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我的妻-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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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表面上不露声色,暗地里对管家说:“去准备两盒上等龙井,等胡团长临走时请他带走。”
佣人换上新茶后胡国荣面向廖勇浩父母说道:“今日登门拜访,有滋扰之处敬请谅解!”“胡团长客气了!犬子在部队全仰仗胡团长照应,老朽感激不尽,没有及时答谢,还请海涵!”廖父以礼相待,宾客彼此客套一番,方才切入正题。
“今日团长来访是否与小儿有关?是不是违反军纪或者顶撞上司?”廖母爱子心切,忍不住问道。“廖排长年轻有为,多次立功受奖,怎么可能违纪?”胡国荣回答,表情认真,不像敷衍的样子。
两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那是为何事?”胡国荣起身走到主人座位前面,双手抱拳,说道:“老人家多虑了!胡某今日并非为兴师问罪而来,我部原本守卫首都,不必外出参战,可事出有因,也有身不由己之时。”
“胡团长但说无妨,廖氏一族虽非皇亲国戚,亦是满门忠良。当初老朽送犬子踏入军营,就是想效仿岳武穆,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我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廖父或许猜出几分,有意这么说,打消胡国荣的顾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必要再掩饰了,胡国荣坦然说道:“好吧,那胡某就实言相告!淞沪战事想必二老有所耳闻,目前中日两国正在上海集结重兵,酣战不休。近期日军派出特种部队不断袭扰我军,企图摧毁我军各部中枢机构,扰乱军心,达到速胜之目的。”
廖府上下十余口人均肃立聆听,大厅内静寂无声。最着急的莫过于廖勇浩父母,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直愣愣盯着胡国荣,盼望他早点说出实情。
“上峰下令我部派遣一支小分队开赴淞沪前线,参与围剿日军特种部队。经过全盘考虑,一致决定由一营一连一排担任此次任务,军令即将下达,此事关乎廖排长生死,胡某不敢隐瞒,特奉团座之命前来通报。”胡国荣竹筒子倒豆子,一口气说完。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廖勇浩父母心直往下坠,廖母索性闭上双眼,转动手中佛珠,嘴里“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念个不停。廖父则长叹一声,面色苍凉,尽管言辞慷慨,但真正落到自己儿子身上才觉得心痛,孩子都是爹娘心头肉啊,哪能不痛惜?
胡国荣察言观色,明白他们不舍得,这正是他此行目的,如果廖家手眼通天,能够打通国府各种关节,把廖勇浩替换掉,他们无话可说;即使廖家改变不了上峰决定,他和团长人情做到了,也算是对廖家有个交待。
廖父深谙官场关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临阵换将动摇军心可是死罪,要上军事法庭的,且不能张扬,传出去有损廖家声誉。考虑片刻后廖父拱手说道:“多谢胡团长专程前来通报信息,请给老朽一点时间,三日之内给您答复。”“三日太长,只能给一日,后天小分队便要开拔,乘坐专机飞赴前线。”胡国荣歉然答道。
当晚廖府灯火通明,彻夜不明,全家召开紧急会议,除了廖勇浩一家五口,还特邀了家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辈及在国府担任高官的亲戚参与。共有二十余人,济济一堂,共同商议如何避免让廖勇浩上战场。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参加座谈会的人有两个最为特别,其中一个名叫廖五爷,是廖氏家族族长,也是家族中辈分最高的人。今年已经九十八岁高龄,耳聪目明,浩发童颜,长须飘飘,被称为“姜子牙转世,彭祖重生。”更难得的是:廖五爷在江浙书画界大名鼎鼎,中国画造诣非凡,与齐白石并称“南廖北齐”。
另一个名叫廖荣光,就职于中央国民政府参议院,是委员长智囊团成员。此人毕业于清华大学,原本学习建筑,是梁思成得意弟子,后来改变专业,留学美国,攻读金融学并取得博士学位。学成归来进入中央政府,仕途风顺,是廖家的风光人物。
每次家族聚会都是廖五爷先发言,这次也不例外。廖五爷正襟危坐,拄着龙头拐杖,不怒而威,慢条斯理说道:“人到齐了,开始吧!今天把大伙儿叫到一起只为一件事,咱们廖家书香门第,世代为官,然皆为文人雅士,千百年来投笔从戎者仅有勇浩一人。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中华泱泱大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难道非要牺牲我廖家血脉吗?”
