些,站在门口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回有去了。
江充来到建章宫,天子正在前殿发火,一见江充便沉下脸问道:“江充,你准备如何审理此案?”
江充早有准备,当下语气激昂的说:“陛下,臣以为,此案涉及公主,不可大意,臣自当取得实证,方可定案,不敢以虚言罪人。”
天子愣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他知道江充和公孙贺、卫家都有过节,和太子也不和,本以为江充会信誓旦旦的严惩与案人员,没想到江充却这么说,他心里的那一丝担心慢慢的去了,看来江充还是象以前一样可信。他点了点头,淡淡的一挥手:“你去办吧。”
“唯。”江充响亮的应了一声,他顿了顿:“臣请陛下下诏,允许臣在驰道上挖掘,寻求证物。”
天子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通往甘泉宫的驰道有三百多里,这要是挖坏了,自己五月份就要去甘泉宫,可怎么办?他刚一犹豫,江充就大声说道:“陛下,如无证物,臣建议疑罪从无,释放相关人员。”
天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着面色坚定的江充,犹豫了一下:“拿到他们的口供不就行了吗?”
“陛下,口供是虚的,有可能屈打成招,唯有证物才是最可靠的。”江充悄悄看了一眼天子,接着说:“臣以为,如果没有证物,那么宁可不信朱安世的证词,以免伤及陛下骨肉。”
“骨肉?哼!”天子哼了一声,眉宇间煞气顿显,他起身决然的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