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之扬我中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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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处的火苗。
这时,随同纵火船在两侧并行的郑家炮船也接近了,负责指挥的郑鸿逵用尽力气大喝:“开炮!”似乎两次被阴的郁闷都要在这一声命令里发泄出来。
“轰轰轰”,几十条大青头战船从侧面包抄,用火炮攻击被纵火船弄得手忙脚乱的荷兰舰队。
荷兰人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在这个时候选择炮击,一时间阵脚大乱,连忙调整船的方向,以侧面对准郑家船队,开炮还击。
有琼州营卡隆炮加持的郑家炮船已经不是荷兰人印象里的吴下阿蒙,近距离的对射丝毫不落下风,密集的霰弹扫过荷兰战舰的甲板,惨叫声此起彼伏,升帆和灭火的水手中弹倒下,在血泊中翻滚,一时间甲板上没有几个能够站立的人。
在自家炮船的掩护下,余下的纵火船欢快地穿过逐渐稀疏的弹雨,牢牢咬住目标,更多的荷兰战舰陷入火海。
失去了风帆的动力和有效的灭火措施,荷兰人彻底乱了手脚,舰炮的反击没有了章法。虽然18磅炮和24磅炮仍然能够击穿郑家的船舱,收割郑家水手的生命,但是双方的伤亡交换比相差不大——而这样的战斗对荷兰人非常不利,拼人数的话,郑家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的水手比蚂蚁还多,荷兰人连对方十分之一的人数都不到。
“不!”普特曼斯扑到船头,不敢置信地喊道:“郑一官的部下怎么会有这样强度的火力?他们不是只有老掉牙的半蛇炮吗?”
“密德堡”号的船长范博梅尔也惊慌不已:“长官,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这样下去,我们的船就算不被全部烧光,甲板上也没有能够升帆的水手了,只能停在原地任人宰割”
普特曼斯也没想到战况会变成这样,如果只有火船的进攻,他还能应付得来,付出一两艘战舰的代价,占据优势的舰炮足以击退郑家的船队——以往郑家的舰炮火力可以忽略不计,威力小、射程短、射速极慢,只要吊着足够的距离,像放风筝一样边射击边机动,郑家只有挨打的份——可是对方突然鸟枪换炮,拥有了他从未见过的大口径火炮,而且能够持续射击,与火船攻势双管齐下,让他不知道如何继续战斗下去。
他拍了拍额头,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然后痛苦地下令:“派人去通知刘香,放弃外围战线,与我们汇合。另外告诉我们的人,聚集在一起,寻找对方薄弱的地方突围!”
范博梅尔有些吃惊,这是要放弃决战逃跑的节奏吗?他迟疑地问:“长官,可是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与郑一官决战的,而现在战斗只开始了不到一个小时”
普特曼斯睁开眼睛,大声说:“该死的,我知道这是决战。可是你能告诉我郑家的这些大炮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该怎么应付这些蝗虫一样的火船和雨点一样的霰弹吗?船长,你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我下这个命令并不是要逃跑,我们只有摆脱眼下的困境才能重新找到战胜他们的机会,困在这里只会被他们的节奏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范博梅尔被问得哑口无言:“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长官”转身寻找士兵去传令了。
第234章 料罗湾海战(四)()
普特曼斯站在船头,死死盯着郑家船队不时冒出的焰火——这是卡隆炮开炮射击时产生的——很明显这些大炮是最近才装备的,之前剿灭李魁奇等海盗团伙时,郑家并没有这样的海战利器。如果说郑一官是为了专门对付荷兰人而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却也说不过去,打李魁奇时郑家伤亡很大,郑一官本人都差点陷入危险,自始至终都没见到这样的炮出现,这样玩苦肉计未免代价太大了些。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普特曼斯发现郑家船队新装备的这种炮虽然口径很大,而且能够持续发射——在射速上似乎还略微超过了荷兰人的加农炮——但是他们始终刻意保持着比较近的距离,似乎是为了不脱离有效射程。
对了,射程!普特曼斯眼睛一亮。
这种炮的口径比己方的24磅炮似乎还要大一些,按照常识推测,这样的大炮重量应该会超过四千磅,如果算上明国糟糕的铸炮技术,重量还会增加。荷兰战舰的排水量比郑家的船更大,尚且不能承受更多的24磅炮的重量,只能以18磅炮为主,郑家的这些小船又怎么负荷得起30磅以上口径大炮的重量——巨大的重量,加上大炮的后坐力,足以掀翻这些小船。结合郑家船队始终追求近距离炮击的表现来看,这种炮一定是类似于某种榴弹炮,缩短了炮管、牺牲了射程。
普特曼斯猛地一拳砸在船舷上:“一定是这样!只要拉开足够的距离,就能重新找回我们的优势。”
郑家船队。
指挥炮战的郑鸿逵笑得合不拢嘴,金门岛被刘香劫船和中左所遇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还是第一次在炮战中找到自信,以往遇上类似荷兰人的这种大夹板船除了用火船冲锋和靠近接舷用人命去堆,没有任何办法击败对方——就这样还需要寻找合适的战场,在空阔的海面上,火船也好、接舷战也罢,根本没法接近对方。
他对一旁的亲信手下说:“他娘的,这仗实在打得太解气了。咱们何曾与夹板船这么正面真刀真枪硬扛过?”
