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故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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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共同为19世纪谱写出了独立战争的伟大篇章
民族情感的复兴
假如我们这样说:“如果维也纳会议采取的是另一种措施,而不是采用那样措施,那么19世纪的欧洲历史肯定是另一番模样的。”很有可能!但这样如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众所周知,维也纳会议的与会成员是一批刚刚经历法国大革命,对过去20年中带给他们的恐惧和连绵不断的战『乱』仍然记忆犹新的人们。他们聚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欧洲能够得到长期的“和平与稳定”,在他们眼里,这才是人民最需要和最向往的。他们是我们称之为“反动者”的人,他们一直坚信人民大众是不可能管理好自己的。他们为了一个也许能保证欧洲得到长治久安的方法,重新划分了欧洲的地图。虽然他们没有取得成功,但是他们并没有恶意。总体来说,他们是一批古老的外交学校毕业的老派代表,对自己年轻时的和平稳定的幸福生活一直念念不忘,因此,他们一直盼望着能够重新返回到“过去的美好时光”中。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已经有许多革命思想在欧洲人民的心中深深地扎根了。这可是一个不幸,但还不足以称为罪恶。但是,法国革命把一个事物不仅教给了欧洲,同时也教会了美洲,那就是广大人民拥有的“民族自决”的大权。
拿破仑从来不会敬畏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尊重过任何人。所以,他在处理民族情感和爱国热情的问题上,显得那么冷酷无情。然而在革命的早期,某些革命将领却曾经宣扬过一种全新的信条——“民族并不受政治区域的限制,与圆脑袋或高鼻梁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民族是一种人们发自内心和灵魂深处的深厚感情。”因此,当他们向法国的儿童讲述法兰西是多么伟大的时候,他们也在鼓励西班牙人、荷兰人以及意大利人做与他们一样的事情。不久以后,卢梭的信徒以及忠诚于原始人优越天『性』的人们就开始追溯过去,穿越封建城堡的废墟,挖掘他们伟大种族那古老的尸骨。而他们则谦虚地称自己为这些伟大祖先的无能子孙。
19世纪的上半叶是一个伟大的考古时代。世界各地的历史学家们都在忙着出版中世纪的散落遗失的篇章和中世纪早期的编年史。每一个国家的历史发现结果往往都会引发出阵阵对祖国新生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而产生这些感情的是他们对历史事实的错误理解。但是在现实的政治中,事实的真假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是否希望是真的。但是在大多数国家中,国王和人民一直都坚信自己伟大祖先取得的至高荣誉。
然而,维也纳会议根本对人们的情感不加理睬。大人物们则以几个王朝的利益为出发点,重新划分了欧洲的版图,并且无情地把“民族感情”和其他危险的“法国革命教义”统统编入了禁书的目录。
但是,历史对所有的会议都很公平,它尽情地嘲弄着人们。由于某种原因(一条历史法则,但一直没有引起历史学家的重视),“民族”变成了于人类社会能够稳步向前发展的必需品。任何阻碍这股『潮』流的尝试,最终都会像梅特涅阻拦人们自由地思考和想象一样,以惨败为结局。
南美独立战争
有趣的是,这场民族独立的大火居然是从遥远的南美洲开始点燃的。在拿破仑的长期战争期间,西班牙人没有时间顾及别人,南美大陆的西属殖民地就度过了一段独立时期。当西班牙的国王沦落为拿破仑的阶下囚时,南美殖民地的子民依然对他尽忠,拒绝接受1808年新上任的西班牙新国王——约瑟夫·波拿巴。
