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之扬我中华-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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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听完心里有了底:“既然没有把握一次决战击溃郑芝龙,那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现在有了稳定的海贸收入,能够支撑长期的消耗战,咱们磨也磨死郑芝龙。”
琼州营私下做好了与郑芝龙一决雌雄的准备,而郑芝龙并不知道,他现在正是意气风的时候。一直敌视郑家并严格执行海禁政策的福建巡抚邹维琏被免职了,压在郑家头上的一座大山被搬走了,郑芝龙感觉自己就像脱离了五指山桎梏的齐天大圣,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为所欲为。
料罗湾一战,红毛和刘香战败,而留了后手躲在台湾抄底的琼州营无意中给郑芝龙扫清了障碍。原本的历史上,郑芝龙为了彻底肃清刘香的残余势力,死咬刘香不放,“一破之于石尾,再破之于定海,三破之于广河,四破之于白鸽,五破之于大担,六破之于钱澳。”这场海上剿匪记一直上演到崇祯八年(1635年)广东海战才落幕,将刘香逼得在决战中**溺死,才算彻底铲除了这个老对手。
而打红毛就更加旷日持久了,崇祯十二年(1639年),荷兰人再度派朗必即里哥率大型战舰9艘卷土重来,数次击败明朝水师的小型船队,最终被郑芝龙遣人携带盛满火药的竹筒泅水攻击,一连焚毁5艘,朗必即里哥大败而回。直到此时,郑家才最终夺取了从日本到南海的全部东亚制海权,郑芝龙才走上了人生巅峰,被称为“闽海王”,此后东南海疆唯郑芝龙是从,来往内外商人皆用郑氏旗号,史载:“每一舶例入三千金,岁入千万计,并筑城于安平(郑芝龙老家,今福建省市安海镇)”。
琼州营为了吸纳刘香和荷兰人的残部,以逸待劳,轻松获胜,不仅获得了扩军急需的水手、海员,同时也扼杀了刘香率领残部流窜并反攻的势头,并且普特曼斯和残余舰队的的被俘,打乱了东印度公司正常的部署,大员的行政长官一直处于空缺状态,东亚缺乏领头人,热兰遮城内的留守人员只能苟延残喘,巴达维亚卷土重来的计划也就此耽搁了。
东亚海面的势力空窗期给了郑芝龙绝佳的机会,历史就此改写,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需要五六年时间才能到达的目标,眼下似乎近在咫尺,郑芝龙开始考虑向福建沿海的商船放郑家旗子,收取每年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同时老家安平也开始大兴土木,在老宅附近修建占地近百亩的豪华宅邸。这些举动比原来的历史足足提前了六年。
中左所城衙署内,郑芝龙志得意满地听取诸位兄弟和部下汇报的好消息。
郑彩取代了郑鸿逵的位置,负责对日贸易,他面带喜色向郑芝龙禀报:“此次平户交易顺利,补上了上次被刘香劫掠的损失。没有了红毛插一脚,平户的町人们对郑家更加热情了。”在商业贸易上,荷兰人依仗郑芝龙供应中国的货物,但是凭借南亚的香料等货物,仍然是郑家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而料罗湾之战后,大员商馆一蹶不振,中断了前往日本的商船队,一时间日本口岸郑家船队一家独大。
郑芝龙满意地点点头:“你做的不错。下次去日本,带上福松一起,让他历练历练,正好他也想娘了。”
郑彩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福松就是郑芝龙与第二个妻子细川氏生的儿子,小名郑福松,后来教他的先生帮他取了个名字叫郑森,出生于平户,外公田川昱皇是平户藩的家臣。福松一直随母亲在平户生活,直到前两年才被郑芝龙接回福建学习四书五经,准备参加科考,而其母细川松则按照幕府日本人不得离界的规定,仍然留在平户。福松今年虚岁已经有十岁,素以聪明机智着称,已经到了历练的年龄了。
他成年后还会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郑成功。
第283章 僭侈逾制()
小福松此时正在安平镇,观看新宅子忙碌的工地,身旁是郑鸿逵,身后是一群随从。
郑鸿逵看着这个侄子,不解地问:“阿松,你不去跟先生读论语,跑到这里看什么?”
