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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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后历任兰州军区某部副师长、师长、军副参谋长等职,直至光荣退休。
马雨露作为革命烈士,兰州解放后被安葬在烈士陵园,供后人瞻仰。远在重庆的莫小米并不知道马雨露已经牺牲,心里念念不忘,后经多方找寻,终于得知真相,悲伤不已。1953年清明时节,莫小米不辞辛劳千里迢迢来到兰州祭奠马雨露,冒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潸然泪下。
第七百七十章()
莫小米和马雨露之间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如果按一般人思维惯势,他们之间不要说肌肤之亲,连手都没牵过,怎么算得上恋人?而且两人相处时间并不长,断断续续,加起来不超过半年,马雨露离开四川前往西安就再没有见过莫小米。莫小米在兰州见到了只是一座坟茔和纪念碑,斯人已逝,徒增伤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首金代文学家元好问创作的摸鱼儿雁丘词,是词人为雁殉情而死的事所感动而创作,寄托自己对殉情者的哀思。
金章宗泰和五年(1205年),年仅十六岁的青年诗人元好问,赴并州应试。途中听捕雁者说:空中有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捕杀后,另一只大雁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年轻的诗人被这种生死至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叫“雁丘”,并写雁丘辞一阕,其后又加以修改,遂成此词。
革命者不会因爱人离世而殉情,但并不意味着无情无义,革命者也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有生老病死。莫小米17岁参加革命,二十年时间里经历了三次国共之争以及抗日战争,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小米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直给马雨露留着,思念与日俱增,不是爱情是什么?
抚摸着纪念碑,莫小米哽咽着喃喃自语:“雨露,你为什么不等着我来找你?我们虽然没有山盟海誓,可彼此挂念,根本不需要任何约定。”纪念碑下静寂无声,整个烈士陵园静寂无声,英灵长眠于此,兰州已经解放,大西北已经迎来春天,烈士们为之奋斗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们可以安息了!
假如马雨露九泉之下有知定会感慨:因为她的昔日好友年竹花也在不久后爆发的抗美援朝战斗中光荣牺牲,与其他战友一道安葬在异国他乡,多年以后灵柩才回到祖国。年永忠失去唯一的亲人,悲痛难抑,在追掉会上亲笔写下一副挽联:鸭绿江畔英雄意气风发赴战场,秦岭山下乡亲敲锣打鼓庆胜利。横批:吾儿巾帼!
远在台湾的秦香兰比在重庆时还忙碌,国民政府整体迁往台北,军事委员会整天想着反攻大陆,脚跟还没有站稳便开始部署作战计划,“两统”首当其冲,成为急先锋。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为了邀功请赏,主动向统帅部请缨,要求派遣特工潜入大陆沿海地区刺探军情,同时联络各地潜伏特务,为国军反攻提供有力保障。
此时全国刚解放不久,有些地区还存在大量残渣余孽,国民党军队、特务、土匪、帮会,鱼龙混杂,反动势力相当猖獗。军统深耕多年,在各行各业都安插了许多“钉子”,以公开身份做掩护,从事秘密工作,这些人被称为“休眠者”,一旦唤醒,势必对人民政权造成极大破坏。
秦香兰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唤醒他们,通过电台不断发送联络信息,联系上以后交给行动部门,派出特工,前往大陆接头。这是另一种密码编撰工作,把联络暗号编写成明语,对方接收后需要密码本方能破译。即使大陆方面收到也没关系,没有密码本,就是一句大白话。
原以为生活就这么紧张而繁忙的度过,直至终老,没想到命运和秦香兰开了个大玩笑——上峰竟然派遣她返回重庆,去执行所谓“三号计划”!这个计划是国民党反攻大陆之役的重要一环,换言之,前两个计划主要针对沿海和特大城市,此计划专门用于军工生产较为发达的重工业城市,譬如北方的沈阳、哈尔滨、淄博、太原、唐山、西安、大同等地,南方的南京、徐州、武汉、重庆等地。
第七百七十一章()
齐三和是“三号计划”的参与者和执行者,国府迁移到台湾后他不升不降,仍旧是少将军衔,担任保密局总局情报处处长,分管情报收集和对外联络工作。总局不像重庆站,人多眼杂,齐三和变得小心谨慎沉默寡言,对于反攻大陆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国军数百万大军短短三年多时间便溃不成军,说明什么?说明大势所趋,改朝换代是历史潮流,岂能倒行逆施?
