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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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建立联系,便一口答应下来。
此后,张伯为仍然常来。有时带来的是情报,有时会带来一些山上缺少的物资。他最后一次来,带来一个人,叫杜自远,是新四军的一名军官。
苏少卿坐在前,恍然想到,她与杜自远已有三年多未见了。不知他现在何处,在做什么。此时她再次陷入困境,心里更加怀念杜自远了。
……
二号房间里的苏少卿,虽已入梦,但心神并不安定。
连日来的奔波,让她身心疲惫,已到了极限。如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但是,意外出现的另一个女人,一个和她长得如此相像的女人,还是让她吃惊。也让她一生的如烟往事,像水一样流进她的梦。
从她记事时起,她就是苏家的小姐,是父母掌上的明珠。全家上下,谁不宠着她,护着她。她从未听说过她还有一个孪生的姐妹,从未听说。
父亲苏汉臣是一个戏迷,苏家常有堂会,这是苏少卿从小就知道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五岁的苏少卿忽然对京戏入了迷,一如她的父亲。
那天家里又有堂会。在院玩耍的苏少卿听到琴声,立住了脚,定定地着客厅。她慢慢向客厅里走去,站在门口着厅里正在唱戏的艺人。听着那琴声咿咿如水,锣鼓锵锵如爆。着那水袖飘飘,眉眼唼唼,竟呆住了。
丫环追到她身后,给她摇着扇子,要拉她去别处玩。她却站着不走,竟进了客厅,一直走到父亲的身边,靠在他的膝旁,专注地听着戏。她的一只小手搭在父亲的膝上,随着鼓板,轻轻地拍着。
父亲低下头,着她笑了起来。又见她抬起手,翘着兰花指,做出云手模样。父亲把她抱到膝上,握着她的小手,照着艺人的动作,一个一个地模仿,竟也有一些样子。这一点,让父亲乐得合不拢嘴。
父亲特地为她请了教师,教她学戏。要学戏就要练功。父亲索性请了队伍里的武教头,教她学武。武教头一趟一趟的拳打下来,她竟然点着手,选择了通臂拳。好在通臂拳是山西五大拳种之一,倒也不让家里人意外。
年仅五岁的苏少卿,学戏、练武,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令家里人称奇。
六岁时,她学的戏,已经有了模样。她手执两把木制小剑,在书房里与父亲自娱自乐,演的是《霸王别姬》。小少卿且歌且舞,一招一式都在板眼上。唱的是:“大王在帐合衣睡稳……。”唱毕,执剑自刎,盘身旋转倒地。父亲哇扎扎一声未了,已哈哈大笑,将她揽在怀里。
小少卿说:“爹,你笑什么呀,我自尽了。”
父亲大笑,“就是爹自尽,也不能让我的卿儿自尽呀。”
竟是一语成谶。一九三四年秋,苏汉臣为少将师长,率部在四川围剿红军,兵败,父亲路可退,遂饮自尽。
母亲得到消息,痛哭失声,两次昏厥。家里上下人等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却听见女儿的房里,一声响亮传出京胡声,凄凉而又悲壮。十四岁的苏少卿,执双剑,泣声唱:“大王在帐合衣睡稳……”唱罢,引剑划颈,未开刃的剑,竟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苏少卿一个倒僵尸,直挺挺摔在地上。她满脸都是泪,哭着喊:“爹呀!”