郑福松叹了口气:“四叔,我从书上看到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如果一颗树木高于整个森林,那么大风来的时候必将摧残它,如果堆积物高于堤岸水流来的时候必先冲刷它。”
郑鸿逵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郑家在福建的势力和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父亲该做的应该是韬光养晦,而不是大兴土木。听说这个宅子已经逾制,甚至超过了一些藩王的规模,整个安平乃至福建各地,都有非议的声音”
郑鸿逵惊讶地望着这个十岁的侄子,这么有深度的话不应该从这个年龄的少年嘴里说出来才对,只有郑家族学聘请的老学究才会这么说。
没等他发问,郑福松继续说:“父亲还在各地广置产业,手都伸到了广东,听说广州城下就有郑家的田庄,在广东落下一个‘狂悖之极’的评语”
郑鸿逵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谁敢乱嚼舌根,四叔打断他的狗腿!”
“四叔,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现在虽说风光无限,却也是处于风口浪尖,很多人聚集在他的麾下,更多的人嫉恨他,顺风顺水还好,一旦遭遇挫折,定是墙倒众人推。”
郑鸿逵想起了自己为郑家鞠躬尽瘁却被冷落的遭遇,要说对大哥没有怨恨那是假的,听了郑福松的话,心中居然对大哥倒霉的那一刻隐隐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随即警醒过来,眼前这位是大哥的亲生儿子,四周都是大哥的耳目,不能流露出丝毫情绪让人察觉。
他咳嗽了几声,板起脸说:“小小年纪,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父亲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自管好好念书,等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正经。这里正在建房子,灰扑扑的,没什么可看的,四叔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郑福松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慢慢地走了,脚步四平八稳,活像个大人。
郑鸿逵望着侄子的背影,摇了摇头,小孩子太聪明、懂事太早,未必是好事。
这时一个账房模样的中年人架着账本轻手轻脚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四爷,昨日一批新的木材已经到了,是否要亲自清点?”
郑鸿逵随口道:“不必了,你们清点了就行,把种类和数目念给我听听就行。”
账房先生翻开账本,念道:“南洋小叶紫檀木八十根、琼州黄花梨六十根、吕宋条纹乌木一百根、四川金丝楠木五根”
郑鸿逵一边听,一边腹诽新宅子家具用料的奢靡,当听到金丝楠木时,打了个哆嗦,打断了对方的话头:“等等,金丝楠木?你看清楚是普通楠木还是金丝楠木?”
账房愣了愣,仔细翻看了一下账本,抬头道:“清点时确认过了,账本上也没记错,确实是金丝楠木”
郑鸿逵额头冒出了冷汗,难怪连福松都说自己父亲逾制,规格超越藩王府邸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上了金丝楠木,这可不是小事,被有心人报官,轻则问罪,重则送命。
金丝楠木是楠木中最贵重的一种,因其色泽浅黄似黄金,截面在阳光下能折射丝丝金光,所以称为金丝楠木,埋在地下千百年都不会腐烂,百虫不侵,价格堪比黄金,来是皇家御用的贵重木材,禁止民间使用。清朝的和因为擅自用金丝楠木给自己盖府邸,成为被处死的罪状之一:“楠木房屋僭侈逾制,仿照宁寿宫制度,园寓点缀与圆明园蓬岛、瑶台无异。”
他沉着脸吩咐道:“把楠木运进老宅收好,让专人看守。”
旁边的随从应下,自去传话。
这位账房念完账目后,正想离开,被郑鸿逵叫住:“你是新来的账房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广东人”
账房点头哈腰道:“四爷好记性,小的确实是广东人。”
“既然是广东来的,跟我说说,知道琼州营吗,广东那边对琼州营的观感如何?”