怨气归怨气,工作还得做,齐三和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相反,更加格尽职守兢兢业业,为上峰出谋划策,尽量完善行动方案,配合“三号计划”顺利实施。
然而在制订派遣名单时,上峰的决定触动了齐三和底线,见到名单上第一个名字他就懵了,居然是秦香兰!秦香兰不是一线特工,而且身负密码编撰重任,凭什么把她派往大陆执行任务?齐三和为此不惜放下脸面,接连往毛人凤办公室跑了几趟,替秦香兰说情,希望局长更换人选。毛人凤避实就虚,并不直接答复,遮遮掩掩,就是不肯换人,齐三和万般无奈,见木已成舟,只好放弃。
秦香兰倒想得开,台湾弹丸之地,她根本不打算长期滞留,等几年托病退役,远走高飞,离开这座小岛。去那儿呢?还没想好,美国、法国或者意大利,都行,秦老爷早就为她在香港渣打银行存下一笔财产,足以安度余生。
离开台湾之前,秦香兰与齐三和道别。齐三和黯然说道:“你这一走还能不能再见,难说呐!”秦香兰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若有所思,半天才回答:“我不信宗教,但相信命运,你我注定此生不平凡,又何必在乎见与不见?”齐三和想了想,觉得也对,他们都在一条破船上苟且偷生,过一天算一天,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此同时,北京方面已经获悉了台湾三套计划全部内容,紧锣密鼓展开行动,公安部成立专案小组,分成几拨人马奔赴全国各地,配合当地公安机关摧毁特务地下组织。专案组组长年永忠深感责任重大,马不停蹄在各个城市之间进行调查取证,第一轮是特大城市,第二轮是沿海城市,第三轮是重工业城市。
第三轮巡查工作的第一站便是重庆,因为重庆案情十分复杂,潜伏敌特众多,也是台湾“三号计划”重中之重。年永忠抵达重庆会同市公安局立即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如何破解敌人行动计划。
会议由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高嘉天主持,刑侦处科级以上干警全部参加。会上高嘉天点名让莫小米第一个发言,莫小米已经做了充分准备,拿出讲稿,侃侃而谈:“各位领导,各位同仁:我首先代表刑侦处欢迎公安部首长莅临山城指导工作!重庆是国民党陪都,也是大西南重要工业基地,敌人把这里作为破坏重点不无道理,因为这儿不仅军工企业云集,而且战略储备丰富,是敌人势在必得的首选目标。解放前夕保密局曾经进行过多次破坏,不少重要设施损毁严重,我们不能再让敌人阴谋得逞,坚决消灭潜伏特务,捍卫胜利果实!”
