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踏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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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如何化解?”
抬头望天,惨然一笑喃喃的道:“我这人没有野心,一直都想着安安分分的活完这一世。谁知道命运偏偏给我使绊子,一次次把我往绝路上逼。这次我若再忍了,我就枉为人。”
见宋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慕容冲忙出声道:“其实还有生机,先接受赐婚,等过两年风头儿过了,再把许颖取回家里做小。“
看着眼前的慕容冲,宋译叹了口气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回宫去吧。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
“你想怎么做?”不知为何,宋译的态度使慕容冲很不安,他甚至觉得,自己冒死告诉宋译这件事儿其实是错的。
在慕容冲的追问中,宋译只是恍然一笑道:“你说的那条生路似乎很不错,天子赐婚是我宋译的荣幸,只要我顺从的接受赐婚,那我岂非权人两得?我并没有因此而失去许颖,这是我的福气,不是我的死路。”
听他如此说,慕容冲这才释然道:“原来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拒绝赐婚。谁知你竟如此看得开,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你能专门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的。”
宋译朝慕容冲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打马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里?”慕容冲在他身后高声追问。
“去许颖家,”宋译的声音被夜风送来,“我注定要负她,自然要和她解释清楚。让她安心等我,我一定会娶她过门儿。”
夜风飘渺无踪,人心起伏难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很多年以后,生命走到尽头的慕容冲依旧搞不明白,对于这夜的所言所行是否后悔。
。。。。。。。。
。。。。。。。。
宋译去见许颖,慕容冲自然不好跟着,于是打马朝宫门口方向赶去。
夜风渐紧,骑着马一个人行走在夜色里,虽然身着锦衣,却依旧掩饰不知心底涌起的寒冷。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民宅,翻身下马叩门,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头发留了一半的脑袋。
“乞还,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宋译一脸平静的看着曾经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中年男人,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乞还看着眼前平静的有些不正常的宋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叫鲁渊的男子,他其实并不是祥德都城的屠户。这些年你一直瞒着我什么,麻烦你今夜告诉我。我谁也不会告诉,我只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窝囊日子。我想再在文帝的压迫下委曲求全了,他逼得父亲和我反目,逼得我有家难回,如今又要强迫我毁婚娶别的女子,一步步,他都把我往死路上逼,我不想这样了。我知道你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你我十几年的交情,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会坐看我委屈等死。”
平静被乞还的犹豫所打破,宋译几乎把他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抓在手里。乞还很快理清了宋译话语中的意思,迟疑良久,一把把他拉进去道:“先回屋再说,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会不管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乞还的过去()
书房里,一杯安神的清茗饮下,乞还看着眼前火气略消的宋译问道:“你太莽撞了,虽然我不介意帮你。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你疯狂过了,丞相怎么办?以文帝的手段,他不会任你逍遥在外。到那时候,他会用丞相来威胁你,身为丞相唯一的儿子,你又当如何?”
“我会说服父亲,让他跟我一起走。”
宋译的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力感,如果宋年轻易可能会被说服,哪里会有今天之绝境。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大都心狠,但是,没见哪位枭雄狠到无视老父生死。亲情之珍贵,非钱财能衡量。宋年是宋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抛下宋年不管自己远离祥德带兵推翻文帝的统治。
在刚才乞还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宋译已经想到这些了,此时心间只有深沉的悲哀。悲哀自己的两难抉择,悲哀身不由己无处宣泄的愤恨。
“宋译,”乞还又以无比冷静的声音开口了:“这次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放弃你父亲,要么放弃许颖。牺牲许颖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人生伴侣,你所拥有的其他东西还依旧在你身边,亲情,友情,权势以及名利富贵,你的这些东西,他人想要夺取需要费很大力气。可一旦你选择放弃你父亲,你便走上一条不归路,在那条路上,你会失去太子和慕容冲一干好朋友,你会失去眼下所用的地位和荣耀。即使将来成事了,你也会遭受万人唾骂永不翻身。虽说成王败寇,但世间毕竟还有道义存在。”
看着眼前的乞还,宋译又一次审视他,不伦不类的发型,沧桑睿智的眼神。比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出现时还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旁边以理智的口吻劝说着自己做某些决定。虽说很管家婆,可他是对的,是无可反驳的。
想到这里,宋译苦笑道:“我有点后悔,今夜不该先来找你。如果不找你,我自己趁着火气先把事儿给做了,也许就不必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许颖是我三媒六聘定下来的女人,让我牺牲她,我不舍得。乞还,你一直冷静睿智,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父亲不能被我连累,而许颖也不该为我死啊。”
寂静的书房里,一声叹息响过后,乞还开口道:“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倘若许颖和你之间果真有情,就算咱们采取一些手段让她逃过文帝的赐死活下来,可是,你忍心让她看着你娶别的女人为妻而无能为力吗?女人大都实心,就算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知道你心里在意的是她,在你娶了别的女人过门后,她爱你的心依旧会慢慢萎谢。是让她生不如死,还是让她为你而死,全看你自己。救下她的命很容易,但你给不了她任何承诺,文帝如今正值壮年,没个十几二十几年死不了,他不死,你就永远不能休妻娶许影。”
乞还说完就着烛火翻看着书案上的书籍,宋译很头疼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睁眼道:“我想通了,我要救下许颖,活着就有希望。父亲百年之后,文帝若再咄咄相逼,那就别怪我做反臣了。”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我说的未必是对的,你坚持本心就好。”乞还从书里抬起头道:“我手中有一只军队,是大家从南叶一直跟着我的亲军。如果你真的被文帝逼得无路可走了,就带着我的信物统领那支军队,让他做你抗争的最初资本吧。”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的蟠龙玉佩递给宋译道:“你可以先找到鲁渊,他看到玉佩就会明白这是我的意思。”
宋译接过还透着温热的玉佩看着乞还道:“啰啰嗦嗦又教育了我这么久,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是谁?从哪里了来?手中为何会有军队?”