廖五爷环视四周,边说边观察众人态度,大家均点头称是,廖五爷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大伙儿说说嘛,如何搭救勇浩小儿?”按照惯例,家族大会第二个发言人应该是当今官衔最高者,廖荣光当仁不让,无人比拟。
廖荣光见众人都在等他发言,谦逊一笑,起身抱拳说道:“多谢各位长辈袍泽厚爱,恭敬不如从命,荣光就随意说两句,不当之处敬请指正!”廖五爷把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声喝道:“快些说嘛,不要磨叽了,我睡得早!”
“开会前三叔已经给我打过电话,大概说了一些,此事依我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全在一个‘巧’字!”廖荣光说道,唯恐廖五爷责怪,紧接着又说下去:“怎么个巧法呢?作为军人临阵脱逃那是死罪,托病或找其它借口也不行,被戳穿一样挨枪子儿,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更重要的事情替代这件事。”
“请贤侄说清楚一点,如何替代?”廖勇浩父亲迫不及待发问,其余长辈也听得云里雾里,急于知道具体细节。
“很简单,譬如说:向国防部申请一纸调令,把勇浩调到五大王牌部队去,当个连长、参谋之类的小官,安排在大后方或者非战斗岗位,不就安全了么?”廖荣光露出谜底,大家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廖五爷问身边的人:“这样行吗?”“我看行!这就叫‘明修贱道暗度陈仓’,人都调走了怎么上战场?”被问之人答道,廖五爷觉得有理,点头默认。
“荣光,你说得这法子好是好,可来不及了呀!”廖勇浩母亲小声嚷道,家族大会不允许女人发言,她心情急迫,顾不得许多,破了规矩。
廖五爷用不满的眼光瞥了一眼,问廖荣光:“荣光,你是不是有门路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勇浩,咱廖家每人出一份力,不愁救不了他!”“嗯,我尽力吧!国府几个老帅与我都有私交,多给点钱,调动个把人应该问题不大。”廖荣光满口答应,心里估算着价码,大概要多少钱才能办妥。
家族大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参加的,必须年满三十周岁,成家立业,在社会上有一定声望,廖勇浩三弟兄只有大哥廖勇元有这资格,其他两个都没戏。
廖勇浩和二哥廖勇进是双胞胎,老二只比老三早出娘胎一个小时。两人难分伯仲,除了眼睛,都一模一样。其实眼睛也没有区别:只不过老二眼睛近视,戴着黑框眼镜,老三视力正常,没戴眼镜。
此刻廖勇进躲在客厅外侧走廊上偷听家族大会谈话,已经站了半个小时。当初两兄弟一同从南京大学毕业,廖勇进喜欢文学,选择了记者作为职业;廖勇浩喜欢军事,毅然投身军营。三年过去了,廖勇进成为一名报社编辑兼记者,而廖勇浩当上特勤团排长,走上迥然相异的人生道路。
第四百二十八章()
散会后廖勇进回到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后悔当初的抉择,以笔代枪,一样可以讨伐恶势力,向黑暗社会开火。虽然羡慕弟弟,戎装在身钢枪在手,但他不认为战争能够解决所有问题,杀戮是人类最愚蠢的行为,廖勇进把军人都当作屠夫。
然而当日寇的铁蹄踏入国门之时,廖勇进后悔了!是真后悔,悔不该和弟弟一块儿投笔从戎,拿起枪炮,与侵略者决一死战。
大学军训时廖勇进刻苦训练,曾获得射击、投弹、负重越野跑三项第一,军事技能不亚于三弟,当然论起其它方面就差远了,毕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
廖勇进冥思苦想一夜,天快亮时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学那狸猫换太子,替弟弟上战场,去淞沪前线参战。
廖勇进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原因有两点:父母最宠爱三弟,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弟已经有了未婚妻,谈婚论嫁指日可待。相比之下廖勇进比较独立,和父母感情生疏一些,也没有未婚妻,无牵无挂。作为兄长,廖勇进宁愿把生的机会留给三弟,把死的可能留给自己,对父母对家庭都没有影响。
廖勇浩这个当事人却蒙在鼓里浑然不觉,照常出操、训练、执勤、巡逻,该干啥就干啥,军队不比寻常单位,有着严格纪律,只有命令下达那一天答案才揭晓。
一营是特勤团长子,其他营长都是少校,唯独一营营长是中校;一营一连也如此,连长少校军衔,比别人高一级;一营一连一排自然不甘落后,廖勇浩肩上扛着一杠两星,比别人多颗星。
身为特勤团佼佼者,廖勇浩持才自傲,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走路昂头挺胸鼻孔朝天,只差没有横着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排的士兵也像他们长官,飞扬跋扈,其它营连敢怒不敢言,都礼让三分。
这天野外训练完毕,廖勇浩开着吉普车先离开训练场,返回营房休息。刚到大门口,执勤士兵拦住车,廖勇浩嘴里叼着古巴雪茄,斜着眼问道:“有事吗?没事别乱招手!”
