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睡!”莫小米根本不用耳朵,声音太熟悉了,十二年呐,这个女声伴随着他长大,甚至在梦里都听得见,从“小米哥哥”到“小莫哥”,最后变成“莫小米”,直呼其名了!
莫小米懒洋洋站起身,舒展一下手脚,坐久了全身都很僵硬,昨晚一番折腾没有练功,周身不顺畅,秦香兰松开手追着问:“快说呀,是不是又干坏事了?”“哎呀,我的大小姐,不要这么牙尖好不好?难得见一回,也不问候一下!”莫小米故意撅起嘴撒娇,只有在秦香兰面前他才这样,露出男孩子本性。秦香兰瘪瘪嘴,他俩之间没有男女隔阂,比亲兄妹还要亲昵。“好嘛,你最近好不好啊?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害瘟?”秦香兰憋着笑,问得有板有眼。莫小米装作没听到,干咳两声说:“别闹了,今天找你有要紧事呢,说完你去上学我回家吃饭。”说完拉起秦香兰胳膊走到旁边小巷里,继续说:“我今天要和那个傻妹妹去巴中送一封信,不晓得好久回来,这段时间你不要来找我了。”秦香兰有些吃惊,反问道:“那儿好像在打仗咯,你去干嘛?”“唉,莫得法呀,老汉儿不准说,要保密,反正死活得去!”莫小米无可奈何回答。莫小米瞟了一眼秦香兰又低下头扭扭捏捏说:“嗯,那个,嗯,小兰,如果我被打死了,你会想我不?”秦香兰楞了两分钟,大嚷起来:“莫小米你在说啥噢!大白天说梦话嗦?一个老百姓,人家对你开腔,有病啊?”“唉唉,小声些,我是说如果嘛,好啦,不多说了,我要走了,你也快点去学校,迟到就麻烦喽!”莫小米不敢再多说,这个丫头毛了谁都惹不起,他心头虚得很。秦府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得心急火燎,小姐迟到他会挨骂,一见到秦香兰就大喊:“我的大小姐哦,还不快走,要迟到了!”小轿车屁股冒出一缕青烟,眨眼间不见了,莫小米也快步向家里走去,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分别竟很长时间,再见面已物是人非。
莫小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时老爹焦急的声音:“这个龟儿子还不回来,急死人了!”莫小米一阵发怵,加快脚步走进家门,时老爹脸色十分难看,像快下雨的天幕,也顾不得发火,对莫小米说:“啥时候了,还有心思耍?过来,仔细听好!”莫小米走到时老爹面前乖乖坐下,时老爹把歌乐山山堂四柱名称、四大盟兄姓名和哥老会帮规、帮纪以及隐语、切口、手势、茶阵等仔仔细细说了,最后强调:“这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回来把开香堂仪式补起,以后就是哥老会袍哥了。”莫小米脑袋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蚂蚁,被时老爹这只老蚂蚁牵着鼻子往前走,辨不清东西南北,走到啥时候才是尽头呢?
罗大风早已把路上吃得干粮准备好,五斤煎饼,一把大葱,还有一袋干腌菜,两个水葫芦一人挎一个,莫小米换上那双布鞋,鞋子有点小,脚趾伸不开,莫小米咕哝道:“好难受,老汉儿,能不能不穿这双噢?”“不行,人家为鞋里面的东西把命都丢了,紧点算啥?”莫小米不敢再多嘴,勉强穿上,试着走了几步,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时老爹把莫小米叫到卧室里,爷俩有史以来第一次促膝长谈。时老爹问道:“幺儿,你有没有想过为啥要练武功?为啥我不教你偷盗之术?也没有问过我以前是否做过贼?”,莫小米愣了几分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确实长期在脑海中萦绕,但时老爹是父亲,这么问不是在打脸?时老爹仿佛看穿他心思,和颜悦色说:“好吧,不管有没有想过,今天全都告诉你。时迁老祖一生为匪以偷盗闻名,然而是义匪侠盗,与惯偷蟊贼有本质不同,偷盗为辅佐梁山泊义举,并非用于个人挥霍,我时们数代传人秉承祖训,行侠仗义,不仅不巧取豪夺,相反会阻止无良行径,协助官府缉拿盗窃之人。习武宗旨乃祛病强身匡扶正义,如果仗势欺人便背道而驰。