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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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上就引用《诗经》中的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之句称赞颍考叔。
要没有颍考叔,以郑忽估计,他老爹在后世绝对得被儒家包装成不孝的典型。
名声能臭到和齐国诸姜相比。
良久,郑忽不得不出言安慰自家老爹几句“向使颖考叔有在天之灵,得闻父君思念之意,亦必含笑矣!逝者既已去,生死当如斯!”
“吾儿所言是也!”
此时,郑庄公也将一闪而逝的愤恨放下。
为君者喜怒形于色是大忌,也就是在自己的儿子兼继承人面前,郑庄公才有此人性化的一面。
……
郑忽跟随郑庄公回到书房,郑庄公无论是情绪还是脸色早已恢复如初,一副和之前一样深不可测的模样,让郑忽啧啧称奇。
父子二人落座之后,郑庄公面无表情的从案上抽出一卷竹简递给郑忽。
眼中却闪过狭促的笑意,虽然一闪而过,但是却被郑忽捕捉到了,这就有些让郑忽摸不着头脑。
不明所以的从自家老爹手中接过竹简。
挠了挠头,又偷偷的打量了自家老爹一会,发现自家老爹正在翻阅自己献上的《道德经》,没有任何搭理自己的意思,郑忽这才自顾自的翻开竹简看了起来。
不怪郑忽如此小心,自家老爹一句话不说就递了一卷竹简过来,目有狭促之色,他又不是小白了,不起疑才怪了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看几眼,郑忽眼皮一跳,手一抖。
这……原来是特么的一篇情书!
当然了,虽说是情书却没有后世的情书那般,什么情啊,爱的那么露骨。
就是简单的一首诗,《诗经》里的一篇,名为《草虫》,大抵诉以妻子思念丈夫之情。
喓喓(yāo)草虫,
趯趯(tì)阜螽。
未见君子,
忧心忡忡。
亦既见止,
亦既觏(gòu)止,
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
言采其蕨。
未见君子,
忧心惙惙。
亦既见止,
亦既觏止,
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
言采其薇。
未见君子,
我心伤悲。
亦既见止,
亦既觏止,
我心则夷。
郑忽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大写的尴尬,不用说,这竹简里面的内容,他老爹肯定看过了,不然,不会有方才的狭促之色。
“真是老不羞,连自家儿子的情书都不放过!”郑忽暗自抱怨。
看了看后面的署名,名为梅。
这让郑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哪里认得一位名叫梅的女子。
“难道不是写给我的?”又看了看前面的称呼,确实是自己的字——曼伯。
“是写给我的?可是这个梅是什么鬼,老子不认识啊!难道是原主之前留下的风流债?”
郑忽心中有些无奈“这是要接盘的节奏吗?”
不停的在心中权衡着利弊得失,一时之间却又难以作出决定。
郑庄公不经意间看了郑忽几眼,见他额头上隐隐有细汗冒出,也不知是火盆里的温度太高,还是紧张的,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鸿雁传喜,吾儿何有忧色?”郑庄公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
郑忽讪讪笑了两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父君,这梅,何许人也?”
郑庄公闻言,笑了,他终于明白刚才郑忽为何额头冒汗了。
“吾儿竟不识此人?”
郑忽心中一慌,这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还必须得认识这位叫梅的女子不成。
见郑忽依旧疑惑不解,郑庄公接着道:“梅,齐侯爱女也,来日将与吾儿结婚姻之盟,成二国之好,吾儿竟不知?”
郑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梅就是文姜。
文是谥号,姜是氏,文姜现在还不能叫文姜。
梅是文姜的闺名。
闺名一般在女子结婚后才告诉丈夫,郑忽和文姜现在还未成亲,郑忽怎么可能知道文姜的闺名。
“齐侯为其爱女取名梅者,《摽有梅》也!吾儿谨记,莫要让人耻笑!”郑庄公又叮嘱了郑忽一句。
“唯!”郑忽大汗。
“《摽有梅》”郑忽心说“看来齐侯和文姜的母亲还有那么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不过,她怎么会给我写情诗,关键是这情诗怎么没送到自己手里,反而落到了自家老爹手上?”