其上,唯一一个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并且发生了严重动『荡』的南美殖民地就是哥伦布第一次到达的海地岛。1791年,由于突发的一种博爱和兄弟之情,法国国民公会宣布授予海地的黑人兄弟们以前只有他们的白种主人才能享有的一切权力。然而,他们后悔了,和他们的冲动一样地快。于是,法国人立刻宣布收回的承诺,这就引发了海地的黑人领袖杜桑维尔和拿破仑的内弟勒克莱尔大将军之间的数年战争。1801年,杜桑维尔接受了勒克莱尔的邀请,两个人当面商讨讲和条件。法国人郑重地向他保证,决不会利用这次和谈加害于他。杜桑维尔相信了白人的话,被带到了一艘法国军舰上,没过多久便死在了一座法国监狱里。即使这样,海地黑人还是赢得了最终的独立,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共和国。就这样,当第一位伟大的南美大陆西属殖民地的爱国者企图解救自己的国家于西班牙的枷锁中时,海地的黑人给了他们极大的帮助。
西蒙·玻利瓦尔于1783年生于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城,他曾经在西班牙学习。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他曾经去过巴黎,亲眼看到了当时革命『政府』的运作情形。当他在美国逗留了一段时间以后,玻利瓦尔回到了家乡。当时,委内瑞拉人民已经对自己的母国西班牙产生了极大不满,这种情绪就像野火一样无限地蔓延着,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接连不断地发生。1811年,委内瑞拉正式宣布独立,玻利瓦尔成了伟大革命将领之一。经过了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起义就失败了,玻利瓦尔不得不逃亡到别的地方。
在后面的五年中,玻利瓦尔孤身一人领导着这项艰难而又危险,并且看起来根本不会胜利的事业。他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捐献给了革命事业。但是,如果没有得到海地总统的鼎力协助,他的最后一次远征是绝对不可能取得成功的。从委内瑞拉开始,争取独立的烈火迅速蔓延到了整个南美大陆,西班牙的殖民者无力应付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很明显,西班牙是不可能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把所有起义都镇压下去的,他必须立刻向神圣同盟发出求救信号。
这种趋势令英国非常担忧。现在,英格兰的船队已经完全取代了荷兰人,变成了世界上最主要的海上承运商。他们正焦急地等待着从南美人的独立战争中牟取巨额利润。因此,英国希望美国能够出面干预神圣同盟的行动。可是美国的参议院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众议院里有很多人都不赞成干涉西班牙的内政。
就在此时,英国的内阁发生了人事变动。辉格党被赶出局,托利党人上台组阁。精明能力、善于使用外交手段的乔治·坎宁担任了英国的国务大臣。他给美国一个暗示,如果美国『政府』愿意出面干涉神圣同盟关于镇压南美殖民地起义的计划,那么英国就会让自己的全部海上力量来援助美国。就这样,1823年12月2日,门罗总统在国会上发表了著名的宣言:“美国将要把神圣同盟单方在西半球的扩张,视为威胁自身和平与安全的危险事物。”他还进一步发出警告,“美国『政府』会把神圣同盟这一举动视为对美国的不友好行为的具体表现。”一个月以后,英国的报纸上刊登了“门罗主义”(门罗总统在国会上的发言)的全文,这就迫使神圣同盟不得不在帮助西班牙和得罪美国之间作出最后的抉择。
梅特涅退缩了。从我个人角度来说,他非常希望给美国带来危险(自从1812年的美英战争中美国惨败后,美国的陆海军一直没有得到重视),但是,坎宁咄咄『逼』人的威胁态度以及欧洲大陆自已的麻烦使他不能不小心翼翼。于是,正在筹划中的远征就这样搁浅了,西属南美殖民地和墨西哥最终获得了独立。
希腊独立战争
欧洲大陆上的『骚』动来得异常迅猛而又激烈。1820年,神圣同盟派法国军队进入西班牙的领地,担任和平警察一职。不久以后,当意大利的“烧炭党”(由一批烧炭工人组织起来的秘密会社,因此而得名)大力宣传统一的意大利时,并且发动了一场反抗那不勒斯(当时是斐迪南统治时期)的起义时,奥地利军队又被派往意大利,执行与法国军队同样的使命。