为父此生坎坷,有着不光彩的过去,在加入哥老会前曾骄横自满,摒弃祖训,流窜于川陕各地作案,是喧嚣一时的飞贼,差点被你爷爷施以家法逐出师门,幸好得到前任舵爷点化,他老人家出身豪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后来看破红尘,遁入法门,因为德高望重被总舵主三顾茅庐请出主持山堂。唉,往事如烟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要一辈子挺起胸膛做人,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明百姓,不能随波逐流,更不能贪图物欲苟且偷生。幺儿,你天资聪慧心地善良,练功刻苦,日后必有大成,不要明哲保身,一定要以字当先,帮助弱小,用偷盗之术行侠义之事,切记!”说完拎起旁边的大布袋,解开绳子,露出一大堆器械,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时老爹逐一解说:短绳用于捆扎、长绳用于固定、飞爪用于抓物、流星锤用于击破、脚钉用于攀援、皮手套用于抓举、匕首用于对刺、钢镖用于偷袭,让莫小米最感兴趣的是一个小袋子,里面有几十个五颜六色的小瓷罐,莫小米抓起一个左右端详,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时老爹嘿嘿一笑,指着小瓷罐说:“不要小瞧这罐子,关键时刻能救命,先不说它的渊源,只告诉你什么时候用。”时老爹三言两语解释了用途,其实就是用来掩护逃命的东西,在紧急关头用力摔在地上,瓷罐炸开后冒出浓烟,趁对方头晕迷眩之际逃之夭夭。不同瓷罐装有不一样的药粉,颜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啥都有,后来莫小米还真靠这些小瓷罐度过几次危机,那是后话了。时老爹最后叮嘱:之所以没有教偷盗之术,因为莫小米年龄小辨别力差,不容易把控自己,现在要出远门,难免遇见事端,学习偷盗可以防止偷盗,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惩治品行不端的恶人。时老爹仅用了两个钟头便把偷盗技艺悉数传授给莫小米,剩下的就是实践了。
第二十二章()
出发前时老爹画了一幅重庆到巴中的路线图,需要途经璧山、铜梁、潼南、遂宁、蓬溪、南充、仪陇等地,近400公里,那时没有长途汽车,全靠一双脚,具体要走多少时间时老爹也说不清楚。莫小米心里直打鼓,罗大凤却兴高采烈,多年来随父亲走南闯北习惯了,窝在家里反而不自在,这下好了,可以出去透透气。时老爹很替他们担心,毕竟是两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尤其莫小米几乎没有接触过社会,之所以让罗大凤一块儿去,就是考虑到她有一些江湖经验,应付突发事件应该不成问题。尽管罗大凤长得五大三粗,但为了行走方便,时老爹仍然把她打扮成男娃模样:长辫子盘成一坨,用别针固定,戴上一顶瓜皮帽,衣裤都换成莫小米的,根本看不出原本面目。莫小米没啥改变,平时咋穿就咋穿,只多了一件棉背心,防止受寒生病。时老爹还把盘缠塞进棉布做得腰带里,用针线缝好,只留个小口子,用的时候抠出来,他再三叮嘱罗大凤:莫小米是男娃,粗心大意,不要把钱给他保管,要找干净整洁的小旅馆住宿,吃东西也要注意卫生,罗大凤频频点头,莫小米在一边偷笑,觉得老汉儿太啰嗦。
出了家门,莫小米像离开鸟笼的画眉,一路狂奔,完全不顾罗大凤感受,把罗大凤甩出几百米远,然后自顾自坐下休息,等罗大凤气喘吁吁赶上来又开始疾走,气得罗大凤满脸通红。到了中午该吃饭了,莫小米左等右等不见罗大凤赶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得不返回去找寻,找了一大圈没人,又急又担心,真把罗大凤走丢了回去咋向老汉儿交差呀?
正当莫小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罗大凤突然出现在面前,似笑非笑望着他,递过去一张煎饼:“饿了吧?快吃!”莫小米狠狠瞪了她一眼,抓过来狼吐虎咽吃掉,接着又要了两张,吃完灌下一大口凉水,终于缓过气来,“还走那么快不?这就是下场!”罗大凤笑嘻嘻说,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莫小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骂道:都说丑人多作怪,确实如此!
