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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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没人?同志们押着俘虏坐在晒谷场上,面面相觑。
“会不会村民以为是土匪来了?”孙璇最先找出了问题所在。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名谦站起来安慰大家,说道:“同志们,没关系,第一次嘛,我们今天来,村民们不信任我们,这是正常的。军阀的部队每到一处,都是横征暴敛,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我们只要秋毫无犯,村民一定会接受我们。我们就用手头的工具,把村里的道路清扫一下,在墙上刷上标语,贴上安民告示,过几天我想村民们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众人这就忙碌起来,当初名谦挑选的这些人都是肯劳动的实在人,晒谷场上本来就有扫把,除了几个警戒的同志,其他人各自奔忙起来,这一忙就是一个白天。等到傍晚的时候,众人吃了些带来的干粮,再一次核对各项工作已经完成,昂头挺胸唱着歌原路返回。只留下一脸疑惑的村民。
“升平村各位父老:我们是劳动党,是为穷人说话的队伍,我们清缴了茶洞岭的土匪,带回村里给父老乡亲们指认,可惜乡亲们集体访友,不能伸冤报仇,深为遗憾。我们清扫了大街,给大家挑满了水缸,三天后,我们押送土匪再来主持公道,请父老乡亲相互转告,伸冤报仇。落款:劳动党。”老秀才一段念完,回头看着身后的村民,问道:“各家各户可丢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摇摇头,大路确实已经扫干净了,这个是人都看得到,水缸里的水确实也满了。村民们都在窃窃私语,这劳动党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这些事情,确实也有过,想当年岳武穆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那是王师啊,怕只怕这劳动党是将我等骗出来,再加劫掠,那就追悔莫及呀。”老秀才摸了摸花白胡子,很有说书的感觉。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村民逃也似的跑进来,喊道:“来了!来了!”
群民们顿时一阵骚动。老村长眉头一皱,喊道:“大家不要乱,他们来了多少人啊!”
那村民说道:“一一一个!”
一个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抢劫的。
名谦果然是一个人来的,既然大家一起行动容易惊动村民,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建立信任。眼看名谦大步走来,村民中一六旬老者走出行列,想必就是村长了。
名谦走到跟前,深鞠一躬道:“前日我等无故叨扰,害的乡亲们爬山涉水,我这给乡亲们赔不是了!”
这苍髯老者拱拱手道:“多谢好汉,只是鄙村简陋不堪,怕是怠慢了各位,要不好汉只管将人交给老朽,老朽也来个替天行道。”
名谦闻言大笑,你个老小子,我们打了这么半天,你还想不劳而获呀。
村长一看名谦大笑,也知道自己太不实诚,陪笑道:“若是好汉不嫌弃,请到寒舍用饭,也算老朽尽一点心意。”
名谦笑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土匪,是革命军,你看这标语,平均地权!工农革命!我们来就是让大家有地种,人人有饭吃。我们一不来吃饭,二不来抢劫,只给大家讲革命道理,若是乡亲们信得过我,今天我们的同志就来给大家的娃上课识字。”
此言一出,村民们立即骚动起来,这年头想请个教书先生那简直就是奢望,光这学费多少人都交不起。
名谦又笑,人如果有贪念,那是什么火坑都敢往里跳的,加大嗓门说道:“乡亲们,再多说一句,我们劳动党教识字,不收钱!”
这下子村民们沸腾了,教书不收钱,就这一条就很有吸引力了,一些亲近的村民已经不顾规矩的怂恿村长,把人留下来,哪怕是一家给人一顿饭呢。
这时老秀才发飙似得跳了出来:“相亲别信他,教书不收钱,哪有这样的好事,肯定是包藏祸心!”
