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第2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显成便挥挥手,那队炮手中立即站出十几个人,手执小旗,站在火炮一侧,口中不断叫着什么,那些炮手似乎便是按着口令一步步地装药、填弹,然后等待命令。
“轰”“轰”“轰”十几声巨响,这些大小不一的火炮,腾起大片的浓烟。苏翎透过烟雾看去,见远处那些远近不一的靶子,俱都腾起灰尘,显然这些火炮都是成功发射了弹丸。随即,在硝烟中那些炮手迅速清理炮筒,然后准备弹药,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在此装填。
苏翎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十几门?”
胡显成笑道:“大哥,这便是要等你来看过,然后再大批铸造的。”
“你说说吧。”苏翎问道。
“这里分为两种,那大的一部,便是所谓的红夷大炮,能打出去四五里远,最是犀利。这既可放在城上守城,也可以装置到战船之上。”胡显成说道。“按他们的说法,这叫前装滑膛炮。”
“哦?”苏翎笑道:“听起来你很熟悉?”
“我专门来听过课。”胡显成笑道。
“那些呢?”苏翎指了指,问道。
“那两部是佛郎机,”胡显成又说,“这两种都是有现成的例子,剩下的,是我们仿照虎蹲跑、灭虏炮的重要,研制出的专为陆上作战使用,可以直接用车拉走。按不同的用法,有专攻城用的,有守城用的,还有便是野战用的。”
“再放一次。慢一点,我要看弹丸落地的射程。”苏翎说道。
“好。”胡显成说完,便又对侯令待发的炮手们下达指令。
顿时,又响起连串的火炮声。这回苏翎留神观察,记住了每一门跑试射的距离,然后才指着其中几门,说道:“这些都装备给步队。”
说完,又扭头对冯伯灵说道:“你的水师要多少,便只管定下便是。”
“是。”冯伯灵答应着。
“另外,你的炮手可得自己派过来学。”苏翎笑着说道:“这火炮可比过去的好用。这回我倒不一定用的上了,这倒没关系,军中的那些也足够用了。不过,你的水师,可是全靠这个,要想称霸海上,便要坚船利炮。”
冯伯灵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说道:“我一会儿回去便去叫人。说实话,炮手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只是还没地方去学,去练。”
苏翎点点头,说道:“这炮手,也要定个规矩,月饷翻倍,不过,这得定下每人至少要亲手放过多少炮之后,才算合格。这点,不必吝啬银子,也别怕消耗火药。这练得越多,打得越好,到时候,一炮定胜负,也说不定便有的。”
苏翎又问胡显成,说道:“那几个人教的东西,都记下来了么?”
胡显成答道:“都记下了,有专门的人负责。一言一行,全都不漏。再说,陈若疏等一帮子学生也在学,他们要学得更快一些。有些还能与那乔奥讨论些什么。大哥,当初那几年,那学院可真有了用处。”
苏翎点点头,说道:“这既然有了这些火炮,这便开始全力铸炮,海上用的与路上用的一半一半吧。另外,胡显成,这里要组建专门的炮队,转为培训炮手而设,将研制火炮的内容也都加进去。以后,我们自己也可以研制更厉害的火炮。”
“是。”胡显成答道。
苏良瞧了瞧那些火炮,说道:“这回我将几门小的带去,便也就够了。可惜,派不了多大的用场。”
胡显成问道:“大哥,你是说这回炮顶不了用?”
