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风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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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安大学毕业以后,来到龙中教化学课,兼任教导主任,也和姑姑丽影一样非常能干。他和姑姑配合得非常默契。凤河离开以后,学校工作没有受到影响,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稳、秩序井然。
喜安结婚了,妻子文静是小学教师。他们结婚后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他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爸爸汇报学校情况,并且向爸爸征求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凤河身离心没离,仍然在遥控着这个自己熬尽心血办起来的学校。
不久,一个穷凶极恶的日本人带着翻译官和两个军人来接收学校。他们说,大满洲帝国决定把龙城中学收为国有,没有阐述任何理由。他们宣布撤销了李丽影代理校长的职务,派一个铁杆汉奸来当校长。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笨蛋,根本不懂教育,来到学校后指手画脚,吆五喝六、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整天讲什么“*****”;讲日本进驻东北的必然性、合理性;讲中日亲善;讲如何效忠日本天皇陛下和皇军,引起全校师生的强烈反感。
丽影没有放弃对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她讲课的方法灵活多变,讲课的内容生动形象、深入浅出,她利用历史典故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借古讽今,她的真正意图学生自明,唯独汉奸校长不懂。
李凤河知道学校被鬼子霸占后大哭一场,自己亲手创建了十多年的学校被强盗明抢暗夺给彻底糟蹋了,他非常痛心,大病一场。丹凤悉心照顾,苦苦相劝。
由于这些突如其来地变故,年老体衰的爹娘经不住这些打击,先后去世。这个大家庭完完全全由丹凤一人掌管。她和凤河商量,家中财产应该重新分配。
他们把大哥二哥请了回来,大家共同研究分家问题。凤海和凤江表示,他们已经有了黑龙江的房子和地。这些年因办学家中积蓄也不太多了,凤河又双目失明,所以剩下的就完全归凤河和丽影所有,他们分文不要。
凤河和丽影坚决主张把钱拿出一部给大哥二哥家的孙男弟女读书。凤河嘱咐无论如何必须供孩子读书,尽量供到大学毕业。最后到底给两位哥哥带走一部分钱。
因为凤河丹凤不上班,只有丽影和喜安两人有工薪,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所以丹凤不得不辞退部分仆人,自己承担起全部的家务劳动。不管怎样节衣缩食,家里的孩子们都要坚持读书,没有一个辍学的。这个只出不进的大家庭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紧吧。日本人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和灾难,使这家人和日本侵略者不共戴天。丽影随时随地教育孩子们要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不要当亡国奴,不要听日本人摆布,要有骨气,要堂堂正正做人。
第23章 穷困潦倒的石福星()
1935年深冬,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来到学校找李丽影。丽影觉得奇怪,她家还没有穷到这个地步的亲朋好友。她急急忙忙跑出去想看个究竟。当她看到瑟瑟发抖的流浪汉时她惊呆了,原来是她的前夫石福星。
丽影无可奈何地把他领到校外一个小饭店,要了一碗馄饨四个烧饼。石福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看便知多日没吃过饱饭了。丽影恻隐之心油然而生,问道:“为什么你会到了这个地步?”