两年后,她上了高。次年,抗战爆发。苏少卿加入了三青团。
不久,学校里组织了一些学生,下乡宣传抗日。她一腔热血,也去了。
梦的苏少卿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如烟往事,水一样地淹没了她,让她法呼吸,也让她痛苦难挡。
她们在乡间宣传抗日的路上,遇到了一小队八路。领头的八路队长姓李,哈哈地笑,说:“咱们一路,走着,走着。”
但是,到了夜里,他们遭到那一小队八路的突袭。男学生被锁在房间里,女学生们……把苏少卿扑倒在地的,正是那个姓李的队长。
那一夜,女学生们的哭喊声、尖叫声、打斗声,一直响着。
天亮时,一切才安静下来。男女学生聚在房间里失声痛哭。
有人怒骂:“可恶的八路。”
也有人说:“他们不是八路。八路军大多是南方口音。这些人一嘴的山西话。”
双方争执不下。
男学生们跪下,指天发誓,绝不将此事说出去。
女学生们全体噤声。在那个年代,对于女人来说,生命事小,失节事大。
苏少卿也从未将此事说出去。只是她的性情却有了变化。人时,她目光如锥,直透对方骨髓。三言两语不合,劈面就是一拳。三五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想拿枪上战场,杀一个痛快。
……
两个苏少卿,一个清醒,一个梦,都被如烟往事所掳,难抑难止。
但在两个房间之间的监视室里,程云发和赵明贵,正在商议如何审讯她们。从已经知道的情况来,对一号的苏少卿,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要问,就问二号的苏少卿。
他们给叶公瑾提了一个建议,建议他请三个人来。第一个是北平站特种人员训练班的教官石河。第二个是苏少卿以前的上司,第十三军统调处处长沈福明。第三个是苏少卿的母亲苏太太。他们相信,这三个人一定能区分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叶公瑾点头同意。
十、 暗争()
第二天早上,程云发和赵明贵对二号苏少卿的讯问还没有开始,一号房间里的苏少卿先有了动静。【】她从桌上取了一张纸,很快地写了一行字。将这张纸字朝外贴在单向镜子上,又敲了敲镜子,才转身回到桌旁。
程云发上前了,回来对叶公瑾说:“她说,组里的事先由柳秋月负责,工作不能误了。”又补充说:“这个,会不会是一个表演?”心里对这个说法很得意。
赵明贵说:“倒说明她很有自信。”
叶公瑾点点头,认为这个说法有点道理。心里却想,二组的工作还真要去,这个柳秋月能否负起这个责任来。
一号的苏少卿很清楚自己的这个举动有多少风险,确实有人会解读为是一种内心虚弱却强作表白。但有风险才会有机会。
在条山的小山村里培训的日子里,光头军官给她讲解军统历年来的训练课程,其就讲到“心理战”。他说:“心理战不是一种新的作战方式,在战争史早已被反复使用。心理战不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是要在悄声息,改变敌人的行为意愿,使敌人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
苏少卿很明白,在镜子上贴一张纸,不会扭转目前的局面。但可能在对手的心理留下一点东西,并形成一种积累。她希望这种积累会最终改变局面。她利用的,正是叶公瑾惦记自己的声誉,惦记二组的工作这一点。
叶公瑾如她所愿的那样,离开了许府巷。他回到洪公祠1号,直接去了行动二组,苏少卿以前的办公室。
柳秋月一见处长进来,立刻跳起来敬礼,心理却有些惶惶然,不知苏少卿的事,是否会牵连到自己。
叶公瑾问:“二组的工作怎么样?”
柳秋月小心地察叶公瑾的表情,“报告处长,组里基本工作,还在进行。但是,特别行动……都停了。因为……组长不在,我们不知道……”
叶公瑾有些生气,“你也是老特工了,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工作?”
柳秋月吓得不敢出声。
叶公瑾想了想,自己这句话说了也是白说。他明白柳秋月说的“特别行动”是什么意思,那都是重大行动。有些行动要报局长批准,至少也要通知他这个处长。件件行动都很敏感,其的分寸,怎么是她这个小尉能掌握的?