理解!太理解了!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名谦他们教书不要钱,这老秀才还怎么混呀。
“老东西你才是包藏祸心!”一位大婶指着他鼻子骂道,“教娃一天书就要吃一顿大米饭,一年都识不了几个字,分明就是混吃骗喝!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有脸说人家骗钱!”这大婶越说越激动,竟动起手来。
老秀才这一把老骨头,竟然还闪躲腾挪,引得大婶骂骂咧咧,各种污言秽语都不带重样的。
“够了!”村长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泼妇骂街!成何体统!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请好汉将那土匪押来,我们村附近有好几股土匪,把我们可祸害惨啦!前些年,我那年方二八的孙女,唉”村长说到伤心处,不禁是老泪纵横。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两个土匪一看到村民心就虚了,老村长张口骂道:“刘三癞子!你个畜生!我x你祖宗的!”激动地举起拐杖就要打。
名谦一看不好,这村长要是带头,那就别提审判了,那是要活活打死人的。“老人家冷静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等会儿咱一个一个说!”
名谦他们才把土匪押到晒谷场上,村民们就迫不及待的来认人,村长表现得最为激动,指着土匪鼻子骂道:“我x你十八代祖宗的,你把我孙女藏哪了,说!”
张贯一忽然想到,搜查的时候确实找到过女人的衣服,便贴着名谦耳朵说道:“我们找到的衣服,莫不是?”
名谦苦笑着摇摇头:“那件衣服是新的,却放了很长时间,如果女子还活着,断不会如此,想必已经是香消玉殒了。”
张贯一闻言怒从心起,一把抓起这个刘三癞子,吼道:“今天,我们劳动党给你上上课,课文呢,也很好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刘三癞子哭得是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流:“各位爷!村长老爷!您孙女不是我杀的。”
果然!虽然村长也知道凶多吉少,可好歹还有一丝希望,当这一丝希望破灭的时候,村长的神经也崩溃了,登时昏了过去,家人七手八脚抬下去救治不提。
“他胡说!”刘三癞子旁边的土匪大声说道,“就是他干的!当初将那女人抢回去,大家伙尝了回鲜,本来那女的还有气,就是这刘三癞子非要玩什么花样,完事以后,那女的才绝了气,人就是他杀得!”
“放屁!你敢说你没干!”刘三癞子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一口将罪行都推到同伙身上。
强奸,杀人,贩卖人口,绑票,这两个笨蛋互相挖掘犯罪事实,越挖就越多,加上村民们的指证,同志们发现,这群土匪真的是无恶不作,每个人都至少背着两条人命案子。不少村民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竟悲伤的得坐地大哭。
“乡亲们!”名谦大声说道,“自古的规矩,杀人偿命!大家说,对不对!”
“对!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村民们愤怒的呼喊着。
“长官!长官!”只见一个粗矮的汉子走上前来,“长官!小人刘一刀在光绪朝的时候就是刽子手!请长官让小人再主一次刀。”
名谦笑道:“我不是什么长官,我们是革命军队,叫同志,你可以叫我吴同志。”
“是,吴同志,请让我主刀”这刘一刀认真的说。
“名谦,让他砍吧,咱得省着点子弹。”张贯一劝说。
只见一个个脖子伸的老长老长的,像一只只被吊着脖子烧鸭,望着行刑的方向。正如鲁迅笔下的看客一般,革命就从这里开始吧。
第11章 革命武装()
月黑风高夜,野猪的啸叫不时传入耳中,令人不寒而栗,名谦静静的潜伏在草丛中,紧盯着眼前的明哨,年关将至,土匪们也该置办年货了,这些日子村里的壮丁都主动要求跟着守夜,眼前这个小伙子就是其中的一个积极分子。只见他手握老套筒,头戴一顶八角帽,倒是有些当年土八路的模样。
“报告!饿叫鸡屎毛!”名谦的心绪瞬间又回到了那段欢笑的时刻,打着补丁的短褂,脏兮兮的裤子,一张申字脸,眉毛就像没有一样,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一到晚上连灯泡都免了,一双小眼睛也不知道是睁开还是眯着,怎么看都有一种喜剧感。浓重的乡村口音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太清楚,听了三遍名谦才弄明白,他叫纪世茂,是农会的积极分子,不仅自己积极参加农民夜校,还鼓动乡亲们一起参加夜校识字,一个月不到,这个纪世茂竟然跟乡亲们讲起阶级革命,什么农民解放,什么团结就是力量,说的头头是道,活脱脱一个草根政委。
有了乡亲们的支持,劳动党迅速摸清了升平村的基本情况,这个依山的小村子共有村民604户,2566人,耕地3400多亩,其中水田只有1500多亩,其余的都是旱地,山地倒是有一万多亩,村里有一个大地主,叫胡刮皮,至少垄断了村里70%的土地,他们家的围子就在村北,护卫队得有上百号人,还有一个从广西请来的炮头,枪法神准。看过围子的地形,名谦就知道,这个时候胡刮皮还是惹不起的。
“什么人!”纪世茂警惕的喊了起来,瞬间蹲下,做出一个跪射的姿势,连名谦也暗叹这小子是在用心的学的。
啪!一声枪响,名谦一听就知道是土枪的声音,由于距离太远,根本没什么威力,纪世茂对准火光闪现处,砰的就是一枪。只听见漆黑夜色中杀猪一般的哀嚎,显然是有人中弹了。
虽然刮着北风,名谦分明清晰的听到了一声恶狠狠的命令:“弟兄们,抢钱抢粮抢女人!冲啊!”