石福星说:“为了我所要的婚姻自由,我家和我脱离了关系,父母登报不允许我再登家门,断绝对我一切经济供应。黄树芝抢占了我们的家,我连一件衣服都没拿出来。我只得住在出版社。
1932年日本人抢占了出版社,我被他们撵了出来,我无处可去,便在外面租房住。因为我染上了毒瘾,早年的积蓄全部花光。后来连租房的钱都没有了,所以我只能到处流浪。这次我是沿路乞讨从新京走来的。我不是来求你的,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原谅我。毒瘾发作我随时都会死的,所以我临死前要来看看我们的两个孩子。希望你能答应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赖着不走的。”
丽影听了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人变故,心很堵疼。她为石福星的悲惨处境而感到惋惜,她为石福星不幸遭遇而感到痛心,她为石福星的堕落而感到愤怒。她不想让自己已经长大的孩子们看到他们有一个乞丐爸爸。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旦他真的成为路上的冻死骨,因为自己的固执己见而使他连最后的愿望都没有达到,自己将会痛悔一辈子的。毕竟他们在一起恩恩爱爱地过了六年,即使是路人或者是仇人到了这个地步,也应该来拉他一把。想到到这里,丽影摘下手上的钻戒递给石福星说:“我现在这里钱不多。你把它拿到当铺当了,买一件大衣一双皮鞋和一个好一点的帽子,找个澡堂子(浴池)洗洗澡,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中午12点,我让孩子到这里来见你。”
石福星低三下四、卑躬折节地对丽影千谢万谢,热泪盈眶地说:“我知道你善良,你心肠软,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我才来求你。”当他看到这枚钻戒是他戴在丽影手上的结婚信物时,他全身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把戒指双手递过来,哭着说:“丽影,我真没想到至今你还戴着这枚钻戒。这是我给你的心,无论如何我不能收回来,还给你。”丽影没有接,石福星把戒指放在桌上,扭头便走。
丽影拿起戒指,追了出去,她说:“这枚钻戒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即使你今天不拿走,我早晚有一天会把它卖掉的,就因为它昂贵,所以我一直没舍得扔掉,始终戴在手上。这并不意味着我还留恋旧情。”丽影把戒指放在石福星的手上,又从挎包里拿出一沓钱给了石福星,她说:“记住,明天中午来这儿等我们。”
石福星紧紧地攥着这枚戒指,含着热泪离开了丽影。他沿街寻找当铺,冒着狂风暴雪,走了好远好远,才找到一家当铺。他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把钻戒递到高高的窗口。老板探出头来看看他,毫不客气地说:“偷来的吧?”
石福星一听火冒三丈,大声说:“你为什么要侮辱人?想当初,我也是富家子弟,我比你有钱,我自己有咱们省最大的出版社。日本人来,把我撵了出来,我才落到今天的下场。这枚戒指是我结婚时给老婆的信物,如今它又物归原主了。现在缺钱花了,不得不当点钱救救急。”石福星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磨叽了一个来钟头,当了不少钱,乐颠颠地走出当铺。
他本来要到商店买衣服,可是突然觉得头疼眩晕、心率加快、心悸口渴、全身发热、呼吸困难,焦虑不安,忽冷忽热、起鸡皮疙瘩、流泪流涕、汗如雨下、恶心呕吐、全身痉挛。他明白这是烟瘾又犯了,他越来越难受,痛苦地不断呻吟。他扶着墙拼命向前走着。终于找到了一家烟馆扑了进去,一头栽倒炕上,抄起大烟枪吸了起来。不到半小时就花去他半个多月的食宿费。
吸完大烟,马上精神了。他走了几家商店,选了一件大外套,又买了一双棉皮鞋、一顶水獭帽,打扮起来,又恢复了原型。赶忙找个大澡堂了洗了澡,舒舒服服地躺在澡堂子的床上酣然入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当年和丽影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一家人在草地上追逐,小儿子骑在他脖子上狂笑着。多年的噩梦今晚突然变换了情调。他醒了以后,回味梦中情景再也不能入睡了。
天亮后,他走出澡堂子,到附近的小饭馆吃了早点,然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遛达,焦急地等待和孩子们见面。大约十一点多钟,他走进昨天和丽影来的那家小饭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着。这时,一个黑衣人紧跟其后,坐在石福星旁边的桌子旁。不停地抽烟,然而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石福星。看得石福星有些发毛。过了好一会,这个人突然从腰里掏出枪,顶在石福星的胸口,厉声说:“跟我走一趟!”石福星顿时慌乱起来,急忙问:“去哪里?你是谁?”黑衣人恶狠狠地说:“我是侦缉队的,和我去一趟警察局。”