执勤士兵知道此人不好惹,忙敬礼道:“报告廖排长,门卫室有您电话,请您回电。”“什么人啊,打到军营来了?”廖勇浩不耐烦回答,打着哈欠,取出打火机重新把雪茄点上。
“他说是您二哥,电话号码您知道。”执勤士兵接着说,“噢,二哥呀,好,我这就去回电,谢谢!”廖勇浩拍了一下士兵肩膀,发动汽车,直奔连部。
通常只有营部以上才配备电话,但特勤团非普通部队,通讯装备下发到连级,而且有两部,一部是专线,可以直接与团部通话,也可以联络其它连排;另一部是外线,能够通过电讯局中转,连接国内任何单位部门。如果说特权,这便是中央卫戍部队专享特权之一。
廖勇浩拨通电讯局总机,请话务员转接《金陵晚报》新闻部。廖勇进刚采访归来,正在写稿件,书桌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他拿起话机,问道:“请问你找谁?”“二哥,是我呀!听说你找我?”电话那头廖勇浩声音疲乏,好像还没睡醒。
“嗯,是的,你们又训练去了?”廖勇进知道弟弟有睡懒觉的习惯,只有周末才能睡到中午,平时6点准时出操,够他受得了。
“不训练干嘛?又不是天天有任务!”廖勇浩打着哈欠回答,反问道:“究竟啥事?您快说嘛,我还有事。”廖勇进笑着说:“你会有什么事?还不是偷懒打瞌睡!好啦,不闲扯了,今晚能不能请个假回家一趟,我要找你商量一件事。”“好吧,我回头给连长说一声。”廖勇浩答道。
放下电话,廖勇浩心里寻思:把弟弟诓骗回家,取而代之,会不会有些唐突?假如事后家族长辈、父母、亲友知晓该怎么办?还有弟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擅自做主,他会作何感想?
第四百二十九章()
廖勇浩风驰电掣赶回廖府,一路上几乎没有踩过刹车,他喜欢开快车,那种狂风在耳畔呼呼作响的感觉真爽。平常难得回家,不是不想父母兄长,实在不愿浪费时间,宝贵的休息时间拿来睡觉多好!
全家人对廖勇浩回来没有觉得奇怪,他经常突然出现又悄然离去,犹如一阵春雨,来无踪去无影。廖父以为儿子听到什么风声,把他叫到面前,问道:“浩儿,你匆匆忙忙回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没有啊,二哥找我有事,可能又是帮他参考对象嘛!”廖勇浩大大咧咧回答。
廖父放下心来,对身边丫鬟吩咐道:“去给伙房打个招呼,买只盐水鸭,还有三少爷最爱吃的固城湖蟹黄包和赤豆酒酿小圆子,一定要刚出炉的,让老王开车去买,别耽误了晚饭。”“好呢,这就去说!”丫鬟脆生生回答。
晚饭时廖家齐聚一堂,老大廖勇元也回来了,他已经成家立业,难得回家,今天算碰巧,皆大欢喜,全家都很高兴。
对廖勇浩上战场一事大家心照不宣避而不谈,有意聊些家长里短琐事,说着说着仍然说到当下时局上。南京政府是否迁都?迁到何处?是南京城老百姓最关心的话题。此事关系重大,如果迁都,政府部门公务员必然随之离开,举家搬迁并非易事,大部分家境殷实之人也会跟着离去,毕竟有中央政府保护放心得多。
这件事也涉及寻常老百姓切身利益,首都已经迁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