纪世茂一看是土匪进村,心知逃跑也难逃一死,索性以命相搏,只见他迅速上膛,对准冲得最快的土匪就是一枪,竟是一眼也不朝名谦这边看来。
信任!战友的信任!他根本不关心名谦在做什么,他相信名谦一定会做出正确的举动。事实上,名谦第一反应是把枪放下了,这么多人,用枪是无济于事的,反而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名谦摸出一个手榴弹,迅速旋开盖子。
轰!纪世茂的眼睛被爆炸的强光刺得根本睁不开,只见眼前抱着团冲过来的土匪瞬间躺倒一大片,剩下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懵了,猫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名谦从容旋开盖子,轰!又是一声巨响,原地不动的土匪被爆炸气浪一下子掀到旁边的沟里,领头冲锋的那伙最勇敢的土匪只知道一件事——再不跑就死定了。逃跑的人和往前冲的人在狭窄的道路上挤作一团,一时间进退不能,名谦嘲笑着丢出最后一个手榴弹,霎时间血肉横飞,断肢残臂飞得四处皆是,土匪们惊慌失措,哇哇乱叫,哭着喊着往回跑,不少人自相踩踏而死。
短短三分钟,土匪们的攻势就瓦解了,劳动党员们从村子里跑了出来,土匪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览无余,浪奔突兀中,劳动党第一次齐射就打倒了三五个,暗夜之中不辨真假,但排枪土匪们是听过的,这就表明村子里有正规军。
不待天亮,农会组织的村民就打着火把出来打扫战场,由于手榴弹炸过的土匪面目扭曲,村民们还不太敢靠近,主要的打扫工作还是由劳动党和农会积极分子完成。
“乖乖!”纪世茂吓得腿都软了,“昨晚上是这么多人啊!”
可不是,地上躺下的就有三十多个,受伤哀嚎的还有十来个,逃跑的更是不知多少,粗略算下来,这路人马差不多上百人,是一伙不小的势力。
“贯一同志,你怎么看?”名谦问道。
张贯一沉思片刻,说:“依我看那,这伙土匪肯定要派人来打听情况,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能白吃。如果看到是正规军,那决然不肯再来,但如果看到是我们几个,那是一定报复。”
“你说得对,土匪一定报复!我们着急村民们开个会说明一下。”
村民们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忧心忡忡,他们早就听说了,昨天土匪被打死打伤几十个,跑了一半,这肯定要屠村报复的。
“乡亲们,我听说昨天晚上,大家关着门躲在家里,其中呢也包括不少农会的同志。”名谦开场白一说完,那些躲在家里的农会成员脸色刷的就白了,自己昨晚上却是怕死不敢出门。“这个我很理解,人嘛,谁不想活着,就是猫猫狗狗也是不想死的。但是我问大家,你们躲在屋子里,土匪就不杀你们了?做梦!你们躲在屋子里,人家一个一个杀你们,杀光为止!”名谦这话虽有责骂的意思,说的却是真理,村民们也低头默认了。
“村里原来也有两杆枪,可为什么你们被土匪赶得满山跑,为什么你们两千多人的村子,却让二十多人的土匪横行无忌?因为你们不团结!一根筷子拧得断,两根筷子拧不断,这就是团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