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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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雨露觉察到莫小米的异样,莞尔一笑,轻声说道:“你该洗澡了,身上有股汗臭味儿,喏,还有衬衫,也该洗了,衣领都发黑了!”两句话说得莫小米羞愧难当,脸涨得通红,像猴子屁股。
第一百九十一章()
莫小米心跳加速持续了一整天,惶恐而忐忑,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不曾有过,找不到人请教,也无法向人倾述,多年后才明白:那就是情窦初开,在最美好的年龄产生最美好的情感。
马雨露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从那以后就像钟馗逮小鬼似的紧盯着莫小米,起初莫小米以为在监视他,通过几次试探,发觉不是,纯粹好奇,或许还有一点点关注,总之给莫小米上了紧箍咒。
马雨露尽管重任在肩,却很懂生活情趣,闲暇之余看书品茗、练习书法、栽花养鱼、骑马打猎、垂钓野炊,把业余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刚到七师还独来独往,后来经常约上莫小米,成为她的玩伴。
莫小米是头犟驴,哪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好感归好感,可骨子里仍然保持男子汉的血性,对马雨露的邀约不理不睬,总找借口推脱。马雨露毕竟是黄花闺女,碍于情面,也就妥协了,然而心情因此不爽,开始故意刁难莫小米。
在七师与莫小米接触机会最多的有几个人:师长范绍增、副官王小吉、副师长曹德君、参谋长沈升云、机要秘书马雨露,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密切了。
军中无戏言,莫小米与上下级军官只谈公事不论私情,有事说事无事三缄其口,这是他为人处世原则,也是地下工作的基本要求。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若说完全没有私交不可能,相比之下莫小米与师长副官王小吉有些交情,偶尔拉拉家常。
女人心思深如海,马雨露见莫小米不理睬她却和王小吉有说有笑,竟大发脾气,三番五次找麻烦,弄得莫小米好不难堪。
为何马雨露对王小吉看不顺眼?只因此人太过女性化,举手投足之间媚气十足,说话也瓮声瓮气,哪像个大老爷们?!马雨露长就一副女人身却是男儿心,最看不起窝囊男人和娇气小姐,更别说男不男女不女的娘娘腔,她认为王小吉是在引诱莫小米走歧路,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王小吉身体羸弱,脾胃不好,夜尿频繁,被军营好事者讥讽为“尿罐子”。马雨露是七师唯一一个女军官,范师长特别照顾,把原先王小吉和勤杂兵小党合住的房间让给她住,他们搬到连队宿舍去。
这下可苦了王小吉,原来的寝室紧挨着茅厕,部队不允许宿舍内搁夜壶,只能上茅厕,王小吉近水楼台先得月,倒解决了一件大事。搬到连队宿舍后距离操场茅厕有好几百米,换作身强力壮的士兵也无所谓,可王小吉做不到,半夜连跑几趟第二天就蔫了,还不能对别人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马雨露瞅准王小吉这个苦衷,想出一条妙计,可以出口恶气。
一天深夜,王小吉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穿起衣裤,汲上布鞋,摇摇晃晃走出营房,一路小跑奔向茅厕。操场空无一人阴风阵阵,大风刮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王小吉顾不得胆怯,只想着快些跑到茅厕一泻千里,脚步越来越急。
又一阵狂风吹过,落叶纷纷,操场上尘土飞扬,王小吉眼睛钻进几粒砂粒,酸痛得要命,忍不住伸手去揉。睁开眼睛一刹那,忽然飘来一团黑影,与王小吉面对面站立:那是张啥模样的脸呐,披头散发,涂满红、黄、绿、黑五色油彩,双眼深不见底,猩红的舌头垂到下颌,两根獠牙又细又长,高高耸立。
王小吉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便吓晕过去,一股热乎乎的尿液喷涌而出,打湿了裤子,全流进布鞋里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雨露以为这一切做得极其隐秘,无人知晓,哪知道不仅有人看见,还不止一个人!——那便是莫小米和师直属警卫连巡逻队。
事发当晚莫小米当值,带领警卫连两个班战士例行巡逻,按照规定路线行进。走到操场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战士们以手遮眼纷纷躲避,莫小米也微眯双眸,黑暗中忽见两个人影相遇,一个张牙舞爪姿势怪异,另一个倒地不起。
军营之中怎么出现这种诡异之事?——不容多想,莫小米脚尖往地上一蹬,身体上蹿,连着几个虎跃,瞬间落到百米开外。黑影还未离去,莫小米使出一招“螳螂捕蝉”,直扑过去。黑影没有慌乱,反手一鞭打来,那软鞭长十余米,如同一根树藤,见人缠人见物缠物,缠了莫小米几圈,捆得扎扎实实,状若粽子。
莫小米一惊,全身用力试着挣脱,却越来越紧。黑影轻笑一声,手腕抖动,软鞭像得了号令,顿时松懈,软软垂下。黑影收回软鞭,一转身,眨眼之间消失在风里。
其他人这时才围拢过来,有战士问:“刚才好像看见两个人,怎么只有一个了?”莫小米蹲下身查看,原来是王小吉,臭气冲天,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战士们哄然大笑,从此以后王小吉又多了个“屎罐子”的绰号。
为了保住王小吉面子,莫小米叮嘱当值的战士,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对王小吉也再三交待:如果有人问起,就说那晚拉肚子憋不住了,决不能让别人知道真相。
莫小米想了很久,觉得很纳闷:军队不是茶舍瓦肆,竟敢装神弄鬼吓唬同僚,什么人如此大胆?王小吉胆怯懦弱,是那种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老实人,假如不是范师长亲戚,只能在家种田,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仇家?
