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天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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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片刻,郑忽咬咬牙便下定了决心“就瓷器了!”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底细,给自家老爹送礼,面子上的东西一定要有,就拿瓷器来充充场面了!”郑忽心想。
“况且,若是送太过贵重的东西,自己老爹可能嘴上不说,面上也会很高兴,但是心里……”
郑忽可太了解自家老爹的脾气了,旁的不说,就从他在新郑时平常的饭食中就能瞧的出来,他老爹就不是一贪图享乐的主。
既然瓷器能让他老爹在朝臣中面上有光,而且耗费又少,这样的好事郑忽岂能错过!
当然了,面子是有了,关键还得有里子,不然,怎么体现他的一片孝心。
他老爹又不是不知道瓷器是怎么制成的,不送点能代表心意的东西,难保他老爹不是面上开心,心里不快!
所以,这个里子必须要有,而且还得能哄的他老爹开心。
“送什么好呢?”郑忽有些拿不定主意。
“漆器?纱衣?”郑忽想到了工坊中的新产品。
“对了,兵器!”
郑忽心中一动,前段时间他不是忽悠自家老爹北进收复苏子国的土地吗?
算算时间,等这次吿庙之后就差不多该用兵了。
若是此时,他送上一份攻城大礼包,像什么云梯,投石机之类的兵器,肯定会让他老爹高兴不已。
瞌睡了就给送枕头,这种骚操作,别管搁在谁身上,肯定都是高兴不已。
说作就作,正欲起身,身旁的燕已经被郑忽动作惊醒。
“公子,还是妾来服侍您穿衣吧!”
郑忽没有推脱,在美人的服侍下穿好裘衣,束冠绾发,整理妥当之后,燕又将外室漆案旁的火盆点燃,郑忽这才伏坐在案前,开始画云梯和投石车的图案结构。
云梯倒是没什么技术含量,至多在下面加上轮子,使之能够自由移动,这种加轮子的云梯称为云梯车。
据说为鲁班所创。
至于投石车,这个则有些尴尬,因为郑忽只懂得最原始的投石车的制作方法,就是所谓的人力抛石机。
它是运用杠杆原理,多人一同拉下杠杆的一边抛射另一边的石弹。
更高级的弹力抛石机,即所谓的床弩,弩炮,郑忽只是见过,具体的原理、制作方法和结构图,他真是不太清楚。
不过,原始点就原始点吧,总归比没有强。
有了这东西,郑国在攻打苏子国十二邑的时候绝对是如虎添翼,能减少不少伤亡,这就足够了。
时间不长,郑忽已经将结构图给画了出来,此时,天也已经大亮。
命人将结构图送往邓方那里,让正在建造宅院的木工就地取材,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之后,郑忽这才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啊,送个贺礼,感觉比打一仗还要耗费心力。
“只此两个物什,还是有些单薄啊!”
“该再搞个什么东西呢?”郑忽心里嘀咕着。
“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吗?”郑忽在脑子里滤了一遍。
“愁啊!”
搓了搓手,看着火盆里依旧烧的很旺的火光,郑忽陷入了沉思。
“不如……送本书吧!”
前世,作为一名写手,郑忽绝对算的上是一个爱书之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将后世的那么多书给复写下来。
“就送本书!”郑忽瞬间就作出了决定。
毕竟此时可不是后世知识大爆炸的时代,知识贫乏的年代,一部好书千金难求。
送书无疑是个极为明智的决定!
或许对别人来说,书是个稀缺物,但是对郑忽来说,稀松平常而已!
别的不说,就他书房里就陈列着不少中国古代各家的思想论著。
所以,对郑忽来说,书还真不稀奇!
但,这也只是郑忽这么想而已,在别人看来,这无疑是份大礼。
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除了郑忽,估计整个朝中不会有一人会拿自家的书简当作贺礼。
拍马屁也没这么拍的!
换句话说,郑忽送书的这个举动绝对是独一份。
“就送五千言的《道德经》罢!”