郑忽很疑惑“难道文姜真如历史上说的那般……”
郑忽有些头大。
郑忽不知道的是,自从诸儿回国之后,在文姜面前说了郑忽不少好话。
说的文姜是心猿意马,一颗心仿佛充了十万伏特的电能,恨不得马上就嫁到郑国来,跟郑忽长相厮守。
文姜本来就是情窦初开,又仰慕郑忽。
也只有郑忽不自知,他在此时绝对是标准的国民老公一枚,人长的帅,家庭背景又强大,关键是人还特别有本事。
这样的男人甭管在哪个时代,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都有极大的杀伤力,哪国没有几个仰慕郑忽,整天心如小鹿乱撞的贵女。
如果此时要举行个各国宗室间的联谊趴体,郑忽绝对是其中最受各国宗室贵女欢迎的男性,没有之一。
充满了电能的文姜一时之间没地方放电,只有将情意书在竹简上。
恰好齐侯居中调和郑国与其他中原各国之间的关系,郑、齐两国的使者不绝于道路。
文姜犹犹豫豫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选了一篇情诗让下人代他送到郑国使者手中,让其交给郑忽。
却不知郑使者是疏忽了,还是对郑庄公太过忠心,竟然没把情诗送到郑忽手中,反而先送郑庄公手中。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这些弯弯绕绕,郑忽自然一概不知,也没好意思问他老爹。
“或许是齐国风气开放”郑忽也只能在心中打起了地图炮,用以安慰自己。
…………
第149章 隔空调戏()
收到文姜的情诗,郑忽这才发觉从确定了婚事到现在,他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没主动给文姜写过一封信,更没送过一件礼物。
也怪不得文姜会给他写情诗诉衷肠。
实在是郑忽的这种做法,足以让情窦初开的少女胡思乱想,各种脑补。
写给情诗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实属正常。
冷静下来的郑忽也明白自己的做法确实有点过分。
原本他之所以会答应这桩婚事,是出于借力的想法。
现在随着的他的地位不断稳固,他对于文姜,从心理来说是有些逃避的。
毕竟,哪个男人喜欢戴原谅帽,特殊癖好者除外。
他知道情诗是文姜给他写的之后,第一反应是害怕文姜如历史上所言的那般。
再仔细想想,其实这个想法相当可笑,如果文姜一如历史上所言的那般,又岂会露骨的以他的妻子自居,写一封如此爱意满满的信。
很明显,文姜对他绝对是真情实意。
明白了这件事之后,郑忽便准备要给文姜写一封回信,一来安抚下思春的少女,二来顺便调戏一下这个未来的老婆。
“写什么呢,《凤求凰》?”
“不妥,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凤求凰》第一句就是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这根本就不应景!”郑忽嘀咕道。
“对了,她以《诗经》中的诗相赠,我便以《诗经》中的诗相喝!”郑忽最终选择这种四平八稳式的稳当作法。
“就以《野有死麕(jūn)》相喝罢!”
下定了决心,郑忽在他老爹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找来竹简和毛笔。
提笔写到:
野有死麕,
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
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sù),
野有死鹿。
白茅纯(tún)束,
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tuì)兮!
无感(hàn)我帨(shuì)兮!
无使尨(máng)也吠!
这本就是写青年男女恋爱的诗。青年男子是位猎手,他把刚刚打到的一只獐子用白茅草包裹送给一位春心荡漾的女子。
郑忽将之用以回信,正好应景。
尤其是那句“有女怀春”,正好用来调笑文姜。
估计文姜看后,免不了一阵娇嗔,郑忽心中不怀好意的想道。
追女孩子嘛,既不能太过严肃也能太过轻佻,太过严肃了容易被打上没有情趣的标签,太过轻佻了会被认为不可靠。
而郑忽这次的调笑既跟严肃挂不上边,也谈不上轻佻。
因为是文姜先给他写的情诗表露爱意。
所以他回首情诗稍微调笑一下,一来可以表达一下爱意,二来可以让文姜稍微放松一下,省的她胡思乱想,觉得郑忽会不会认为她不守礼法之类的。
当然了,诗中的男子以獐子想送,郑忽自然也得送些礼物,以表达他的爱慕之心。
文姜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大美女,郑忽若说不喜欢,那是骗人的。
没有任何犹豫,郑忽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玦取下。
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做定情信物的了!