全场掌声雷动,年永忠也频频鼓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还怕不能全歼来犯之敌?高嘉天对莫小米的发言也表示赞同,但另一方面表达了忧虑。他说道:“小米同志说出大伙儿的心声,很好,我们确实应该坚定信心,不惧困难,在党领导下挫败敌人阴谋。同志们,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国民党反动派不是草包,他们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们绝不能轻敌,一定要做好周密部署,切不可大意,防止敌人搞突然袭击。”
在座大部分干警都是老地下工作者,对敌斗争经验十分丰富,对高嘉天的话深有同感。也有少数干警是部队转业军人,擅长与敌人正面作战,不清楚地下工作的艰巨性和危险性,对此年永忠着重谈了一些个人看法,提醒大家不能掉以轻心,防止敌人钻漏洞。
第七百七十二章()
自从在福建海岸边跳伞,成功潜入内陆以后,秦香兰一直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白天不敢露面,只有晚上悄悄出来透气。解放前夕保密局在沿海地区织就一张庞大的谍报网,大大小小特务多如牛毛,根本不用担心没地方可去。解放三年以来,这些潜伏特务被抓捕不少,剩下的惶惶不可终日,不敢从休眠状态中“醒来”。
秦香兰最终目的地是重庆,“三号计划”虽然罗列了许多城市,但各有分工,秦香兰只负责西南地区,而大西南重工业城市本来不多,因此重庆成为一枝独秀。
为什么上峰会派遣她到重庆执行“三号计划”?秦香兰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她是重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在军统重庆站工作多年,国民政府撤退时还亲自指挥过破坏行动,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几经周折,秦香兰终于回到故乡,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今日不同往昔,秦香兰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从武汉乘轮船抵达朝天门码头后,迅速前往北碚,躲藏于缙云山上。多年前秦老爷购置的小别墅尚在,尽管比较陈旧,仍可以勉强居住。秦香兰联络了几个当地潜伏特务,把别墅稍加修缮,道路翻新,种上花草,俨然世外桃源模样。
由于担心被山民发现举报,秦香兰还买来两只凶恶的土狗充当看家犬,雇佣了一个老叟看管,开始了新的生活。山上空气清新环境宜人,秦香兰心情格外舒畅,仿佛回到儿时,爬树掏鸟窝的情形历历在目。
舒心的同时也有几分惆怅,父母已经双双离世,秦家大院被政府征用,据说改造为人民政府某部门办公场所。秦香兰很想回家看看,却迈不开步子,如今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回去呢?想到爹娘就想起莫小米,秦香兰时常在梦里见到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憨头憨脑,半天不说一句话,他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如果秦香兰知道此时莫小米正在全力以赴对她以及潜伏特务进行追捕,不知作何感想?个人恩怨永远排在国家民族利益之后,各为其主,莫小米和秦香兰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只是立场不同,秦香兰错误的站在人民对立面,与人民为敌,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山城处于休眠状态的保密局特工被纷纷唤醒,分批来到缙云山向秦香兰请示汇报。他们假扮成香客或小贩或僧侣,进入小别墅,汇报工作后领取任务。秦香兰摇身一变,成为“钦差大臣”,手握保密局总局密令,下达任命通知,颁发委任状和活动经费。特务们又兴奋起来,天真的以为反攻大陆即将到来,开始蠢蠢欲动。
重庆市公安局刑侦处就等着这一天,不断有线报传来:台湾方面空降了一位神秘官员,携带大量美元金条,封官嘉奖,慷慨大方。因为此人从不现身,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是男是女无从知晓,只知道他的代号为“紫罗兰”。
“紫罗兰”?——听到这个代号那一瞬间莫小米产生一种预感,这个人似乎与他有关联,是什么关系?他也说不上来。莫小米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怎么可能猜到来人是秦香兰?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在牵引着他向秦香兰靠拢,后来才明白,这只手后面有个实实在在的人,他就是侯丹青。
重庆解放后戏班子解散,旦角们回家的回家嫁人的嫁人,侯丹青没了去处,心灰意冷,索性上了缙云山当了居士,闭门谢客,成为法外之人。当莫小米再次见到他时大吃一惊,昔日玉树临风的侯三姐完全变了样子,身穿道袍,手持拂尘,长须飘飘,陡然老了三十岁。
侯丹青对莫小米还算热情,砌上一壶明前甘露,笑着问道:“听说小米兄弟忙得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再忙也要来看您呐!总舵主去了香港,耿兄回家务农,如今只剩下您一人,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莫小米也打趣道。侯丹青呵呵大笑,说道:“好啊好啊,别人来我是不会见的,你例外,随时恭候光临!”
第七百七十三章()
坐在道观外面的松树下,两人抚今追昔大发感慨,都感叹人生不易,唯独不谈现在近况。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侯丹青一生为善,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但毕竟性情使然,淡泊名利,向往无欲无求的境界,与莫小米信奉的共产主义理想格格不入,不能强求。
信念不同并不意味不可以成为朋友,共产党人有许许多多类似侯丹青这样的友人,所以才会建立民主协商制度,共同建设新中国。莫小米理解尊重侯丹青的选择,视他为兄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