手下凑趣道:“就是就是。以往夹板船一开炮,咱们的兄弟就死得稀里哗啦的,还摸不到人家的一根寒毛。现在这种打法,咱们固然有死伤,可是红毛也不比咱们好过,咱们死两三个弟兄,红毛怎么着也要折一个人,拼人命,咱们怕过谁?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能出海的人,福建洋面上多得是!”
郑鸿逵笑着看着对面惊慌失措的红毛,心想这一仗不仅让郑家扬眉吐气,自己的罪责也能够洗清了,大战过后,自己仍然是风风光光的郑家四爷。
后方的郑家旗舰上,用千里镜观察战况的郑芝龙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虽然在料罗湾这样相对狭窄的水域,他对击败红毛和刘香有一定的胜算,但是祭出短重炮这个大杀器之后,局面如此明朗,仍然出乎他的意料,这几十万两银子花得真是值。如果这样打下去,琼州营的船队都不用上场了,郑家就能解决战斗,战功都是自己的,福建洋面的话事人也只能是自己一个,没琼州营什么事。
他转头对跃跃欲试的郑芝虎说:“照这样下去,红毛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二弟,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等候已久的郑芝虎大喜过望。他换上厚实的铁甲后,不一会就闷得满身大汗,如果还不让他上,继续在船上傻等,热都热死了。
“得令!请大哥看我蟒二的!”
穿着沉重铁甲的郑芝虎踢踏踢踏走后,郑芝龙下令:“传我命令,让鸿逵暂时缓一缓,给二爷让出路来。”
在郑芝龙看来,在纵火船和炮船的夹击下,红毛已经左支右拙、进退失据,战败只是时间问题了。而现在火船已经全部冲入敌阵,圆满完成使命,那么用接舷战夺下几条红毛的夹板船就是锦上添花,算是给这场仗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恰恰是这一个决策,给了对手喘气之机,成了指挥的败笔,差点葬送了到手的胜利。
刘香在外围和郑家的“马仔”们缠斗,虽然占据了上风,但是一时也无法获胜。他忙里偷空观察内线的战斗时,发现局面根本不是自己预料中的场景,心里凉了半截。在他心目中,红毛的炮船非常厉害,在福建海面上根本没有可以一战的对手,强如郑芝龙也只能靠船只的数量勉强抗衡。没想到今日的战斗却跌破了他的眼镜。
心里正惶恐之际,一条小舢板冒死冲过双方对射的炮火,来到他的座船上传达了普特曼斯的命令。幸亏他的座船不在纠缠肉搏的战场中心,停在靠外的位置指挥,否则这几个红毛水兵早就被杀红了眼的海盗们一刀砍翻了。
刘香也是打老了仗的,在海面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战斗经验丰富,很快领悟了普特曼斯这道命令中“汇合突围”的意图——外围被缠住,内线不占优势,再继续打下去,迟早被郑家蚂蚁一样多的人和船耗死,只有腾挪转移,离开半封闭的料罗湾,在外海找回场子。就算仍然打不过,至少跑起来也方便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他也没想过抛下红毛自己跑路,倒不是讲义气,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离开了红毛的庇护,自己根本打不过郑芝龙的主力,红毛若是彻底败了,自己迟早也会步红毛的后尘,从福建洋面上被彻底除名,就像曾经风光无限的李魁奇、钟斌等人一样,成为沉入海底的一具枯骨。
刘香叫来手下,大声下令:“告诉弟兄们,不要和这些虾兵蟹将纠缠了,咱们往红毛那边冲过去,和红毛一道杀出去。”
命令传下去之后,刘香手下剩余的船慢慢脱离了与对手的缠斗,相继往东面驶去,只留下海面上漂浮的成百上千的尸体。
第235章 料罗湾海战(五)()
与此同时,郑鸿逵接到郑芝龙的命令后,不无遗憾地指挥炮船暂缓炮击的节奏,往两边散开,给郑芝虎让开道路。一名亲信凑过来说:“四爷,可惜了,我们要是继续这样打下去,不说由咱们炮船定胜负,少说也能打沉三四条船啊。这到手的功劳就要被二爷捞去大半,啧啧”