苏翎笑了笑,说道:“就这几门炮,能顶什么事?真要用炮,便是数百门一起燃放,这还没见到人,便就杀敌无数。这才叫炮战。”
胡显成想了想,似乎略带遗憾地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建奴是没机会用了。”
冯伯灵听了,却说道:“我倒是有机会用。这一艘船上装上几十门,百艘船一算,可要上前门火炮啊,那放起来,怕是震也震死了。”
听冯伯灵这说得有趣,几人都齐声大笑起来。
苏翎说道:“这在今后,当我们有了数百门,数千门火炮时,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挡着我们去路。”
“那不是天下无敌?”胡显成笑道。
苏翎却摇摇头,说道:“天下无敌可不敢说。这火器只要在战场上露面,便就保不住秘密。这就像是做生意,谁家的货好,便蜂拥而出。火炮也是如此。我们得不断的研制更好的火器,才能保持优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9章 策反八旗()
正月初五,大雪纷扬,镇江新城全都被白茫茫的飞雪所覆盖,北风呜咽,吹得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的旌旗撕裂般的炸响。
就在飞雪之中,镇江城外大营里,一千黑甲铁骑却列队而立,屹然不动,任凭飞雪在身上积上薄薄的一层。紧邻军营左侧,数百辆大车也列成几行,俱都满载,近两千多民夫都穿着厚实的袍子,稍稍在原地踱着脚,时不时地侧耳听一下,等候出发的命令。这些厚实的袍子都是崭新的,是对这两千多长期向千山堡一带运送军需、商货的奖赏。这趟在大年初五便出门在外的差事,可要获得双倍的脚价,不过,这仅仅是民夫们满脸笑意的原因之一。
苏府前厅的门廊上,辽东总兵官、征夷大将军苏翎正一动不动地站着,新婚妻子陈芷云亲手为其披上一件披风,此时正细心地扎好带子。苏翎抬眼望了望空中乱舞的飞雪,若有所思,稍停片刻,才轻声说道:“今年没有往年冷,这怕是最后一场雪了。”
陈芷云站在苏翎面前,抬眼望了望飞舞的雪花,又看了看苏翎,低声说道:“大哥此去,多多保重!”
苏翎说道:“嗯,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苏翎便举步走下台阶,却只走了一步,便又回转身,说道:“这一仗打完,我便接你到辽阳去。”
陈芷云一笑,点点头,说道:“大哥,我等着。”
苏翎点点头,最后望了眼陈芷云,便转身走入风雪之中,那护卫队长唐平随即带着护卫们紧跟着出了苏府大门。
苏翎这队三百多骑的队伍片刻之间便到了城外军营前,赵毅成飞马迎了上来,叫道:“大哥,都准备妥了。”
苏翎便勒转马头,同时叫了声:“启程吧!”
赵毅成便向身后招了招手,军营内的掌旗官看见,便奋力挥动大旗,那列队屹立的一千黑甲骑兵顿时发动,依次向营外行去。与此同时,那队大车也开始依次行动,在雪地里拉出长长的队伍来。
这三千多人马、数百辆大车的队伍,一路越过结冰的叆河、浦石河,进入宽甸境内,当晚便在宽甸堡歇息,次日一早,便开始越过边墙的残迹,进入茫茫大山之中。
这一路上沿途的村落,早已得到通知,这大军供应自有携带,倒是要解决一些柴草问题。村民们更是将沿途险要处设立了人手,以便清除积雪,指明道路。这条宽甸至太平哨、牛毛邬之间的大道,屡经修整,如今已经是可以并行两辆大车的宽敞大道,除了个别山坳转折处需要小心外,倒是并未给大军带来延误。那雪倒是一直未停,但显然并不足以带来多少麻烦。
苏翎与赵毅成二人并行,走在队伍最前面。这道路既宽,行走又不需赶路,骑兵与驮队始终紧紧相连,黑甲骑兵与民夫驮队都各自有人管带,这一路上倒是不需苏翎下达任何命令。
飞雪之中,苏翎与赵毅成均回想起,当年在这里伏击东路军刘綎以及收降朝鲜元帅姜弘立等人的那几场战斗,这时光如梭,此时回想起来,倒真如做梦一般。
苏翎伸手搽去落在鼻尖的一颗雪花成的水珠,隔着两步远问赵毅成,说:“刘綎如今如何了?”