石福星毫无惧色申辩道:“我是守法良民,没有触犯法律,为什么要抓我?”黑衣人说:“少废话!到那你就明白了。”说完连推带搡带走了。屋里的人胆战心惊地望着石福星被押走。
到了警察局黑衣人向头头嘀咕几句,石福星被带到审讯室。装腔作势的侦缉队长劈头就问:“叫什么名字?”答:“石福星。”问:“多大年龄?”答:“48岁。”问:“家住哪里?”答:“居无定处。”问:“在哪做事?”答:“没有工作。”
侦缉队长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你来龙县和谁接头?”石福星毫无惧色地反问道:“你的话我不明白,什么叫接头?”侦缉队长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石福星嚷道:“你装什么糊涂?”石福星说:“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坐在侦缉队长旁边的黑衣人说:“你昨天装成乞丐,今天就变成了富商,分明是反满抗日分子!快说!你来龙城到底来干什么?带着什么秘密任务来的?”石福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误会呀!”接着他把来龙城看孩子,李丽影给他钻戒让他买衣服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之后他问:“没事了吗?没事我就回去看孩子去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第24章 祸从天降害人害己()
石福星刚要走,被黑衣人一把拽住摔到地上。黑衣人露出极阴冷的狞笑,说:“你以为你的花言巧语能骗了我们吗?告诉你吧,自从你来到龙城,我们就盯上你了。最近大街小巷出现了反满抗日传单。你是第一号嫌疑人,虽然你精通化妆术,但是你却骗不过我们的金睛火眼。你要老实交代,我们可能饶你一命,如果和我们耍滑头,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侦缉队长说:“这样人,我们不要和他磨牙了,先把他押进大牢,明天让他尝尝辣椒水的味道,不怕他不说。”
石福星莫名其妙地到了警察局,胆战心惊地进了大牢,这无妄之灾,是他在上百个噩梦中都没遇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经沦落到吃百家饭的地步,这已经够惨的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为什么还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又一想,不管怎么说,在这里猫一冬,总比在外面挨冷受冻、饥一顿饱一顿强。只是大老远来到这里,连孩子影都没看到,的确是最大的遗憾。
这一夜虽然没有像露宿街头那么冷,但是因睡在冰冷地上,也觉得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没睡着。
第二天,石福星被直接带到刑讯室。一进屋他就吓哆嗦了,墙上挂满了说不出名的刑具。风箱被一个凶汉拉得呼呼响,炉中的火苗一窜老高,里面是一个烧红的烙铁。他听人讲过,上刑时一烙铁能烙到骨头。。他双腿打颤,一步也迈不动了。凶狠的汉奸向他腿猛踢一脚,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刑讯者厉声问道:“想好了吗?说,还是不说?”石福星战战兢兢地问:“我不知让我说什么?”又是狠狠的一脚,凶汉吼道:“装什么糊涂?赶快交代,你来龙城找谁的?传达什么指示?满城的传单是不是你发的?你的同伙都有谁?”
石福星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两眼窜花,四肢瘫软无力,说话磕磕巴巴。他不像昨天那样满不在乎了,而是觉得自己站在生死边缘。也许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因为他们是把他当反满抗日分子抓来的。
他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是良民,是个地地道道的的流浪汉。我真的不知道谁是反满抗日分子”
石福星的话还没有说完,侦缉队长就下了命令:“别跟他磨牙,先让他喝点辣椒水,尝尝滋味。”过来两个壮汉一个搬起石福星的脖子,扒开他的嘴,放上一个漏斗似的东西。另一个用一个葫芦瓢从一个大桶里舀出一瓢辣椒水,咕嘟咕嘟倒了进去。
石福星顷刻间鼻涕眼泪喷涌出来,头像炸开了似的疼,只觉得满身的汗毛孔都突然张开了。他觉得从头发根里往出流血,他拼命地挣扎着,呜呜地喊不出一句话来。紧接着便觉得有滚开的水流遍全身的血管,灼热、刺痛。当灌到第二瓢时,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石福星醒过来了,他周身像是有一万个蚂蚁钻进肉皮,在爬、在爬。他实在受不了啦,受不了啦!发出说陌A脚杷徒降酵飞现螅P侨聿叮弁茨讶蹋榱欤乖诘厣戏觯难恬址噶恕K醯米约阂丫赖搅说赜拇竺趴冢儆幸坏阃饬Γ慊岬艚瞬愕赜4耸贝丝趟辉谇笊乔笏馈�
侦缉队长懂行,和喽啰说:“这家伙大烟瘾犯了,把烟枪、烟盘端来,他要说就给他抽几口,他要不说就上老虎凳,帮他死了算了。”
石福星虽然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