思来想去最大的嫌疑对象只有马雨露,在他眼里马雨露比王小吉还要变态,至少王小吉不会像看管犯人那样对待他。莫小米打算小小惩戒一下马雨露,多少收敛些大小姐脾气。
马雨露又邀约莫小米一同打猎,在20军七师有此特殊待遇的找不出第二人。所有物品均从银川运来:马匹、弓箭、猎装、皮靴,都是沈升云一手操办。
备有两匹马,一公一母,一黑一白,据说从小马驹时就在一起,类似于“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沈升云本意有两点:如有一匹病故,可以替代;若交配产子,也留下后代。两匹马来自内蒙古大草原,均是良种骏马,殊为难得。
公马性情暴烈,母马性情温顺,马雨露骑马如其人,喜欢性情暴烈的马匹,越难驯服越好,因此常骑公马,冷落了母马。牲畜也是有情感的动物,母马久而久之变得古怪,俨然第二个马雨露,经常乱发脾气。马雨露不谙动物性情,动辄打骂,母马因此郁郁寡欢,疑似患上抑郁症。
马雨露再次邀约莫小米出去打猎,军营驻扎在川西林盘,沃野千里,仅有丘陵山峦,哪有丛林野物?距离成都平原最近的原始森林在西康省省会雅安,约有一百多公里,开车只需两三个小时,骑马要大半天。马雨露的目的地便是雅安宝兴山区,世界上第一只大熊猫发现地,被国内外学者称为“熊猫老家”。
孤身一人前往原始森林打猎,恐怕只有马雨露能做到:一个人、一匹马、一支枪、一根鞭,背上行囊勇闯天涯,这就是马雨露,民国时期从大漠深处走出来的新女性。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小米慨然应允,让马雨露感到些许意外,心想:或许作弄王小吉让莫小米产生惧怕吧,领教了她的厉害!这么一想便坦然了,得意洋洋去做准备。
公马意识到主人心思,昂头摆尾嘶鸣不止,母马则垂头丧气暗自神伤。给马匹饱餐一顿又洗涮干净后马雨露叫上莫小米,牵上骏马走出驻地,范师长特批他俩三天假期,必须按时返回不得延误。
经历了三年军营生活,莫小米已经练就一身本领,骑射砍杀无所不能,而且经过实战历练,不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刚骑上马莫小米就觉得不对劲——这匹母马看似健壮肥硕,却精神萎靡不振,眼睑下垂,耳朵耷拉,四蹄无力,怎么回事呢?再看另一匹公马,精神饱满,双目圆睁,耳朵竖立,躁动不安,随时准备驰骋沙场。
“喂,马秘书,你这匹马有些不对劲啊?”莫小米对马雨露说道,“没啥,祂就是这毛病,母马嘛,腿劲肯定比公马差点,放心骑嘛!”马雨露大声答道。莫小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不好扫她的兴,迟迟疑疑跃上马背,两人扬鞭策马而去。
一路上莫小米提心吊胆,果然不出所料,还未到名山地界母马便开始出问题:速度明显减缓,有时还停滞不前,不管莫小米怎么催促都不走,嘶叫声充满怨恨。
马雨露以为祂累了,停下来让两匹马吃草喝水,哪知道吃饱喝足后依然如故。更糟糕的是,公马见母马这般光景受到感染,也开始止步不前,与母马依依相伴卿卿我我。
莫小米怜惜两匹马,建议到名山县城留宿一晚,次日再走,这样势必耽误行程,缩短打猎时间。马雨露死活不肯,非要到宝兴才休息,莫小米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两匹马在鞭挞下勉强上路,一百个不情愿,由此埋下安全隐患。
好不容易过了雅安城区,天色已晚,马雨露心中焦急,若不尽快抵达宝兴县城,只能露宿野外了。这条路来回走过好几趟,沿途沟壑纵横灌木丛生,溪流石块比比皆是,马匹经常失蹄跌倒,十分危险。