郑鸿逵眼睛一瞪,喝道:“住口!大龙头的决定你也敢质疑,派出二爷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名亲信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小的说错话了”
虽然呵斥了手下,可是郑鸿逵心里却深以为然。他望着被纵火船弄得焦头烂额的红毛战船,心里叹了口气,大哥这一招固然是为了夺几条夹板船,壮大郑家的实力,可是又何尝不是给二哥一个立大功的机会,让二哥在郑家的地位更加巩固?二哥从小就和大哥亲,在诸兄弟之中也最得宠,这个旁人只有羡慕的份,自己也无话可说。可是这是战场,战机转瞬即逝,刀子能解决战斗的情况下偏偏改用拳头,大哥还是有些托大了。
最外围的琼州营舰队上,高杰在旗舰“博辅”号上用单筒望远镜观看到了整个战斗的过程,当看到郑家战术的改变时,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放下望远镜,对刘烨说:“本来郑一官可以一鼓作气解决战斗,可是他很贪心,似乎是想用接舷战夺取尼德兰人的战舰,这个决定给战斗带来了不可预知性——现在我无法判断胜利到底会属于谁。”
刘烨淡淡地说:“我们古人有句老话说得好,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郑芝龙想把战果实现最大价值化,不仅想打败荷兰人和刘香,还想拥有真正的西式战舰——估计是想将来对付我的快船利炮——过于贪婪总会付出代价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将军?是直接参战还是继续观望?”高杰看着刘烨,听他下一步的指示。
刘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况,然后回答:“混战对我们不利,我们不能在这样的局面下参战,还没到下注的时候,再等等。”
郑芝虎率领满载生力军的战船杀向内线战场之际,荷兰舰队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十三艘荷兰战舰”号武装商船已经被熊熊大火完全吞噬,任何灭火的行为都是徒劳无功,船上的水手彻底放弃了这条船,纷纷跳水游向其他的战舰,沉没只是早晚的事;“维里根尔”号在炮战对射中损毁严重,桅杆被打断、吃水线部位破了几个洞、甲板上的水手死伤殆尽,丧失了机动能力,只剩下中间夹层舱室的炮手还在继续开炮,做最后的抵抗。其余的战舰也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或船头船尾着火、或船体中弹累累,只不过程度不如“布罗克希尔文”号和“维里根尔”严重罢了。以往凭借坚船利炮面对远东海盗近乎压倒性的优势在此刻荡然无存,荷兰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和绝望。
各战舰的船长拼命指挥着自己的部下,一边避免让过多的火船靠近自己并及时扑灭已经燃烧起来的大火,一边用炮击反击对方炮船的攻击,正焦头烂额之际,对方大炮的火力忽然减弱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们庆幸的时候,却现有生力军加入了战场——几十条中号福船浩浩荡荡冲了过来,就算肉眼也能看见对面船头上站满了手持钢刀的海盗。
普特曼斯用千里镜看到了这一切,知道继火攻、炮战之后,接下来要迎接接舷战的挑战了。他不知道郑一官祭出这一招对自己而言是机会还是灾难——继续在狭窄的水域展开炮战只会耗尽己方的最后一线生机,而接舷肉搏又是郑一官最强的一环,自己能够用于近距离战斗的士兵却不到一千人——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