此时,俄罗斯也传来了一个坏消息。沙皇亚历山大的去世引起了圣彼得堡的一场起义。由于起义发生在十二月,所以这场起义也叫“十二月党人起义”。这场短暂的流血战争最后给一大批优秀的俄罗斯爱国者带来了被绞杀或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灾难。他们只是对亚历山大晚年实行的反动统治感到不满,希望在俄罗斯能够建立起一个立宪『政府』。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梅特涅先后在艾刻斯拉夏佩依、特波洛、莱巴赫,最后在维罗纳召开了一系列的会议,想要让欧洲的各个宫廷继续支持他的政策。各国的代表们像往常一样准时地到达了这些风景秀美的海滨胜地(它们是奥地利人民避暑消夏的圣地),共同商议使欧洲“稳定”发展的大计。他们也像往常一样承诺着要尽全力镇压起义,可是每个人都对胜利没有底气。人民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安了,最严重的就是法国,法国国王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事实上,麻烦是从巴尔干开始的,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蛮族向西欧入侵的必经之路。起义首先是发生在摩尔达维亚,这里原来是古罗马达契亚行省,公元3世纪时脱离了帝国。从那以后,摩尔达维亚就变成了一片像阿特兰蒂斯洲(传说中大西洋上的一块永远沉没了的大陆)一样的“失落的国土”。当地的人民仍然说着古罗马语,自命为罗马人,并把他们的国家命名为罗马尼亚。1821年,希腊人亚历山大·易普息兰梯王子发起了一场反土耳其人的起义。他告诉追随者们,俄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们的斗争。但是,梅特涅的信使很快就到达了圣彼得堡,给俄罗斯的统治者带去了首相的信息。沙皇完全被奥地利人发表的关于“维护和平与稳定”的观点说服了,最终拒绝了罗马尼亚人发出的求救。易普息兰梯无奈,狼狈地逃到了奥地利,在奥地利的监狱蹲守了七年。
1821年秋天,在这个动『荡』的时期,希腊也同样发生了反抗土耳其人的暴『乱』。从1815年开始,一个地下希腊爱国者团体就一直在为起义作准备。他们趁人们不注意,在摩里亚(即古伯罗奔尼撒)立起一面独立大旗,把当地的土耳其军队赶出去了。土耳其人以一惯的方式进行着报复行动。他们俘获了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主教,并在1821年的复活节把这位希腊和俄罗斯人心目中的神——教皇处以绞刑。同时被处死的还有许多东正教的主教。为了报复,希腊人也屠杀了生活在摩里亚首府特里波利全部穆斯林。土耳其人也毫不示弱,大规模地袭击了希俄斯岛,杀死了当地2。5万名东正教徒,并把多达4。5万人口贩卖到亚洲和埃及帮奴隶。
希腊人在面临崩溃的情况下向欧洲各国发出了求救信号,可是梅特涅却说希腊人的坏话,说他们是“自食其果”(这里我并不是使用双关语,而是直接引用首相对俄国沙皇说的话,即“应该任凭暴『乱』的烈火在文明的世界自生自灭”)。欧洲关闭了所有通往希腊的边界,阻止各国的志愿者援救希腊人。在土耳其的邀请下,埃及的一支部队进入了摩里亚。不久之后,土耳其的旗帜又继续飘扬在了特里波利的上空。埃及的军队采用“土耳其的方式”维护着当地的治安,而梅特涅正在密切地关注着局势的发展,静静地等待这个“扰『乱』欧洲和平的举动”变成往事的那一天。
可是,英国人又一次打『乱』了梅特涅的计划。英格兰最伟大的地方并不是它拥有的庞大殖民地、它那令人羡慕的巨额财富以及它拥有的威力无边的海军,而是它拥有的人数最多的独立市民以及他们心中深深埋藏着的英雄主义情结。英国人一向遵守法律,因为他们深知尊重他人的权力是区分文明社会与野蛮社会的重要标志。但是,他们却认为别人无权干涉自己的自由思想。如果他们认为『政府』确实在某件事情上做的不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把自己的观点大声说出来。而他们指责的『政府』也非常懂得尊重人们自由表达的权利,并且会全力保护他们以免受到大众的迫害。
第72章 民族独立战争 (2)()
自苏格拉底时代起,大众就开始乐此不疲地迫害着那些在思想、智慧和勇气上比他们优秀的杰出人才。只要世界上有某项正义的事业的存在,无论距离多么遥远,多么势单力孤,英国人总会成为这项正义事业的忠实支持者。总体来看,英国人民与其他国家的人民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为日常生活忙碌着,很少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娱乐『性』冒险”上。但是,他们对那些牺牲一切为亚洲或非洲而战的“奇怪”的邻居,却会怀有极高的敬慕之情。如果这个邻居不幸死于异乡,他们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