“父君?”郑忽准备妥当之后唤了一句。
“何事?”
“蔡国之事如何了?”
郑忽之所以这么问,是想旁敲侧击看看是否有本国使者出事齐国,或者齐国使者来郑告知齐侯调和的进程,他好顺便让人将回信送过去。
郑庄公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嗤笑一声“吾儿与齐国女发乎情,止乎礼,又何须遮遮掩掩!”
一句话说的郑忽是好不尴尬,一种被捉奸的感觉萦绕心头。
“为父正欲遣使至齐,吾儿且安!”
郑忽对此,只能唯唯诺诺表示知道了。
送跨国信件这种事,在这个时代还是交由使者最合适,让自己手下的士卒去送,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送到,万一迷路了笑话就大了,这个时代又没有导航。
让手下的行商走一趟也不是不可行,关键是郑忽并不知道手下有没有在齐国做生意的商人。
“看来这事,回去之后得找邓荒问一问!”郑忽心说。
在未成亲之前,说不定还得写信交流,他总不能每次都让使者帮忙传信吧!
受限不说,他也受不了他老爹那副你别说话,我什么都懂的模样。
这让郑忽郁闷的就差没一口老血喷出。
当父亲的这样捉弄自家儿子有意思吗?
答案是很有意思!
这是身为父亲仅存的快乐。
郑庄公本来就对几个儿子颇为宠爱,尤其是现在只留郑忽一人在身边。
再加上郑忽这段时间的表现让他极为满意,以为后继有人,这才会偶尔显露出一个为父者的作态。
不然,岂会让他公器私用!
“吾儿!”郑庄公突然唤了一声。
郑忽有些不明所以“父君?”
“祀祖后征讨苏子国之事就由汝帅师前去罢,祭足副之,务必速战速决,取台谷之恶金归郑,切不可迁延贻误,诖累农时!”
说起正事,郑忽一脸严肃“唯!”
“父君,儿苟能取苏子国十二邑,其邑中封君、卿士当如何处置?”
像这样的大事,郑忽自然要询问郑庄公的意见。
简单的一刀切,全杀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只要郑忽敢杀,保证过不了多久,郑国就得头顶个暴郑的帽子。
此时的卿大夫、士金贵,杀一个两个或许问题不大,但是苏子国十二个邑,谁知道有多少卿大夫、士。
以郑忽想来,应该不少。
虽说不少,但偏偏这些人大部分还真该杀,勾结赤狄祸乱郑国北疆,不服郑国管束的,就是这些人。
按照郑忽的想法,这些人虽不能杀,但也绝不能再任由他们留在原邑继续兴风作浪。
不能说全部贬为庶民,流放戍边,但至少那些跳的较欢的得到应有的惩罚。
郑庄公沉思了一会,冷笑一声“不思悔悟者立诛!”
然后又缓了缓“临阵反戈,愿臣事郑者毋损其疆土,毋戕其人民!”
郑忽有些疑惑不解,那些二五仔还留他们在原地干嘛!
至少也应该强迁到新郑附近,让其在监视下居住。
“父君,乱我北疆者皆彼辈也,若今日容之,他日必为我之害也,何不尽迁之以实边鄙!”
郑庄公叹了一口气“为父何尝不知,然若强迁彼辈实边,十二邑之地谁为我守之?”
郑忽闻言一滞,是啊,要是将这些人全部强行迁走,十二邑可就要彻底乱了。
即便是新郑派官吏过去治理,也根本不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