下定了决心,郑忽便不再犹豫,急忙赶往书房,从书架上取出两大部书简,一部是《道经》,一部《德经》,装入书简袋中。
至此,郑忽终于将贺礼准备齐全。
对于前世一个从来没给上级送过礼的小白来说,挑选礼物这个事真是难为了郑忽。
还好,别管怎样,总算是将贺礼给凑齐了!
接下来,准备启程吧!
…………
第147章 新郑城中的变化()
中午,郑忽将所有的贺礼备好,这才和高渠弥及泄驾一同回新郑。
一路无话。
至新郑,三人同去复命。
宫室中,郑庄公正在翻阅着郑忽上次献上的兵法。
这段时间,虽然不如往年经常和周边的宋、卫、蔡等国交战,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空闲下来。
反而比过去更加忙碌了。
首先,天子赐彤弓、郑忽获白鹿,这样象征郑国兴盛强大的事情得报与祖宗知晓。
其次,收复苏子国十二邑的战争马上就得进行。
虽说此时是严冬,但是郑庄公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可没有耐心等到秋收以后再发动战争。
此时的战争虽然大多依旧遵循《周礼》的规定,春夏和严冬不动刀兵,但是,有遵守的就有不遵守的。
远的不说,就说同为姬姓宗亲的晋国,在今年开春之后,就会有一场内斗,内斗的结果是翼城系的晋哀侯被俘。
郑庄公自然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他又不是郑忽。
但是,你让他完全去遵《周礼》,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他和共叔段之间的战争就发生的夏天,《左传》上所谓“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筹备粮秣,御寒衣物等等,就是为了战争作准备。
郑忽告诉他的用铁器打造农具能增产的事,他可一直没忘。
再次,根据上年的约定,他到仲春的时候还得亲到齐国的石门去一趟,把郑忽的婚事定下来,紧接着就得给郑忽纳妇。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诸侯间的聘纳之事是事关两国体面和国与国干系的大事,是不能出现任何差池的。不然,在各国之间可是要闹笑话的。
旁的不说,就说郑忽,历史上,原主是娶陈国女为妇的,也不知原主是怎么想的,竟然搞了未婚同居,颇有些穿越者的开放心态。
但是,这么一搞,问题就大发了,原主被陈国送亲的使者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差没指着原主的鼻子说:“未婚同居,断子绝孙!”
《左传》上是这么记载的“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所以,郑庄公对于此事,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从年后,他就开始为他儿子的娶亲大事做准备。
最后,就是和蔡国讲和的事,虽说齐侯愿做中间人,他又得彤弓,总的来说,蔡侯是一定会认栽。
但是,事情没有结束,他身为国君就一刻都不能放松,还得密切的关注事情得进展,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这是出于一个为君者本能!
像今天翻阅兵书,也真算这段时间难得的空闲了。
“君上,世子、高渠弥大夫、泄驾大夫到了,在外请求觐见,君上是否……?”
寺人的通禀打断了郑庄公的思考。
“可!”放下手中的书简,郑庄公命令道。
“唯!”
盏茶功夫,三人已经被寺人引了进来。
寺人再次向郑庄公和郑忽三人行礼后,恭谨的退下。
室内只剩下郑庄公和郑忽等四人。
“见过父君(君上)!”
“不必多礼,坐!”
“唯!”
“君上命臣前往请归世子,今世子已至,特来复命!”高渠弥道。
郑庄公点点头。
“君上若无它事,臣请先行离去!”
高渠弥非常识趣的将空间留给这父子二人。
泄驾亦不落人后,也是请求离去。
郑庄公自无不可。
二人起身向郑庄公和郑忽分别行礼之后,缓缓退出室内离去。
二人刚走,郑忽便起身向郑庄公贺道:“儿听闻天子赐父君彤弓以酬父君勤劳王室之功,父君多年夙愿,今日得竟,真是可喜可贺,儿代郑国上下谨贺之!”