赵毅成听见,便一勒缰绳,与苏翎靠得更近,说道:“年纪大了,便没让他自己种地了,我们给他留了十几个亲兵家丁,日子也过得不错。今年过年还给了些酒、肉,还有几匹棉布、五十斤棉花。”
“其余几个呢?”苏翎想了想,却一时已记不起那些武官的名字。那昔日东路军将领的名字,如今已经在大明朝的典籍里躺着了,朝廷的封赏惠及家人,可惜这些人现在还活着,而苏翎却已记不起到底都有些什么人了。
“都过得不错。”赵毅成笑了笑,说道:“大哥,这田园生活,那几人可都是过得惯了。”
“朝廷给他们的封赏,告诉他们了么?”苏翎笑着问道。
“都知道了。”赵毅成说道:“就是因此,这些人才老老实实地留下了。这若是想回去,可得想想还能不能活着。”
苏翎会意地一笑,不再询问具体细节。
这死而复生,若是平民百姓,倒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于这些武官,可恰恰相反。一旦朝廷知晓,这不但惠及子孙的封赏要剥夺,恐怕这败军之罪却是免不了的,何况很难说这罪会不会累及家人。这些武官对朝廷就算仍然忠心耿耿,此时既然已经苟活了这么些年,却是没一个想死的。
这不论武官,如刘綎,还是文官如袁应泰,在战场上尚且可以横刀自刎,但只要活下来,没人威胁生命,这要自个儿去寻死,便万难下手。这什么骨气、气节等等,也要看在什么情形下,方才能显露出来。苏翎这般弃置,是好是坏可很难做结论。就如那袁应泰,当时死了,不过是免了朝廷如处置杨镐一般的罪责,但若是活着,承受的可是无休止的“惊恐”,这跟随苏翎的选择,多少也与此相关。
当然,刘綎等人可没袁应泰那般好的运气,但这武将战死沙场的结局,他们可是再也无缘见到了。这千山堡中的屯田新村,这两年也过了最初的艰苦日子,那些降兵不断加入到苏翎所部,而新迁来的百姓却不断增多,如今可都是一个完整的村落了。自然村民们可只知道这些人原来做过大官,如今算是来此养老,倒并未特别看待这些武官们。
苏翎一路踏雪而行,只一日便抵达牛毛邬扎营。这般行军,可比当初刘綎的东路军要快得多。
牛毛邬当日曾被焚毁,以消除努尔哈赤的前哨站,但此时又被重新开发出来,也驻有数百户人家,毕竟这山里可供耕种的农田并不算多,这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的。队伍抵达牛毛邬时,还是依着前面村落的做法,当地村民纷纷挑着大捆的木柴以供军用,这些依然是要算钱的,不过苏翎此时倒不必现付,当地的村长自会办理此事。
这扎营住宿完毕,待官兵、民夫们都吃上热食,苏翎与赵毅成才结束巡视,返回大帐休息。随军的帐篷可是经过反复研制的,这供给苏翎所用的大帐,足可当作三间房屋使用,搭建起来也十分方便。当然,桌椅也有具备的,不过,一律是可以拆装方便的设计,令辎重减轻了不少负重。
苏翎与赵毅成粗粗吃罢晚餐,便见护卫队长唐平进来,说道:“将军,此地的管事求见将军。”
“让他进来吧。”苏翎说道。
“是。”唐平转身出去,很快便领进一个人来。
苏翎、赵毅成略一打量,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件棉袍,面色却不像常见的农家人。
“参见将军。”那人行礼,说道。
苏翎越看越觉得面熟,便问道:“你叫什么?”
“属下范文程。”
范文程?苏翎与赵毅成均是一怔,说起此人的名字,当然二人都十分清楚。可面前这人的面色,却不像当初所见到的范文程。
“你是范文程?”苏翎反问道:“是这里的管事?”
“是。”范文程说道:“将军,属下是今年六月被派到此地管事。”
苏翎与赵毅成对视一眼,但没有出声。这事怕是得问问胡显成才知道详情,不过,这半年多时间里,镇江堡、南四卫等地从千山堡一带抽调了不少人手,大凡能用上的,几乎都调出去了。这范文程可是读书人之人,要用上他,想必也是不得已之事。
苏翎看着范文程,说道:“此地情形如何?”
那范文程答道:“禀报将军。牛毛邬如今有一百六十八户人家,人口七百九十九名。按去年秋末时的田亩数,是九十六顷七十五亩,有耕牛一百二十三头,马六十八匹,羊五百零六只。今冬没有倒毙牛马数。”
见范文程答得如此详尽,这村中管事之职显然不是虚言。
“你来见我,为的何事?”苏翎问道。
“这。。。。。。”范文程有些犹豫,随即一口气说道:“禀报将军,属下确有一事,事关建奴军机。将军若是认为属下所说有用,还请将军准许属下跟随将军。属下愿效犬马之劳,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