第一天晚上住在璧山县城,旅馆条件不错,价格公道,为了省钱,莫小米要了个四人间,罗大凤死活不同意:虽说装扮成男娃,但女娃就是女娃,男女有别,怎么可能跟几个大男人厮混在一块儿?莫小米也不高兴,如果按罗大凤的想法不是要两个单间?他们带的这点盘缠够住几晚上?一番激烈争辩后罗大凤败下阵来,莫小米说得没错,总比露宿街头强吧!路边小店留宿的旅客大多是乡下进城做买卖的生意人,不讲究个人卫生,压根没有睡前洗漱的习惯,脱光衣裤倒头便睡,不一会儿鼾声四起,房间里始终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旱烟、汗味、脚臭,各种气味相混合,令人作呕。莫小米洗漱后也睡下,可苦了罗大凤,洗漱完了不敢睡觉,紧紧搂住棉被蜷缩在床脚一动不动,心里怕得要命,加之臭味熏天,想睡也睡不着,实在困得不行就起来用冷水洗脸,整晚几乎没睡。第二天早上莫小米见罗大凤两眼红肿,觉得奇怪,问道:“你眼睛咋啦?红得像兔子!”罗大凤白了他一眼,满腹委屈,又不想解释,只有硬生生咽下去。
第二十三章()
路途不可能总是平坦大道,有大马路、石板路、坡坎,也有泥泞的乡间小径、碎石铺成的官道,莫小米练功多年倒不觉得什么,罗大凤没有受过训练,走不了多久便开始喊脚痛,莫小米把她鞋子脱下查看,果然有问题:脚踝明显崴了,脚后跟也磨出了血,怪不得那么痛。莫小米给她敷上云南白药,缠上纱布,皱着眉头说:“你的脚崴了,要去找郎中看看才行,今天不能再走了。”恰好前面不远是一处场镇,莫小米搀扶着罗大凤慢慢往前挪,边走边歇息,到达场镇已经下午时分。
莫小米见罗大凤又掏出煎饼,赶紧阻止,抱怨道:“吃了两天煎饼还吃啊,你们北方人也怪得很,天天吃面食不烦呀?”罗大凤笑着回答:“烦啥?有吃得还烦,煎饼多好吃啊,又香又脆,俺天天吃都不烦!”莫小米摇头苦笑,真搞不懂这些北方人。场镇不大但应有尽有,各种店铺林立,街边小吃摊一家挨一家,看得莫小米直流口水。不管罗大风愿不愿意,莫小米在一处卖担担面的小摊前坐下,对摊贩大声喊道:“大叔,来碗面,多放点红油哈!”罗大凤刚要拉他走,摊贩已经把热气腾腾的担担面搁在桌上,莫小米抓起筷子,呼哧呼哧三两下就把面条吃完,还舔了一圈碗底,不留半点油渍。罗大凤气得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轻轻叹口气,对摊贩说:“再来两碗吧,有一碗不要放辣椒。”莫小米喜出望外,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
吃完面莫小米向摊贩老板打听,才知道方圆百里再无场镇,都是崇山峻岭,看来今晚只能留宿这里。在莫小米和老板聊天的时候,罗大凤实在撑不住,趴在饭桌上睡着了,呼噜声不亚于大男人,把其它食客逗得哈哈大笑,莫小米好不尴尬,又不忍心推醒她,只好呆坐着等待。
乡坝散场早,下午三四点钟就没人了,做生意的陆续收摊打烊,场镇上寂静下来。罗大凤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催促莫小米走,莫小米哭笑不得,嗔怪道:“睡醒啦?脚不痛了?你这样子还走得动啊?”罗大凤试着走两步,仍然疼痛难忍,哎哟一声又坐下,莫小米把她扶住,径直走向街对面,那儿有一家药铺,刚才已经问清楚,有郎中可以治腿伤。
罗大凤没有大碍,郎中采用推拿按摩为她治疗并搽试药酒,很快恢复正常,又用去几枚铜板,罗大凤心疼钱,差点掉泪,莫小米好言好语安慰,说了一大篓话,罗大凤才平静下来,两人离开药铺去找旅店。
场镇不比县城,仅有一家小旅馆,除了大通铺就是单间,大通铺十分脏乱,只能住单间,莫小米和罗大凤都犯难了:尽管只有十几岁也多少明白些道理,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怎能同处一室呢?
第二十四章()
两人站在旅店门口发愣,掌柜见他们犹豫不决,过来询问:“二位是一道的吧?兄妹?朋友?要不开两个单间嘛,有空房。”莫小米不吭声,罗大凤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西红柿,掌柜见多识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略略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出远门不容易,能省些便省些,我给你们开个大单间,多添些被褥床垫,可以分开睡。”莫小米和罗大凤相互对视,默然不语,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晚饭时分莫小米主动向罗大凤要了两张煎饼一根大葱和小嘬干腌菜,慢慢吃掉,罗大凤也吃下煎饼大葱,洗簌完毕就睡了。无须安排,莫小米是男娃,自然不会让罗大凤睡地铺,罗大凤也默认在床上睡,两人各自整理好床铺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