莫小米原计划想在路上做手脚,让马雨露吃点苦头,如今见夜幕降临地形险恶,也顾不上打小算盘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希望顺利到达目的地。
两匹马奋力前行,公马尚好体力旺盛,但母马愈发吃力,大有颓废之势。越往山里路越难走,到处是密林山涧激流险滩,可谓步步惊心。
莫小米密切关注着母马的状况,马雨露也十分担心,不时回头张望,连声叫道:“注意下面,绕开泥沼走,不要陷进去了!”在这密林深处即使武功再高强亦无济于事,唯有加倍小心。
进入宝兴境内地势更加险峻,悬崖峭壁林立,浓荫蔽日,万籁俱寂,只听得见鸟儿鸣叫和溪流潺潺的水声。前面是大片草甸,长满了茂密的衰草,马雨露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公马失蹄,竟然踏入草甸,里面沼泽遍布,无论人畜,一旦陷进去只需几分钟便可沉入泥中!
母马见公马危急,一刹那做出惊人举动——猛然抖动躯体把莫小米摔下马背,径直冲向公马,想把牠从草甸里挤靠出来!
莫小米掉在地上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母马冲向草甸,出于本能,一个鲤鱼打挺平空跃起,扑向母马,拉住缰绳,用力往回拽。母马体力不支,被莫小米使劲拽几下,只得伫立不动。
“马秘书,把鞭子甩过来!”莫小米冲着马雨露大喊,马雨露早慌了神,反手一甩,皮鞭像一条蛇,朝莫小米蜿蜒而来。莫小米也甩出手中马鞭,两条皮鞭在半空相遇,立即缠绕在一起,打成活结。趁此机会莫小米大喊一声:“跟我走呐!”马雨露移动身形,如同飞鹰展翅,脱离马背,随着莫小米拉力轻轻落到旱地,再回头看那公马,大半个身躯已经陷入泥沼,很快没有影踪。
第一百九十四章()
马雨露跌坐在草地上,哭丧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一幕令人惊心动魄,莫小米也震撼不小,默默无语。夜色已经笼罩森林,莫小米对马雨露说道:“就地露营吧,过了今晚再说。”马雨露点点头,答道:“先这么着嘛,可钱、干粮、衣物都放在马背上,全没啦,咋办?”莫小米指着母马说道:“喏,我那儿还有几个白面锅盔,不知道你吃得惯不?”“哎,凑合着吃嘛,只要是没有猪肉的面食就行。”马雨露语气充满沮丧。
莫小米借着月色找来木柴枯枝,马雨露已经围好一座石磊,底层铺上干草,四面透风,是宁夏回民常用的土办法。这种石磊坚固耐用,通风性极好,可以持续使用,戈壁滩上的牧民离开后还会留下多余柴禾,让后来人生火取暖。
篝火燃起来了,马雨露很有一套,左右拨拉,火势越来越旺,熊熊燃烧。山里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还月光皎洁,转眼便细雨绵绵,气温骤降,还飞飞杨杨飘起小雪。
莫小米穿着棉质军便服,虽然丑陋但保温效果极好;马雨露爱美,仅穿了一件皮猎装,内套白衬衫,下身是马裤和皮靴,冷得瑟瑟发抖。
莫小米心里一阵悸动,或许出于天性,或许出于好感,下意识的,莫小米毫不犹豫脱下外套披在马雨露肩上。马雨露没有推辞,仰起头冲他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谢谢!”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丝丝甘甜浸润着莫小米心田。
“马秘书,有个问题想冒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