“好了,说说你们的基本工作吧。“
柳秋月如同得了大赦,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急忙走到墙边,拉开布帘,让叶公瑾墙上的地图。
叶公瑾多少有一点吃惊。他知道苏少卿有一幅全市地图,上面标注着所有她要监视的单位和人物。但他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大约数了一下,约有二十多处。难怪苏少卿曾说她的人手不够。二组也有上百人了,但这个地图,他也感觉人手确实不够。
柳秋月观察着叶公瑾的眼神,他注意到哪里,就解释哪里,“这个,这是苏联大使馆,位于颐和路29号,是一栋西式三层洋房,我们在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这个是张将军公馆,张治将军,我们有消息,他和有一些接触……。这是下关火车站,我们在那里有一个小组……。这个,这个是军政部,在山北路212号,我们在参谋处里安插了一个人,是一个参谋,能得到很多消息……。那个,联勤总司令部也在这里……。这里是国际联欢社,外国人很多,联欢社在山北路671号,我们在那里有一个小组,两个人……。这是省邮政管理局,在下关大马路62号,他的特检组,三个人,都是我们的人……。”
叶公瑾大为惊讶。他知道苏少卿在很多地方安插了自己人,或者派出了监视小组。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对于特工来说,对于他的二处来说,这些都是财富呀。
他问:“有结果吗?”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份。苏少卿半年来取得的成绩,不是凭空来的,更不是浪得虚名,一定有她的努力在里面。他补充说:“你们是怎么个工作程序?”
柳秋月说:“各个点,每天发回他们的观察报告,在组里汇总和分析。”
叶公瑾来了兴趣,“你说的细一点。”
柳秋月急忙伸出手,“请处长到这里来。”
她领着叶公瑾进了隔壁的房间。这里也是一个大房间。四名女军官都在自己的桌前忙碌着。她们一水的都是少尉军衔,见叶公瑾进来,都急忙站起来敬礼。
叶公瑾示意她们继续工作,同时也到每个人的面前都堆满了资料和报告。
柳秋月指着桌上的资料说:“所有的报告送来后,都在这里集,分门别类,再做综合分析。情况比较明确了,少主会向处长报告。”
叶公瑾盯了她一眼。
柳秋月着弱,却十分精明,立刻改口说:“少组长会向处长报告。”
叶公瑾回头着墙边一大排铁皮柜。柳秋月明白,立刻打开一个铁皮柜给他。只见柜子里是一排排的卷宗,十分整齐。每一本卷宗上都标着名称和编号。
叶公瑾顺着卷宗扫过去,一眼见“福来客栈联络站案”,伸手取了出来。卷宗很厚,沉甸甸的。他打开卷宗,里面都是监视和跟踪的报告,还有一些照片。福来客栈抓获了两名共党分子,还起获了一批件,让局长十分兴奋。他自己更是不用说了。这个案子,苏少卿的人监视了三个月,才有了结果。
比较起来,程云发那个组却显得很混乱。偶然得到一点情报,一窝蜂地都冲了上去,经常又发现是虚假线索,即使取得一点成绩也是撞大运。他们很少长期观察与监视,更不肯下功夫“养”目标。
叶公瑾回到苏少卿的办公室里,回头注视着柳秋月。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情况,从他进门时起,柳秋月论说什么,都是张口即来,并不用什么资料。
叶公瑾说:“你们组长,以前常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记性好,是她的活档案,是这样吗?”
柳秋月有些惊讶,“不敢,少组长是过奖了。”
叶公瑾想了一下,“好,我问你一个情况。有个叫张乃仁的,曾经是将,他是怎么个情况?”
柳秋月低头略想了一下,开口说:“张乃仁,1892年出生,今年56岁,云南姚安人,保定陆军官校第6期。1926年任国民革命军新编第1师师长,1927年任第九军参谋长,1938年任云南总动员委员会委员兼滇黔绥靖公署干训总队总队长,1939年,任新编第3军新编12师师长,1941年任新编第3军将副军长兼新编12师师长。抗战胜利后退役,现在南京休养。1947年当选国大代表。这些是张乃仁的基本情况。如果要再详细一点的,请处长给我一点时间。另外,少组长侦办下关军火案时,曾牵涉到他,张乃仁至今仍是少组长的重点监控对象。”
叶公瑾点点头,心十分赞赏,“好,很好,你确实可以算是一个活档案。从今天起,二组的工作暂时由你负责。这个……也是你们少组长的意见。希望你负起责任来,该做好的工作,一定要做好。”
柳秋月双脚立正,“是,在下一定。”
叶公瑾离开苏少卿的办公室。他乘车去许府巷的路上,一时有些感慨。他是人出身,是个书生。虽然在军统历史上也有“杀手书生”,但他不是。人这个出身,让他的官运不畅。
去年底,委员长亲自向保密局布置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