账房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望着郑鸿逵:“四爷这是”
郑鸿逵淡淡地说:“随便聊聊,不要拘束,知道些什么,就说些什么。”他不是心血来潮才忽然打听琼州营的消息,而是自料罗湾海战后就一直琢磨:为什么中左所会突然遭袭,而红毛“遗落”旗帜标识又恰到好处?为什么大战之时,本该是盟友的琼州营却坐山观虎斗,直到大哥恳求才出手?为什么立下功劳之后却不争功,悄无声息返回琼州府?凭借多年的江湖斗争经验,他感觉琼州营并非表面上那般无欲无求,就凭那些短重炮要价三千两一门的天价来看,琼州营参将夏天南是锱铢必较的势利性格,战前战后的表现与其性格不符,其中肯定有问题。
之前忙的时候没空细想,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赋闲在老宅,有大把的时间,就想找人聊聊。而身边的人大多是大哥的直属手下,不适宜谈论这些事,还不如随便找个无关的人。
账房盯着郑鸿逵看了几眼,断定他真的只是闲聊,而不是其他目的,想了想,慢吞吞地说:“小的知道的也不过是一鳞半爪,四爷权当听个乐子”
账房从琼州营突然崛起,打败了琼州府的围剿开始说起,然后到击溃几万广东营兵,再到悍然攻打广州城,数十万军民都束手无策,订立城下之盟,逼迫两广总督辞官后扬长而去,最后以听封不听调为条件接受招抚。
“从此以后,对于琼州营,广东军民无不畏之如虎,总督不愿管,巡抚极力拉拢,听说琼州府大小官员更是唯命是从”
第284章 战争不可避免()
虽然之前多少听说过琼州营的战绩,但是郑鸿逵从未这么听过这么详尽的介绍,心里更加沉重,若说跋扈,这刘烨更胜大哥,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以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待其羽翼丰满之时,就会与郑家大打出手,争夺这海面的霸主之位,就算朝廷也无法约束。
他第一反应就是向大哥进言,不要在乎朝廷的脸面和对方官兵的身份,早日扼杀琼州营的海上势力,否则琼州营迟早会成为比红毛更棘手的敌人。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被变相排挤出了郑家的核心圈子,长叹了一口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天塌下来,又与自己何干?
他转向这个账房,好奇地问:“你一个账房先生,没想到不光会打算盘记账,对时局也如此了解,光做账房未免有些屈才,叫什么名字?”
账房笑了笑:“小的名叫王启年。”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刘烨从日本回来没多久,郑芝莞再次抵达临高,上门催促一百门卡隆炮交货。
与前几次刘烨亲自出面热情接待不同,这次只有严光等人出面,天南海北一顿聊,就是避而不答何时交货。郑芝莞来时被郑芝龙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带着炮回去,焦躁起来,忍不住问:“到底何时能交货?刘烨为何不出面?”
严光打着哈哈:“将军忙于公务,最近无暇抽身,还请见谅”
郑芝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区区一个参将,这破岛四面环海,一无山贼、二无土匪,没有剿匪的担子,又没有被抽调其他地方打仗,忙个狗屁公务?”
严光脸色一变:“郑老弟,慎言!”
郑芝莞没好气地说:“不跟你废话。你一个酸秀才,又做不了主,要是刘烨躲着不肯出面,就找个懂行又能做主的人来,给我句痛快话!”
不久后,梁小明坐在了郑芝莞的对面,像背书一样说道:“由于铁料价格上涨,煤炭资源紧缺,焦炭不够,炼铁和铸炮都受到了影响,预计这批炮的交付日期还要推迟”
郑芝莞阴着脸问:“你就是琼州营的二当家?别跟我拽些听不懂的词,就说能不能按时交货?”
梁小明摊开双手:“我说的是大白话,而且再明白不过了——交货日期需要推迟。”
“不能交货你们还全额收了货款”郑芝莞猛地醒悟过来,“你们是不是想吞了这笔银子,根本没打算交货?”
梁小明毕竟老实,这么当面撒谎还是有些心虚,支吾了几句后就开溜了。见对方的模样,郑芝莞心里凉了半截,八成被自己说中了。
身处别人的地盘,郑芝莞也不能怎么样,抛下一句:“郑家的银子你们也敢阴,等着瞧!”,就匆匆离去。此刻他更担心自己的命运,大哥的期望落了空,会不会迁怒自己这个经手人?四哥的例子摆在眼前,郑家兄弟里下一个倒霉的不会是自己?
严光把与郑芝莞会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刘烨,他担忧地问:“将军,不管如何搪塞拖延,总之没有交付这批炮,和郑家的梁子就此结下了,郑芝龙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