乞还闻言抬头,眉宇间闪过一丝茫然,过了许久才道:“曾经,我是一个很受宠爱的皇子,后来,我是一个苦苦寻佛的和尚。再后来,我成了丞相府的食客你的师父,最后,我成了青云的丈夫。我这一辈子,扮演过太多的角色,大家也希望我重新扮演过去的那些角色,可我现在,只想做青云的丈夫。什么皇子,什么和尚,什么食客师父,其实都是虚的,荣华富贵名誉权势,不能伴我终老,唯一能陪我走完这一生的人,只有我的妻子。连你,我都不敢保证我死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
乞还似乎有太多的感慨,宋译很认真的消化着他的感慨与沧桑。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他似乎已经活尽了一辈子一般。
想到这里,宋译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除了着副臭皮囊还略显年轻外,其余的都已经老朽的不像话。没想到,与你相比,我差的实在太远。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以如此沧桑淡漠的眼光看待世界万物。”
“我刚得到消息,我的母妃死了。”乞还不无痛苦的闭上眼睛道:“我曾经下定决心夺取南叶太子叶星的储君之位,只为了母妃能活的有尊严些。可后来在我为我的野心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我放弃了最初的梦想,我扮作求佛的僧人离开了南叶国,我很认真的求佛,结果我因为意志力不坚而在丞相府放弃了自己的佛祖。后来。。。。。”
说到这里,乞还回头看着认真倾听的宋译叹气道:“后来,就又遇到了你,你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我你的来历,我感动于你的坦率,决定做你一生的知己兄弟。可没想到,在相府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候,我选择了自保随着青云来到这里过日子。搬出相府后,鲁渊找到了我,让我回去继续做我的四皇子,趁父皇病危之际,和我的弟弟叶星下完最后一步棋。。。。。。”
宋译知道,所谓下棋获胜者,会得到一件得天独厚的宝物------皇位!
就在这时,乞还苦笑着敲敲桌面苦笑道:“其实我动心了,我甚至想着要把青云留在安国,然后自己快马加鞭赶回去争夺皇位,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得到了母妃薨了的消息。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无比可笑。现在的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做青云的丈夫,我不想回去和星弟争了,他曾经把我当最亲的哥哥敬爱,结果我却想要他的命与身份。我使他寒心,使他不远万里想抓我回去以我之血祭奠我们逝去的兄弟情分。。。。。。”
说到这里,乞还突然睁眼道:“宋译,我所说的这些,你可懂了?”
乞还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显得缓慢而沉重,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回忆往事一般。没想到在宋译听得最入神的时候,他突然睁眼蹦出这么一句话,所有的沧桑气氛瞬间无影无影,于是宋译摇了摇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斯文败类()
牵马离开乞还家,却依旧不想回太子府。
想到许颖,微一迟疑翻身上马,朝许家所在的方向骑去。
远远看去,许家院中灯火已熄,宋译闷闷的下了马,在犬吠声中,站在许家的门外发愣。
夜风吹过,萧条的冷意中,宋译越发迷茫。乞还方才的那番话,使他压下了最初的愤怒,大丈夫虽然必须敢爱敢恨,但更应该懂得隐忍与取舍。丈夫与莽夫的区别在于,丈夫一直都在守护自己身边的人,而莽夫,一直都在连累身边的人。
宋译立在门外凉风中,思索着使许颖脱难的良策。而许家院内的廊下,许颖正坐在那里任冷月玷污如花容颜,风吹起,发丝凌乱,浑然未觉。
街坊四邻犬吠声越来越大,到底使她感觉出一丝一样。起身朝院门口走去,看看是不是谁家遭了贼。
宋译正在发愣,突然有下门的声音传来,愕然抬头,正对上许颖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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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院门被朝外锁上,许颖和宋译一起走在祥德的街道上。
“前些日子,有官媒来我家提亲,听说是你。”
许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透着点到为止的含蓄与落寞。宋译暂时压下满腹心事开口笑道:“是我,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否有我,但我想试试,我不想错过你。好在你允下了我的提亲,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感觉很开心。”
许颖回头看着他,迟疑良久才道:“不是我允的亲事,是哥哥。”
“那不也正是你的意思吗?”宋译问。
许颖摇了摇头,苦笑道:“对于婚事,我向来无法自己做主。如果我能做主,我会回绝相府的提婚,我宁可与你做一生的知己好友,也不愿意嫁给你给你带来危险。”
“危险?”许颖的话越来越奇怪,以至于宋译越发糊涂了。
这时,只听许颖叹道:“这两天,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寻你的。”
宋译安静的等待着她的未尽之言,本来烦乱的一颗心,无端平静如水。只听许颖道:“我害死了我的嫂嫂和她肚里的孩子,这些年,哥哥一直很恨我。他曾说过,我害他失去至爱,他一定也让我尝受失去心上人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宋译,咱们都还小,所有的心事都在脸上,哥哥已经知道了我对你有心,他很努力的要促成你我的婚事,只等着我嫁给你后发动天下文人攻击你。他乃祥德文士,祥德乃我大安朝的心脏,只要他振臂一挥,天下文士全都会遥相呼应,而文人要找一个人的知名理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历史长河中,文人比武夫更可怕。”
宋译呆呆的听着许颖的讲述,很奇怪她是怎么害死她的嫂嫂和未出世的侄儿。但是许颖把那事一言带过,想必是不愿回忆,于是压住心