说起这事,郑庄公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也没想到,主动辞去卿士之位竟然能换来天子加以彤弓之赐。
要知道这样的话,他早就辞去卿士之位了。
自当今天子即位以后,他和王室之间的龃龉越来越大,他之所以死守在王左卿士的位置上不肯离去。
一来是不忿,郑国自立国,国君一直都为王卿士,三世匡扶王室的功劳,竟然没落着好,还不断被周天子排挤,周天子如此作态,他真是寒心。所以,存了些恶心周天子的意思。
二来则是觉得贸然辞去卿士之位,对不起祖宗,父、祖两代为王室鞍前马后凭本事坐上的卿士之位,凭什么你要夺,我就得给你?
三来,就是为了方便扯周王室这张虎皮!
不然的话,他还真不愿伺候当今天子这个“白眼狼”。
其实呢,郑庄公的这个彤弓得的是相当侥幸。
虢公林父接任王左卿士之后的第一个提议,周桓王是实在没办法拒绝,关键人家还掌握着大义,说什么“郑有累世卿士之劳,非加恩如此,无以示来者!”
周桓王这才硬忍着恶心,赐了郑庄公一柄彤弓。
算是好聚好散吧!
这些事,郑庄公后来也听说了,不过,彤弓既然已经得到,这些事也没必要再计较。
“吾儿有心了!”
“儿为贺父君得彤弓,特准备了三件贺礼,还望父君莫要嫌弃才是!”
“哦?”
“其一乃长葛所产之瓷器,以助父君奉祀之用!”
“其二,儿知父君将伐苏子国,特令我长葛木工作攻城之器物二,一曰‘云梯’,此物可助军登城,二曰‘投石机’,此物可投石掷重于敌城邑之上!”
“其三,……”说到这,郑忽将手中装有《道德经》上下篇的竹简袋奉上。
“其三则是,儿偶得原王室守藏室史所撰之五千言,名曰《道德经》,有上下两册,其书颇得治国、治人之要,能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
“儿不敢藏私,谨奉此书,以助父君教化元元也!”
听完郑忽的礼单,郑庄公觉得他这个儿子真不错。
贵重的东西虽没有,但每一件却正好能挠到他痒痒处。
这种感觉就跟get到了g点差不多,用两个字来形容,舒坦!
…………
第148章 国民老公()
待郑庄公看过郑忽令人演示云梯和投石车的作用之后。
心中在满意之余也有些伤感。
假使当年有此利器,只需用投石车抛掷石弹足以攻下许国国都。
又何需颍考叔奋勇登城。
最后竟在毫无防备下被暗算而死。
每每想到这里,郑庄公心里就愤恨难平。
颍考叔死在伐许之役,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出奇计使郑庄公母子和好如初,又跟随郑庄公南征北战,颍考叔可谓是智勇双全。
就这样一员允文允武的人才,没死在敌人的刀枪剑戟中,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暗算之下。
死的不明不白,郑庄公要是能释怀那才有鬼了!
虽然郑庄公知道颍考叔的死一定和公孙子都脱不了干系,但是奈何没有确凿的证据,公孙子都亦立功无数又是宗室,贸然处置恐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所以,他只能在伐许得胜之后,令三军将士共同诅咒暗害颍考叔的人。
但,问题是,公孙子都这个人面皮极厚,面对三军将士的诅咒竟然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让郑庄公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自此之后,他更是再也不许公孙子都领军出战。
叹了口气,郑庄公将心中的恨意收敛,逝者已矣,惋惜也是无用。
郑忽自然不知道郑庄公的想法,紧张的问了一句“岂器之不堪与?不然,父君何有幽忧之叹!”
“非也!吾叹吾之失考叔也!”
郑忽默然。
颍考叔的事,他自然知道,颍考叔搞的那一出掘地见母的大戏,对自家老爹可是有大恩。
《左传》上就引用《诗经》中的孝子不匮,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